第六章 我和神仙有個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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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我和神仙有個約會
回房後，我好好睡了一覺，晚飯也沒顧得上吃，醒來時已是初更時分。
我走到窗臺邊，開啟窗戶，一輪皓月懸在夜空，一道皎潔的銀光灑落在窗臺上。月邊偶爾飄過幾朵極輕的浮雲，使原本如玉的月盤，多了幾分嫵媚。
孤寒突然出現在窗前，擋住了我的視線。
“還在想白天的那位公子？”他前一刻還面對著我，這一刻已經背對著我，坐在窗臺上，語氣中有一絲不易察覺的不快。
“我想誰，要你管？”本來心情就不好，還來惹我，沒見我額頭上寫著“人鬼莫近”幾個字嗎？
“詩詞歌賦倒是怎麼學都學不會，這思春怎麼就無師自通呢？真是越發有出息了。”他鼻中哼了一聲，語氣中滿是醋意。
“哈哈哈，你借我一點醋，今天可以吃無腸公子啦！”我一掃剛才的不快，開始調侃起他來。
“誰有醋啦，我就是吃桃花的醋，也不吃你的醋。”他滿臉不服氣地轉過頭，對著我吼道。
她說的桃花就是我三歲那年看到的那個穿粉紅色衣裙的姐姐。
我先前以為這個桃花姐姐跟孤寒一樣都是鬼，後來才知道，她是桃林中修煉了百多年的花魂，既不是鬼，也不是妖，更不是仙，也做不了人。由於她的花根在這裡，她又出不了這園子。
後來認識孤寒後，孤寒想辦法偷來了冥界的遊魂瓶，把她裝在裡面，帶出了園子，交給了東無崖上的一位散仙，之後就再也沒見過她。
“哈哈哈，沒醋你吼這麼大聲幹嘛，生怕別人不知道一樣。說吧，你來了多久了，都看到些什麼？”我笑看著她那一臉怒容的樣子，甚是受用。
他見我這樣，又轉過臉，不看我，“你們進園子的時候我就看見了，還看到你跟他一起吟詩，在桃林裡你又看了他一會兒，眼裡都是那種表情，真是不知羞。”
他語氣中雖有些不屑，但還是能聽出些醋意。
“哦，這麼說你都看到啦。他啊，就像是一朵盈盈於水中的青蓮，渾身上下盡是灑拖飄逸。你跟他啊，真是雲泥之別呢！”我故意加重了最後一句的音量，語氣中充滿挑釁。
他沒有說話，只是背對著我坐著，我看不出他現在的表情。
我還是第一次看他這個樣子，心裡莫名地緊張起來，真不知道他又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過了好久，他才緩緩地說了一句，“你真的覺得他很好看嗎？”聲音沒有一絲起伏，但隱隱透著一股傷感。
我突然覺得心往下一沉，剛才只是故意調侃他一下，想看他吃醋生氣的樣子而已，沒想到他倒是當真了。
“孤寒，不管他有多好，在我心裡，你都是第一。帥氣第一，瀟灑第一，聰明也第一。”我看著他的背影，輕緩而堅決地說。
他緩緩轉過頭，好像不敢相信地看著我，“真的嗎？”
從沒見過他這麼不自信的樣子，突然覺得他很可愛，“當然！”我肯定的說出這兩個字，笑看著他，“當然還有糊塗也第一！”
他一眨眼就站到我身邊，我還沒反應過來，他就把我樓進懷裡。
現在的孤寒，已經足足比我高出一個頭。臉上的輪廓更加分明，原本不甚白皙的臉，現在又多了幾分陽剛，顯得更加冷峻。黑色的眸子在月光下，閃著幽幽的藍光。他的脣線條堅毅，此時正緊貼在我耳畔。
我突然能感覺到他的呼吸和心跳。只一瞬，我覺得應該是我的錯覺，他怎麼可能會有呼吸很心跳呢？過了好久才發現，原來是自己的心跳在加快。
這是孤寒第一次抱我，這也是我懂事以來，第一次跟異性這麼親密的接觸。以前孤寒帶我出去玩的時候，雖然也會拉著我的手。寫字作畫，彈曲練劍時，也會手把手的教我，但那時根本沒想那麼多，也沒有現在這種感覺。
心跳得更快了，我一把推開他，“男女授受不清嘛，你這是幹嘛！”
“哈哈哈，我又不是人，有什麼授受不清的，難不成你還想嫁給我？那可是人神殊途哦！勸你趁早打消這個妄念吧！”
看著我眼中升起的怒火，他連忙退後幾步，開啟他那把該死的黑扇，慢慢地搖了起來，“想我堂堂冥府神君，英俊瀟灑，風流倜儻，不知有多少沉魚落雁，閉花羞月的美貌仙娥排著隊等著我的親近。你區區一個凡人，貌不及山中花仙來得嬌媚，才不及青丘狐仙來得冠絕，還妄想本神君垂涎，真是愚不可及，愚不可及啊！”
看著他搖著扇子一副得意狂笑的嘴臉，我滿眼充血地瞪著他，拿起几上的一個茶壺就朝他砸去，“你給我滾，滾得遠遠的，別讓我再看到你這張噁心的嘴臉！”
他一把接過茶壺，放回几上，收起扇子朝我走來，“這麼潑辣，小心以後嫁不出去。”
我剛想拿手去抓他那張討厭的臉，他就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嘖嘖，看看，一點淑女的樣子都沒有，枉我一番**的苦心！”
我一把從他手中抽出手來，轉過身不去看他，一副不開心的樣子，硬的不行來軟的嘛。這是我這麼多年來經驗的總結，孤寒吃軟不吃硬。
“哎呀，生氣啦！女人就是麻煩！”他無奈地走過來，撫著我的肩，kao在我耳邊輕聲說，“清清，別生氣嘛！我今天是特意過來找你玩的呢!待會帶你去個地方，一個都是神仙的地方。”
“哼！誰稀罕，我要睡覺了。”我拍掉他放在我肩頭的豬蹄，往床邊走去。
“清清，今天可是十年一次的採桃大會哦，都是真正的神仙才能參加的聖會哦。跟以往帶你去的山精小妖的聚會可是不能相提並論的哦！”他站到我面前，手還是放在我肩上，低頭看著我。
我也低著頭，不去看他興奮的樣子。以前他也帶我去參加過類似的聚會，都是些山精小妖的小鬧劇，每次的奉果，最後都是到了我們的手裡。想來也是那些小妖們為了討好他才這麼做的，前幾次還有些稀罕，久了就覺得甚是無趣。
雖然聽他這樣一說，心裡很是好奇。但表情上沒有一絲妥協的意思，“要去你不會去找那些容貌嬌媚的花仙，才情冠絕的狐狸精啊，來找我這個無才無貌，還潑辣不講理的凡人幹嘛呢！”
“哎呀，清清，跟你開玩笑的呢，怎麼也吃起醋來了。”他一臉好笑的看著我，“清清，我的心裡可只有你哦，你在我心裡也都是排第一的，容貌第一，才情第一，溫柔第一。”說著又把我摟進他懷裡，最後還不忘在我耳邊加上一句，“潑辣也第一。”
我又好氣又好笑地推開他，“討厭！你快說，這採桃大會到底是幹嘛的？”
他看著我的表情，笑著說，“採桃大會現在是仙界的一個固定的聚會，每隔十年在阿彌山上舉行一次。奉果是西天如來佛前，梵桃樹上的一個仙桃。此桃千年抽芽，千年開花，千年結果。果實每隔十年熟一顆，就是這十年一次採桃大會的由來。”
看我滿眼放光的樣子，他接著說“你真是生逢其時啊，今天的是第二次採桃大會，第一次是在十年前。我現在能長這麼大，也是因為十年前吃了我父皇在採桃大會上贏得的仙桃奉果的緣故。”
我聽他這麼一說，更加好奇了。以前我從來不問他的身世，一直以為他是一隻會長大的鬼，現在他說自己能長大跟吃仙桃有關，實在不知道該怎麼理解。
看著我越張越大的嘴巴，瞪得大大的紫眸，孤寒極是受用。他也不賣關子，接著說：“十年前，我父皇在採桃大會上贏了奉果。我那時剛滿百歲，也就是跟一般的週歲嬰兒一樣大。父皇回來後就給我吃這奉果，之後我就每年長一歲，跟你們凡人一樣，而法力卻是一歲百年，所以我現在才可以長得跟你一樣大啊。你看，這採桃大會是不是應該去一下啊。”
孤寒看我大張著嘴巴，沒有閉嘴的意思，笑著把我的下巴往上一推，“你口水都流出來了，醜死了。”
我嚥了一下口水，整理了一下有點雜亂的思緒，還好口齒還算伶俐，沒怎麼丟臉，“你，是，神仙？你說你已經一百，一十歲了？”
“是啊，我早說我是神仙了嘛！哈哈，你偏不信。”他一副得意的表情。
雖然他第一次帶我出去參加山精小妖聚會的時候，我問過他到底是鬼是妖，他當時就說自己不是鬼也不是妖，而是神。
而我看他一貫的言行舉止，自是不會相信他說自己是神的話。
打死我也不相信他是神仙，哪有這個樣子的神仙啊？神仙會趁花妖洗澡的時候，偷花妖的衣服嗎？神仙會去偷吃山妖的貢品，還誣賴土地嗎？神仙會掉進地洞出不來，還要我一個凡人去救嗎？這不是存心破壞神仙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嘛！
“我們神仙活一歲，人間就是百年。何況像我這樣純種的神仙呢，更是壽於天齊啊。”他頭仰天，手上舉，做出一個‘天大’的手勢。
我孜孜不倦的好學精神又一次體現出來了，“神仙也有純種的說法嗎？”
“當然，有些神仙以前是肉眼凡胎，透過修煉而成。有些前身就修煉過，再身為人之後又繼續修煉，乃至成仙成佛。有些是授養中有一方是神仙，他出生後就帶有仙氣，但只能算是半仙。其實你也算是一個半仙中的半仙，你母系祖輩中有一個就是神仙與凡人的結合，所以你才能看到我們的存在。而我是純種的神仙，我父皇母后都是神仙，我一出生就是神仙。”他在那邊口若懸河，滔滔不絕起來。
“我也是半仙，不會吧？”我有點不敢置信。
“哎呀，不說了，以後再告訴你。現在時間差不多了，再遲奉果就被人搶走了。”說著他就把我推到**，在我眉間一點，我就出竅了。
回身看了眼自己躺在**的肉身，搖搖頭跟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