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問世間--為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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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問世間**為何物
永琰在第二天早上醒來了。皇上由於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提前結束了冬獵。
十二月十七日，晴。浩浩蕩蕩的幾千人，往紫禁宮開拔。
十二月二十日，晴。冬獵隊伍回到了京城。
永琰跟有月回了圓明園，太后也吩咐我暫回紫泉宮。我雖然回了紫竹殿，但這幾天下來，我都沒有再去看永琰。只是寫了幾個方子，交給負責伺候的蘇拉，按方煎藥服侍。
自從那場大雪之後，天氣就一直放晴。這幾天下來，園中的積雪都已經化了。只餘幾樹吐蕊的寒梅，猶自傲然而放中。如粉似玉的花瓣，不時在西風中飛舞，捎帶起一抹抹黯然銷魂的馥郁芬芳。
“曼清！”一聲清婉的呼喚，把我從凝立中拉了回來。
我轉過頭，看向那抹玉色的身影。倩蓉現在已經有三個月的身孕了，所以穿得比較厚實。一身寬大的玉色暖袍外，嚴嚴實實的裹著一襲白色的貂皮大裘。
“倩蓉，你怎麼來啦？”我連忙迎了上去，拉著她的手，就要往屋中走去。
倩蓉手裡捧著一個手爐，所以我冰涼的手碰到她的柔荑時，她不自禁的哆嗦了一下。我連忙放開，訕訕地笑笑。
倩蓉反手拉住我，笑著說，“曼清，跟我一起去看下永琰吧。這幾天他已經能下地走動了，只是老問我你的情況。我都被他問煩了，所以才過來叫你過去看看。”
聞言，我笑了笑，眼裡多了一抹淡然。就算要走，也該跟他道一聲別吧，“倩蓉姐姐，我們走吧！”
我進紫灡殿的時候，有月跟淑敏都在。永琰見我跟倩蓉一起進來了，連忙從**坐了起來。
“曼清，你總算來啦，永琰每天都問我們，你怎麼樣了。要是你再不來啊，我們的耳朵都要起繭了。”有月打趣的說，語氣中滿笑意。
“曼清見過十五阿哥，十五阿哥吉祥！”我俯身一禮，屋中四人的臉上掠過不同的表情。
“起來吧！倩蓉，曼清，你們坐！”永琰剛才還一臉的欣喜，此刻已經回覆了平時的淡笑，眼裡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傷痛。
接下來的話題無非是些平時的閒話，幾人都沒有多少進一步的交流。
倩蓉坐在永琰床頭，一直笑看著我們，美目如泉，熠熠生輝。玉臉如華，灼灼其光。
淑敏變得越來越沉默了，臉上掛著一抹無聲的淡笑，梨渦清淺間，漾起幾縷愁思。
有月話最多，伶俐的鳳目流光滿溢，不時在我們幾人身上打轉。幾乎每一個話題，她都能侃侃而談。
永琰也很少說話，只是那清澈的眸光不時朝我這邊投來，風雲初會的淡笑，若即若離。
我則在一旁偶爾搭上幾句，跟永琰的目光接觸的剎那，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酸楚。但嘴角仍牽起一抹隨意的淺笑，與幾人說笑如常。
好不容易結束了這樣無聊的說笑，本想跟永琰開口道別的話，臨走之時，並未能說出口。只是看向他的眼神，恢復了以往的平靜。
我回到紫竹殿後，吃力地趴在**。今天一下午的笑談，居然比那天拉著十一阿哥逃命還要累。看來我這人還真是玩不得一點虛。
“鮮兒，給我準備熱水，我要洗浴。”我趴在**，對正跨進門來的鮮兒吩咐道。
鮮兒應了聲是，便出了門，很快給我準備了一桶熱水。我舒服地泡在裡面，全身都放鬆了下來。閉上眼，開始享受這溫暖舒適的感覺。
不知過了多久，感覺水有點涼了。鮮兒也不知道跑哪去了，怎麼也不給我加水。“鮮兒，快給我加水！”我朝門外喊道。
身後門開了，吹進來一陣冷意，我不禁哆嗦了一下。當溫熱的水再次注入水桶的時候，我仍閉著眼，kao在桶中的小枕上，伸出一隻玉腕，“鮮兒，幫我擦擦。”
下一刻，一隻溫潤的手抓住了我的手腕，用桶中浸泡著的柔錦，小心地替我擦拭起來。我舒服地轉過身，示意她幫我擦一下後背。溫暖的手，輕輕擦拭著我的後背，一寸寸，一處處，擦得極是輕柔，極是仔細。
過了好半響，我才舒服地吐出一口氣，“好舒服！鮮兒，伺候我起來吧！”
一轉身，對上的是那一身耀眼的青衫，刺得我眼睛生疼，“十五阿哥，你怎麼？”我連忙坐下身，只lou出一個頭，滿是怒意地瞪著來人。
十五阿哥臉上沒有以往的淡笑，此刻他看著我的眼神，俱是哀傷。我那一臉的怒容接觸到他那痛楚的表情時，一下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無奈和內疚。
我低下頭，沒再看他，深深地嘆了口氣，“你應該在**休息，不應該過來的。”
“清清，你要離開我了，是嗎？”語氣平靜，但卻掩飾不住他心中洶湧的情緒。
“嗯！我想去找孤寒。”我的聲音低地連自己都聽不清。
“為什麼？你不是答應過我，血咒一日不除，就不會離開我嗎？”他的情緒有了明顯的波動，語氣中不是哀傷，而是嗔怪。
“我。。。。。。”我抬頭迎上他此時的眼神，隱隱有怒火在他眼中閃現，我連忙低下頭去，不敢再看，“永琰，對不起！”
“為什麼？為什麼？難道你從來都沒有愛過我嗎？難道你的心裡，只有他，沒有我嗎？”永琰已然激動地走到我面前，雙手死死地抓著我的肩膀，眼裡滿是洶湧的怒火。
“我。。。。。。”我不敢抬頭看他此時的眼睛，只是抬眼看了下他此刻緊抿著的脣。脣色已然恢復了原先的紅潤，只是此刻多了一絲冷漠。
“我。。。。。。對不起，永琰，對不起！”不知道為什麼，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心頭一痛，喉嚨更是擁堵地厲害，眼淚不自禁地滑了下來。
下一刻，那近在眼前的紅脣，霸道地覆上了我微張著的脣，不容我有一絲反抗。一雙溫暖的手，撫上我的後背，把我整個人帶出水面，摟在他結實的懷中。
他的舌頭深深地探進我的口中，肆意地緊吮著我的舌尖。我吃痛，想推開他的身子，反而被他摟得更緊了。他舌尖的攻勢緩下來，開始輕柔地挑撥起我的脣舌。一雙手不住地在我**而光滑的後背遊走，我胸中頓時湧起一股灼熱的暖流，渾身滾燙起來。
他似乎察覺到了我的異樣，一把將我抱出桶中，朝床邊走去。我突然腦中一片空白，任由他把我壓在**。
他一手摟著我的脖子，一雙輕撫著我的臉。那兩爿火熱的脣，依然抵在我脣上，肆意地索取著我的迴應。
當他那一身光滑而健美的身姿展現在我面前時，當他那火熱而**的胸膛，貼上我狂跳不止的胸口時，我才回過神來。
他一隻手仍撫摸著我的臉頰，另一隻手卻在我的全是遊走。此刻正撫摸著我肩頭，慢慢滑向我胸口的嬌柔。
我連忙一把推開他，雖沒用上真力。但由於激動的緣故，這一把推得委實不輕。被我這一推，他側翻在我身側。
“清清！”他滿是嗔怪地看了我一眼，下一刻又壓了上來，“清清，不要這樣，好嗎？不要離開我，嫁給我吧！”這次他沒有再親吻我的意思，只是雙手撐在我肩頭，眼裡滿是真誠和期待。
我雙手護在胸口，又羞又惱，但我還是直直地看著他，“永琰，如果你愛我，就不要這樣對我。你先回去吧，讓我好好想想，我會盡快給你答覆。”
永琰眼神一滯，但下一刻，他嘴角往上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那雲淡風輕的微笑又掛在了他的臉上，“好！清清！我等你的答覆。”說著便起身，整理好身上的衣衫，回頭笑看了我一下，便翩翩然出了門。
我等他走後，連忙坐起身，蓋上錦被，無力地抱著膝頭，抽泣起來。為什麼會這麼痛苦？為什麼拒絕他會讓我這麼痛苦？為什麼他吻我的時候，我沒有拒絕，甚至還有點喜歡？我這到底是怎麼了？我真的從來都沒有愛過他嗎？如果剛才的人是孤寒，我會怎麼樣？我會把自己給他嗎？答案是肯定的！所以我愛的是孤寒，不是永琰！
第二天，我去了彌天宮，想找鳳凰兒。鳳凰兒這次沒有跟我們一起去熱河，所以一直留在宮中。
到了彌天宮，我這才想起，孤寒被認為是這次遇刺事件的主凶，所以鳳凰兒也在被追捕之列。
“鍾先生？怎麼會是你！”我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一身月白色長衫的鐘明，沒想到迎出來的，居然是他。
“格格，裡邊請！”鍾明一臉淡笑，目光輕柔，如月生輝。
“鍾先生，你怎麼會在這兒？”落座後，我不禁問道。的確，這太奇怪了。
“格格，我也是應皇上之邀，進宮斬妖除魔的。”鍾明仍是一臉淡笑，斯文的臉上不見一絲波瀾。
“斬妖除魔？！這宮中哪來的妖魔？”我話一出口，就驚覺不對，難道是來抓鳳凰兒的。我驚異地瞪向鍾明。
鍾明微一點頭，好像知道我在想什麼，我不禁緊張起來，“那鳳凰兒現在在哪裡？”
“那晚，他本可以逃走的，但他沒有。他說他要等你回來，所以現在被關在白海塔中”。鍾明的神色也開始凝重起來。
白海塔是歷代修建，用來鎮壓妖魔的寶塔，成六角形。裡面擺了一個攝法陣和攝魂陣，被關入其中的不管是妖魔還是神仙，都會法力盡失，七七四十九天後，就會魂飛魄散。當然，如果是對法力高強的妖魔神仙，自是沒多少用處。
但我知道鳳凰兒實在稱不上法力高強，所以一聽到這個訊息，心下便火急火燎起來。不行，我得趕緊救他出來！想著也不道別，匆匆跑出了彌天宮。
我該找誰幫忙呢？
太后，自是不可能，她為了維護皇家的威嚴，定是不會答應。到時候恐怕連我自己，都要落下個同黨的罪名。
福康安，他只是個御前侍衛統領，就算肯幫忙，下場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倩蓉跟有月，更是幫不上什麼忙。
想來想去，還是隻有永琰能幫上忙。我極不情願地朝紫瀾殿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