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黑羽夜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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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黑羽夜雀
佯裝高興的冷千笑不用真元，不動法寶，硬生生地灌了一下午的酒水，撐的肚子飽脹難受，等他應酬完畢之後，整個無名酒肆已經沒有什麼人了。
冷千笑拖著有些疲憊的身軀爬進了丁胖子專門留給他的房間。大戰在即，加之江陵城早早實行禁城令，來往之人越來越少，酒肆中的客房都空了出來，便便宜了李白、司馬、小蝶及冷千笑等人，就連白澤冷凌薇及安雨裛、紅蕖主僕兩人也有自己的房間。
只不過帳全記到冷千笑的頭上，冷千笑氣呼呼地想著：“我會有錢付賬嗎，除非妖怪山全是金子。”
冷千笑跌跌撞撞地進房去打坐修煉，奔波多日，雖說“五龍盛神”和“靈龜養志”都能自行運轉，順便連帶著“九竅煉體”，但他還是覺得無所事事，進境緩慢，關鍵是沒有五行靈氣可供吸收修煉。
冷千笑進入混沌永珍界中跟羲影聊了一會天便退了出來，現如今進入混沌永珍袋也要注意，外界的時間會溜得更快。羲影害怕自己帶給冷千笑更多的厄運災難，常常不自覺便想趕他離開。反正混沌永珍界有他建造的地球風格的建築，呆在裡面也算舒適安心。
盤腿坐到**，冷千笑便陷入修煉狀態中，不必苛求道境，一切順其自然。如此靜心、煉氣、溫魂、養神、錘體一番之後，便當真精神抖擻，康坦舒適。
這一夜，本來早就醉得不省人事的丁胖子卻迷迷糊糊翻身起來，踩著木屐踢踏踢踏下了樓出了無名酒肆，正在修煉的冷千笑精神力還算強大，感知到他的行蹤，便將頭探出窗外喊道：“丁胖子，你夢遊呢，大晚上的上哪去啊？”
“徒弟還管師父的事？”丁胖子打個酒嗝說道，“俺丁胖子當然是要去做了不得的大事，會一會了不得的大人物，你小孩子家家的，怎麼能懂？”
“哦，這樣啊，那師父你走好，可別掉到茅廁裡了。”冷千笑無語說道，這丁胖子越來越不靠譜，整天喝得醉洶洶的，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唉！我怎麼能相信那種頗有道意的刀法是出自他的手筆呢？
也許丁胖子年輕時也是一個厲害人物，唉！老了果然不中用了。冷千笑碎碎念想著，漸漸又進入修煉狀態之中，渾然沒在意這丁胖子真得要去做什麼事情。
丁胖子蹣跚地在街上走著，但彷彿縮地成寸一般，頃刻間已然走出好遠。他穿過白樺林，一路來到鬼見愁深處。
十五剛過，天邊的月亮還是挺圓，丁胖子站在鬼澤邊上，抬頭望著明月，淡淡說道：“陰了五六年了，好不容易出了月亮，你們也不屑觀看嗎？”
沒有人知道他在跟誰說話，只是鬼澤裡突然飄起一根黑色羽毛，漸漸落到地上，那羽毛再長再變，又頃刻間變成一隻黑色夜雀。它輕輕停在空中，黑色的眼睛彷彿黑洞一般，透著無限黑暗和陰寒的氣息。
“‘黑羽吞天訣’大成了？”丁胖子淡淡問道，那一刻他臉上顯出睿智和冷酷的光芒，與平時那個看起來猥瑣無能，貪酒嗜睡的丁胖子判若兩人。
“總護法，教主知道您遊戲人間，常常不按常理行事，所以特意叮囑夜雀前來拜會總護法。”那隻並不大的黑色夜雀口吐人言說道，只是聲音纖細平淡，無從判斷是男是女——或者就是一個妖巫。
“總護法？”丁胖子眼中閃過尖銳的鋒芒，一字一句說道，“你們帝釋宮與聖教聯合起來了？”
“正如總護法所言，宮主已經決定和聖教聯手，共同開啟道家的天下。”那夜雀靜靜停在半空，既不動也不掉下來。
“道家的天下？”丁胖子淡淡一笑道，“那好吧，我還是去做墨家的廚師，你們做什麼與我無關。”
“總護法隨意就行，教主大人和宮主親口叮囑夜雀，絕不能命令總護法做他不願意做的事情，總護法想繼續在墨家修煉，整個道家也無人反對。”夜雀又淡淡說道。
“你們就真的要這麼做？萬一事情超出你們的想象呢？”丁胖子靜靜盯著夜雀說道。
“總護法言重了，夜雀只是奉命行事，哪裡能管得了大人的事情。”夜雀仍是不鹹不淡地說道。
“哼，雲南王那隻老狐狸真是把你們訓練地好聽話啊，你們就這麼相信玄宗大帝的鬼話？”丁胖子似乎有些氣憤地說道。
“……”夜雀不答，仍是靜靜地看著他。
丁胖子看了看天上的月亮，良久一嘆道：“雖然俺丁胖子於心不忍，但這也是一個釋放靈氣的無奈之舉，他們兩個一定是看透了這點才會讓你來說這些的。”
“總護法英明，教主大人和宮主為了追尋始祖的足跡，已經努力了這麼多年，沒理由會放過這樣的機會。玄宗大帝的說辭也許會有漏洞，但是……”夜雀停住不語。
“寧肯信其有是吧，他們真是越來越糊塗了，這也是我討厭道家的原因。”丁胖子毫不掩飾地說道。
“兩位大人畢竟也在為這天地著想呢。”夜雀繼續說道。
“雲南王是兵家外家的力量，你們不打算與裡家合作嗎？”丁胖子似乎想到一個諷刺的地方，笑著說道。
“兵家裡家的人在縱橫家沒落之後就隱世不出，聽王爺說他們已經忘記了兵法和戰爭，他們不配享有諸家裡家的權威。”夜雀遲疑著說道。
“這個你也信？”丁胖子反問道。
“我信。”夜雀平靜答道。
“好吧，這也許就是你成為帝釋宮四大護法之一的原因。雲南王果真好手段，好心機。”丁胖子不齒道。
“……”夜雀又不接話，靜靜等著。
“好吧，說說你們的想法，打算讓我置身事外，不理不睬，看著你們殺人屠城？”丁胖子眼睛睜得大大幾乎吼了出來，只是聲音在往外擴散時似乎觸到了一個黑色屏障，既而便整個的湮滅掉，身在屏障外面，哪怕是站在丁胖子身邊也看不到他的身影，聽不到他的話語。
“教主大人和宮主叮囑了不能給總護法下命令，只不過，兩位大人讓我務必將這個訊息帶給總護法。”夜雀仍是平淡說道。
“哦？什麼訊息抵得上教主大人的命令？”丁胖子好奇道。
“夜雀衛在東海發現了‘神農鼎’的氣息，教主大人說總護法比較關心這個。”夜雀說道。
“神農鼎？”丁胖子沉吟道，“你們難道也想要這鼎？”
“兩位大人說了，神器越多越好，不然恐怕會影響計劃。”夜雀說道。
“所以你們想讓我去想辦法？”丁胖子彷彿聽到了極為好笑的事情一樣大笑起來。
“教主大人說，如果總護法不去，便讓帝釋宮的人去搶，雖然東嶽天姥山的醫家比較神祕，但如果四大護法同出，還是有希望奪得神農鼎。”夜雀道。
“不過那時教主大人就不一定給我看看了是吧？”丁胖子無奈一笑道。
“兩位大人說了，炎黃之爭，謎團甚多，但既然玄宗大帝有還原這段歷史真相的法子，總護法為什麼不姑且信他一下呢？”夜雀稍微顯出些生氣，聲音柔和說道。
“好吧，咱們都退一步，你回去告訴那兩位，我丁胖子願意去東海，但我不一定去拿神農鼎。你們的人可以在人間界行動，但至天位以上的不許動用武力，不然你們也別想獲得俺丁胖子的幫助。”丁胖子輕輕一嘆說道。
“那是一定的，兩位大人有言在先，總護法有任何條件都可以答應。其實神農鼎也不是我們必須要取得的，只要他們不來干涉咱們道家的大事就行。”夜雀說道。
“大事？”丁胖子淡淡笑著道，“你們根本不知道你們最終面對的是什麼，也許這所謂的大事就是求死之法。”
“朝聞道，夕死足以。”夜雀稍一停頓之後靜靜說道。
“好吧，道家畢竟也是我的本家，臨走之時提醒你們一句，諸家都不是你們想象中的那般弱小，你們想針對性地除去與你們道不同不相為謀之人，也許會遇到前所未有的阻力。”
“夜雀知道了，夜雀一定會把這句話帶給兩位大人，不過兩位大人也說過，如果總護法還念著‘三清’的情誼的話，就讓夜雀告訴總護法，玄宗大帝絕非是一般的人，他的身份就連他自己都不清楚。”
“哦？教主已經悟出‘三’之道了？”丁胖子反問道。
“這個夜雀並不知情，但教主大人智冠古今，修為難測，想來定是有所頓悟才是。”夜雀答道。
“是嗎？”丁胖子不置可否，踩著木屐踢踏踢踏又往回走去。夜雀施在空中的“黑羽術”似乎不存在一般，被丁胖子一扯便向四周湮滅而去，幾根鬼竹不經意落入黑暗之中，頃刻便不見了蹤跡。
看著丁胖子離開的身影，夜雀翅膀一動，施在周圍的黑羽術頓時塵埃落定，它再次變成一根黑色羽毛悄然落下，靜靜地躺在地上，似乎在見證方才這裡發生過的一切。
“總護法究竟是什麼身份，兩位大人都對其如此推崇？”空中猶自留著他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