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兒女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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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兒女殤
且說在華州城聖手堂中堅守的小蝶與冷凌薇二人除了替百姓瞧病之外,大多時間都閒著。小蝶居然能用“**秋池”的易容術易容成冷千笑的樣子,實在是一件奇事,本來以為是修為有進步,誰知還是老樣子。冷凌薇思來想去只能歸結到那什麼“心印術”上面,不過這樣也好,兩人扮作冷千笑不僅掩人耳目,更漸漸將聖手堂打理的頗有起色,
二十五號這天夜裡,華州城裡人聲鼎沸,喧鬧異常,受戰亂之苦久已的華州民眾則緊鎖門窗,矇頭大睡,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但冷凌薇與小蝶有任務在身,卻不能不關注城中的變化。
冷凌薇伸了個懶腰告誡小蝶不要出去,她獨自一人出外察看一番,畢竟一隻小貓不太惹人注意。小蝶滿口答應,但冷凌薇前腳走後,她便躡手躡腳地跟了出來。
華州城今夜刀光劍影,殺聲震天。尤其是西南方向,更是金光耀眼,雷聲大作。受了十八赤銅衛首領一記“明王金身”,王維的“金剛伏魔障”霎時便煙消雲滅,只見他兀自流著鮮血直面那鷹鉤鼻子說道:“摩詰修為尚未入地界,然敗你一西夷賢者又有何不可?”
繼而大笑不止,笑聲直傳四方,震得遠山之中的棲鳥也競相飛走,呆立一旁的尹子奇跟其他赤銅衛均是莫名其妙,直覺這王維當真狂妄至極。
鷹鉤鼻子往前踏出一步,不屑一顧道:“哦?區區極玄階修為,又如何敗我,東皇修道之人莫不都是如此口出狂言之輩?”
王維也不辯解,徑自問道:“西夷佛宗與東皇諸家向來井水不犯河水,為何你們要深入東皇腹地,無端起這刀兵之亂。”
鷹鉤鼻子桀桀一笑道:“東皇曆來不是喜歡鬥天嗎,如此而已。”
王維一驚:西夷佛宗之人代表某人参與鬥天,可又是誰呢?突然一個身影浮上心頭。心下沉吟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繼而又抬頭問道:“東皇鬥天之爭歷來是諸家裡外和帝國的權力博弈,你們妄自挑起事端,弄得民怨沸騰,不怕諸家聖賢怪罪下來嗎?”
鷹鉤鼻子撫頭大笑,連身後那數十之人也一併大笑。少頃才聽他說道:“鬥天可從來不是一家一國的事。鬥天,沒有規則,天就是規則。”
王維又是一驚道:“什麼意思?”
鷹鉤鼻子卻不再答話,冷冷說道:“時間不早了,上路吧。”
王維一嘆道:“那便來吧。”言罷便以手撫琴,渾身湧出強烈的青色光暈,又間或閃現一絲赤色。
王維自創的修煉法門,有煉體煉氣雙重效果,雖然境界在極玄階,卻隱隱有一絲地界的威勢出來。“大聖遺音”發出古樸淒厲之音,似乎敲在眾人心田。
然而,有些事情太過駭人聽聞,連說一說都會覺得罪過和恐懼,天既然是規則,又如何敢去鬥天?
鷹鉤鼻子再次發出“明王金身”,載著身後巨大的虛影一步步往王維走去,只是突然他彷彿被一種無形壓力抵住,身上明王金身加持後的古銅色身軀猶自被切的生疼,他大吼一聲“吒”,身上更是泛出金光,背後的虛影更加清晰,寶相莊嚴,神鬼莫測。他又往前踏出幾步,距離王維不過五六步之遙。
王維抬頭看了他一眼道:“斯陀含,是佛宗高階果位。須彌洹,斷疑、斷取、斷我見。斯陀含薄貪、薄嗔、薄痴。然而你見惑不盡,嗔痴不斷,何以揹負大佛?”
“你懂什麼?貧僧從不稱自己是佛徒。”
“什麼?難道是……罷了,罷了。”王維心中一驚,既而輕輕念道:“杳杳寒山道,落落冷澗濱。啾啾常有鳥,寂寂更無人。淅淅風吹面,紛紛雪積身。朝朝不見日,歲歲不知春。”
但見那鷹鉤鼻子似乎身負千斤,竟留下汗來,俄頃身上便現出細微的血痕,彷彿被什麼利刃割過。他大吃一驚,喊道:“你竟然是阿那含寒山之徒?”
王維兀自撫琴不語,淡淡點了點頭。那鷹鉤鼻子卻突得仰天大笑,道:“區區玄階修為,也能傷了貧僧,你該自傲了。寒山,寒山,又能奈我何?”
只見他雙手合十,口中唸唸有詞,似是在吟誦厲害法咒,少頃便見其身體迅速增高增大,直與背後的巨大虛影合二為一,既而喊道:“淨土真水,我見如魔,明王降臨,唵!”
鷹鉤鼻子剎那間便往前踏出三步,王維又是噴出一口鮮血,面如金紙,神情悽楚。他想到:還有重要的訊息沒有傳出去,怎麼能喪身於此。
東皇帝國夜郎自大,從不將西夷的苦行僧人放到眼裡。然而師父寒山早早就跟他說道:西夷佛宗有罪孽,魔從此出。魔是什麼,沒人知道,只是當北狄出了不死亡靈之後,東皇的修行之人便常常被心魔左右,輕則修為盡廢,重則性命不保。
本來修煉一途的艱險多來自外物和自身的限制,養魂煉神一直是認為強大自身的關鍵。只是鮮有人知道,溫養的神魂極有可能讓你失掉一切。這樣的情況並非罕見,典籍之中稱為“走火入魔”。
然而,身兼儒家與佛宗兩派之長的王維卻注意到了背後的可怕之處。他趕緊拿出毛筆蘸了鮮血於那古琴之上揮筆疾書,鷹鉤鼻子不明所以,也無法阻止。
他抵住王維所施的“金剛寒山大悲咒”,已是吃力,巨大的金身受到詛咒,竟似一眼萬年一般不斷老去,明王降臨的加持之力也逐漸消弱,便不敢貿然前進。孰料王維揮筆完畢,大喊一聲“去”,那最為忌憚的古琴竟離天而去,遙遙不知去了何方。
失去抗拒之力的鷹鉤鼻子渾身一輕,也不疑有他,往前大跨一步,大喊道:“明王破!”但見那巨大的拳頭彷彿如燒著一般,蘊著巨大力量往毫無憑仗的王維砸下。王維淡淡說道:“西夷煉體之法,果然玄妙。”便徑自閉上眼睛。
只是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個熟悉的聲音瘋狂地喊道:“少陵長拳!”只見山道後面突然伸出一個小小的拳頭,徑自與那“明王破”對轟到一起。
在場之人莫不驚詫,霹靂一聲巨響過後,鷹鉤鼻子兀自被砸出數步之遙,身上的明王法相一陣晃動,便消失無形。而甩出“少陵長拳”的杜子美卻一步沒退,山嶽一般站在王維身前,神情猙獰,嘴角流血,一隻拳頭更是白骨涔涔,卻是全部折了。
小玄階與小地界的對轟,這樣的結果會意外嗎,或許是該意外。但事實上,關乎道的領悟與運用,沒有人知道杜子美對拳道的感悟到了什麼地步,也沒人知道他的精神力強大到什麼地步。與冷千笑一樣,他也是一個執著而堅定的人,也是一個精神力強大的修士。
鷹鉤鼻子緩緩站起,冷冷說道:“又一個修煉體術的人,只可惜你身體太弱。”
杜子美雙目通紅,右臂頹然無力的垂下,猶自恨恨說道:“我是儒家名門之後,儒家以精氣神見長,心強即無敵,至於什麼煉體煉氣,子美並不格外在意。”
王維仰天大笑,聲音哽噎無奈,倒似大哭一般,淡淡說道:“子美,你不該回來的。你害了我,害了翠篠啊。”
杜子美一驚,轉頭說道:“摩詰兄,什麼意思,我難道要看著你死嗎?”
王維搖搖頭道:“一個人死總好過三個人死。”
對面那鷹鉤鼻子雙手合十,對著王維杜子美一拜,徑自說道:“貧僧法號僧雲,二位安心去吧。”
言罷對身後一擺手,那十七個赤銅衛整整齊齊地站出,口中唸唸有詞,雙手合十,剎那間青光陣陣,金華明滅,齊聲喊道:“大力降魔杵”。
但見一根根各式棍類兵器臨空而起,棍上似蓄滿力道,直往杜子美及王維所在之地擊去。杜子美一看來勢不妙,又要施出“少陵長拳”,卻聽王維大喊道:“子美,走啊!”旋即便被一股大力甩向山道後面。
十七根熟銅棍帶起萬千棍影直往王維身上砸去,他兀自站在山道上,回首看著杜子美,口中緩緩說道:“走啊……”既而便怒目圓睜,一言不發,轟然倒下,背上血肉模糊,有幾處似乎貫透身體,鮮血流了一地,嫣紅刺目。
“不……”杜子美大喊,毫無章法地便往山道下面衝去,那鷹鉤鼻子又一揮手,十七赤銅衛又高聲喊道:“大力降魔杵”,剎那間漫天棍影又往杜子美擊來。
他懵然不覺,眼中只有王維慘烈倒下的身影,只是一個聲音卻喊道:“杜大哥,走啊,王大人有重要的東西要你去尋,你不能死的。”既而他便再次被一股大力掀開。
時間彷彿靜止一般,杜子美靜靜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翠篠兀自一身戎裝,幫他擋了所有擊來的棍影,噼噼啪啪之聲經久不絕,卻沒聽到她一聲叫喊。
杜子美輕輕唸叨著:“翠篠,翠篠,你快回來,回來啊。”只是那個身影卻漸漸倒在地上,沒有應他。他就這麼輕輕地飄著,彷彿連魂魄都沒有了,也不知要飄向何方。然後便什麼也不知道,只有心裡仍舊有一個聲音輕輕地說道:“山無陵,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閉上眼睛的杜子美彷彿聽到心碎的聲音,他固執地不願意再醒過來。
杳杳寒山道,北風怒嘯,男兒血,女兒淚,多少恩怨情仇,於此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