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相依為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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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相依為夢
岱山中指峰頂“鬼谷”洞神祕石室中，冷千笑與小蝶因為“心印術”的聯絡，在混沌符紋的導引下共同吸收金黃色靈氣。
只是令人意外的是，這金黃色靈氣雖然龐大無匹，但這修為低微的了兩人居然一直吸收無礙，若說冷千笑體質特殊，有異寶扶持還說得過去，小蝶的表現絕對是超常發揮。
“‘心印術’這麼神奇，要是把這龐大的天地靈氣給我的話，說不定也能恢復一些。”蜷縮在冷千笑腿邊的冷凌薇默默地想著。
然而過了兩個時辰之後，似乎終於顯出問題了。冷千笑嘴脣有些發紫，身體冰涼，甚至無意識的顫抖，冷凌薇不明所以地說道：“這金黃色的天地靈氣怎麼看都不會是陰寒的靈氣，有這麼冷嗎？”
不過，她也無法置之不理，索性依偎在他身邊替他取暖，心裡又是一嘆：“還真成寵物了。神獸大人的威嚴和臉面都被我丟盡了。”
冷凌薇從來沒有哪一天覺得時間會這麼枯寂難熬的，哪怕是幾萬年單調的吞噬精氣遊魂之時也不曾感到這般落寞無聊。直想著這強盜頭子還要搶多少啊，還不醒來。
又過了一會，冷千笑的身體外面泛起絲絲涼氣，竟彷彿結了一層冰一樣。冷凌薇開始擔心起來——不會被凍死了吧。她止不住地想道。
她想了片刻，終是無奈一嘆道：“唉，丟臉就丟臉吧，反正也沒人看到，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言罷便將那螺旋狀的小獨角伸到冷千笑的右臂上。
雷神之角是白澤身上法力最為強大的一處地方，經由雷神之角釋放的能力效果都是最好的，也包括兩大天賦能力接觸提取和低位治癒。
只是低位治癒似乎沒有什麼效果，反而讓冷凌薇自己也一起凍得發抖。她直覺得自己可能堅持不住的時候，卻再次走人了冷千笑的記憶世界。
他曾經是一個備受矚目的人，他年少成名，琴棋書畫，詩書章，數理史實無一不精，成為那個地方的神童，天才，夢一般的孩子。
他一路順風順水，但他從來都低調謙遜，他孝順父母，尊師重道，有情有義，敢作敢當，在藝術和學術上做出了一番不小的成就。
他一生潔身自好，生活簡樸，自強自立。但也有些內向，不善與異性相處，所以最後只交到一個女朋友，不得不說那叫溫柔的女子是個熱情大方，美麗開朗的姑娘。
然而他遇到了黑色的五年，沒人知道他怎麼了，但就是事事不順，他的學術論被剽竊，家中被盜，父母生病，積蓄幾乎用盡。他無心打官司便失了所有學術地位，自己受傷生病，藝術生涯也就此打住，只是如此情況下他還去自學醫術。
一切彷彿回到原點的他在那五年中看盡人情冷暖，卻仍舊還在堅持。作為一個天才，他五年的公務員考試全部失利，沒有人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了。但同樣的也沒有人知道他在堅持什麼，憑什麼在堅持。
冷凌薇看到這些又往他身邊靠了靠，嘆道：“這強盜頭子還真是蟑螂命，這麼一連串的打擊都堅持了下來。只是，只是怎麼越來越冷了啊。”
她守著那些故事漸漸有些迷糊，如果說他記憶中的十多年裡能有什麼最最讓她感觸強烈的便是他對柔兒的愛。那真的是他嗎？冷凌薇抱著這樣的遐想，漸漸失去了知覺。
金黃色的靈氣足夠龐大，冷千笑左臂上的混沌符紋不停地導引分流，由符紋上傳出的冰涼氣息越來越大，倒像是這混沌符紋也有些力不從心一般。然而儘管如此，冷千笑也不應該凍成這個樣子，反觀小蝶倒似乎比他好多了。
如此又過了約莫兩個時辰，那石桌四周的法陣光華大熾，之後終於噼裡啪啦地消失殆盡。
那石桌一分為二，內裡現出一個石盒，靜靜立在損毀的法陣殘紋上，整個石室頓時又灰暗幾分。
冷千笑猛地一個激靈便醒了過來，他體質特異，真元一運轉便恢復了體溫，左臂上的混沌符紋既沒了黑色的光澤，也沒微弱的涼意，彷彿再次沉睡一般。
只是冷千笑更關心的是小蝶的狀況，也顧不上檢視體內的變化。但令他意想不到的是，那丫頭呼吸綿長，似乎是睡著了。
“睡著了？這怎麼可能，少爺我都快凍死了，你一點感覺都沒？”冷千笑一陣無語，便抱起她送到那邊玉石**休息。
看著那種絕世仙顏，冷千笑輕輕一笑道：“你說過和我心心相印，是真的嗎？”
小蝶翻了個身，兀自睡著，看來如此龐大的天地靈氣雖然不知道被她吸收了多少，但最起碼她已經累得睜不開眼了。
只是那一動，冷千笑又是心神一蕩，鼻頭一熱，趕緊轉身離開，心道：這種煎熬也不好受啊。
正喃喃自語的時候，卻看到那小羊羔瑟縮一團，伏在殘陣邊緣。他心下奇怪道：“這小羊羔難道也想分一杯羹？”
不過之前答應她見者有份的，分就分了，只是不知道她分到了沒有。想到此處，冷千笑捂著鼻子，快步走了過去。
冷凌薇緊縮著身子睡著，體表泛起一層晶瑩的光澤，冷千笑鬼使神差地摸了一把，卻驚道；“這麼冷。”只是他沒注意到的是，就在他伸手的間隙，幾滴鼻血滴到白澤的身上，卻神奇般地滲入她體內。
冷千笑趕緊擦了擦鼻血，也顧不上還流不流了，趕緊又將冷凌薇抱了起來，自己也不禁打個寒顫，沒好氣地說道：“小羊羔，看來你也偷了不少嗎，都快成冰棒了。”
冷凌薇許是感受到了溫度，竟然下意識地往他懷中擠了擠。冷千笑眉頭一皺，居然又流下了鼻血，鼻血滴到她的身體上，仍是奇蹟般地消失不見。
只是冷千笑光顧著吃驚自嘲，也沒有注意到這些，只見他差點將那神獸白澤給扔到地上，呼吸有些急促地說道：“奇怪，抱個寵物也流鼻血，我真是那個，那個禽獸不如了啊。”
他搖了搖頭，還是仰著腦袋抱著她取暖。只是這一抬就看見那奇怪的石盒，很明顯這又是之前沒見過的東西。
“不會又是什麼奇怪的陷阱吧？”冷千笑有些後怕地說道。
他一隻手抱著那小羊羔，騰出一隻手伸了幾伸，最後還是一嘆道：“還是我親自開啟看看，免得小蝶那丫頭又闖禍。”
冷千笑嘿嘿一笑伸手開啟那石盒，儘管有些暗，但他還是瞧得清楚。裡面放著幾張不知是何材質的古圖。冷千笑仔細感知一下不覺有何奇怪之處，便終究放不下好奇之心，抱著冷凌薇坐在石桌前面，抽出幾張似皮似帛的圖細細察看起來。
第一張古圖上當先寫著“功德引”三個大字，其後畫出四塊，分別配有圖。冷千笑翻來覆去無法看懂，那上面的字似乎是極其罕見古老的字，這對冷千笑來說無疑就是一門外語。
他搖了搖頭，又將其放到一邊。第二章古圖上依舊有字有圖，這下冷千笑可認得清楚，上面記載著一門靈魂修煉的法門，名為“往生**”，共四十九祭。只是這上面說得清楚，“往生**”不同於北狄不死亡靈的煉魂法門，不以執念為基礎，而是修煉靈種。
靈種？冷千笑驀地想到老鬼眼中不時閃過的火焰氣象，恐怕就是這所謂的靈種，他一嘆道：原來鬼火是真的。
但是轉念一想，突然驚得叫了出來，他想起鬼谷洞頂那兩幅石刻畫，莫非這便是岱山鬼魂與北狄亡靈的區別？如此說來……
北狄的不死亡靈存在著的時候會吸收大量的天地靈氣，修煉加快，法力高強，但一旦再次被殺死之後竟然……
“竟然沒有靈氣剩下，這樣的話，天地間的靈氣豈不是越來越少了？”冷千笑有些不敢相信地說道。卻不知他這一驚一乍似乎將懷中的小羊羔給吵了醒來，但看她小心翼翼閉著眼睛的樣子，似乎並沒有打算起來。
冷千笑無奈一嘆道：“這樣匪夷所思的事情我說出去會有人信嗎？大概不會有人相信的。”他放下這神奇的“往生**”——不管如何這都是解決靈氣問題的一個方法，如果北狄的亡靈全都改學這種煉魂法門的話，天地靈氣枯竭的日子至少會大大推後。
冷千笑又抓過一張古圖，這次倒很簡單。因為他看不懂，完全不知道上面寫著什麼。他一搖頭又去取下一張。
又拿起的這張圖上面畫著一隻奇怪的大鳥。旁邊寫著幾句古怪口訣，也是看不懂什麼意思。最下面一行字倒是清楚明白，寫作：如意鯤鵬。
“這是什麼玩意，鯤鵬在哪呢？”冷千笑在石盒中翻來翻去也沒找到鯤鵬，又是一嘆，放到一邊。
待再伸手再拿過一張圖頁之後，石盒終於空空如也，他哭喪著臉說道：“這就沒了？這算什麼事嗎？能看懂的不能練，能煉的看不懂，老鬼你玩我呢啊。”
最後一張圖也是奇怪，似乎是某張大圖上的殘片，上面畫著山川景緻，卻不知道指的是哪裡，也不知道有什麼用處，只是這張殘圖更加古樸破舊，雖說看起來似乎一碰都會碎掉，卻偏偏怎麼都不碎。
但對冷千笑而言，這仍然是一個沒用的東西。他喃喃說道：“鬼谷先生，你果然是個好人啊。這些東西即便拿出去送人也不知道有人要不。”
只是想歸想，他還是收了這些神祕的古圖到混沌永珍袋中，對著石桌一拜，便抱著冷凌薇到那玉石**去，正打算放下，卻聽小蝶迷迷糊糊說道：“阿爸阿媽，你們還好嗎？小蝶想你們了。”
冷千笑一滯，又嘆道：“千笑哥哥答應你，有朝一日一定帶你回去看你的阿爸阿媽。只是南摩巫族非常排外，唉……”
原來他也知道小蝶鶼鰈巫族的身份，那晚的談話冷千笑也聽到了一些，然而他只能在心中承諾更好地照顧她，卻不能露出絲毫的懷疑和害怕——受了什麼詛咒也沒有他穿越異界來得恐怖，他冷千笑又怕什麼呢。可是如此一來，回家恐怕不會是一個開心和溫馨的旅程了。
本來想把冷凌薇放到小蝶身邊的，但看到小蝶猶自睡不踏實，便舍了這個打算，從混沌永珍袋中喚出一件貂皮大衣蓋到小蝶身上，輕輕一笑道：“現在看來，這破袋子裝一堆衣服果然是個明智的選擇。”
冷千笑撫了撫冷凌薇似乎還很冰冷的身體，喃喃道：“本來還想著什麼時候拿你暖床呢，現在倒好，少爺我先給你當火爐了。”
他抱著冷凌薇走向那乾草墊子，對於神獸大人主動讓出床給小碟睡的精神讚歎有加，殊不知，在白澤的記憶中，這種乾草墊子才算是床，那種冷冰冰的石頭哪裡能比得上草墊舒服呢。
冷千笑也不知道這些，估摸著天也快亮了，也確實沒想到一個除夕會這樣度過。冷凌薇如此冰冷，他也無心修煉，索性也喚出一件大衣將自己跟她蓋住，倒頭睡了起來。
“唉，修煉為了啥，以前咋沒發現，睡覺也是這麼舒服的事情。”冷千笑默默一嘆，竟是真得睡了過去。
“舒服嗎？還不是因為抱著本神獸大人。”冷凌薇聽著他悠長的呼吸，輕輕尋了個舒服的姿勢臥在他懷中，心裡滿滿的幸福和感動，身體也漸漸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