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這故事真耳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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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這故事真耳熟
東皇帝國有五嶽，如說天下神祕之地則當首推五嶽。中嶽岱山中指峰頂四季如春，恍若世外仙境，天書神崖高聳入雲，登高一呼，聲達千里之外，被稱為“迴音洞天”。然而，岱山之上陰氣頗重，靈氣固化，怪事不斷，也因之被稱之為“鬼谷”。
對於冷千笑而言，不僅沒領略到洞天福地的神奇，倒是先嚐了一番“鬼谷”的苦楚。
腦中的神念掙脫束縛，被一股力量牽引入了天書神崖之中，而他的本體則坐在崖下入定，這樣徹底的潛修形態除了認為是入了道境，對於岱山中指峰頂的一堆人來說也別無其他解釋可言。
紫煙留下上山時帶的食物和水，化身成人的小蝶與白澤冷凌薇一起留下照看冷千笑，其餘人等當天夜裡便坐著蘇聖的靈器“核舟”離開岱山。此時，距東皇帝國天寶十五年的除夕夜只剩下十五天了。
冷千笑進入天書神崖之後，一陣眩暈和虛弱，待平靜下來之後才開始打量周圍的情況，只是四下漆黑一片，看不出個所以然。他唯一的感覺便是自己沒了身體，因為他無法拿起任何東西。他就像是一團靈氣，同他見過的那透明巨大水蛇一般。
“這又是哪條魂被勾走了啊，少了一個都記憶力衰退得厲害，再少一個恐怕就離白痴不遠了。”冷千笑心裡默默地想著，又嘆道：“沒聽說過哪個白痴能修煉成仙的。”
“小友這想法還真是新奇得很，不過世間事又誰能說得清呢？”突然，一個滄老深邃的聲音彷彿從他心底發出一般地說道。
“誰？快出來，都是孤魂野鬼，就別互相折騰了。”冷千笑一驚便脫口而出道，只是自己卻真得能說出話來，還能聽到自己的聲音。這……冷千笑一陣呆滯。
“小友與這天書崖有緣，更與神話時代的因果有緣，註定是與別人不一樣的。”那聲音又道。
“你肯定弄錯了，我也就是運氣稍微好點，但那也是這一年的事，以前也背得很。”
“哈哈，必要的磨礪是必不可少的，這也是緣法的一種。”
“你這人真怪，盡說些別人聽不懂的話，你知道我這是怎麼了嗎？我感覺我還活著呢，可是我的身體哪去了？”
“你玄階便已修出神念，神念如今已經可以離體，況且你的神念又比別人的更強，雖然還很弱小，但在這裡我可以讓它凝而不散。”
“呃，您老能說些我聽得懂的嗎？”
“怎麼，我那笨徒兒連這些基本都沒跟你教？”
“您哪個笨徒兒啊，我就認識一個自稱千年鬼王的人跟我說過一些修煉的事，還有今天遇到好多修行之人……”
還不等冷千笑說完，那聲音便道：“對，就是你說的鬼王，是老夫最小的弟子。”
“什麼？”冷千笑下意識地大撥出來，只是心裡卻不由得想相信他，急忙問道：“無名小子冷千笑向老神仙問好，不知到老鬼現在在哪裡，我來岱山有一會兒了，都沒見到他呢。”
那聲音微一沉默道：“秦去修補殘魂了，暫時是不能與你相見了。”
“啊？秦？他怎麼了？”冷千笑心下大驚地問道。
“你說的鬼王生前姓蘇名秦，他為了保證老夫施術封印不被打擾，似乎與什麼厲害的人物對上了。”
“他可是鬼王啊，還能有什麼人能輕易傷得了他？”
“少雖然少，但不代表沒有，不過從他靈魂損毀的情況來看，恐是受了某種至剛至陽至強的火系法術，只是老夫還真不知道何人有這能耐？”
“一定是兵家的人，我見過他們中有一個會使火焰。”
“可惜老夫事後查探，卻怎麼也找不出擁有那種實力的人，你說的兵家之人是二皇子李靖，他們到似乎是交過手，但老夫感知得到那二皇子傷得也重，況且也沒發現他有能傷害秦的本事。”
“這，怎麼看，蘇老頭，丁胖子他們也不像是凶手啊。”冷千笑沉吟著說道，他心中焦急，希望很快能找到醫治老鬼的法子。
“他們當然不是，他們是秦找來的幫手，不然此次封印還真會出些意外。”
“那老鬼到底怎麼樣了，我能見他一面嗎？”
“不行了，秦的靈魂深度休眠，老夫用法寶收了他。”
“……”冷千笑一時沉吟不語，他有些不確定這人所說是不是真的。
“你不相信嗎？”
“這，確實有些難以置信，更何況我還是這樣的狀態，更加奇怪了。”
“呵呵，無妨，咱們有的是時間，慢慢來，老夫有很多話要跟你說的。本來以為要去你哪裡，沒想到你竟然已經化出神念，便乾脆帶你進來看看這天書神崖，看看這猴子。”
“啊？這裡是天書神崖，還有猴子，我在外面也見過一隻白猴子呢。”
“那就對了，聽老夫跟你慢慢說。”
“哦，是我心急了，老神仙慢慢說便是。”
“最近一年，有人似乎是有意地在岱山周圍尋訪實驗，那天書神崖裡的猴子悟得一門奇功，可以藉由演化別人的的術法來提升自己的修為境界和道的感悟。”
“有這樣的功法，當真神奇得很。”
“神奇當然是神奇了，這猴子用它修煉至極高的境界，只是他被天書神崖封住，又無法完全將所學的雜道融會貫通，遲遲無法抵抗過封印的力量。然而……”
“怎麼了，那猴子要出來了嗎？這故事聽起來真耳熟。”
“是的，千年封印衰竭，老夫重新施術卻再也無法封它千年，最後用縱橫祕術將其一分為二，放出善念，禁其惡身，以期能多封印它一些時間。”
“呃……這也行……老神仙真是勞苦功高，千笑在此恭祝老神仙萬事如意，封印有成。”
“你……哈哈，你這滑頭還想撇開自己的責任嗎？”
“嗯？天塌了大個子頂，連老鬼都扛不住，我這種凡夫俗子能有什麼用？”
“怎麼就沒用呢？秦跟我說起你之後，老夫就預感到有這麼一天了。”
“啊？不是把我封到這裡面就能成事吧？這就是‘天選’？”
“哈哈，小友也知天選之事？”
“在江陵城中聽到幾位大仙這麼提起過。”
“‘天選’責任更大，可不是為了守著這猴子的。老夫聽秦說你左臂上有一種神祕的符紋，是不是？”
“那就好，其實我也想看一下我親愛的左臂上的胎記的，這胎記很重要嗎嗎？”冷千笑晃了晃他虛幻飄渺的雙臂，謹慎說道。
“當然重要，只不過你現在神念還很弱小，勉強維持意識不散已經難能可貴了。但老夫卻可以看到你意識深處的東西。”那聲音笑道，似乎對他這樣的小心思感到有趣。
“啊，怎麼看？”冷千笑拿起雙手，也看不到自己的手在哪裡，只是感覺似乎有一個透明的身子支撐著自己那指不定更加透明的腦袋。
冷千笑只感覺有一種淡淡的力量在自己腦袋中、身體中穿行一圈，正自狐疑後怕，卻聽那聲音說道：“‘天選’果然是你，這天書崖上也有這樣的符紋，也曾預言過所謂天選的事情。這符紋當是一個極其古老的特殊記號，可惜老夫為了這天妖之事沒能繼續研究下去……”
“啊，我怎麼什麼也看不見？這是神念太過弱小之故？”冷千笑一陣緊張，這豈不是被看個乾淨，不知道在別人看來身體構造有多清楚。
“是的，不過你的精神力雖然是‘神念’層次，但卻不弱小。你試著用心去看，現在你還沒有掌握精神力的使用方法，需要慢慢探索。”那聲音似乎一晃出了外面，在不遠處輕輕言道。
“哦，我試試看。”冷千笑應了一聲。隨即便閉上了眼睛，如果他還有眼睛的話。他細細感悟四周，慢慢也似乎有些明白神唸的用法了。
精神力是天地靈氣與載體結合產生的高階意識能力，但凡有生命的物體都會產生魂魄，比如人類有三魂七魄。只有有靈魂的靈氣單位才能產生精神力，修煉則可以不斷壯大精神力。
冷千笑本就對天地靈氣感悟頗深，很快便明白這個淺顯的道理。精神力只有達到一定強度之後才能離體，神念可以傳送資訊，神識可以探索周圍情況，常用來追蹤和探查。至於再之後他倒一時悟不出來了。
悟透此節，果見四周漸漸顯出形態來，就像是一副水墨平面畫。冷千笑所處的地方彷彿仍是中指鋒之巔，幾處亂石隨意散著，一條小溪無聲流著。前面一個一尺見方的平臺，上面放著一個破舊蒲團，背後便是那漆黑如墨的天書神崖，一隻巨大的白猿印在整個崖壁之內，動彈不得。
“啪啪！”那平臺上似乎顯出一老者，那老者身無衣物，以樹葉藤蔓蔽身，頭頂長滿雜草，滿面泥垢，長鬚長甲，正兀自拍手恭賀。
冷千笑有些不明所以地看著，這老頭的形狀竟然跟自己想得一模一樣，真是怪事。
只聽他道：“不愧是天書上預言的應劫之人，這麼快便領悟了精神力的用法，這對你以後養魂煉神有莫大的助益啊。”
“還是要感謝老神仙，只是恕小子愚昧，不知老神仙是哪裡的仙人啊，這‘應劫之人’又是何意？”
被這邋遢老者點化悟了精神力使用方法的冷千笑漸漸有些相信這老者。只是這老者自稱是千年鬼王蘇秦的師父，又是何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