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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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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北上

肖如辰此時也覺得酷熱難當,虛汗一層層密密地幾乎都快遮住了眼睛,跟陳宇興處了幾天也知道他的性格,看似隨和有時候卻是出奇的公子哥兒脾氣,受得了氣卻受不了苦的,眼見他把包都丟進出租車後備廂裡,只得跟著過去鑽進出租車。

陳宇興讓肖如辰坐在候車室,車站等了半天也沒買到票,這個季節是學生暑假高峰期,買到車票也都是沒有座位的。十幾個小時的車,陳宇興就算不回去也絕不肯站著的,但顧忌到肖如辰那倔脾氣,肯定吵嚷著不管死活也要走的,她那身體哪裡吃得消?想了想,於是鑽進買票大廳熙攘人流中,半日才幸運地從一個票販子手中買了兩張高價臥鋪票。

陳宇興興致勃勃地回頭找肖如辰,舉著票炫耀地說:“看,好不容易買到的。”肖如辰一看那臥鋪倆字就滿臉黑線,“硬座就好了,誰叫買臥鋪?”

陳宇興卻坐到肖如辰身邊的空位子上,拿手扇風:“不收你錢可以吧?”

肖如辰一把扯過車票,冷冷說:“不,謝謝,我會盡快還你的錢的。”說完從包裡掏出筆記本,寫字,遞給陳宇興:“我家地址,父母姓名,我身份證號碼,北X暫住地址,全都在。你放心,我不會跑了的。”

陳宇興扇動的手停在半空,定定地看肖如辰,見她一臉正義和堅決,清白分明的就跟鬼子劃界限似的,不由著惱,長這麼大二十幾年過的憋屈都沒這幾天多,叫他如何好脾氣也沒法拉下臉,扯過肖如辰手裡的紙就塞進兜裡,又胡亂掏了一堆醫藥費單子甩到肖如辰手裡,“給你!就先還醫藥費好了,至於其他的,等我整理好了再算。”說完站起來扯了自己的包就走,還不忘洩憤地加一句,“再見,師姐。”剛走兩步,又改為說:“不,師姐,最好再也不見。”

肖如辰見陳宇興的身影消失在人流中,咬了咬脣。她不是不諳世事,也不是心冷,陳宇興的情已承了太多,她已經快有窒息感,那樣的男孩子到哪裡都是人群的焦點,快樂的源泉,可是在她身邊卻是浪費甚至玷損。她不配他的好,不是嗎?殘破在心海一旦形成,就如同北極厚厚的冰層,很難有破冰之日。

肖如辰拖著行李,一步步走向站臺,身邊有輕快的嬉笑而過,一對男女快樂地牽著手,揹著包跑向站臺,那輕快那幸福是那樣的自然,肖如辰不由站定望著他們歡快的背影發怔。手底一鬆,拎在手心的包已經脫離了手,依舊粉色的T恤,寬鬆短褲,細軟略長的頭髮凌亂地在走動中微微張揚,陳宇興頭也沒回,沒好氣地說:“發什麼呆,你不走了啊?”肖如辰詫異,還是趕緊跟了上去,“你……你不是走了嗎?”

“我當然是要走的。”陳宇興拿著另一張車票在她眼前一晃,“算我倒黴,車票跟你一起。嘿,別以為我稀罕幫你,誰叫我是男人呢,碰見路邊的小貓小狗餓了還給口飯吃呢,何況咱倆還算有過幾面之緣。”

肖如辰還是遲疑,“你也去北X?”陳宇興的步伐極大,肖如辰緊跟了幾步才跟上,走得快了便覺得有些氣喘,陳宇興聽著她呼吸急促,只好放慢了步子,無奈地說:“師姐,現在是放暑假,我不回家幹嘛?別以為我是故意討好你,不是看在你欠我錢的份上,我才懶得理你。”肖如辰這才放心,是啊,不過是欠他的錢而已。

陳宇興買的臥鋪一張中鋪一張下鋪,放好了行李,陳宇興一屁股坐在肖如辰旁邊,臉色還悻悻的,肖如辰知道他還生氣,也不吭聲,看著他從包裡兜裡掏出一大堆發票小票,“師姐,你可看好了,現在跟你算帳,千萬別說我誑你。”肖如辰見他說起算錢的事,忙端正了心態認真點頭。陳宇興飛快地翻動著那些票據,看一張塞一張肖如辰手裡,最後兩手一拍,“沒了,這些加上醫藥費10378.53。”

“怎麼那麼多?”肖如辰詫異地看手裡的一堆票據,又掏出候車室陳宇興塞給她的一堆醫院單據,“你就這樣看一遍就算出來了?”

陳宇興往車鋪上一躺,大咧咧地說;“一分不差,不信你拿計算器算。”看肖如辰蹙眉苦惱的樣子,終於心情好些,勾起邪惡的笑,“師姐,青春損失費和護工費還沒算呢。”

肖如辰拿著一堆票一張張看,囁嚅:“那你要多少?可是我現在沒有錢還你。”

陳宇興板臉,“那我可不管,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我可不可以過些日子還給你?”肖如辰抽出一張機票,“這是什麼,為什麼要我還你?”

陳宇興痞氣地怪笑:“師姐,那是誤工費!為了你,我誤了飛機,又不能退票,這個當然得你承擔了!再說我還沒給你算機會成本費呢,你想我本來要2號坐飛機回北X跟幼時的夢中情人去北戴河度假的,這下可好,度假泡湯,夢中情人舊夢難續,這可是一筆用錢都無法算出來的損失啊!”

肖如辰雖然知道他在瞎扯,但是事實上人家的確是為了救她而耽誤了飛機,於是咬牙說:“行,這個也算我的。那這樣吧,反正我現在身上就幾百塊錢,還不了你,我給你打欠條,然後按市價算利息,可以吧?”

陳宇興坐起來,“那感情好,快寫快寫,欠我的一定要還回來,嘻嘻,別忘記了寫上青春損失費愛情缺憾成本費若干。”

肖如辰拿出紙筆,白了他一眼,“廢話那麼多,有你這些費用麼?”

“不行,不行,你必須寫上,這可是實實在在的機會損失啊,你們A大可都是學經濟出身,別誑我們這些學理工的木頭,以為我們除了實驗室啥都不懂!”

肖如辰無奈,“你這樣聰明,我看誰都誑不了你!”於是寫欠條,寫到數字的時候猶豫了一下:“你到底算的對不對啊?”

陳宇興趴在肖如辰旁邊支頜看她寫的字,咂嘴:“師姐難怪這麼暴力,人家說字如其人,看你這字寫得跟畫狐似的。”

肖如辰不理他瘋言瘋語,反過紙背面,拿著那些票開始一張張算,陳宇興看著她算卻不斷搖頭。算式列了一長串,得出的結果果然是10378.53,陳宇興又開始挖苦:“說你們學經濟的人心眼多吧,你還不承認!想我陳大少小學一年級開始就沒列過算式呢,這點小數還能算錯?”言語間滿滿地自得和誇張,肖如辰心底鄙視了他一番,只得寫了收據丟給他。陳宇興卻又退回來,“不行不行,沒寫機會損失。”

肖如辰無法只得又在那張收據後寫上他要求的青春損失費和愛情缺憾費若干,陳宇興捏著張那張收據,笑得那個春風得意桃花滿面,肖如辰看著他那張綻放的臉,又有了拍一巴掌的衝動,這個男生天生就讓人有暴力的衝動。肖如辰看著他滿意地躺到**,忍不住說:“你爬上面去。”

陳宇興乾脆脫了鞋,忽悠地晃長腿,“為什麼我在上面?”

肖如辰被他的收據惹的心煩意亂,卻看他得意的一雙桃花眼熠熠生輝,心底更惱,順手就掐了一把那晃動的長腿,“你是男人當然要在上面!”

“哎呀。”陳宇興果然收了腿一骨碌坐起來,揉腿,“是男人就該在上面啊?為什麼體力活都要男人做?我不幹!你這個暴力女,自己爬上面去!”

“滾!叫你上面去就上面!”肖如辰冷臉。

“我偏不在上面,非要在你下面,你能怎麼樣?”

兩人還兀自上面下面的爭論不休,對面坐著的一對中年男女早忍不住笑,那女的憋不住“噗哧”一聲就笑了出來,一旦笑出聲就忍不住哈哈笑個不停,這一笑那男的也忍不住悶笑開來,連旁邊坐著的一個看報紙的年輕女子都忍不住羞紅了臉暗笑起來,肖如辰和陳宇興對視一眼,臉騰地紅透,火燒雲般飛延鋪展開來。再不理陳宇興,脫鞋就向中鋪爬。

陳宇興卻不解地撓頭,望眾人又望肖如辰,“他們笑什麼?”肖如辰惱怒又害羞,忍著一口氣向上爬,到底身體虛弱,那臥鋪間又窄,腳步一滑身子就差點歪了下來,陳宇興正不解地看她,見她身子晃動,一下子跳下來一把抱住了她,“行了,怕了你了,我在上面就上面嘛,值得這樣冷目相對嗎?”眾人剛止笑,聽他又說“上面”,再一次爆笑開來。

肖如辰羞極,反手推他,“放開,不要你管!”

“管你管慣了!”陳宇興抱著肖如辰放到下鋪,回頭看眾人的笑臉,也扯開一個大大笑容:“笑什麼啊,沒看過豬八戒抱媳婦兒啊?”肖如辰聽他亂扯,氣極,壓低聲說:“你胡說什麼!”陳宇興卻拽開了被子,笑著將肖如辰推著躺下,“睡你的覺吧。”肖如辰經過這一番折騰手腳都已經無力,哪裡還有力氣跟陳宇興再掰扯,就著火車啟動的韻律一會就昏昏睡去了。

陳宇興望著肖如辰消瘦的臉,蒼白虛弱的一朵潔白的百合,惹人心憐又帶著幾分不可褻瀆,收起嬉笑的臉,看眾人還是偷偷打量著他倆,苦笑,他又不是小孩子,當然明白眾人發笑的原因,不過為了讓肖如辰沒有那麼尷尬,才故意裝傻。她心中應該很苦吧?每天坐著不是發呆就是昏睡,如果不是他故意挑起事來讓她生氣一會,或許就跟真的成了個沒生機的洋娃娃了。可憐的師姐,陳宇興搖了搖頭。

肖如辰醒來時外面的天已經黑了,偶爾幾處燈火飛逝而過,車內正洋溢著各種飯香泡麵味道,陳宇興買了兩盒火車快餐,見她醒來說:“快起來吧,吃點東西。”

肖如辰坐起來,看盒飯實在沒有胃口,但為了身體儘快康復,也只得勉強吃,接過陳宇興遞來的筷子,開啟飯盒卻是一樣青菜,一樣醬燒茄子,一樣葷菜花菜燒五花肉,看著就更沒胃口了。這邊陳宇興早叫開了,“什麼?破青菜,也太難吃了吧?”扭頭看肖如辰:“師姐,給你吃青菜,我吃肉怎麼樣?”

肖如辰白了他一眼,“不行!”陳宇興嘟囔:“什麼嘛,明明不愛吃肉,也不給我換!”肖如辰看他把青菜全部挑到一邊,“你不吃青菜?”陳宇興點頭:“我最討厭帶葉子的菜了!”

有人說:“不能挑食,對身體不好。”肖如辰耳邊響起一個溫柔的卻不容置疑的聲音,心一陣緊縮,她夾起一片茄子,軟膩的有點甜,其實,也沒有那麼難吃。

夾起那些五花肉都給了陳宇興,又夾回他扔到一邊的青菜,“我跟你換。”陳宇興頓時眉開眼笑,“我就知道師姐沒有那麼冷血啦。”此時肖如辰的心難過的縮成一團,連手指都微微地顫抖,哪裡敢開口說話?只低著頭一口口吃那從不愛吃的茄子,有些東西,其實嘗試過後,並沒有那麼難過,不是嗎?

儘管肖如辰極為不願在領陳宇興更多的人情,陳宇興也怨天載道,但兩人還是磕碰著一起下了火車,又由陳宇興將肖如辰送到阮梅住的小宿舍。走在垃圾鍋灶怪味滿鼻的公寓長廊裡,陳宇興捂著鼻子一直嘮叨:“師姐你就住啊?這破地方能住人麼?”才閉嘴又跳起來,“啊呀,蟑螂!髒死啦。”

肖如辰不理會他,帶著他向住在盡頭阮梅的屋子走,她也沒辦法,這裡只有阮梅一個朋友,只得在她這裡湊合兩天,然後找房子了。

敲開門,肖如辰就愣住了,阮梅?變化也太大了吧,隨意一件寬大的衣服,肚子凸起成一個大球似的,長髮已經剪掉,短短的凌亂地貼在頭上,似乎好幾天都沒有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