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 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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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 拒絕
“只收一個徒弟。”冬音·黑爾薩茲的聲音不斷在杜林的腦海迴盪，他一下子警覺起來。
再看向艾格魯，這個魔法師仍一臉猥瑣的笑意，只不過在這時杜林的眼中，這笑容，已經帶上了幾分玩味與嘲諷。
“你早就知道了吧。”杜林出言質問，臉色變得有些差。
“知道啊，怎麼，你不知道？”艾魯格仍是那副沒心沒肺的模樣，理所當然地說：“所以我才那麼著急，千方百計地趕上來啊！”
艾魯格的話讓杜林無言以對，的確，魔法師一直就叫囂著要提前抵達，在巨大利益和競爭面前，他沒有義務提醒杜林，大術士只收一位弟子。“看來，這傢伙之前裝傻充愣，都是想要讓我放鬆警惕啊，該死。”
這個時候，杜林終於發現了他的問題。
進入後，他太過放鬆，他理所當然地認為，大術士一定會收他為徒，可這個結論，卻是建立別人的主觀喜好之上。
“是我大意了。”反思了一陣，杜林沉默下來，事已至此，除了亡羊補牢之外，他並無其他辦法。
他此刻雖然吃了大意的虧，但至少已經透過前兩道考驗，再怎麼說，他也是大術士的“內定”弟子，無形中還是具有一定\ m優勢的。
綜上，面對競爭，杜林有些隱憂，卻還未到害怕的地步。
大術士的古堡內，裝飾精美、素雅，但名為冬音·黑爾薩茲的銀髮蘿莉並不講究，隨意將兩人引到一張長長的餐桌旁，見兩人安靜下來，便開始了考驗。“說說，你們為什麼要拜大術士為師。”
“這就是第三道考驗嗎？”艾魯格好奇地問道。
杜林看了艾魯格一眼。“笨蛋，考驗早就開始了啊。”
前世因為王展鵬的陷害，有過無數次的面試經歷，杜林很清楚，面試這種考驗，從最初的第一印象起，就已經展開。
艾魯格這話問得殊為不智，有應付考驗之嫌。
“是的，這就是第三道考驗的全部內容。”不過，銀髮蘿莉沒有呵責什麼，反而大大方方地，將第三道考驗的底細和盤托出。
“哈，那當然是因為赫蘇斯·普羅維登斯大人是這個世界上，最最偉大的人物，偉大的全知者，術士之神，傳奇中的傳奇，都不足以形容普羅維登斯大人，光輝燦爛的一生呢……”
搶在杜林之前，艾魯格順著銀髮蘿莉的話題，回答起來。
魔法師所說的理由直白、赤.裸，嚴重一點，甚至可以說，是極盡諂媚之能事。
短短一個問題，他竟然活生生說了半個多葉時，從大術士普羅維登斯的發家，到一鳴驚人，再到聲威赫赫，被這個傢伙渲染地如同一部真正的史詩。
其中某些情節的誇張程度，甚至超過了《術士傳奇》這本異界版“”，幾近達到杜林前世華夏國正統“”的高度。
“或許，這也是一種方法吧。”被艾魯格搶了先，杜林有些訕訕。
抵達古堡塔拉腳下以來，他漸漸發現，他似乎每走一步，都落入到艾魯格某種算計之中，臉上雖然沒有表現，但杜林內心，變得焦慮起來。
終於，艾魯格結束了他的長篇大論：“……就這樣，偉大的術士，全知者普羅維登斯大人，來到了，建立了這座典藏著全世界知識的古堡，塔拉，為了那個命運中既定的弟子，千年等待。”
說到“命運中既定弟子時”艾魯格沒忍住眼中一亮，彷彿生怕別人不知道，他說得是自己一般。
當然，或許艾魯格沒有這個意思，但此刻的杜林，卻偏執地這樣認為著。
“今天，這漫長的等待終於要結束了，大術士將迎來他等待多年的優秀弟子，哈哈哈哈！”說道最後，艾魯格不禁大笑起來，彷彿他已經成為大術士的弟子一般。
笑聲中，魔法師還不忘扭頭看了杜林一眼，臉上寫滿期待和鼓勵，彷彿已成為獲勝者一般，盡情展現著勝利者的姿態和氣度。
看他的眼神，杜林想到，這傢伙恐怕就只差沒有說出“加油，杜林，重在參與，下次你還有機會，不要氣餒”之類的話來。
“那麼你呢。”大概是也有些受不了，艾魯格能讓臉皮最厚的馬屁者，都落一地雞皮疙瘩的“誇讚”功力，銀髮蘿莉不等他把話說完，就將臉轉向了杜林這邊。
冬音·黑爾薩茲有一雙澄澈的銀瞳，在接觸到這個半大蘿莉眼神的一瞬間，杜林靈光一閃，突然覺得，小女孩此時的淡漠，是裝出來的。
不知什麼原因，他能感覺到，似乎這個半大蘿莉，對他非常感興趣——有期待，卻又非常擔心失望。
在心中甩了甩頭，抹去這突然冒出來的古怪想法，杜林很清楚，決定他命運的時刻到了。
無論突然冒出來的想法是真是假，他都不可能憑感覺行事，雖然無法察覺，但他可以肯定，大術士必然在某處觀察著所有人的一舉一動。
收取弟子一事本就慎重，更何況是屋大維這“特殊的一個”。
與艾魯格不同，杜林仔細斟酌了下言語，在黑橡木長桌那明滅的燭光中，他認真答道：“為了承諾。”
“老實說，除了諸多名頭，我並不瞭解大術士的生平，我沒見過他，不知道他長什麼樣，也不知道他有什麼喜好，甚至不知道他是好是壞，但我需要成為他的弟子，為了承諾。”低沉的語調，讓杜林的聲音不斷在大廳迴響。
開頭過後，情緒彷彿止不住的洪水，從他口中噴湧而出：“為了必須完成的承諾，我需要力量；為了保護自己與重視的人，我需要力量；為了貫徹心中的道德與正義，我需要力量！”
腦海中閃過仍在家中等待的母親，閃過好不容易重逢，卻又因殘酷現實而分離的林可，閃過比爾、李克特男爵、維克等人醜惡的嘴臉和他們的權勢，杜林情緒激動，胸口不住起伏，難以自已。
“有時候，我覺得我根本就不瞭解自己，不瞭解術士，不瞭解古堡塔拉，甚至不瞭解塞拉貝恩，但沒辦法，有些事，終究只能面對。”想到未來仍將臨的難題，杜林臉色漸漸凝重，沉默下來。
良久，吐出一口濁氣，他最終道：“總之，為了完成我的夢想，證明給自己和某些重要的人看，我能成功，能保護他們並貫徹自己的信念，我需要力量。”
如是說著，杜林任突然倒灌進古堡的風，將蠟炬中的燭光吹得將熄不熄，光影從大廳頂部，那不知由何種水晶灌魔而成的吊燈上映照下來，打在他的臉上，巋然不動。
銀髮蘿莉眨了眨眼睛，似乎沒想到，杜林一下認真和激動起來，有些反應遲鈍，她愣了一會，才眨著一雙大眼睛問道：“都回答完了？最後再問一次，你們倆，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
搖搖頭，杜林苦笑。
心中那套苦大仇深、深情動人的完美說辭，不知為何，到嘴邊卻變成了這番模樣，著實讓他無奈。
五味陳雜地看著艾魯格又說了一大堆讚美大術士，和打擊他“不瞭解大術士，竟然還敢來拜師”的話，杜林最終搖了搖頭，沒有再畫蛇添足地補充什麼。
眼神不知何時已飄向窗外，看夜色中起起伏伏的林海，他的心突然開闊起來。“或許，比起便宜師傅，我需要的，更是這樣一份變強的堅定心態？”
懷著這樣的念想，再看向艾魯格猥瑣的笑意，他又不覺得，這個傢伙有什麼神祕可言了。
銀髮蘿莉離開大廳，去到二樓的房間，不久後，再次回來，答案即將揭曉。
“怎麼樣，大術士一定會選我的吧，每次考驗我都比他先透過。”見銀髮蘿莉終於回來，艾魯格迫不及待的問了起來。
到這個時候，任何偽裝都失去了作用，每個人都露出自己最真實的一面，即便是有著穿越者身份的杜林，也不能豁免，心中忐忑起來。
“很遺憾，你沒有入選。”銀髮蘿莉露出一個遺憾的臉色，徑直掠過艾魯格，走到杜林身前。
“為什麼？”雖然早有準備，但這出人意料的結果，還是讓一股巨大的失落感和危機感湧上杜林心頭。
他不是沒有想過自己會失敗，但他卻沒想到竟然會失敗在拜師這一步。
這就彷彿有人告訴他，一部的主角，一直承蒙某戒指裡的老頭照顧，在這老頭鼓勵他，前去找某仇家報仇，保證會為他提供幫助，在關鍵時候附體吊打主角仇家時，這老頭突然罷工，笑看主角反被吊打一般。
“大術士知道嗎，我是屋大維。”雖然極不情願，但杜林最終還是不得不說出了他的身份。
“哈，原來你叫杜林·屋大維啊？放心吧，屋大維，我成為大術士的弟子後，不會忘記你的，你以後出了什麼事，報我梅林的名字就行！”艾魯格走過來，儼然一副真正勝利者的模樣。
沒理會艾魯格，冬音·黑爾薩茲回答杜林：“大術士說，你沒有說真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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