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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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背叛
薛毓珏還在想著,有關於丁香的事情,白太醫就到了。薛毓珏此時也顧不得太多,只是退到屏風後面,就讓白太醫進來了。
八王爺子嗣艱難,如今好不容易,才有了這三個孩子,還被王妃記在自己名下養著,自然也是極其金貴的。所以如今來的,不僅僅是白太醫,還有幾個太醫,也一併來了。
薛毓珏知道宋銘禎深得皇上盛寵,自然格外招人妒恨,所以不敢親信他人。白太醫幾次來府上看病,連王爺的日常平安脈,也是他負責的。所以,別看呼呼啦啦來了這許多太醫,薛毓珏真正能信任的,也只有白太醫一人。
她以白太醫,本就負責幾個孩子日常平安脈為藉口,先請白太醫來診治,如有不妥,再宣其他太醫。
剩下的幾個太醫,自然是心中不服的。只是,這是八王妃下的命令,還是薛家嫡長女,皇后的親侄女啊!所以,就算是不服氣,但誰也不敢多說話,都安靜的等在外面的長廊上。
白太醫也不羅嗦,進了屋子,立刻就來到床前,給大姐兒請脈。
他號脈之後,又仔細的觀察了大姐兒的面色、身體的症狀等等,詳細的看好之後,才鬆了口氣。
“白太醫,大姐兒如何了?到底是什麼急症?可是不要緊吧?”薛毓珏坐在屏風之後,但屏風是軟羅紗繡制的,雖說不能把對面看的很清楚,但也能看出個大概。所以她一見白太醫離開了床邊,就知道這是看完病了,於是立刻詢問道。
白太醫先是行了禮,才緩緩說道:“不妨事,王妃您莫要著急。大姐兒只是風寒,想是天氣過於寒冷所致,並無大礙。”
“哦?是這樣嗎?那大姐兒為何啼哭不止?還有,如今大姐兒還小,就算只是風寒,也喂不得藥,這可如何是好呢?”薛毓珏還是憂心不已。孩子如此小,怎能給她喝中藥呢?可是不用藥,風寒又怎麼會好呢?
“王妃您放心,老臣自然有好辦法的。王妃,如今大姐兒之病,猶如您當初患病一樣,都無大礙,好好調養就會好了。”白太醫緩聲說道。尤其是說到“有如您當初患病一樣”時,聲音格外重一些。
薛毓珏聽了白太醫的話,略微放下些心。突然,她猛的打了一個激靈!猶如自己當初一樣。。。。。。是有人故意而為之的?!是有人要害這幾個孩子?!是誰?是誰能做下此事?突然,丁香就出現在她的腦海中。
“王妃,大姐兒既然患的是風寒,想必大爺和二爺也會受些影響。老臣想著,還是前去看看的穩妥。”白太醫主動請纓道。
“白太醫思慮的很是周全,理應如此。哥兒們都在西廂房那邊,那就有勞白太醫,再多走幾步,給去看看。青荷,你帶白太醫過去吧。”薛毓珏說著。剛剛就是進財和青荷去請的白太醫,此刻由她為白太醫引路,也是合適的。
“老臣遵命。”白太醫趕緊跟著青荷,往西廂去了。
**一直啼哭的和樂,此時也不哭了。畢竟,一個奶娃娃體力有限,哭這麼久,早就累壞了。如今,昏昏沉沉的,又睡了過去。
薛毓珏看著小閨女那瘦弱的樣子,如今又燒的渾身泛著暗紅,心疼的不得了。她輕輕的摸著小閨女可憐的小臉,暗自發誓:一定要抓到幕後黑手,給孩子們報仇。
這時,丁香回來了。她已經換了衣服,洗了臉,還重新梳了頭,看起來整個人都清爽多了。
“王妃,奴婢回來了。”丁香走到薛毓珏身前,小聲的說道。
薛毓珏看了她一眼,點點頭,算是迴應了她。
丁香看看自家王妃,不知道為什麼,莫名的就心慌起來。她暗自給自己打了打氣,走上前一步,小聲詢問道:“王妃,奴婢見太醫們,都在外面廊子裡站著呢,為何不讓他們進來,給小主子請脈呢?”
薛毓珏也沒看她一眼,而是自顧自的坐在了床邊,輕聲問道:“你覺得,哪個太醫更好些?”
丁香聽了王妃的話,心中一緊,略微想了一下後,才說道:“奴婢哪裡能夠知道這些呢?不過,聽說太醫院的馬太醫,是小兒聖手呢。”
“哦?是嗎?那你就請馬太醫進來吧,給大姐兒好好看看。”薛毓珏說著,就往屏風那裡走去。
丁香仔細看了看自家王妃,確定她是認真說的,才放下心來。應了一聲是,就趕緊出去請馬太醫了。
青荷帶白太醫去了西廂,羅蘭帶著奶孃出去了,此刻身邊的大丫頭,就剩紅蓮了。她很是不解,王妃為何又讓丁香去請馬太醫進來?白太醫不是已經給大姐兒看過了嗎?難道,王妃不信任白太醫?紅蓮一時陷入糾結的思緒中,難以自拔。
丁香請了馬太醫進來,給大姐兒請脈。馬太醫進了屋子,先是給薛毓珏見了禮,才去給大姐兒瞧病。
馬太醫身體渾圓,胖的連走路都費力。他顫著一身的肥肉,來到床前,看看已經昏睡過去的大姐兒,略微給號了下脈,就來到屏風前,給薛毓珏覆命了。
“回王妃的話,大姐兒這是小兒上火,不礙事的。”馬太醫笑呵呵的說著。他那綠豆一般大小的眼睛,眯縫著,竟是說不出的讓人反感。
“哦,小兒上火的症狀?可是。。。。。。剛剛白太醫可不是這麼說的啊。本宮聽聞馬太醫你是小兒聖手,可白太醫醫術也是出了名的,如今兩位太醫所說的不同,這是何原因啊?”薛毓珏嗤笑一聲,緩緩地問道。
馬太醫嚇得直接跪倒在地,眼見著冷汗就流下來了。可是他略微低頭想了一下,就又說道:“回王妃的話,白太醫的醫術自然是好的,可白太醫一向都不負責給小兒看病,對小兒症狀不瞭解,也是有的嘛。呵呵,老臣經營小兒症狀,已有幾十年的經驗,自是不會斷錯的。”他說完,還偷偷望向屏風後面,想著看看王妃此時的表情。只是,紗織的屏風隔在中間,偏偏是怎麼看,也看不清楚。
“是嗎?可即使再不熟悉,兩位太醫的診斷,差的也是太多了些!”薛毓珏的聲音變得凌厲起來,她厲聲問道:“馬太醫不會欺騙本宮吧?如今這幾個孩子,都是記在本宮名下的,如有一點兒不妥。。。。。。”
馬太醫聽著八王妃,那逐漸嚴厲而飄渺的責問,額頭又開始不停地流冷汗。他悄悄去看站在他身旁的丁香,用眼神詢問著接下來該怎麼辦。
丁香雖說還站在原地,但是臉色也早就變得慘白了。她袖子裡的雙手,早就緊攥在一起,微微的抖著。
薛毓珏將這一切,都看在了眼裡。她沒說什麼,依舊等著馬太醫的解說。
馬太醫看看丁香,知道是指望不上這個丫頭了,於是擦擦額頭的汗,小聲說道:“回王妃的話,老臣的診斷,絕對沒錯的!不然,請白太醫出來,老臣與他一起商討一下?”
馬太醫的話剛說完,青荷就走了進來,說她已經將白太醫領回來了。薛毓珏不去管馬太醫一臉吞了蒼蠅的表情,對於格外反常的丁香,也沒理。她讓青荷將白太醫,立刻就請進來。
白太醫走進來後,先給薛毓珏見了禮,才看看一邊的馬太醫。但是白太醫只是看了看他,點點頭,算是打了一聲招呼,然後就安靜站好,並沒多做任何表示。
“白太醫,哥兒們的症狀,是否和大姐兒一樣?”薛毓珏波瀾不驚的問道,語氣照常,無喜無悲。
“回王妃的話,大爺和二爺與大姐兒的症狀一樣,都是風寒,都不礙事。”白太醫本本分分的答道。
還未等薛毓珏做出什麼反應,馬太醫
立刻就跳了起來,一臉興奮的說:“哎呀,王妃,您看嘛,白太醫診斷的是風寒,和老臣的診斷就對上了啊!小兒上火之後,就會渾身發熱,症狀很像風寒,所以白太醫的診斷也沒錯的!”
馬太醫的聲音在安靜的屋子裡,格外的突兀,聽起來也很刺耳。馬太醫剛剛是一時口快,如今說完了,才發覺出不對來。他立刻跪倒在地,一邊磕頭,一邊說道:“王妃恕罪!王妃恕罪!老臣一時著急,竟失禮了!王妃大人大量,還請不要怪罪老臣啊!”
就在屋子裡的氣氛低到極限之時,薛毓珏才緩緩地開了口:“馬太醫也是關心本宮的孩子,何罪之有呢?好了,快起來吧!丁香啊,你也真是的,為何不趕緊扶住馬太醫呢?”
丁香身子一抖,立刻來到近前,趕緊攙扶起馬太醫。
“既然兩位太醫的診斷都差不多,不如就一起開方子吧,互相還能取長補短不是?”薛毓珏用詢問的方式說著。只是,那語氣,完全不容置疑。
“王妃說的很是,老臣自然是願意的。”白太醫首先表態。
“額。。。。。。老臣自然也是願意的。”馬太醫也趕緊賠笑的說。
“如此甚好。丁香,一會兒你負責送馬太醫出去,讓李管家安排送各位太醫回去。而白太醫嘛,青荷,一會兒就由你送出去,再讓進財送白太醫回府吧。本就是被你們巴巴地給強接過來的,想必連馬車都沒駕呢,好生的送回去才行。”薛毓珏安排著。
丁香和青荷,都趕緊領命答應著,自是不用多提。
太醫開方子,自然不用非得在內院了。所以,分別由丁香和青荷給領到前院客廳,在那裡開藥方子,互相討論就好。
等兩位太醫離開之後,薛毓珏從屏風後走出來。她來到床邊,看看昏睡過去的小閨女,幽幽的嘆了一口氣。
也不知道,這次的事兒,是衝著自己來的,還是衝著宋銘禎來的。這個就是所謂的,“位高權重的併發症”嗎?想要離開這裡,歸因山林的想法,對她來說更加急切了。
不一會兒,丁香和青荷就一起回來了,拿著一份兒兩位太醫,一同開出的藥方子。因為孩子還小,不能直接服藥,所以藥劑開的很大,由奶孃喝下去再哺乳,自然會起到功效。
薛毓珏也不懂藥理,自然不會去看藥方子上寫的啥,而是將丁香叫到自己的身邊,仔細叮囑道:“本宮還是相信你的,也願意再給你一次機會。這藥方子,你出府找最好的藥鋪子,親自抓了藥回來,在親自煎熬好。之後也要你親自拿去給奶孃服用,絕對不能再出一點兒的紕漏!你記住沒有?”
丁香跪倒在地,神色緊張的說道:“奴婢領命。”
“好,那就即刻去辦吧。”薛毓珏說罷,也露出疲態。她讓丫鬟、婆子們,仔細照顧好三個孩子,之後就要先回去休息了。
丁香還是留在東配殿,繼續負責照顧三個小主子的差事。只不過,由於她要專門去負責管藥,此事事關重大。恐她分身無術,所以,薛毓珏將青荷也留了下來。這樣,丁香負責管著藥,青荷負責東配殿裡外剩餘的所有事。
安排好這些瑣事,薛毓珏就回了寢殿。而寢殿裡,羅蘭早就等在那兒了。
薛毓珏面上依舊是波瀾不驚,只說自己累了,要羅蘭服侍自己去睡一會兒。丫鬟們自然都魚貫而出,只留下紅蓮帶著幾個小丫頭,在門口守著。
一進入室內,薛毓珏立刻壓低聲音問道:“如何?”
羅蘭一向知道輕重,立刻來到自家王妃近前,小聲回道:“今兒王妃您剛離開不久,小主子們就都出現了發熱的狀況。只是大姐兒身子弱一些,所以才格外嚴重。還有,奶孃發現小主子們不好,立刻就通知了丁香,只是,丁香看了之後,只說是室內炭火太足,上了些火而已。只是叫她們開窗通通氣,也就不再提了。大爺和二爺,哭了好久才停下,熱也退了許多。但是,大姐兒卻是一直都不好,渾身燒的越來越熱,臉色也發暗紅,啼哭不止。就這樣,丁香才說讓李管家去宮裡稟告一聲。但是,也沒說讓趕緊著去請太醫,只說一切都得等王爺王妃做主。”羅蘭一刻不停的,一股腦兒將從奶孃那兒打聽到的,都說了出來。
薛毓珏靜靜地坐著,仔細分析著羅蘭剛告訴她的一切。
丁香肯定是不對勁了!這點,已經無需置疑了。但是,這件事也沒那麼簡單。
丁香是自己安排過去,照顧三個孩子的。如果孩子真的出了什麼事兒,丁香自己絕對脫不了干係的。就算自己不去和她計較,王爺那裡,還有皇上那裡,自然不會讓丁香再活下去了。可是要說此事和丁香完全無關,那也是不對的。
丁香平時是什麼樣,薛毓珏自然是知道的,這丫頭平日裡辦事沉穩,但是性子很開朗,唧唧喳喳的,話非常多。可是,剛剛呢,幾乎是自己問什麼,她才答什麼。而且,她似乎很糾結的樣子。
其實,丁香的表現沒有那麼特別,只是薛毓珏善於觀察細節,略微有些不對,她也會馬上發現。
她如今的心情,也是複雜的。對於丁香,她真是極其信任她的。她甚至從來沒有拿丁香當做什麼丫鬟,而是當做了一個小妹妹。即使丁香的年齡比她還要大上兩歲,但是她依舊想要好好照顧她。可是,如果,如果這件事查明之後,真的是丁香做的,那麼。。。。。。該如何呢?她不止一次問著自己,卻依然沒有答案。
薛毓珏洗了一個熱水澡,剛換上簡潔的衣服,羅蘭就進來了,說是進財回來了,有事要稟告。
進財是宋銘禎的親信,在王府出來進去的,也早就習慣了。所以,薛毓珏就在東廂那裡,見了進財。
進財臉上還是笑呵呵的,沒有一點兒的異常,和幾個小丫頭還開著玩笑,說是王爺傳話回來,等著稟告王妃呢。可是等進財一進屋,看見屋裡只有王妃和羅蘭之後,臉色立刻就焦急起來。
薛毓珏依舊讓紅蓮守著門口,以保證沒人偷聽牆角。然後,她就趕緊詢問進財,到底是什麼事。
“回稟王妃,是白太醫讓小的帶話給您,白太醫說,小主子們是中”熱毒了!”進財小聲說著。
“熱毒?可有大礙嗎?薛毓珏聽說是“中毒”,就是一驚。果然嗎,是人為要害這幾個孩子。
“王妃您莫急,白太醫說了,不妨事的。大爺和二爺身體略微壯實一些,問題不大。但是。。。。。。大姐兒身子一向比較弱,所以。。。。。。”進財一見自家王妃那驚慌的表情,趕緊接下去道:“但是白太醫說了,他會盡力醫治,一定會沒事兒的!”
“孩子如此小。。。。。。和樂的身子一直都不是很好,如果。。。。。。不!一定會沒事的!”薛毓珏深深呼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她問道:“白太醫開的藥,你都拿回來了嗎?”
進財先是一愣,然後趕緊笑著說:“王妃您真是料事如神,居然知道白太醫給拿了藥!王妃放心,小的都拿回來了。只是,白太醫說,那馬太醫一定有問題,他開的藥,還是要小心換掉才行,不然一旦讓他們察覺,就怕對小主子不利。”
薛毓珏在心裡,給進財和白太醫點了個贊。看來古代人也挺聰明的嘛!
“正該如此。本宮已經吩咐丁香負責管理藥劑了,還讓她多抓回來一些,免得來回費事兒。等一會兒丁香抓藥回來,本宮會叫她進來問話,儘量拖延一些時間。到那個時候。。。。。。進財,你找幾個人,將兩種藥
悄悄給調換了。記住,務必要做到萬無一失才行!”薛毓珏認真的對進財說道。
“王妃您放心,小的絕對會辦好此事的!”進財知道此事非同小可,立刻立下軍令狀。
薛毓珏又反覆想了幾次,確定沒什麼紕漏了,才讓進財出去安排人手。然後,她又讓羅蘭去東配殿,告訴青荷,多加小心的辦事。
羅蘭自然明白這裡的彎彎道道,所以趕緊就去找青荷。其實青荷不用人告誡,就覺察出一些不對勁了。
青荷發現幾個二等小丫頭們,神色不是很自然。而且自己只要一望過去,她們定會躲避她的眼神。按理說,平日裡她們也是有往來的,並不陌生。可是突然間,變得如此摸樣,青荷要是還沒感覺,那就是棒槌了!所以,當羅蘭來找她的時候,青荷趕緊將這些情況告訴給了羅蘭。
對於青荷的機靈,羅蘭很是欣慰。她將主要的事情告知給她,並且讓她千萬小心,別露出什麼馬腳來才好。
等這些瑣事忙完之後,天已經暗下來了。丁香帶著幾個婆子,拎著一大包的藥回來了。她剛進內院,就看見了羅蘭。
“你怎麼在這裡?”丁香好奇的問道。同時,也有點緊張。
“是王妃讓我在此等你的。王妃說了,讓你帶上一包藥過去,王妃看過之後,再拿去給小主子用。”羅蘭笑著回答。
丁香仔細看了會兒羅蘭,確定羅蘭沒有什麼異常,才放下心來。之後一想,自家王妃一向小心,會如此行事,也是正常的。於是,她心裡鬆了一口氣。
丁香從大包裡拿出一小包藥,和羅蘭一起往玉福園走去。而那一大包的藥,交給了兩個婆子,讓她們拿到東配殿去,好好看著。如今丁香就住在東配殿,藥自然要拿到她的房裡去了。
羅蘭和丁香並肩走著,一路上還說說笑笑,氣氛倒是和平日裡一樣。
到了玉福園,兩人來到寢殿門口,紅蓮立刻帶她們進去了。
“回來了?藥已經抓好了嗎?”薛毓珏看到丁香進來,即刻問道。
丁香像是嚇了一跳,但又很快穩定心神,回道:“藥已經抓回來了。王妃莫要擔心,藥是奴婢親眼看著抓的,絕對不會有問題的。”
薛毓珏盯著丁香,靜靜地看了好久,才開口說道:“如此便好。”然後,拿過那藥包,徑自開啟,仔細的看起來。
丁香在薛毓珏注視她時,就低下了頭。此時,見藥包被打開了,心裡很是著急,但又不能表現出分毫,不禁焦慮起來。而正當她無計可施時,一碗滾燙的茶水,就潑到了她的身上。
“哎呀!丁香,我不是故意的,你沒事吧?”羅蘭手裡抓著茶碗,看著丁香裙襬上的茶水漬,一時羞紅了臉。
“怎麼回事兒啊?”薛毓珏看向她們,語氣裡帶了一些不耐煩。
“王妃恕罪!是奴婢手抖了一下,沒拿好茶碗,潑了丁香一裙子的茶水。”羅蘭趕緊跪倒在地,急著賠罪。
“哎,如今幾個孩子還病著,你們一定要格外小心一些才是。”薛毓珏嘆口氣,之後看著丁香,奇怪的問道:“你平時一向機靈,今兒是怎麼了?連茶水也躲不開了?你去負責煎藥能行嗎?不然還是讓羅蘭去吧!”
聽了她的話,丁香也顧不得自己的裙子了,趕緊說道:“王妃放心吧,奴婢可以的!剛剛。。。。。。是因為奴婢剛從外面回來,一時沒緩過來寒氣,所以動作慢了一些而已。”
“是嗎?”薛毓珏看看她,招手讓她近前。
丁香走過去,看到薛毓珏將那藥包給打開了,指了指裡面的藥,問道:“這裡面都是什麼?你可是仔細問清楚了?”
丁香順著薛毓珏手指的方向,看了看。藥包裡面的藥材,她也不認識,她只是看看後,就回道:“具體是什麼藥,奴婢也說不清楚。但是,的確是按照藥方上抓的,絕對沒有問題。”
薛毓珏又低頭看了一會兒,最後有點洩氣的說道:“唉,本宮也不懂藥理,看也沒什麼用!丁香,你仔細看好這藥包裡面藥材的樣子,平日裡煎藥時,一旦發現不對,就立刻告知本宮。你可記住了?”薛毓珏明亮的鳳眼裡,神色極其凌厲。
“王妃放心,奴婢一定做到滴水不漏!”丁香低著頭,沉聲說道。
“好,那本宮就放心了。”薛毓珏輕微的笑了一下。
丁香看著自家王妃那燦爛奪目的笑容,深深地低下了頭。
薛毓珏讓丁香趕緊回去煎藥,丁香也知道輕重,立刻就下去忙了。
薛毓珏在丁香離開之後,將自己衣服裡藏著的那包藥,給拿了出來。她將其遞給羅蘭,小聲說道:“拿去給白太醫看看,這到底是什麼好東西!”
羅蘭看著自家王妃眼裡的狠厲,默不作聲的接過藥包,就往前院裡去了。
其實,剛剛根本就沒讓白太醫走,而是藏身在前院了。而裝成白太醫離開的人,其實是白太醫的一個貼身小廝。這一切,都是薛毓珏佈下的局。
丁香拿著剛剛被開啟過的那包藥,獨自回到了東配殿,她自己的房間裡。
兩個小丫頭守在她的房門之外,見她回來,立刻給她開了門。丁香也沒理她們,而是獨自進了屋。然後發現,在屋子裡的兩個婆子,居然趴在桌子上睡著了。而那一大包的藥,就扔在了地上。
丁香氣極,立刻走過去,將她們給拍醒。“你們怎麼回事兒啊?不是讓你們看好屋子的嗎?怎麼反倒睡起覺了?”
“哎呦,是丁香姑娘啊!我們忙了那麼好一會兒,睡會兒覺怎麼了?這藥不在這裡好好的嗎?喊什麼喊?!”一個婆子瞪著她,極其不高興的說道。
“你。。。。。。”丁香懶得和她們廢話,趕緊拿起那包藥,拆開一小包,又拿出剛剛拆開的那包藥,仔細對比著看了看,確定沒被人調包,才真正放下心來。
“哎,你也太小心了吧!”另一個婆子看她這樣,不禁撇嘴說道。
“我們既然已經做了這件事,就沒回頭的路了!如果一個不小心,露出些破綻,你我幾個,還能有命嗎?”丁香回過頭,看著兩個婆子,雙眼黑幽幽的望著她們,語氣不善的問道。
兩個婆子被她一說,也都不再頂嘴了。是啊,此事非同小可,還是要格外小心些才行。
丁香低頭看看手裡的藥,又想到自家小姐的,那張帶著信任的臉,不禁皺起眉來。但是,自己已經做出了選擇,就不能在心軟了!丁香抬起頭,直直的盯著深紅色的房梁,直到眼睛裡的水汽淡下去後,才拿著一個藥包,到小廚房煎藥去了。
玉福園寢殿
“王妃,白太醫說了,此藥不是藥方上的藥,已經被換了兩味,不會降火,反倒會加重熱毒的毒性。”羅蘭站在薛毓珏身邊,小聲的說著。羅蘭知道,藥抓的有問題,就代表丁香也是有問題的。她此時也不敢再多說什麼,很怕會惹得自家王妃難過。
“是啊。”薛毓珏安靜的看著蠟燭上的火苗,再也沒說出什麼。
羅蘭知道,丁香是自家王妃的陪嫁丫鬟,還是自家王妃外祖父家親自**出來人。本應該是自家王妃最得力的人,卻偏偏做出如此之事。。。。。。羅蘭不敢再打擾到自家王妃,所以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
薛毓珏掏出自己隨身帶著的手帕,看著上面繡著的蘭花。這花繡的極其精緻,正是丁香的手藝。一時之間,她只覺得渾身冰冷刺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