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樹欲靜而風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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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樹欲靜而風不止
宋銘禎合上手裡的密信，幽幽的嘆了口氣。該來的總會來，不是嗎？那自己還多慮什麼呢？算了，一切都順其自然吧！
“王爺，許側妃讓人送了燕窩粥過來，說是新得的上好血燕，給您補身子呢。”進財端著一盞白玉盅，緩步走過來，將白玉盅輕放在書桌上。
宋銘禎看看那刻著福字的玉盅片刻，然後揭開玉盅小巧精緻的蓋子。溫潤的白玉襯著琥珀色的血燕，光是看，就讓人食慾大開了。他拿過放在一邊兒的白玉小勺，舀了一勺嚐了嚐。上等的血燕，配著上等的冰片雪糖，味道自然是好的。
宋銘禎一口接一口的，喝完了白玉盅裡的燕窩粥。他那狹長明亮的眼眸一轉，略帶邪氣的笑了。
進財看著自家王爺那詭異的表情，不禁打了一個激靈。心道：這祖宗又要坑害誰了？！
“進財，那幾個女人，去給王妃添麻煩了？”宋銘禎慢聲細語的問道。
“是，就是下午時候的事兒。”進財縮縮肩膀。雖說自家爺此時和和氣氣的，但是他可是知道，越是和氣，就越表示自家爺氣得夠嗆啊！
“進財，你親自去趟許側妃那兒，問問這血燕還有沒有了？多拿回來一些，連著冰片雪糖也一併拿回來些。然後嘛，你先拿回來再說吧。”宋銘禎摸著自己的下巴，語氣極其的柔和。
進財看看自家爺，下意識的就退後了幾步，趕緊點頭稱是，急急忙忙的就往許側妃院子裡去了。
進財是侍從，按理根本進不了後院。但是，進財是八王爺的親信，自然不可以常理待之。所以他一路進到許側妃的院子，也是很順利的。
許側妃身份也不低，住在東院的常青閣。此時，她正準備用晚膳。只不過，她在等。等誰？自然是等宋銘禎。她尋思著，自己給王爺送去了燕窩粥，王爺一定會賞臉大駕光臨的！她早就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也安排了十分豐富的晚膳，就等宋銘禎來了。可是。。。。。。她註定要失望的。
當丫鬟們說，進財來了時，許側妃高興壞了！進財可是王爺親信，他都來了，王爺必定也在後面！她立刻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到門口，就等著王爺的身影了。
只是，當她看到來的只有進財時，不禁有點兒奇怪。王爺呢？怎地沒見王爺呢？
“小的見過側妃，側妃吉祥！”進財笑臉迎上去，趕緊先嘴甜的討好一番。
“呵呵，你這張嘴啊，難怪王爺走到哪裡都帶著你！行了，趕緊起來吧！哎，王爺呢？不在府裡嗎？”許側妃又向大門的方向看了看，不甘心的問道。
進財先是謝了恩，才站起來，一臉笑容的說道：“回側妃的話，王爺在府裡呢，此刻正在書房，一時不得閒，怕是來不了。”
“啊？都這個時候了，王爺怎的還在忙呢？晚膳可是用了？”許側妃忙問道。
“回側妃的話，已經吩咐廚房準備了，側妃您莫要擔心！”進財趕緊補充說明道。其實，自家爺根本還沒吃飯呢！只不過進財一向機靈，自然知道在什麼時候，說什麼話最好。
“哦，這樣啊。那，你來這幹什麼啊？”許側妃不禁奇怪道。王爺都忙著呢，這個猴兒崽子來幹什麼？
“回側妃的話，您剛讓人送去的燕窩粥，王爺吃著說好，很是滿意。所以，小的就忝著臉，來問問側妃，您這是哪裡得的好東西，小的也好去給王爺置辦一些回來。”進財眼睛滴溜溜一轉，趕緊說道。
許側妃聽了進財的話，輕輕的笑了一下。她暗道：不愧是王府裡出來的人精，這話說的真叫個漂亮！她轉過頭，吩咐道：“去把那盒血燕都拿過來，順便把那盒冰片雪糖也一併拿過來。”
進財低著頭微微一笑，在抬起頭時，就是滿臉的驚訝外加惶恐了。“哎呦，側妃您可別著啊！小的只是討問來處，可不敢和您討要東西啊！這要是讓王爺知道了，非得扒小的皮不可！”
許側妃看著進財，盈盈一笑道：“猴兒崽子，別在這演戲了！王爺要扒你的皮，本側妃倒是第一個贊成！呵呵，行了，趕緊回去好好伺候王爺吧！”
“是，小的謝謝側妃成全！小的告退！”進財趕緊賠笑。
許側妃也不再說什麼，自是回屋用晚膳了。王爺既然忙著，想必不會再進後院了。哎，她已經很久沒見過王爺了呢！也不知道，王爺是否還在想著自己？不過自己送上的燕窩，得了王爺的喜歡，想必王爺明兒得了空，就會來看自己了吧？
由上好紅木精製的八合聚仙餐桌上，擺放著的珍饈美味，在這一刻，也顯得不那麼誘人了。明亮的燭光下，獨坐著一臉落寞的許側妃。她剛剛精心打扮的自己貌美如花，而如今，那張精緻的臉上，也只是露出患得患失的表情。
甘做寒門妻，莫為貴門妾。說的，就是這個了吧？
前院書房
“王爺，這是許側妃孝敬給您的。”進財將血燕和冰片雪糖，一股腦兒的捧在手上，笑嘻嘻的說道。
孝敬自己的？宋銘禎眯著眼，靜靜地看著進財。
進財被自家爺的眼神，看的極其不自在，趕緊討饒道：“爺，小的還不是為了討您歡心嘛！”
宋銘禎聽了進財的話，哈哈大笑起來。這個機靈鬼啊！他讓進財去討要血燕，根本不是想留下自己用。他貴為王爺，又深得聖心，怎麼會少了這些東西呢？庫房裡的好補品，那真是吃都吃不完呢！他如此大張旗鼓的，向自家側妃討要這血燕，就是為了整治一下這些不安分的女人。而進財，居然聞歌知雅意，將事情料理的如此合他心意。
“你個機靈鬼，此事辦得很好，自己下去領賞吧！”宋銘禎高興的說道。
“小的謝謝爺賞賜！”進財趕緊謝恩，笑得像只小狐狸一樣。
自己手底下的人機靈，宋銘禎自然也放心。他看看金線織造的紅底錦盒，笑容越發的深了。他自小就見多了女人之間的爭鬥，自然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才能讓後院的水更渾濁。
“走，去聽雨軒！”宋銘禎起了身，笑得極其溫潤。
聽雨軒裡，林柔正在仔細的挑選衣料。她如今的身份，還是個通房丫頭。但是，她依舊是開心的。為啥？王爺雖說沒晉她的身份，可是這賞賜，可是一直不斷的啊！前兒剛送過來一些首飾，今兒又賞了她許多的衣料。一匹一匹的，都是價值不菲的錦緞，上面還有銀線繡制的繁花異草，實在漂亮。當然了，依著她的身份，繡金線的衣料，她還暫時穿不上。可是，照著王爺如今對自己的寵愛，離晉身份，還會遠嗎？
正當她暗自得意時，一個小丫頭跑了進來，面上透出急色。
“什麼事兒啊，急成這個樣子？還有沒有規矩了？”林柔衝著小丫頭怒道。這個小丫頭長的極好，她早就看的來氣了，不過礙於是王府的人，所以才一直沒敢動她。
“林姑娘，王爺來了！”小丫頭興奮的說道。她想著，自己說了這麼一道訊息，主子必會高興，說不定還會賞賜自己。只是，她沒想到，等著她的是一個大巴掌。
林柔下手極重，小丫頭被打得翻倒在地。她不知道自己哪裡錯了，一時間嚇得呆住了。
“林姑娘？這是什麼稱呼？我是王爺的人，難道你不知道嗎？”林柔氣急敗壞的質問道。她是一個通房丫頭不假，但是她絕對不允許，一個奴婢這樣稱呼自己。
被打的小丫頭躺在地上，內心極
其的委屈。林柔這個主子名不正，言不順的，自己叫她林姑娘，到底有什麼錯啊？通房丫頭，不都是這麼喊的嗎？
“主子，王爺就要來了，您看。。。。。。”一旁站著的一個大丫頭，趕緊走到近前，看看林柔略顯猙獰的臉，小心的問道。
“哼，將這個賤人先拖下去，有空了在收拾她！”林柔惡狠狠地說道。現在她可沒有時間管這些下賤東西，她可要抓緊時間，打扮一下自己才行呢！在林柔心目中，八王爺宋銘禎，那可是極其喜歡她的！
她趕緊換上一件半透明的粉紅色紗裙，又將烏黑的頭髮解下來，任由頭髮垂在自己雪白的肩膀上，更添一股風情。
宋銘禎此時已經進院了，他走在前面，後面跟著進財。進財端著一個托盤，上面放著個金邊琉璃盞。琉璃盞裡面，盛的是宋銘禎日常用的血燕。
直到宋銘禎進了屋，林柔才從屏風後面，扭扭捏捏的走出來，嬌滴滴的上前見禮道“妾恭迎王爺！”
林柔的聲音輕柔，此刻語氣也極其俏皮。別說宋銘禎本來就不會生氣她接駕來遲，即使他真生氣了，林柔的這番所作所為，也很難讓人在氣下去。
“穿的這樣少，凍著了怎麼辦？”宋銘禎一抬手，就將林柔給拉了過來。林柔也上道，立刻貼近他的身體，一面柔情似水，一面嬌羞委屈，那尺度拿捏的，恰到火候。
呵呵，皇后也是挺能幹的嘛！看看，把這女人教的，多會討男人心啊！宋銘禎暗暗腹謗道。虧得他沒有真的長歪，否則得變成什麼樣子啊？！他在心裡暗暗想著，對林柔這樣的女子，更加提起了警覺。
“多謝王爺的關愛，妾不冷。只要能有王爺您在，妾才不會冷呢！”林柔嬌笑著說道。
“哈哈，是嗎？”宋銘禎的另一隻手，挑起林柔的下巴，用拇指輕輕的，蹭了一下林柔細膩的面板，笑得意味深長。
看著他這副樣子，林柔就這麼理解錯了！她以為，王爺這是著急和自己親近呢！就在她整個人都靠向宋銘禎時，一個撲空！要不是她身側的丫鬟，眼疾手快的扶了她一下，她差點就直接倒在地上。
林柔不解的轉過頭，看見宋銘禎已經坐在對面的椅子上了。她帶著少許的疑惑，委委屈屈的看向宋銘禎。
“美人兒，你也太心急了，嗯？”宋銘禎支起一隻胳膊，架著自己曲線優美的側臉，笑得邪氣十足。
林柔鬧了個大紅臉，沒敢再吭聲，低著頭，也坐下了。雖說她此刻表現的極其害羞，但內心可是小鹿亂撞啊！沒辦法啊，宋銘禎就一妖孽樣，十足的少女殺手啊！
像是調戲夠了，宋銘禎略微認真一些，對著進財使了一個眼神。進財趕忙把手裡的琉璃盞，輕放到林柔面前。
“這是。。。。。。”林柔奇怪的問道。對外嘛，說她是林家人不假，但她可不是林家現任家主林剛的女兒，而是林剛弟弟的女兒。她家業有限，自然沒見過什麼太好的東西。如今，她看著面前的金邊琉璃盞，內心自然是驚訝的。
“這是血燕，補身子最好不過了！你的身子看起來總是太瘦，本王自然要給你養的白白胖胖了！”宋銘禎嬉笑道。
“王爺。。。。。。這如何使得？您的身子才最重要呢！”林柔趕緊將琉璃盞推向宋銘禎。
“哎，本王說給你，你就趕緊吃了！難道，你不聽本王的話了嗎？”宋銘禎的手，按在林柔的手上，玩味的問道。
“妾不敢。”林柔紅著臉，欲拒還羞的收回自己的手。她緩緩的揭開琉璃盞的小蓋子，看見琥珀色的血燕盛在其中。琉璃盞也是琥珀色的，微微透光，再加上鑲嵌的金邊，更襯得美食美器，格外讓人食慾大開。林柔也不再推辭，她拿起一旁的金質小勺，小口的吃了起來。
宋銘禎每晚要用的燕窩粥，那都是天沒亮就燉上的，一燉就是一整天。此時，琥珀色的血燕粘稠軟糯，配合裡面新增的冰片雪糖，更加香甜可口。
林柔此刻的心情，比這燕窩粥還甜美呢！王爺如此掛念自己，看來自己以後有的是好日子了。
宋銘禎看著林柔將燕窩粥喝完後，笑眯眯的問道：“味道不錯吧？”
“妾從未用過如此好的燕窩呢！”林柔溫柔繾綣的答道。
“這血燕啊，可不是本王得的！是許側妃得的，勞她還記掛著本王，居然都給本王送過來了。你剛剛喝的，就是許側妃送過來的，卻是比往常的貢品還好呢！”宋銘禎溫和的說著，突然又停頓一下，接著道：“許側妃對本王一向恭敬，本王最近太忙，倒是很少去看她了。你趕緊歇著吧，本王到常青閣看看她去。”宋銘禎一副模範丈夫的樣，睜著眼把瞎話兒說的滴水不漏。
對於後院的女人來說，王爺就是她們唯一的依靠，她們誰會把王爺讓出去呢？所以，林柔此時心裡急得不行不行的。
“王爺，許姐姐自然是好的。家世好，人也漂亮，又如此賢惠，自然值得王爺牽掛。。。。。。妾，妾什麼也沒有，王爺您就是不來看妾，也是應該的。。。。。。”林柔微低著頭，露出雪白纖長的脖頸。她的眼睛，本來就是單純無辜的杏眼，此時含著晶瑩的淚水，眼眶微微發紅，顯得格外迷人。
宋銘禎趕緊一把將人拉進懷裡，細聲安慰道：“你這是做什麼？好好地，怎的傷起心了呢？”
林柔倒在宋銘禎懷裡後，自動放鬆下身體，緊靠著他，委屈的說著：“妾一想到自己出身卑微，比不了府裡的眾多姐姐們，妾就覺得。。。。。。就覺得根本不配在王爺您身邊服侍。。。。。。可是，可是妾又如此的仰慕王爺。。。。。。”還未說完，林柔就低聲哭了起來。那哭聲細細柔柔的，莫名的勾人。
“誰說的？這話是誰說的？誰敢對你不恭嗎？你受了委屈只管告訴本王，本王就是喜歡你！也一定會護得你周全！”宋銘禎摟緊懷裡的林柔，氣憤的說道。
林柔聽見宋銘禎那句“本王就是喜歡你”後，心花那個怒放啊！她趕緊點點頭，極其嬌弱的說道：“有王爺這句話，妾就算是死了。。。。。。也值了！”
屋子裡的丫鬟、小丫頭都站得遠遠地，低頭看著地下，儘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而站在柱子後面的進財，雞皮疙瘩都快掉下來了！王爺，您的演技真不是蓋的啊！您平時的戲，果然沒有白聽啊！
不論發展的過程多麼令人反胃，總之，宋銘禎最終留在了聽雨軒。而且，還把許側妃送給他的血燕，都送給了林柔。這個過程嘛，具體事實是怎樣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怎麼去流傳。
第二日，天還沒亮呢，整個後院都知道昨晚發生什麼了。事情是這樣的：許側妃孝敬了王爺一些上好血燕，王爺很是感動，想要探望許側妃。而通房丫頭林柔，對此看不過眼了，不但使計謀纏住了王爺，還用了不知什麼下作手段，哄得王爺把那些血燕，也全給了她了！
這事一宣揚開，那還了得了？整個後院的女人們都怒了！這些妖妖嬈嬈的小賤人，都該拉出去立刻打死！
介於後院女人們的怒火，燒得實在太旺了，於是乎，薛毓珏又不能消停了。
今兒就是年尾最後一天了，按照規矩，八王爺和八王妃都得在上午就進宮。在宮裡要參加完成一系列的祭天、祭神、祭祖等等的祭祀活動。然後，在宮裡進行晚宴，直到深夜才能回府。哦，回府之後還要繼續守歲一夜，方才可以算
作周全。
薛毓珏早早地，就把這些規矩打聽好了，她真是內心憤慨，而又無濟於事啊！本來就心情不好，誰知早飯還沒吃完呢，羅蘭就來稟報，說是側妃、貴妾等人來給自己請安了。哎，這些人都不賴床的？都不吃早飯啊？幹嘛這麼敬職敬業啊？
薛毓珏幾口將剩下的食物吞掉，差點兒噎到自己，這讓她的情緒更加不好了！
羅蘭看著自家王妃的臉，默默為等在前院的女人們上柱香。她如今可是看明白了，自家王妃看起來挺好說話的，但絕對是不好惹的主啊！最忌諱的，就是打擾到她吃飯的時間，那是連王爺都照樣甩臉的啊！這些倒黴催的女人們啊。。。。。。希望她們沒事兒吧。
薛毓珏披上鶴氅，移步到了正殿。她扭過頭，看看站在一邊兒長廊上，凍得鼻尖通紅的女人們，內心煩躁不已！這麼冷的天，她們怎麼就這麼有精神呢？薛毓珏內心深處的黑暗小人兒，竄了出來，隨時準備擠點兒壞水兒。
薛毓珏入了正殿，先讓丫鬟們上熱茶、點心。剛剛她都沒吃爽，現在補點兒也是可以的。至於那些依舊站在長廊上的女人們，對不起了，你們再站一會兒吧！
一竿子女人站在長廊上，北風一吹，大家都集體抖起來了。王妃不是已經到了嗎？怎麼還不宣她們進去呢？這大冷天的。。。。。。
坐在屋裡的薛毓珏，嚥下最後一口點心，又用茶水順了順，這才高興一些。她放下手裡的茶盅，將剛添好炭火的手爐拿起來，烘的雙手熱乎乎了，才吩咐羅蘭，去宣那些女人們進殿。
一群女人，此時再也拿不出剛剛到玉福園時，那怒氣衝衝的氣勢了。一個個凍得直淌清鼻涕，狼狽不堪。
“妾身們參見王妃，王妃萬福。”許側妃站在最前面，帶頭行禮，儼然一副“大姐頭”的樣子。
薛毓珏坐在上首，壓根就沒打算對她們說平身。至於賜坐，那就更別想了。
“王妃，妾身。。。。。。”許側妃剛要說什麼，薛毓珏就衝著她擺擺手，示意她噤聲。許側妃心裡一驚，但到底還是忌諱薛毓珏王妃的身份，老實的閉嘴了。
“今天就是歲末了，本宮要和王爺一同進宮，而且是馬上就要走了。本宮早就和你們說過，冬季天冷，不必再來請安，你們怎的又來了？”薛毓珏坐在上首，面露不快。
她一見有人想接茬，立刻接著說道：“看來你們不怕冷，也空閒的很呢！那正好，你們今兒就去家廟吧，集體為王爺祈福！”薛毓珏蔫壞蔫壞的說道。這大冷天的，往家廟裡去，那滋味，怎得一個爽字啊！
底下的女人們，此時都不淡定！讓她們去家廟？皇上還健在呢，八王府的家廟設在了郊外，那可遠著呢好不好？王妃一向好說話，今兒這是怎麼了？她們不過是想讓王妃出面，教訓一下林柔那個賤人，怎麼會一下子惹怒了王妃呢？
“看著你們臉色都不好，可是不願意為王爺祈福啊？”薛毓珏沒時間和她們在這裡閒扯，於是又下了一劑猛料。
“妾身們自是願意的！”此時誰敢不這麼說啊？那才是找死好不好？
薛毓珏看著她們吞了蒼蠅似的表情，心裡就覺得痛快！這些個不知好歹的女人啊。。。。。。
“本宮瞧著，倒是有幾個沒來的，想必是身體抱恙，那就格外恩准她們不用去了！”挑撥離間的事兒，薛毓珏自然也會。今天沒來的幾個，徐側妃、陸側妃、劉貴妾幾個產後“虛弱”的，自然沒來，所以不用去祈福。而她的便宜妹妹薛毓箏，也沒來，自然也不必跟去。至於普通的妾和通房丫頭，連進玉福園的資格都沒有，自然是沒有她們的事兒了。
許側妃本來就是打算告林柔一狀的，如今偷雞不成，反蝕了一把米，如何能心平氣和的接受眼下事實？就是死，那也得拉著林柔一起上啊！
“王妃，深得王爺寵愛的姐妹，即使沒來，也不能落下她們啊？”許側妃訕笑道。
“嗯？王府裡的諸位姐妹，都深得王爺寵愛啊，何出此言呢？”薛毓珏一臉天真的問道。
許側妃氣得夠嗆，她也不再避諱什麼，立刻陰陽怪氣的說道：“妾身說的是林柔姑娘！王爺最近，很是寵愛林姑娘呢，這後院裡，哪個能比得了啊？”
薛毓珏看著許側妃得意的笑臉，都要憋不住笑了！真虧她想得出來啊，堂堂的側妃，居然和一個通房丫頭爭風吃醋，還拿這話來刺激自己？難道是覺得自己會因為林柔得寵，就怨恨林柔嗎？這腦袋裡裝的是啥。。。。。。額，不過她很快發現，許側妃這醋潑的，也挺有效果的。這不，底下站著的女人們，有一半都生氣了！那臉黑的，嘖嘖。。。。。。
“王妃，許姐姐說的沒錯啊，王爺那麼寵愛林姑娘，讓林姑娘同去為王爺祈福，也是應該的！”
“就是啊，王妃，這才在理呢！”
“王妃，您可一定要為妾身們做主呢！”
下面的女人們東一嘴，西一句的說著。她們話裡話外的意思很明顯，就是要薛毓珏打壓林柔。
薛毓珏是什麼人？眼睫毛拔下一根都是空心的主兒啊！她們想讓薛毓珏照她們意思辦事兒，那也得看薛毓珏願不願意成全她們。事實是啥？薛毓珏也決定捧著林柔！為啥？這個林柔別的本事沒有，氣人的本事倒是很到位嘛！留下她，氣氣這些沒事兒找事兒的女人們，也是挺好的！
主意一定，薛毓珏也不羅嗦了，她揚聲道：“這裡是王府，規矩都是擺設嗎？吵吵鬧鬧成何體統？”她一雙鳳眼，微微的眯著，嚴厲的看著下面吵鬧不停的女人們。
迫於她的強大氣勢，大殿裡一下子就安靜下來了。“你們貴為側妃、貴妾，都是高門大戶出身的小姐，家廟自然是能去的。可是林柔呢，她以什麼身份去？再說了，林柔身子一向弱，不說好好將養著，反倒出去亂走什麼？王爺知道了，豈不心疼？都不要再多說了，就是你們，趕緊回去收拾一下，馬上就出發，到家廟裡為王爺祈福一晚！”
一干女人們聽了王妃的話，差點沒氣死！聽聽，一開始說林柔身份底，她們聽著還挺高興。可是，這話鋒一轉，就變成林柔身子弱，不適合勞累了！哦，她身子弱，誰身子不弱？她們身子就強壯啊？
薛毓珏自然把她們的表情，全都看在了眼裡。她在心裡，暗搓搓的笑了一會兒，然後正聲說道：“王爺知道了你們的心意，自然也會高興的。”
這下子，眾女人是徹底消停了。當然，大家在心裡，還是在不停地腹謗著。但表面上，還要感謝王妃給她們這個機會。畢竟，此時她們也騎虎難下了。
而且，就像王妃說的，讓她們去家廟祈福，那是因為她們身份貴重呢！況且，她們這一去，陣仗自然大，王爺到時也會知道。王爺看自己對他如此上心，當然會高興了！說不定。。。。。。嘿嘿。。。。。
薛毓珏不再理會這些做著“美夢”的女人，她趕緊打發她們回去，各自收拾好東西，一會兒就送她們走。這幫女人不出去折騰，怕是會把王府給拆了！今晚，宋銘禎不在，自己也不在，她們也不在，剩下的人也不多了，想必李執一個人，也是能料理好一切的。
安排完這些，薛毓珏大出口氣，這才略微放下些心。
薛毓珏回了寢殿，換上吉服，做著最後的準備。哎，這就要進宮了呢，也不知道這一天是否會順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