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回 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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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回 洪水
張婧還沒有任何反應，武空南已經高高跳起，銀刀一揮，把那長毛人劈成兩半。模糊的鮮血濺了張婧和武空南一身。
張婧早嚇得渾身痠軟，倒在地上，怔怔地看著武空南。
只見武空南怒目瞪著長毛人，全身鮮血滴答滴答的滴落，武空南一身鋼鐵般的肌肉，讓他本來不高的身材顯得格外高大，更可怕的是他的眼神。張婧嚇的幾乎大小便失禁，她不是害怕長毛人，而是害怕武空南！張婧真以為武空南剛才那下子是衝自己來的，現在心幾乎還在嗓子眼裡一般鼓譟不停。
武空南冷冷地說：“你沒事吧？”
張婧一呆，不知道武空南是在和自己說話，所以結巴的說不出話來。
武空南被鮮血洗禮，顯得更加的猙獰可怕。武空南用他慣有的詭異微笑和死神般的眼神面對著這些突然到來的長毛人。
武空南冷笑著說：“那一把火沒有把你們燒絕啊，你們是來報仇的？”長毛人自然不能答覆他。剛才那個長毛人是它們的首領，現在首領被殺，它們早就驚呆了，一時不知進退。
這時只聽“嗖！”的一聲，一個長毛人應聲而倒。
眾人回頭，只見遠處木屋上一個高大的年輕人站在那裡，他胸有成竹，捻弓搭箭，只聽又是“嗖！”的一聲，又一個長毛人倒地不起，眾人忍不住喝彩，那人正是“高手”蕭雄。
武空南大聲叫道：“好一個神射手！”張婧心中也是凜然，沒想到新婚幾個月的蕭雄神箭似乎更進一層。
只見蕭雄輕輕嘆氣，輕輕地說：“可惜‘超凡極致’已經不在了，如果我們兩個人……”說罷心中淒涼，就算是新婚的喜悅，也無法讓蕭雄忘記失去摯友的悲痛。
空涵見那些長毛人約有七、八十隻，其中只有六、七個雄性，其他全部是雌性。見它們已經敢於拿著燃燒的樹枝了，這一點非常危險，於是說：“我們一定要解決它們，因為它們正在進化，它們已經漸漸地學會利用火把了。”
武空南冷冷說：“四面包圍！”當先第一個衝去。
‘兵哥哥’孫捷和‘草原雄鷹’夏巴跟武空南搭檔多年，早就知道武空南的意思，和他分頭包抄，相比之下隨後趕過去的‘大內侍衛’葉律銘就少顯懈怠了，因為他實戰機會太少。
正當長毛人驚慌的時候，武空南、孫捷、夏巴帶頭三面趕到，武空南轉手間已經砍死兩個比較高大的雄性，孫捷和夏巴又同時用長矛撲死了兩個，再加上蕭雄遠處用弓箭火力支援，只嚇得七十多隻長毛人作鳥獸散，轉眼逃的不知蹤跡。
武空南等人追趕百十米，才反回來。只聽最後跑去，卻同樣幹掉一個長毛人的‘快人’馮天驕說：“就算它們速度快，但是我們也殺掉了它們所有的雄性，這個種族已經完了。”其他人也都很得意。
空涵警惕地說：“就算它們還有一些雄性，甚至沒有雄性不能繁殖了，那也是幾十年後的事情，為了長遠的打算，我們似乎可以不必介意它們了，但是為了這幾年太平，我們一定要幹掉它們。”眾人同意。
武空南說：“我這就糾集隊伍出發？”
空涵說：“不急，我看近日烏雲堆積，這幾天小雨不斷，看來轉眼就有大雨，等過了這場大雨，山道不再泥濘時候，我們再做打算。”眾人覺得有道理。於是各自加緊部落防禦，加固房屋的頂棚，尤其是樹屋。
張婧經武空南這麼一嚇，精神大亂，冷野等人也是瞠目結舌。加上蕭雄神箭，眾人都覺得自己篡位的想法不但搖不可及，而且顯得非常幼稚。
連續幾天，張婧、冷野等人都是黯然無語，眾人都以為張婧受到驚嚇過度，一時也不敢勸慰。冷野等人更是不敢說話了。這幾天裡眾人都參與到了加固部落建築的行列中。
那天，大雨猛烈的下了起來，連續三天，然後才晴天。大河河水暴漲，淹沒了三分之一的大寨，幸好部落早早準備，沒有任何損失和傷亡。三天之後洪水才退去。
此後幾個月中，部落安定繁榮，三大獵隊輪流打獵，部落大寨樹屋下面的養殖欄中養了五十多隻野豬，三十多隻山羊，野雞、野鴨、野兔百十多隻，河裡養魚柵欄抓了不下千百條魚；部落倉庫之中，獸皮無數，遍山果樹，四季隨時可以採摘，部落耕種的高粱、水稻、穀子收成很好，裝滿了山寨倉庫。
其間武空南帶著獵隊乘船順大河往東行進，來到了海邊，捕了好多海味，計算路程，水路三天，陸路返回估計要在三十天左右，眾人無法把新鮮的海貨帶回部落，只好在海邊修建一個小型寨子，以供以後輪流到海邊旅遊。最慶幸的是武空南在海邊發現了其他人類的蹤跡，由於道路漫長，武空南不敢多待，怕部落眾人牽掛，帶著隊伍返回部落。
回到部落後，空涵聽說海邊很可能有一個人類部落，非常高興，籌劃著如何讓他們加入到部落來。
不知不覺，眾人來到這新家已經一年了，部落裡面商量著如何慶祝。張婧看見武空涵一切周詳，自己反叛之心雖然堅定，但是已經不是那麼強烈了，冷野等人看著部落一天比一天好，也都模稜兩可，見張婧不提，眾人也就不說，張婧若聚眾商量，眾人也是含糊應對。
夜裡面張婧總是嘆息不止，心想：“我就這樣一輩子被武空涵壓著了，有她在，我永遠不能再有發展……我真的要屈服她嗎？”
這天蕭雄隊伍往山裡出發，去捕食一些山裡動物，兩天之後突然聽見狼嚎不止，林子裡鳥獸飛散。
眾人大驚，武空南卻大喜，說：“有狼群來了？”
馮天驕說：“恐怕在十公里以外。”
尹天諦說：“不知道蕭雄隊伍跟狼群碰沒碰上？”
武空南說：“聽狼群的號叫，應該很驚慌的樣子。”
空涵說：“我想也是，我們的宋曉最喜歡小狗了，可惜圈養經驗不足，蕭隊長一定會捉幾隻來，我看這一役過後，我們人類馴化狼狗的能力，又能增加了！”眾人興奮不止，當年宋曉有三隻小狼，卻在天火把陸無冬等人殞命之時不知所終，不知現在反叛人族狼人之中有沒有這三頭小狼……
宋曉現在懷胎三月，是部落裡面除了尹天諦之外的重點保護人物，這次並沒有同蕭雄一起出獵，聽到狼嚎，心中只多了對丈夫的思念和牽掛，並沒有歡喜之色。
這天晚上，張婧、冷野等人回到山寨後，大寨裡依然燈火通明，不知為什麼晴朗的星空變得非常壓抑，每個人都無法入睡。突然之間狼嚎加劇，卻似乎越來越遠，林子裡鳥獸亂叫，養殖的牲畜們也躁動不安。眾人大驚，一時不知要發生什麼。
突然間一聲悶響來自天上，大地就跟著劇烈顫抖起來。
‘哄哄’王德森怔怔地說：“是地震？”
尹天諦說：“是火山！”
平時只跟武空南和空涵說話的‘羞美人’蘇恆突然說：“不，是外星人！”眾人大驚。這時周圍天搖地動，在眾人驚訝之時只見大河河水暴漲三米，沸騰著向部落刷來！
武空南反應最快，大叫：“快上樹屋！”用嘴咬著銀刀，背起身邊尹天諦，蘇恆則抱起驚慌失措的阿夏。兩個人第一個攀上了樹屋。
武空南這時回頭一看，只見身後只有‘兵哥哥’孫捷、‘草原雄鷹’夏巴、還有原始人雙痕三人跟隨，而樹屋下面的部落大寨早已經變成一片菏澤。部落大火堆被衝滅，只有少數火把在樹屋之上，忽明忽暗的燃燒。下面洪水猛漲，一個剛剛修建完備的部落，瞬間遭到毀滅……
武空南放下尹天諦，手持銀刀大叫：“妹妹，妹妹你在哪裡？”
其實洪水滔天，隆隆水聲比瀑布還要洶湧。可是空涵還是可以聽到哥哥這種類似心靈感應的聲音，並回答道：“哥哥，我沒事，我保護著宋曉呢，這水勢還在漲呀！”
其實兩兄妹距離的並不遠，洪水暴漲，武空南等人不得不繼續往樹屋上面攀爬。洪水沒過了樹屋，眾人不得不攀爬到快要接近樹頂的地方，幸好眾人修建部落時候就留下高大的樹木修建數屋，一般都是四棵大樹程正方形排列為一組，部落大寨有五十多組。
再加上幾個月前眾人曾經經歷一次小洪水，部落已經加固了樹屋，而且都有一定的演練，所以就算突然這麼大的洪水造成的物質損失並不會很大，唯一損失最大的就是牲口和人員，牲口自然全部淹死，而部落大寨連同水寨那些反應慢的人，全部被洪水捲走，此刻留在部落樹上的不足一成，而且黑夜裡的他們，顯得是那麼孤立無援。
滔天的洪水淹沒了所有的聲音，只有山寨裡還有一些火光。
張婧、冷野、李研、李賓、上木、孟依賢幾個人和一百多位原始人鎮守山寨，剛才一聲悶響、地動山搖，眾人大驚，幾乎跌下樹屋，然後親眼看見附近瀑布水流向上倒流！然後如水銀般炸開。
眾人大驚，只見山寨裡面進了不少水，但是馬上又都瀉了下去，因為山寨地勢高。而山下面大寨和水寨燈火瞬間消失，淹沒在洪水中。當年外星人開天一戰，洪水遍及全球，眾人要不是有外星人保護，早就滅絕了，雖然事隔兩年，眾人還是記憶猶新，這時候見這情景彷彿當時，心中又多了份恐慌，更多的是對外星人的恐懼。
這時水聲見小，大地也逐漸恢復平靜。
張婧見四周突然一片寧靜，只寧靜了片刻，瀑布又是水聲隆隆，恢復以前模樣，於是跳下樹屋去，只見山寨並無大破壞，只被湮滅了十幾支火把，還有原始人們驚慌不止，張婧來到山寨寨門，只見山下大水直沒到這裡，並且沖壞了柵欄，而下面大寨和水寨已經完全被淹沒了。
張婧呆呆看天，突然哈哈大笑，無法掩飾內心激動，只聽她笑著說：“天意呀，天意呀！沒想到部落就這樣落在我的手中！”冷野等也都走過來，被這“意外之喜”刺激的一時說不出話來，眾人本以為自己顛覆空涵政權的願望遙不可期，沒想到居然得來的就是這麼容易，每個人幾乎都不敢相信了。
只有上木最冷靜，沉穩地說：“可是就算我們統治了部落，但是我們現在只有一百來人，而且大都是老弱原始人，也很難在這世界生存呀。”眾人聽的又都怔住。
張婧大驚，瞪著眼睛說不出話來，心想：“好啊，武空涵，就算你死了，我也無法統治部落嗎？留下這批殘廢，又有什麼用？”張婧顫聲說：“你有什麼辦法？難道我們部落就此毀滅？”
上木說：“現在唯有等到天亮，我們現在做木筏子，天亮時候出去救人，我想會有還活著的人吧。”
冷野說：“救人？”
張婧聽了，獰笑道：“不錯！到時候生殺大權掌握在我們手中，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哈哈哈哈。”眾人明白過來，也都狂笑不止，然後就連夜勞動，把木屋的壁板拆下來，這樣就有了現成的木筏。
張婧的精緻弩箭早就藏好了，並不隨身攜帶，只是匆忙之間居然找不到荼毒的弩箭了，只有從新制造竹箭，這任務就交給了上木。
這時天上隆隆作響，張婧等人大驚。見天上並沒有烏雲，稀疏的火光之下，眾人都看見天空最奇異的事情發生。
只見天上十個月亮逐漸變小，張婧等人認出其中一個完全沒有變化的就是真正的月亮，而其他九個慢慢移動，原來十個月亮互有陰晴圓缺，部落只有夏校長閒來無事，在兩年之中測定出了十個月亮的軌跡：其中一個固定不動，還有兩個跟地球相對運動，剩下七個環繞地球運動，一年之中，眾人每天晚上都可以最少看見五個月亮，一年之中天現十月的景象會發生十三次，每次十五到十七天。
而這時天上十月交輝，場面絢麗漫爛，十個月亮把大地照耀的格外明亮，眾人更是模糊地看見了山下面大洪水的慘烈情景，做了幾個木筏，靜靜地等待著天明。
不知是不是天上有十個月亮讓夜晚顯得十分短暫。張婧等人悠閒地吃著夜宵賞月，籌劃著部落的將來，每個人都興奮的沒有一絲懈怠，不知不覺天就亮了，東方太陽昇起，跟十月相互輝映，場面更加浩瀚。只聽山下一聲嚎叫，打亂了張婧一夥人美好的夢境。
只有武空南能讓他們的夢想破滅，張婧等人聽見了武空南的聲音，驚慌失措，第一個念頭就是馬上裝好人，急著撐木筏，裝著要去救人的樣子。
來到山寨邊，只見武空南、空涵、蘇恆帶著幾十人抱著粗大樹枝遊了過來。武空南號稱游泳第一、爬樹第二、打架第三。這時身在水中，彷彿比在陸地上還要靈活，空涵更是遊刃有餘。
張婧等人把他們接到山寨，見尹天諦、宋曉、孫捷、夏巴、宋英等人護著學校老師還有‘小籠包’張丹陽、李冬梅、陳焉、易遙、田依巧、劉玉潔、雷婉兒以及三十多原始人到來。老師們都住在樹屋上才倖免於難，其他的也都是睡在樹屋上的原始人。
張婧扶著空涵，驚慌地說：“我們正要去營救大家，可是現在水流太急，我們木筏無法下水。”
受到這麼大的打擊，空涵絲毫不覺慌亂，沉著地說：“沒錯，現在雖然洪水錶面看似平靜，但是水中暗流洶湧，木筏根本無法下水，而且沒有高超的水性，根本無法下水。”只見一邊武空南軟倒在地，眾人就知道他的辛苦了，武空南說：“給我弄點吃的。”張丹陽等廚師隊伍馬上去準備。
武空南突然大叫一聲，讓本來就驚慌的眾人更加驚慌。
但是最驚慌的還是武空南自己，只見武空南猛然跳起，兩手空空地說：“銀刀呢？我的銀刀呢？”眾人從沒有看到過武空南這麼恐慌，都嚇的不敢說話。
蘇恆怔怔地說：“銀刀……會不會是你在游水時遺失了？”
武空南大驚，說：“不錯，不錯，這可怎麼辦？沒有銀刀我就驚慌失措！”
蘇恆說：“我也是……”
空涵怔怔地看著，她也不知道武空南和蘇恆此時的心情，武空南說：“不行，我……我要把銀刀找回來。”
蘇恆說：“我跟你一起去！”
武空南說：“不行！你留在這裡，不然我會更加驚慌。”
蘇恆說：“可是不跟你在一起我也會心中不安的。”
武空南輕輕地撫摸著蘇恆的臉，說：“我讓你失望過嗎？”
蘇恆紅著臉搖了搖頭。
武空南說：“你等著我，我找到銀刀就回來。”不等蘇恆分辨，一個猛子就扎到水裡，空涵跺腳說：“你吃了飯再走呀。”蘇恆見武空南離去，心中空空蕩蕩地，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等待著武空南迴來。
這時張婧和冷野對望一眼，心中都想：“好機會呀！”卻聽林子裡響動，蕭雄、李奇、林磊、趙範、徐燃帶著三十六個原始人急匆匆的趕來，張婧等人見了，心一下子涼了半截。
空涵大喜，見眾人身心疲憊，眼中有血絲，自然是連夜急忙趕來。宋曉撲在蕭雄懷裡激動的落淚痛哭，蕭雄卻問：“武空南呢？大家都好嗎？”空涵苦笑著搖頭，說：“我哥哥自然沒事，但是部落損失慘重。”
蕭雄欣慰道：“只要大頭領和武空南沒有事就好。”
空涵笑道：“那我呢？”
蕭雄大笑：“武空南死了你都不會死的。”蕭雄這話雖然不中聽，但確是他的心裡話，透露著他對空涵的敬佩。
蕭雄說：“我這就去救他們，木筏子都準備好了嗎？”
張婧說：“好了。”
空涵說：“蕭隊長先休息一下，我還要等三個人！”
“誰？”蕭雄問：“這時候還要等嗎？”
空涵說：“是的，一來你需要休息，二來我想那三個人必須活著。”蕭雄只能聽空涵的命令，帶著隊伍原地休息，安慰宋曉。
過了一會，空涵在岸邊笑了出來，只見洪水並不那麼湍急了，而且明顯減退。只見遠處又一群人乘木筏划過來。木筏有五個，每個上面站滿了人，人們都用樹枝推著旁邊的樹木，以此行進。
當先兩個人一個是‘東湖水怪’李子正、一個是‘大眾情人’肖遼，木筏上載著女子別動隊和馬東斌、宋誦頌、劉嬌等人，還有四十位個原始人。
空涵心中一沉，見肖遼等人上岸後，當先就問：“怎麼？葉律銘呢？”肖遼非常疲憊，喘著氣說：“葉律銘和積木大師等人都在正東方，我們被衝出去好遠，他們在那裡主持大局，我們則先回來了，我現在就先趕回去帶他們回來。”說著居然倒在地上起不來。眾女連忙攙扶。
空涵點了點頭，回頭看著張婧。
張婧一時驚慌失措，然後才反應過來，說：“肖遼你先休息一會，我們幾個先去尋找他們。”冷野會意，說：“是呀，現在這水勢可以乘筏子了。”帶著上木、孟依賢、李巖、李賓幾個乘了三艘木筏急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