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生母殞命 臨終囑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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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生母殞命 臨終囑託
“娘，我沒有亂說，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比誰都清楚，我能感覺出我自己傷的很重，知道我快不行了。但我真不想看著您老人家無依無靠的。”
“娘，你自己一人把我從小拉扯大吃了很多的苦，可在女兒正想盡孝的時候卻要先你老人家走了……娘，我走了以後，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有弦的眼睛不好也侍候不好你老人家，只願老天有眼，能讓舜子健健康康地成長起來，到時候就可以叫舜子好好侍候你了。”
握登停下來頓了一口氣繼續說：“娘，我走了以後，你把我上身貼身穿著的一件小衣留下來，以後你要是想我了，就拿出來看看，就當我還在你身邊一樣。到了我的忌日，您老人家把它放在我的墳頭披一下，就當我又穿上你給我做的新衣裳了。”
聽到這裡，舜子的姥娘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喊著：“我的女兒啊，我的女兒。”傷心的痛哭了起來。
舜子一想到母親要死去，永遠不會再在自己身邊，嚇得哭成了個淚人，有弦也別過身子擦拭著眼淚。
歇過了一會，握登恢復力氣又說：“娘，等我走了以後，你老人家先別馬上離開，現在舜子還小，有弦又是這個樣子……有些事情還要靠你老人家料理，等有弦給舜子找到後孃以後再回去好嗎？”
“我知道，女兒你放心吧……”舜子的姥娘哽咽著說。
握登喘了一口氣，將眼睛轉向有弦：“有弦，你靠我近一點。”
有弦淚流滿面的上前握住握登的手。
“我這一生能夠認識你是我今生最大的福氣……從我們生活在一起到現在從來沒有吵過架，即使你眼睛看不見了也從來不會叫我為你擔心難過，現在我們的舜子長得也是這樣的聰慧、懂事。可是老天不公，讓我們這個家庭無緣再續，想到你以後的生活這讓我真的難以瞑目啊！”
說到這握登又是一陣急促地咳嗽。
有弦也難過地哭了起來，連連搖頭說：“握登，別說了，別說了啊！你不會有事的。”
“我聽說人身上的東西只有頭髮爛的最慢，你若想
著我就留下我的一綹頭髮，留個念想。”
握登緩了口氣繼續說：“我走了以後，你要好好地照看舜子，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他，別讓他受了委屈。舜子從小機靈懂事，將來肯定有所作為……我走了以後你把我葬在北面的高地上，就算我死了，也能從那裡看見你爺倆過日子。再就是，在墳的周圍要栽上些舜華樹。我生舜子時，第一眼看見的就是這種花木，我想永遠記住我生下舜子時的心情。你別忘了，多栽些……”
“你放心，我會讓人栽，會栽好多，你放心吧！”有弦早已泣不成聲了。
“有弦，我想喝口熱水，你到外間給我去燒一點。”舜子的姥娘聽了就要下炕去燒，握登示意不讓她去，她即刻就明白了，是女兒還有話要單獨跟她說。
“舜子，你……你過來。”握登說話已經越來越吃力了。
“舜子，過了這個生日就五歲了，你要把我接下來說的話永遠的記住，聽見了嗎？”
“娘，我會記住，永遠都忘不了。”舜子懂事地說道。
“昨天是你的生日，我讓人事先用塊璞玉，給……給你做了個龍符玉，是按……按照你出生時所現的彩虹的形狀給你做的。”握登說著，又向舜子的姥娘微微轉了下臉：“娘，你幫我找出來，就在我身旁的葦蓆子底下。”
舜子的姥娘聽罷就在握登身邊的席子下找出龍符給舜子戴上了。那是塊月牙形的粗玉，上面刻有似雲狀的一條龍。舜子十分珍惜地摸了又摸，看到舜子很喜歡，握登的臉上掠過絲絲笑意。
“好孩子，你一定要好好戴著它，千萬，千萬別丟了，上天會保佑你長大成人的。”說到這裡握登又閉上了眼睛，臉上現出極度的痛苦狀。屋子裡死一般的寂靜。過了好大一會兒，握登吃力地睜開眼睛。
“舜子，再靠近娘，貼近娘。”握登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微弱。舜子的姥娘將舜子又靠近握登拉了拉。握登想抬手握住孩子的手，但是無力抬起來，舜子看見立馬就將小手伸過去，握住母親的手。
“孩子，你要好好記住我的話。”握登
頓了頓，“娘要走了，要到很遠很遠的地方去，再也不回來了。我走了以後，就再也沒有人像娘這樣疼你，教你。你要學會自己疼自己，不會不懂的事就要向會的人、懂的人去問。你記住了嗎？”
“娘，我記住了，我會學會自己疼自己的，遇到自己不懂的事情就要向會的人去問、去學，不管他是比我大還是比我小，要使自己成為一個自立有用的人。”舜子哭著把剛剛握登說的話重複了一遍。
“還有……就是……我走了以後，你爹可能要娶個後孃……你姥娘也不可能久住在咱家，就只剩下你爹和你了，要學會照顧自己和你爹，懂嗎？”
握登又頓了頓繼續說：“如果以後你爹給你找了後孃，可能你後孃不會像我這樣疼你，可是你爹又看不見，也許就偏偏聽信了你後孃的話……孩子，你可能會受很多很多的委屈，也會捱打，會捱餓。但無論怎樣你都要記住孃的一句話……就是你永遠都不要怨恨你爹……他是天底下最好心的人，你要孝敬你爹。因為即使眼睛能看見的人都會犯錯誤，更何況你爹他看不見……你不要恨他，他要是打你，你就受著，要是用大棍子打你的話，你就躲，你懂嗎？瞎子手重，你要是不逃是會被打傷的……還有就是要對你的後孃要孝敬，省的讓你爹生氣……孩子，你，你一定要記住啊……”握登好像熬盡了最後的力氣，斷斷續續地說完了這段話。
“娘，我記住了，我都記住了。可是舜子不想叫娘走啊，你快好起來吧，舜子不想叫娘走啊！”
握登此時眼裡也早已湧出了淚水，她深情的看著身旁的舜子，繼續說：“好孩子，娘不是走了就不再想著你了，娘會在天上看著你的……娘會看著你長大成人，看著你成家立業，娶妻生子的……要是哪天想娘了……心裡有委屈了就到墳上去看看娘。
娘會在夢裡來見你的，再就是每年春天的時候到孃的墳上添點土，澆澆舜華樹……娘走了，苦命的孩子……”說完後，握登嚥下了最後一口氣遺憾地離開了人世，但是她的雙眼並沒有閉上，含著淚盯著舜子，雙手也是抓著舜子沒有鬆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