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剖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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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剖腹
“蓮‘花’,怎麼還沒生!”,喝完了兩壺茶的王啟年,上了好幾趟廁所,忍不住又拐進來又問李媽。
李媽攥緊了王啟年的手,抹著眼淚:“穩婆剛剛說是難產,問我保大的還是保小的,你讓我怎麼辦呢?”
王啟年一個頭兩個大,問道:“穩婆何在?”
碧蓮急忙去叫了穩婆。就見一個四十多歲身穿怪綠喬紅,各樣‘毛’髻歪戴,嵌絲環子鮮明,閃黃手帕符攐的中年‘婦’人,‘腿’腳利索的就從屋裡跑了出來。
王啟年厲聲道:“倒底是何情況!你須用心,賞銀少不得你的。”
那穩婆伶牙俐齒,不慌不忙,先嘆了口氣,道:“王老爺,產‘婦’暈血,我用鐵秤砣在醋裡燒熱了,放到產‘婦’鼻子下薰。好不容易產‘婦’清醒了,發現橫生變倒產!”
“倒產也就罷了,用手把兩小腳託了,本來孩子應該小手會向上抱頭,就安然生產了。結果上了一隻,又變成左手生。”
“左手生咱也不怕,又放了一點鹽在那小手心裡,小手是縮回去了,結果變成現在這種屁股先下的“坐蒲生”,只有佛祖保佑了。但是如果情況緊急,敢問老爺保大的還是保小的?”
王啟年看著穩婆理直氣壯的眼神,無奈的看著李媽,道:“這個,小桃還年輕,如果是高進在,我想也是保大的。”
李媽向穩婆說完一句保大的,就立刻崩潰了,俯在王啟年的懷裡,嚎啕大哭:“作‘女’人怎麼這麼苦啊!高進這個小王八蛋,這時候還在外面,讓我一個‘女’人怎麼辦啊!”
見到李媽哭泣,所有的‘女’子們都上前,圍繞著李媽軟言安慰。
王啟年突然發現,原來關鍵時候與高進商量主意已經成了大家的習慣,但是現在又要習慣高進不在的日子,高進不在,自己要擔起更多的責任來。
正在這時候,王福揹著一個大罈子,帶著陳若虛,揹著‘藥’箱一路跑了進來
。
陳若虛喘著氣,大聲道:“小桃在哪裡?我還道過兩日才生,今晚上本來還想在萬博園東林書院住下,剛才才聽王有根說已經發動了。”
眾人‘精’神一振,王啟年急忙道:“陳大夫可有良策?”
陳若虛道:“高進走的時候給了我封信,叫我來的。”
看著傻蹲在屋簷下的達‘春’和吉仁泰,陳若虛道,“你們給我把院子裡的鏡子都找來,再找十來個大蜡燭。”
李媽躊躇道:“產房不是男人不能進嗎!”
陳若虛掏出一張紙,遞給李媽。
李媽開啟,眾人圍住一看,上面歪歪扭扭,高進一排爛字,“若遇難產,陳醫生進,‘春’兒為副手,金蓮隨從,一切已有安排”,後面落款,寫著高進。
李媽識得高進的爛字,破涕為笑,“臭小子,你還有這手!”
眾人心頭紛紛一暖,連天上的月‘色’,都分明的溫和起來。
事已至此,陳若虛也不避嫌,一聲得罪了,李媽陪著進屋,‘春’兒、金蓮隨後,那穩婆本來就見勢不好,趁勢出屋,抬腳就走。
李媽帶著金蓮先進,直接轉過屏風,見小桃披頭散髮,赤身‘露’體,面無人‘色’,被兩個粗使的婆子架著蹲在靜桶上。
陳若虛站在屏風後,從包裹裡掏出一件白大褂,居然是束袖口的,然後取出一面白口罩,戴上白帽子。
‘春’兒在一旁很熟練的模樣,居然也翻出一件穿上,還幫陳若虛在背後綁帶子,整個都是後世醫生和護士的行頭。
陳若虛穿好,動了動肩膀,感覺不錯,滿意道:“‘春’兒姑娘,高少爺是怎麼和你說的。”
‘春’兒記起高進這個大‘色’狼經常讓自己做的事情,臉紅著小聲道:“高少爺叫我穿過這個制服,還誇我手握的穩
。”
“臨走時候,教了我和金蓮消毒割瘡縫針的手藝,說陳老爺來,要我打下手”,緋紅的臉的‘春’兒終於恢復了正常的語調。
陳若虛全神貫注的思考著高進說過的手術流程,也沒注意‘春’兒的異樣,道,“是了”。
在盆中淨手,陳若虛讓‘春’兒從罈子裡取出酒‘精’,給手消了毒,又掏出個銀盆,把一套和高進一起研究出來的醫療器械丟進去,倒入酒‘精’用火摺子點著燒著消毒。
金蓮從內出來,道:“陳爺,已按少爺說的安排停當,請陳爺入內。”
陳若虛帶器皿和‘春’兒一道入內,見‘床’上一張新鋪的白布上,懸掛著一張乾淨布幔,小桃躺在布幔下,只有光溜的兩‘腿’和腹部‘露’了出來。
布幔那頭,陳不到的是,李媽緊緊握著小桃的手,道:“堅持下,孩子,高進臭小子想了辦法了,會沒事的!”
小桃已經‘迷’幻了,口中堵著布也說不了話,隱約的努力笑了一下,雖然笑的比哭還難看。
李媽難過的扭過頭去抹著眼淚。
陳若虛問張金蓮道:“可堵好口,手綁好沒?麻醉做了沒?
張金蓮在房間裡擺好達‘春’和吉仁泰帶著‘侍’衛槓來的十來面大鏡子,點上牛頭大蜡,房間裡明亮如晝。
“少爺知道我狠,這些事都吩咐我做。灌了點‘迷’煙,也不知道少爺從那些刺客身上搞來的‘迷’煙管不管用”,張金蓮自嘲。
陳若虛手舉一把亮閃閃的手術刀,深吸一口氣,自我鼓勁道:“高進不會錯的”,選準地方切了下去……
神醫啊!一個時辰後,脫了白大褂,端坐在後院‘花’廳喝茶的陳若虛,享受著滿屋人的讚揚和膜拜。
一個白胖的小子,在百感‘交’集的李媽手裡恬靜的安睡!
王啟年感嘆道:“天下何曾有剖腹取子,而母安好的事例
!當真是高進想出來的?”
陳若虛感嘆道:“汝等只見剖腹取子,吾還眼見落牙重生,神蹟啊!”
蓋上茶杯,陳若虛從懷中掏出兩封信,道:“這小子還留了兩封信,一封說是手術成功了開啟,一封說是不成功的時候開啟。”
眾人好奇的豎起耳朵,陳智咂著嘴道:“諸葛神候當年曾有錦囊妙計,今日高莊主居然能料事在先,莫非諸葛神候再世!”
眾人心中,高進已經是神一般的存在,紛紛表態一定是諸葛神候再世,同時鼓譟著要先讀不成功的那封。
陳若虛依照眾意,將信遞給了小兒子陳智。陳智‘激’動的撕開,大聲念道:“孕‘婦’難產,除大出血導致當場死亡,其它大多為產後感染而死亡。”
“因為傳統做法,橫生就用刀割,難產須將拳揣。不管臍帶包衣,著忙用手撕壞,但因為消毒和衛生不夠,穩婆使用的工具或指甲抓破孕‘婦’的下體,或與嬰兒的臍帶接觸,導致高熱、寒顫和下腹部疼痛,引起產‘婦’或嬰兒死亡。”
“大師兄,當你開啟這封信的時候,一定是你兒子陳智在唸”,陳智啞然,眾人鬨笑。
“手術失敗了,但是孕‘婦’生產的方式,一定要向這個方向發展,請大師兄總結經驗。一切都是我的主意,與大師兄無關。桃夫人遺體妥當處理,待我回來探視!”
李媽聽了搖頭,又是一陣傷心,道:“怪不得房間裡濃濃的酒‘精’味道,金蓮給小桃反覆擦了好幾道啊!就是你們說的消毒。”
陳若虛若有所思,屋中諸人均在心中暗贊高進的高義。陳若虛將讀過的信納進懷裡,將另一封信也遞給陳智。
陳智看了看大家,見無人有意見,接過撕開念道:“若是撕開這封信,估計所有人都在場,喝酒、吃‘肉’、發銀子!好!”
眾人歡欣鼓舞,王啟年大喊:“開席,前院早已準備好酒席了!”
“王福,你不能喝多!”,陳智繼續念道。
王福心中打顫,不知為了何事
!
“一個月後,帶江南號到遼河口等我”,陳智唸完信,樂呵呵的把信放到自己懷裡。
看著受了一驚的王福,眾人哈哈大笑!
剛掉進冰窟裡的王福,一下又回到了夏天,喜笑顏開道:“好啊,陳師爺居然戲謔我,看你今晚不陪我多喝幾杯!”
高家莊鞭炮焰火轟鳴,全莊上下喜笑顏開,到處都是喝酒開心的人群。
高府內院小樓內,‘春’兒和金蓮坐在虛弱的小桃身旁,一個幫著揩汗,一個喂著‘雞’湯。
三娘、二孃在一邊看護著剛誕生的胖寶寶,看著笑著合不攏嘴的李媽,笑道:“這麼大,怪不得這麼難生,還調皮的和他爹一樣,看這*!”
李媽抹著眼淚,絮叨的說道:“太不容易了,我都不知道我那個小崽子,居然還有這麼大本事,小桃沒事就好!秋兒,快去外面看看陳老爺開的‘藥’熬好沒。”
“‘奶’媽,快來給孩子喂‘奶’!”,李媽擦乾淨眼淚,恢復了鬥志。
月‘色’下,躺在李如松舊山寨裡留著口水的高進,舟馬勞頓,殺著人、接著生,長途奔‘波’,在夢中也是一個故事接著一個故事。
剛和像二孃、三娘、還是東哥的‘女’人親熱,又幻化成白嫩的福晉,正抱著戲耍,又變成小桃。小桃不是要生了嗎,肚子呢?小桃走過來,捂住了高進的嘴……
小桃,你要做什麼,高進想叫,猛的一掙,醒了。感覺小桃剛在在身邊啊!嗯,嘴巴被人捂著,面前一個黑影,身子動不了。
完鳥,被人綁著!被人贊作諸葛神侯再世的高進,努力掙扎,發現自己被綁的和粽子一樣,立刻完全清醒過來,就看見面前一刀下來。
高進努力掙扎著,想離面前的刀遠一點。
但,任何掙扎都是徒勞的,刀快速的落下,高進眼睛一閉,心中一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