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五十五章 峰迴

第五十五章 峰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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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峰迴

皇貴妃說完便揮手讓眾人散了,她現在哪有時間和眾人磕牙,離出宮也沒幾日了,她可要好好收拾收拾。

一行人出了景仁宮,容昭正要回去,便聽到一道清脆爽快的叫聲,“璟姐姐好,入宮這麼多日,還未拜訪過璟姐姐,不知今日是否能夠叨擾姐姐?”

容昭回頭,便看到一名柳眉大眼,肌膚微蜜,脣瓣豐厚飽滿,身材凹凸有致的少女,論外形並不十分符合乾朝目前對女子以清瘦玉面為美的觀念,與之前的英氣爽利的沈淑華彷彿相似,然而開顏一笑間,流瀉出的不止是爽利,還有性感的風情,格外撩人。

容昭心中頓時浮現出這個少女的名字,不過她面上還是一副迷惑的模樣,“你是……”

那少女大方地笑道,“妹妹姓白,曾有幸見過姐姐。”

這少女實際年齡至少十五六歲,看上去充滿成熟的風韻,又比實際年齡大上兩三歲,可她對著不過十三歲的容昭一口一個“姐姐”,親近中透著一絲恭敬,竟是毫無違和感。

容昭心中暗歎一聲,這宮裡的女人個個都是奧斯卡級別的影后,人家也不會無緣無故找上她。

“原來是白貴人,是我失禮了。”卻是絕口不提白貴人方才說的“拜訪”之語。

白貴人對容昭滴水不漏的態度眼中閃過一絲情緒,旋即笑道,“妹妹甚是仰慕姐姐,不知可有幸陪姐姐說說話?”

她問得直白,換個臉皮薄點的,恐怕就要猶豫不定了。

容昭卻不是個在乎臉面的,毫不猶豫地道,“真是不好意思,我自落水後,身子便不甚妥當,太醫道若不好好靜養,只怕會做下病根,恐怕會辜負白貴人的好意了。”

白貴人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僵,不過她很快反應過來,忙笑道,“是妹妹沒有弄清楚,倒是讓姐姐為難了,還請姐姐好好靜養,待妹妹避暑回來,再拜訪姐姐。想來這幾個月時間,姐姐定然能養好身體。”

容昭笑容不變,點點頭道,“謝白貴人吉言。”

待白貴人走了,玲瓏皺眉嘀咕道,“白貴人這般肥碩醜陋的,也能入宮,可見皇上當時不大留心呢!”

容昭這時候要是在喝茶,準得噴了!

白貴人那模樣叫肥碩醜陋?那是豐臀肥乳好吧?容昭真心不理解玲瓏這個小古董的眼光。

以她前世混跡圈子裡多年的目光來看,甭管古往今來,女人那前凸後翹的豐滿性感身材對大部分男人而言都是大殺器,專門讓男人釋放心中野獸的,這白貴人恐怕還是皇上用心挑出來的呢!

容昭在心頭轉著猥瑣而大逆不道的念頭,養心殿中處理政務的皇上,忽然打了個噴嚏,心中疑惑了一下——誰在說朕壞話?

容昭被玲瓏的話給雷得酸爽,心情頓時好了,兩人走不出幾步,又被人攔住了。

容曦站在容昭面前,面容不似往日那般明豔,收斂了很多,顯出了幾分溫順,只是,這溫順中又夾雜著一些得意,頗有些破壞整體的和諧,反倒不如她以前特質分明和順眼了。( 平南)

“姐姐。”

容昭皺眉看著她,這倒黴孩子到底要幹嘛?不都跟她斷絕關係了嗎,就不能消停消停?

容曦看到容昭皺眉,誤會了她心情不好的原因,得意地呵呵笑出了聲,示威道,“哎呀,姐姐在為皇上沒有點您前去避暑而難過?也是,姐姐之前那麼出盡風頭,春風得意,妹妹還以為皇上有多喜歡姐姐呢,誰想到才幾個月就膩了,以姐姐的本事,應該不至於落魄到這個地步啊!不過,話說回來,失寵了就失寵了吧,不是妹妹說你,你都霸佔了皇上那麼長時間了,也該讓讓其他姐妹了。妹妹若是有朝一日能夠得寵,可不會像姐姐這樣吃獨食,定然會提攜姐姐的!”

容昭聽著容曦得意洋洋地大放厥詞,眼神漸漸變冷,有這麼個沒頭腦的妹妹入宮,哪怕兩人私下裡關係已經極壞了,可一個不好,自己很可能會被她連累到,誰讓乾朝本質上還是宗法社會呢,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可不是什麼空話。

容昭很確信,皇上絕對不可能對容曦動什麼心思,如果沒有她橫插一腳的話,皇上可能覺得臨幸個小姑娘沒什麼大不了,可如今有了她這麼長時間的鋪墊,皇上根本就不可能向年紀小的姑娘下嘴了,尤其容曦比自己還小呢,皇上就算抽風了,也是過不了他自己心裡的道德倫常那一關。

“你一個小小的采女,對著婕妤娘娘竟如此放肆,誰給你的膽子?”

容昭尚未說話,張妙看到了她這裡的爭執,立刻走過來,擺出高冷的貴族大小姐面孔,揚著下巴質問著容曦。

還別說,張妙雖然單純可愛,可一旦她擺出了架子,還真是那麼一回事,且她位分比容曦高,明顯出身不凡,容曦天生隨了她姨娘,頗有些看人下菜碟的眼色,如果不是容昭自幼被容家人輕視慣了,容曦一時之間沒改過來,還真沒膽子頂上一位婕妤,換個人是婕妤,容曦絕對是屁也不敢放一個。

被張妙這一質疑,容曦眼見惹不起對方,硬生生忍下了一口氣,之前充滿得意笑容的面孔頓時扭曲了。

容昭含笑拍了拍張妙的手,轉頭面向容曦,臉色又陰冷下來,語調雖低卻鏗鏘有力——

“容曦,你作死別拖上我,你一個小小的采女,哪來這麼張狂的想法?雷霆雨露俱是君恩,聽你的口氣,你對這段時間的冷落是十分不滿了?滿宮的高位娘娘們賢良淑德,倒縱得你一個小小采女不知天高地厚了。你提攜我?你忘了,我比你高整整六級,六級!這輩子爬死你,我倒要看看,你什麼時候有本事追上來!”

真正是舌利如刀!

甭說宮門口的人群早就散了,便是有幾個乖順地走在她們後頭的低位嬪妃們聽到了一鱗半爪的,也不由得被璟婕妤盛氣凌人的姿態所震懾——傳聞中的璟婕妤,果然不可一世,脾氣很不好啊!

容昭並不介意在這些人面前樹立起高傲難惹的印象,斜睨了這一幫被她震得戰戰兢兢的小嬪妃,容昭下巴微抬,拉著張妙,旁若無人地揚長而去。

至於容曦在她背後如何哭訴嫡姐霸道不容庶妹,哼,以為她會在乎麼?

真正會把她當對手看的,絕不會輕而易舉被容曦的三言兩語所矇蔽,而能被容曦矇蔽的,也不配當她容昭的對手。

張妙不開心地道,“容姐姐,你這妹妹可真會惹禍,位分小小的,野心大大的,以後會不會連累你呀?”

容昭不在意地道,“我三番四次地警告她,如果還換不回她的謹慎小心,那可真沒辦法,一旦出了問題,我自是可以自保,但她,便隨她去了。”

張妙絲毫不覺得容昭這樣處置有問題,一個大家族中,扔顆棄子是常有的事情,甚至她們自己就常常做好了當棄子的準備,潛意識裡都習慣了。

“對了,”張妙頻頻看向容昭的臉色,有些吞吞吐吐地道,“容姐姐,過幾天,嗯,過幾天,我,我要出宮,你……”到底說不下去。

容昭正認真聽著呢,卻沒有下文了,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卻見張妙神情沮喪,內疚不安地看著她,眼眶裡似乎都蓄著淚花了,微微一愣,回想了想她方才說的話,頓時啞然失笑。

“小妮子,你不會以為我在為隨駕的事情難過吧?”

容昭唯一想到的就這件事了。

張妙卻一臉急色,生怕容昭生氣,急急忙忙地道,“容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壓根不想的。真的,是我家裡通了景仁宮的路子,給我弄了個名額,怕我在宮裡孤獨終老,說讓我加把勁……我,我,對不起……”

至於加把勁幹什麼,張妙害羞窘迫地含糊而過,容昭也聽明白了,不過,她眼角微微抽搐——

“妙兒,你今年,才十三吧?比我還小一點,你,那個,天葵——來了麼?”

“容姐姐,你,你真是的,怎麼什麼都問?”張妙一下子臉紅了,跟顆紅豔豔的大蘋果似的,含羞帶怨地瞟了容昭一眼,卻還是細如蚊吶地答道,“那個,自然是來了的,否則怎麼生娃娃呢?”

容昭徹底呆滯了!

媽蛋,她一個活了兩世久經人事的老妖精,居然還不如一個土生土長的娃兒發育得快,這都是什麼世道啊?

容昭這一番露骨的話,生生把張妙羞跑了。

卻說宮中,因為隨駕名單的事情沸騰了好一陣子,而隨駕名單最終定下,卻不是事情的結束,而是開始!

不到三天,容采女便因為生了一臉紅疹,被迫退出了隨駕的隊伍!

多日的期盼欣喜化作流水,容曦得知後,簡直是傻了,她砸了住所的所有東西還不解恨,狀若瘋狂地嘶吼道,“一定是那個賤人,一定是那個賤人乾的,她就是見不得我好,怕我娘壓到她娘頭上,竟然有這種手段,不要臉,不要臉,不要臉!”

容曦的話一傳出來,宮中頓時流言紛紛,基本都在猜是誰下的手,百分之八十的人,都把猜測的物件對準了漱玉軒,那天容昭和容曦的對峙爭執,早就傳遍了後宮,所以等容曦一出事,所有人都把懷疑的視線第一個對準了容昭,可惜也只限於流言,沒有一個人證據確鑿。

皇貴妃十分惱火,在她定了名單後發生這種事,簡直是打臉,而且在她歡歡喜喜地準備出宮時還要處理這種麻煩,簡直掃興透了。

皇貴妃不開心,自然是不會放過讓她不開心的物件,當下便用心徹查,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賣力,結果卻出人意料——容曦是因為自己一時得意,道御膳房胡亂點菜,結果用了相剋的食物,才導致出現了這種情況!

皇貴妃簡直氣死了,真是爛泥扶不上牆!

然而出於心中莫名其妙的膈應和忌憚,或者是對宮中流言的顧忌,皇貴妃也沒有把名額丟給容昭,而是換上了之前挺受寵的徐貴人。

宮中眾人紛紛暗中嘲笑容昭偷雞不成蝕一把米,為他人做了嫁衣裳,不定多麼生氣懊惱,就是容曦,也一心認定是容昭搗鬼,對皇貴妃點了徐貴人替換她的行為不但不惱,只有快意的。

容昭對此一概不予理論,淡定地過著自己半隱居的日子,吃吃喝喝,鍛鍊鍛鍊身體,日子舒服的緊——反正等到避暑隊伍一出發,這些流言失去的滋養的溫床,自然就會乾枯消失。

張妙那裡也出了點事,只是她運氣好,沒被絆倒,倒是她的貼身宮女,因此摔斷了腿,此次隨駕,不得不留在宮裡養傷。

寧嬪據說差點被從天而降的樹枝劃傷了臉,好在她機警,身邊跟隨的人也多,只是虛驚一場,只是和張妙那裡一樣,詳細徹查過,也沒什麼線索。

寧美人處倒沒什麼動靜,後來的徐貴人處也是安安靜靜。也不知是被使用了手段但兩人躲過去了,還是沒有被盯上。

無論那些沒被選中的女人私下裡多麼眼紅嫉妒,恨不得詛咒這些人生病掛掉,好自己如徐貴人那般好運地替代而上,時間也沒有停滯,很快便到了出發的日子。

一大早天還未亮,後宮中便鬧紛紛的,開宮門的,端熱水的,搬行李的,幾頂小轎將隨駕的小主們都帶上了守在宮門口的馬車上,據說皇上還要將前朝的一些事情處理了,才能出發。

皇貴妃的待遇要稍好一些,沒有早早兒出門,而是待在自己的宮中,等到前面傳來皇上差不多收拾妥當準備動身的時候,才坐上皇貴妃專屬的鸞輿。

皇貴妃到底應該比皇上快一線,很快上了屬於自己的馬車,心情十分愉悅,一早上,雖然因為昨日沒睡好顯得睏倦,但笑容卻是真實動人的。

“嬤嬤,你說本宮這次隨駕,能不能住進兮雲堂呢?”皇貴妃側頭問道。

那兮雲堂是距離皇上的九州勝景最近的院落,以前羅明鸞在的時候,就是羅明鸞的專屬院落,現在宮裡沒有皇后,而她又是後宮第一人了,自己要求住進去,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吧?雖則死人住過的地方怪膈應的,可是那畢竟是離皇上最近的院落,她就想靠皇上近些,再近些。

劉嬤嬤笑道,“娘娘如今身份非同一般,行宮中的院落自然是由娘娘選擇。”

皇貴妃心裡也是這麼認為的,甜甜地一笑,垂下頭去。

車門外,原本一片靜謐肅立的車隊中忽然響起了細微聲響,皇貴妃抬起了頭,“怎麼回事?”

那一直守在外面負責跑腿的內侍悄悄地向馬車內實時轉播,“回娘娘的話,是皇上出宮了,正要上龍輦……咦,皇上突然停了下來,在問李總管什麼話……皇上,皇上似乎很不高興……啊,娘娘,皇上讓李總管往我們這邊來了——”

秦瑄是個勤政的皇帝,處理完了緊急大事,才出了宮門,此事天光已經大亮,紅日初升,霞光萬道,隨駕的隊伍都已準備妥當,上千面旗幟迎風招展,氣勢蔚為壯觀,一列列騎兵精銳如同出鞘的利劍,氣勢森嚴,將一座移動的房子般大小的龍輦嚴嚴實實地拱衛在宮門處,就停在他面前。

每年都是如此,秦瑄早就視若尋常,抬腳正要上輦,忽然想起什麼,回頭衝李連海道,“回頭宣璟婕妤前來伴駕。”

李連海頓時傻了,璟婕妤不在隊伍中啊!

秦瑄沒注意隨駕名單,他身為皇上心腹,自然是清清楚楚的,他之前看到名單時,心裡還嘀咕,皇上一直心情挺平和,也不像是和璟婕妤鬧了彆扭的樣子,怎麼忽然不帶璟婕妤了?但他轉念一想,皇貴妃一向是妥當人,再有膽子,大約也不會在這個名單上做手腳,所以這名單定然是皇上預設的,他一個奴才,就不用深究其中原因了。於是他只在心裡疑惑了一下,沒有去深想,可現在是怎麼回事?難道皇上壓根就不知道?

李連海心知此事恐怕是皇貴妃辦差了,而他也免不了受到掛落,當下臉色微垮,戰戰兢兢地道,“可是,皇上,璟婕妤並沒有隨駕呀!”

秦瑄愣住了,什麼叫沒有隨駕啊?他這次避暑最主要就想帶容昭出去,其他人都是陪襯,怎麼最後所有人都來了,正主兒反而沒來?

秦瑄那是什麼腦子,終日浸染在複雜的政事中,微微一轉,便陰謀論了,臉色頓時陰沉下來,“怎麼回事?”

李連海忙跪了下來,道,“後宮呈上來的名單上並沒有璟婕妤的名字,所以……”

李連海眼角的餘光悄悄瞟過去,只見皇上那俊美的下頜都繃緊了,他的心頓時懸到了半空中——他知道,皇上是真的生氣了!

半晌,聽到皇上淡淡地道,“去問問皇貴妃,怎麼回事?”

李連海只覺得死裡逃生,連滾帶爬地起身向皇貴妃的車架處疾跑,到了馬車旁,深吐了一口氣,停也未停,便壓低聲音開口。

“皇貴妃娘娘,奴才李連海,皇上令奴才前來詢問一聲,璟婕妤怎麼沒來。”

馬車中的皇貴妃一時怔愣,腦中一片空白,心如刀絞,痠痛難忍,忍不住脫口而出,“皇上沒有吩咐要加上她呀!”

李連海一頓,頓時明白了,這恐怕是個陰差陽錯的誤會!

他心中微微苦笑,雖然是個誤會,但也不排除是皇貴妃有意無意忽略了事實,想想也是,以皇上對璟婕妤的盛寵,又怎麼可能會在這檔口撇下她?便是沒有說出口,皇貴妃按說也該領悟皇上的意思啊!

還不都是嫉妒心鬧的……

“奴才明白了,這就回稟皇上。”

不待皇貴妃再說什麼,李連海連忙抽身,他雖然是萬事以皇上的心意為重,但也輕易不想攪進這種爭風吃醋惹出來的事情中,一不小心,陰溝裡翻了船,可對不起他這些年嘔心瀝血爬上的位置!

秦瑄聽到李連海的回話,胸膛重重地起伏了幾下,他倏然轉身,大步上了龍輦,李連海正要鬆口氣,便聽到輦內傳來冷淡威嚴的話語,“李連海,你馬上去宣璟婕妤隨駕,另撥五十名騎兵,護送她和大部隊回合,午膳前,朕要見到璟婕妤!”

李連海哪有半點廢話,點頭哈腰地答應了,衝著手下副總管梁松使了個眼色,自己屁顛屁顛地轉身進了宮。

秦瑄不能為容昭一人誤了出發的吉時,除了眼下這群人,還有萬人大隊駐紮在城外等著和他回合,眾目睽睽之下,耽擱上萬人的行程就為了一個後宮女子,那樣就不是寵愛容昭而是害她了——烽火戲諸侯的周幽王畢竟只是少數,而結局又是那樣慘淡。

漱玉軒中,容昭得知大部隊已經出發了,舒舒服服地窩在窗邊,沐浴著朝陽,吃著可口的早飯,小日子不要太美。

安嬤嬤和玲瓏紫竹伺候在一邊,正打著絡子,說著閒話,屋子裡的氣氛閒散而溫馨。

李連海突如其來的造訪,頓時打破了這份安詳。

“什麼,讓我隨駕?名單上沒我啊!”容昭詫異地支起了神。

李連海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面露苦笑,心中就差沒叫這位“姑奶奶”了,“誤會,誤會,奴才在皇上身邊也知道一些,皇上原本就說要帶您前往行宮,不知怎麼的,和皇貴妃說差了,這陰差陽錯的,皇上是一點兒也不知道,今兒一出發就問您,才知道沒您的名字,皇上特意讓奴才前來接您,您看……”

容昭很是無語,既然你知道一些,怎麼在看到沒有她名字的名單時不跟皇上說,要不然皇上怎麼到現在才知道隨駕人選?當時想著冷眼旁觀,不插手後宮紛爭,現在出問題了卻要自己去解決?

她都想好了這段悠閒的日子怎麼打發了,皇上又突然來這一出,打亂了他的計劃,她可不可以拒絕啊?

李連海彷彿從她臉上看出了絲絲不情願,心中焦急,眼巴巴地望著容昭,用十分誇張的語氣道,“主子娘娘,您是不知道,皇上一聽說您不在,那龍臉頓時就沉了下來,哎喲喂,差點沒把奴才嚇死,也只有您去了,才能讓皇上開顏了!”

容昭輕笑一聲,似乎接受了李連海隱藏在誇張話語下的祈求,其實她也只是在心中想想,真的去拒絕皇上的旨意,她現在還沒那麼大臉呢!

“可是,”容昭有些為難地掃視了一番屋子,“我什麼都沒收拾,這個怎麼辦才好?”

李連海忙道,“這個不打緊,奴才先護送您去見皇上,剩下的,便交給您身邊的能人收拾,咱們隊伍人多,為求穩妥,行走一向不快,她們定然能趕上!”

容昭點了點頭,也只能這樣了,無論誰妥協,也輪不到皇帝妥協啊,她對自己的定位是清清楚楚——皇上眼下大約是真的有幾分喜歡她,但是,這份喜歡最後到底能不能專注,能不能加深,連她自己心底都沒底呢,何必先就做出一些恃寵而驕忘了自己身份的舉動?

“你說的也有道理,那麼,容我換身衣服便出發吧。”

李連海總算鬆了口氣,本來他還以為會很為難呢,聽說這位主子脾氣很不好,要是得知自己原本有隨駕的資格,卻莫名其妙被人抹銷了,不定會發多大的火,再得知皇上親自派人來接,如此殊榮,哪怕換成皇貴妃,心裡也定然是得意萬分的。

可是這位主兒,真是讓人看不透,明明是小小的年紀,在他這個伺候秦瑄的老人眼中,卻發覺她的沉穩幾乎可與皇上媲美了,這種關乎她生存際遇的峰迴路轉,竟沒有在她眼中掀起半絲波瀾,彷彿獲得這種榮耀的壓根不是她一樣——他看得出,這位是真正的心緒平靜而不是故作鎮定,別有一番通透灑脫卓爾不凡的脫俗氣度。

唉,也難怪皇上待璟婕妤不同,就連他,不知不覺中對這位主子也是刮目相看,不敢不恭敬了。

容昭可不管這位李大總管心中如何想她,她沒有耽擱多少時間,換了身方便行動的窄袖長裙,便隨著李總管匆匆上了馬車,連個小包袱都沒帶。

因秦瑄的吩咐,李連海不敢走得慢,卻又不敢走得快顛了馬車,苦逼地坐在車轅上,一路提心吊膽,馬車每顛一下,他就忍不住回頭看看關閉的車門,車內一聲都未出,可他就是覺得不安,下意識就想看一眼。

好在隨駕隊伍的確是人多便走得慢,不到一個時辰,李連海總算趕上了車隊,沒有停頓,直接將馬車趕到了靠龍輦最近的位置,這才轉身將容昭扶了出來。

所有人,表面上一本正經,視線卻都轉向了皇上的貼身大總管,就見他風塵僕僕地,親自動手趕著一輛看似普通的馬車靠近了龍輦,然後,轉身從馬車中扶下一名背影纖細婀娜的少女。

頓時,稍微有眼色點兒的,心中都轉悠開了——能讓貼身伺候皇上的大內總管五品大內監這般低聲下氣誠惶誠恐地對待,這位女子,到底是何方神聖?

一直目送著李大總管將人直接送上了龍輦,還沒有被趕下來,一道名為八卦的暗流,悄悄地在眾人中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