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一百五十九章 如願

第一百五十九章 如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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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如願

溼漉漉的水漬從浴間一直蔓延到寢殿的**,深深淺淺的紫色幔帳內,曖昧的聲息久久才停止。

容昭四肢乏力,吐出一口氣,將埋在她胸口動作的沉沉的腦袋搬開,帳子內一片糜亂的味道。

雨收雲散後,秦瑄並沒有從容昭的身上退開,而是埋頭把兒子的口糧都吃了個精光,被容昭嫌棄地搬開了腦袋,這才戀戀不捨地又蹭了幾下,翻身下去,仰躺在容昭身邊——好久沒吃肉了,只吃這麼兩回怎麼解饞,可到底還是明白“節制”兩個字,也要顧慮昭昭的身體。

“璟之,我想回北宸園了。”

待一切情潮平息,容昭懶懶地開口道。

“那明天咱們就收拾收拾回去。賜婚的聖旨全部從北宸園走。”秦瑄毫不遲疑地道。

“你真的決定一個不留?”容昭有些詫異,不管怎麼說,為了堵那些老臣的嘴,哪怕是做個樣子,也得選幾個人入宮。

“留了幹什麼?都是守活寡的命,何必造孽?就讓她們好好嫁人吧,宮裡有這麼多已經很礙眼了。”

秦瑄卻並不在意,以他如今的權勢,已經完全可以忽視朝堂上那些與他心意不同的聲音了。再說,他也不是做什麼昏聵的政令,不過是免卻幾名女子的無辜受難罷了,是積德的行為才對,那些人若是敢對他的後宮事指手畫腳,他也不是面捏的,直接將他們自家的女兒弄進最紈絝最混亂的宗室後院,看他們還有何話說。

容昭待要再說,隔壁偏殿卻傳來了元泰中氣十足的大叫聲!

元泰怎麼啦?

容昭身體的反應更甚於大腦,一聽到兒子的聲音,什麼都顧不得了,二話不說便爬了起來,就要出帳去檢視,卻被秦瑄黑著臉握著細腰拽了回來——這一身光溜溜的要去哪兒呢?

“回來,你這樣怎麼能出去?”秦瑄直咬牙,隨即揚聲道,“李連海,去隔壁看看四殿下怎麼了。”

守在殿門外的李連海應聲答是,小碎步跑去了偏殿,不一會兒,有些遲疑地回道,“回皇上的話,小殿下……彷彿是想念娘娘了。”

“哈,”容昭樂了,滾到秦瑄懷裡大笑,“好小子,總算沒白疼他!”

秦瑄溫香軟玉在懷,只覺心塞無比——你沒有白疼他,朕這個當爹的卻是白疼他了,專會破壞氣氛!

永壽宮裡甜甜蜜蜜,溫馨輕鬆,理國公府卻是一片愁雲慘霧!

他們家最受寵的五小姐,被宮裡遣送回來後,已經自盡了兩回,拿著剪刀刺猴,掛著白綾上吊,幸虧身邊的丫鬟婆子得力,才沒讓她傷到自己,如今正悲悲慼慼地哭得昏了過去。

府裡鬧成了一團,太夫人抱著五小姐心肝肉兒哭了好一陣子,到底年老體衰,哭得昏昏然堅持不住,只得被下人勸著回去休息了。

其他幾房有來打聽訊息的,有暗藏幸災樂禍之心前來看笑話的,有事不關己冷眼旁觀的,心思各異。

四房的嫡長女,族中行三,人稱三小姐,容貌才情僅次於五小姐,卻又比五小姐為人更加通達寬容,選秀前突然起了滿身疹子,因而落選,如今已經好了,正安靜地坐在窗下繡花,聽聞了五小姐的遭遇,卻是露出一抹痛快的笑意,吐出一口憋在胸口多日的濁氣。

最為五小姐難受的,還是理國公夫婦,兩人心疼得無以復加,候著大夫看過,診過,得了準信知曉人沒大礙,才稍稍安心,安心過後,才真正發愁這件事引發的後果。

“我家瑩兒遭了這一難,以後可怎麼辦?”

理國公夫人是個嫋嫋婷婷的蒼白貴婦人,雖然年過中年,風韻猶存,此時正坐在許瑩床邊,垂頭抹著眼淚。

理國公坐在遠遠的門邊,他畢竟是父親,不好離成年的女兒太近。

聽了理國公夫人的話,面上露出一抹愁容,他當初支援瑩兒入宮,便是站在男人的角度,覺得憑瑩兒的容貌才情和清高純真的性情,定然會博得皇上的憐惜欣賞,他根本沒想到,憑瑩兒這般品貌,居然沒有打動皇上,反被罷黜出宮,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還能怎麼辦?趕緊給她找戶人家嫁了,之前安國公家跟我提過二房嫡次子,今年十九歲,已經自己考了秀才,是個上進的,配瑩兒也不委屈……”

“怎麼不委屈?一個區區二房次子,也敢妄想我們理國公的嫡小姐!我們瑩兒就是配皇上也不委屈,他憑什麼?再說了,之前是之前,如今瑩兒頂著被皇上厭棄的名聲,哪家還願意娶她?”理國公夫人憤怒地打斷了理國公的話,一時沒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嗓音不由自主地尖銳了許多,“我可憐的瑩兒是什麼樣的人,我們做父母的還不知道?她的規矩哪裡不好,竟招來皇上的厭棄?說不得,是中了別人的圈套,被人害了!”

理國公皺眉道,“不可能,瑩兒大姐貴為賢妃,誰不長眼敢害她?”

理國公夫人冷笑道,“您說得輕巧,咱們瑩兒認人是大姐,人家卻未必把我們瑩兒放在眼裡,否則怎麼會放任瑩兒出事?哪怕她和皇上求個情,瑩兒也不可能得了這般評價。您說得也對,在宮裡,誰敢朝賢妃的妹子出手?倒是她的親姐姐,有這份本事,也有這份動機——興許害怕瑩兒進宮後,咱們理國公就不再支援她了,怕是巴不得瑩兒不能進宮!”

理國公愣道,“不可能吧,瑩兒就算進了宮,也是為了幫她,她又生不出兒子來,瑩兒若是能生下皇子,還不是要孝順她們姐妹倆!”

理國公夫人一徑冷笑,理國公這番話,簡直不是天真,而是愚蠢了!

“她還沒過三十,怎麼就不能生了?咱們為她打算得好,甚至打算犧牲瑩兒的幸福,讓瑩兒進宮幫她,她領不領情且兩說,何必把握瑩兒害得這麼慘!真是蒼天無眼,我們許家怎麼出了這種惡毒的女兒,竟不顧半點姐妹親情……”

理國公夫人連哭帶說,一個重重的黑鍋穩穩地扣在了賢妃頭上。

理國公被秦瑄評價一個“拎不清”,本身便才幹一般,且是個糊塗的,耳根子最軟,從來不問後院諸事,就是當年備受寵愛的賢妃她姨娘,被理國公夫人弄死後,他也不過是難過了幾日,便丟開了。

他一向是習慣了聽理國公夫人的話,被理國公夫人這般哭訴,腦中也跟著認定了是賢妃害了許瑩,腦子一熱,恨聲道,“她是哪門子的女兒,我們許家沒有這種不顧手足之情的女兒,她如今成為四妃了,便自以為了不起,不把我們理國公府放在眼裡了,我倒要看看,沒有我們理國公府的支援,她還能不能過上如今的舒坦日子!”

理國公仍然拿著手帕捂著眼睛哭泣,眼淚滾滾,偌大的年紀,居然哭得也很美,只是從那**的縫隙,那描畫精緻的細長眼眸中卻露出了一抹解恨和得意的神色。

——這一次,我看你許芙怎麼翻身?

沒了家族的支撐,你算個什麼東西?以為成了四妃之一,地位便高貴穩固了,竟不把我和瑩兒放在眼裡,還為了你那個賤人娘給我臉色看,害我瑩兒!

今天,我便讓你瞧瞧,沒了理國公府在背後支撐,你一個區區四妃,也不過是紙糊的玩意兒,彈指間便能跌落泥濘裡,再也爬不起來!

到時候,你不還是要腆著臉回頭來求我這個嫡母?

……

理國公府發生的一切完全不出秦瑄的意料,同樣的,賢妃對此也早有心理準備!

她那個嫡母,自她得以掌握宮權後,已經越發貪婪,竟想著將嫡妹塞進宮,取代自己的位置,讓自己給她當踏腳石,真是何其可笑!

她姨娘已經被害死了,自己也沒有任何把柄弱點握在嫡母手中,那自恃身份高貴的嫡母,憑什麼以為她還必須像以前那樣畢恭畢敬、戰戰兢兢地聽從她們的話,供她們母女磋磨?

她從來都認得清自己的身份,倒是她這個嫡母,卻越來越不知天高地厚了。

“娘娘,怎麼辦?後天就是每月一次面見孃家人的日子,偏理國公府報了病,不得進宮,娘娘……”碧月有些忐忑地向賢妃彙報。

賢妃正坐在窗邊指導三公主繡花,聞言神色絲毫不變,淡淡地道,“本宮知道了,你下去吧。”

碧月不安地退了下去,三公主推開了眼前的繡了一半的繃子,臉色難看得緊,“母妃,外公家……”

賢妃豎起食指,在嘴邊噓了一聲,神色淡淡地道,“理國公府,哪裡當得起公主一聲‘外公’?以後,公主還是稱他‘理國公’即可,你為君,他們是臣,怎配讓公主屈尊去遷就他們?以後面對他們時,切不可失了你皇室公主的尊貴氣度。”

三公主愣了愣,似懂非懂,然而見母妃一臉認真,她只得點了點頭,表示記下了。

但對於理國公府的態度變化,她到底年輕氣盛,亦十分在意,“說來說去,還是因為父皇無端寵愛那個女人,才會遷怒理國公府,進而讓母妃沒臉,那女人到底有什麼好,父皇都快變成書裡的那種‘昏君’了。母妃,你怪不怪父皇?”

“噤聲,你懂什麼是昏君,你父皇一代明君,可不曾有一絲昏庸之舉,便是傾心一個女子,也是他的自由,他有這份魄力和權力去專寵一個人,先帝爺同樣有心愛的女子,卻沒能力保證她活得如璟貴妃那般尊榮恣意,只好將她藏在眾多名花當中,不讓人猜出來,可這樣的日子,對女人而言,算幸福麼?說到底,女子過得好不好,還要看自己的男人有沒有本事!我怪你父皇什麼?怪只怪,你娘沒本事,走不進他心裡去,難道還不許你父皇真心傾慕一個女人了?”

三公主覺得母妃說得也對,可她還是覺得不甘心,“就算父皇會喜歡上一個女人,可那個璟貴妃,她有什麼奇特優秀之處,值得父皇傾心?”

“自然是有的,只是,若是你一直抱著偏見去看她,當然看不到她身上的優點了。”

在不停的得到、失去、得到、又失去的跌宕過程中,賢妃終於慢慢找回了最初進入太子府的心態,平和,溫婉,甚至是逆來順受,現實壓根不需要她去爭去搶,只要她安安分分地做皇上希望她去做的事情,皇上就不吝於給予她補償,雖說沒有了寵愛,可她難道是為寵愛活著?

她如今的心願,不就是讓自己的女兒能得到一份圓滿的歸宿嗎?

她相信,只要她用心按照皇上佈置的去做,去幫助、保護他心愛的女人,那麼皇上也絕對不會虧待自己的女兒,一個受寵的公主,和一個不受寵的公主,她們過的日子絕對是雲泥之別!

她原本也不是因為情愛而心繫皇上的,如今,只不過是看的更清,腦子更清楚罷了!

“碧月,將我那座紫藤花雙面繡小桌屏拿出來,另配上四色禮,隨我去一趟永壽宮!”

下定了決心,就去做,賢妃徹底認清了自己的處境,儘管家族的動作令她心裡難過,但其實根本傷不到她在宮裡的根基,父親和嫡母太自以為是了,她在宮中經營多年,早已無需家族勢力錦上添花了。

可儘管如此,她還是需要一個靠山,她沒有聖寵,沒有兒子,自己完全可以在宮中過平平靜靜衣食無憂的日子,但她不能——哪怕不為自己,她也要為自己的女兒著想!

女兒的未來到底是好是壞,並不在她父皇這一朝,而在新帝一念之間。

二皇子已經沒有繼承權,三皇子,單憑他出自德妃,就沒可能坐擁大統,除此之外,皇上只剩下四皇子這一個兒子,而將來,還會有更多皇上和璟貴妃所出的皇子,未來的新帝,就算不是四皇子,也必然出自璟貴妃之腹,她此事不投靠,更待何時?

倒要謝謝皇上為她指了這條明路,就算他不愛她,可也妥善安置了她們母女的後半輩子,她這一生,已經可以看到盡頭,可怎麼算都值了。

永壽宮裡容昭聽到了賢妃求見的訊息,看了看身側的秦瑄,秦瑄意味深長地一笑,安撫般拍了拍容昭的手,起身進了容昭的書房,將正堂讓了出來。

賢妃再次站在容昭面前,已經沒有了往日那種平等相交的感覺,而隱隱露出了以容昭為尊的意味,笑容不算諂媚,卻足夠恭謹。

“臣妾見過貴妃娘娘,娘娘萬安。”

賢妃福身下蹲,容昭如何能讓她蹲使了個眼色,玲瓏便將剛剛擺好姿勢的賢妃扶了起來。

“姐姐何必這麼客氣?我這兒也沒這麼多禮節規矩,姐姐坐吧,我這兒剛送來了一批新茶,姐姐且嚐嚐。”

容昭笑道,這種虛偽的友好場面她也不是不能做出來,何況賢妃已經明顯地表露了她的態度,她接不接是一回事,再囂張以對就是她的錯了。

賢妃接過茶,抿了一口,溫婉地笑道,“這味兒清冽凜然,苦澀回甘,我雖是頭一次喝,卻也覺得醒腦得緊,到底是娘娘,品味就是比我們強。只是臣妾多一句嘴,娘娘如今身子剛好,還需大補一番方能恢復元氣,這茶水性涼,娘娘若是實在喜歡,確需忍耐一些時日。”

她說完這番微帶勸諫意味的話,心中微微忐忑,擔心容昭嫌她潑涼水,但容昭又豈是那種不知好歹的,賢妃話語中的真誠之意她還是聽得出來的,便露出一抹真切的笑容,“姐姐說的是,御醫也這麼跟我說過,我平日裡眼饞,只好泡一杯聞聞味道,姐姐難得來我這一趟,我自是應把最好的與姐姐嚐嚐,總不好藏著掖著。”

賢妃聽了容昭的回話,心中一鬆,也露出了放鬆的笑容,“原是臣妾偏了娘娘的好東西,臣妾是個皮厚的,可不會不好意思,頂多是拿東西來換娘娘的好東西——也巧了,臣妾前兒得了一件好繡品,難得那麼繁雜的花景,卻繡得亂中有序,靈氣十足,臣妾便帶過來讓娘娘賞玩賞玩,還望娘娘不要嫌棄簡薄。”

賢妃招了招手,碧月便將一架小巧的紫檀桌屏放在容昭面前的桌子上。

只見那桌屏張著淡黃色薄霧一般的繡緞,隱隱綽綽半透明,上面卻繡著一架鋪瀉如瀑布的紫藤花!

濃綠的葉片間紫色的小花星星點點,雖然精緻小巧,卻栩栩如生,那股子撲面而來的勃勃生機,就連容昭這樣不甚懂繡品的人看了也要驚歎!

果然是好東西!

而賢妃隱在這架屏風中想說的話,容昭也看懂了——紫藤花,素喜鉤連盤曲、攀爛繞架,屬藤科植物,藤蔓,素有攀附大樹而生的習性!

賢妃,想借著這架桌屏,表達自己的投靠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