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一百三十九章 回宮

第一百三十九章 回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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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回宮

容昭在猜測後宮女人們的反應,後宮的女人們也在為她而輾轉反側,不能入眠。

自從皇上半路上押回來一批被割了舌頭,形狀悽慘的人,宮裡好多人就心神不寧起來,那心中有鬼的,更是心力交瘁,迅速消瘦下去。

賢妃已經失眠很多天了,自從得知容昭遠赴南疆並且懷孕以後,她便幾乎夜夜失眠,蒼白憔悴的臉色,濃重深黑的眼圈,就是擦再多脂粉也掩不住了。

她常常想,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好運的女子?甫一入宮,便蒙皇上青眼,位分連跳數級,很快便趕上了宮裡積年的老人,就在她侷限於年齡資格暫時已經升無可升的時候,她又立了救駕之功,本以為皇上看她小,會將這份救駕之功保留下來,過幾年再給她升位份,或者是摺合成其他的獎賞,皇上也確實那麼做了,沒有升她的位分,只是讓她佔了四妃的份例,搬進了主殿,當時,滿宮的女人可都鬆了口氣,雖然心裡還是酸楚,卻比眼睜睜看著對方平步青雲要好些。

可誰知,還不等她們這口氣呼下來,這女人又蹦躂了出來,還是救駕之功,甚至還懷了孩子!

這個訊息,才真正讓宮裡的女人們慌了神。

在這個皇宮裡,一個孩子,才是女人立穩腳跟的真正籌碼!

天時地利人和都被她佔盡了,從今往後,這位走得太快而根基不穩的寵妃娘娘,是真正在後宮立住了!

更讓賢妃心中反覆掂量,卻從不敢對璟淑儀出重手的原因,卻是璟淑儀貌似懶散閒淡,卻幾乎從未被後宮中任何一個詭計算計成功,要麼,是她天生氣運強於別人,要麼,是這人聰明絕頂,早就看穿了所有陰謀詭計,才能遊刃有餘地躲了過去,而她,依舊雙手清白,從未沾過任何陰私。

無論璟淑儀是哪一種人,她都不願與之為敵,只是,心中到底還是不甘啊,眼睜睜地看著對手爬上自己肖想了許久的位置,那種心情,就像是三月裡淅淅瀝瀝的雨,又冷又陰,牽扯不斷。

“沒關係,後宮裡,孕育孩子固然是喜事,可能不能生下來,卻是兩說。到底還是太年輕了,既然都懷孕在外頭待了大半年了,何不乾脆待到孩子降生?七個月的時候回宮,生怕自己不夠人折騰?”

賢妃默默地在心中安慰自己,她如今也只能自己騙自己了,秦瑄在城牆上無聲的宣言,到底還是鎮住了她!

縱然她能想盡辦法弄死容昭,也定然逃不過皇上的法眼,到時候,自己一條命賠進去不說,自己存在了百年的家族說不定也會被連根拔除,她實在冒不起這個險。

罷了,到底同人不同命,幸好她進宮得早,還生了個女兒,比起那些進宮後再也未曾見過皇上一面的女人,她已經幸運多了。

至於家族打算明年選秀再送一名嫡女進來,賢妃在心底冷笑,當年不看好皇上,所以送了她這個庶女進東宮,如今眼看著她生皇子無望了,又想讓受寵的嫡女進宮摘桃子,她有那麼蠢嗎?

不想讓家族敗落是一回事,畢竟她身處深宮,還有許多借助家族的地方,但被家族牽著鼻子走,當傀儡一樣對待,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就算不得寵,她也是堂堂四妃之一,沒有天大的錯誤,她這個賢妃位坐得穩穩的,她的嫡妹進來了,難道還要她退位讓賢不成?

賢妃不好過,宮裡的另一巨頭皇貴妃也不好過。

皇貴妃重新掌管宮務後,很快便憑藉著多年培植的勢力,將賢妃擠兌得手中還剩不到一成的宮權,還多半是不大重要的。

她如今的想法也有些轉變,原先一心想著進駐皇上的心田,因而對宮務便不大在意,手中從來不曾出什麼紕漏,還是因為她姑姑給她留的一些宮中老人幫襯,而如今,她心若死灰後,便徹底將這些宮中老人聯絡起來,這些老人又各自發展出了自己的人脈,相互交錯,織成了一張足以覆蓋整個後宮的勢力網。

皇上回京並且直接去了北宸園的訊息,她自然也是第一個知道。

更知道了,在城牆上,皇上親手牽著璟淑儀的手,將她留在身邊,一同接受了文武百官、十萬將士的跪拜!

光是聽下人講述,她就可以想象得到當時璟淑儀的無限風光!

然而,她第一反應不是憤怒或者哀傷,而是心驚肉跳!

那樣的榮寵,那樣的風光,那樣的堂而皇之,就是身為皇后的羅明鸞當年也不曾享受過!

皇上,到底把璟淑儀看得有多重?

璟淑儀,到底有什麼值得皇上如此柔情以對的?

嫉妒化作了劇毒的蛇,啃咬著她千瘡百孔的心——

皇貴妃的內心,從來都是驕傲的,她畢竟不同於賢妃,賢妃因為庶女出身,在家中也不算得寵,行動間便時時在意處處留心,一門心思揣摩皇上心思,生怕犯錯,她身為劉家的掌上明珠,又曾經得到劉後青睞,若不是先帝做主指了羅明鸞給皇上做太子妃,她當年距離太子妃的位置也不過一步之遙。

所以,即使她心悅皇上,也從來不曾放下自己的矜持,但這一刻,一向自傲到骨子裡的皇貴妃,茫然了。

她忽然間覺得,自己一直以來堅持的理念完全錯了。

她心悅皇上,所以力求盡善盡美,展現自己最完美最賢良淑德的一面,想讓皇上明白她才是最合格的妻子人選,甚至從此對自己因敬生愛,進而兩情相悅,白頭到老。

可她從來就不知道,原來,皇上壓根就不是重規矩的人,重規矩的人,怎麼能讓一個小妾自有出入軍營,怎麼能當著全天下人的面,讓一個小妾和自己一同接受萬民跪拜?

他是至尊,是人間的掌控者,是江山的主人,他可以隨心所欲,可以為所欲為,他完全沒必要去遷就任何人,更不用說聽從後宮女人的意見,將自己束縛在凡人訂製的框架裡——有誰見過主子反倒要遷就奴才的?

而她和先後羅明鸞,名頭再響,身份再高,在皇上面前,也是奴才,所以,她們總想拿自己心中的規矩去約束皇上的行為,簡直就和犯上差不多,完全沒有自知之明,皇上喜歡她們才怪!

羅明鸞在惆悵和不甘中去世了,而自己,卻有幸在恰當的時候明白這個道理,沒有賠上自己的後半生!

皇貴妃就如同被逼到了絕境,陡然間峰迴路轉,想通之後,鬱結於胸口的憋悶自然而然地消了,只覺得腦子從未有過這般清楚明白,只是明明什麼都想清楚了,為什麼還是有眼淚從眼中爭先恐後地落下來,止也止不住?

一剎那間,淚流滿面。

除了和容昭不對付的,容昭在宮中也是有那麼幾個自己人的,聽說她救駕懷孕之後,張妙和趙雲袖都十分高興,不管是出自個人的情意,還是有些私心,但她們卻也發自內心地希望容昭能好好的。

祭祖那天,天空晴朗得要命。

朝廷上下,所有人都精神抖摟,不合時宜的心思暫時都收斂了起來,凌晨一點不到,就騎馬趕往北宸園,待三點左右,皇上準備好出發,他們便也跟在隊伍之後,再返身往京城方向去,雖說這一來一回,很多人折騰得一夜未睡,精神十分疲憊,但能伴隨皇上參與祭祖的都是得到皇上信任看重的人,都是當代炙手可熱的能臣功臣實權貴族,其他人想來還沒有資格呢!

為了這一份難得的榮耀,就是讓他們真的一夜不睡守在北宸園外,他們也是甘之如飴的。

容昭坐著轎子,悄無聲息地在眾人的簇擁下回了永壽宮——她身為女子,自然是沒資格去和秦瑄站在一起祭祖,一到宮門口就和大隊人馬分開了。

永壽宮依然精緻而溫暖,彷彿它的主人從來未曾離去,但畢竟不一樣了,剛進來時,容昭居然有一種荒謬的陌生感。

好在明嬤嬤得力,已經提前派人來安排好了一切,容昭進去後,什麼都不用做,自有熱水熱飯上來,簡單洗漱了一下,喝了一碗熱乎乎的湯,便撲到了**,挺著個大肚子做龍輦,實在是太累了。

她這一覺睡得香甜,醒來時天色已經擦黑,她是被餓醒的,肚子咕嚕嚕叫個不停,小傢伙也在造反,一拳一腳地揮來踢去,不是很疼,只是她的五臟六腑因此而震盪移動的滋味也很不好受。

“好了好了,別急,娘這就去吃東西,保管把你喂得飽飽的。”容昭一邊輕緩溫柔地在肚子划著圈圈,一邊對著肚子嘀咕,肚子裡的小傢伙一向很喜歡和容昭這樣互動,聽到容昭的身影,手腳揮得更勤了,不時地,容昭就能摸到一個凸出的小包,有時候像是小腳丫,有時候又像小手掌。

容昭出了寢殿,就看到秦瑄髮尾微溼,穿著一身常服,站在書桌前寫字,隨著手腕如行雲流水般的揮動,他的神情越發平和,顯得格外雍容舒緩。

都說燈下看美人,這美也不光是女子的專屬,在羊油蠟燭的映照下,他威嚴俊美的面龐柔和了許多,朦朧中,卸去了那一層帝王威儀加持的光環,看上去與平時成熟從容的魅力大有不同,卻更加溫馨家常。

秦瑄看到容昭出來,衝她一笑,並沒有停止手中的動作,容昭對他的習慣早已習以為常,知道他不寫完是不會停筆的,也不在意,扶著玲瓏的手坐到桌邊,捧著紫竹遞來的熱果茶慢慢啜飲,待開了胃口,便要用晚膳了。

一會兒工夫,秦瑄寫完後,便過來了。

“今兒感覺怎麼樣?”這是他每日必問的,一邊問,一邊無比自然低將手放到容昭的肚子上,感受著那令他欣喜不已的小生命的鮮活靈動。

說實在的,他有過的子女不少,可他年輕時壓根就沒有做父親的意識,男人多半都這樣,等他有這個意識時,一邊要收攏權力,制衡朝政,一邊又認清了那些女人的本質,對她們誕下的孩子也親近不起來了,只有如今,他已成為名符其實的天下之主,少了許多煩心事的掣肘,心能夠靜下來了,才算真正體會到了一個父親的心情。

這種伴著孩子成長的每一天,一絲一毫都未曾錯過的感覺,實在是太新奇了。

他知曉小四的第一次胎動,知曉他每天活動的頻率,知曉他喜歡聽明快的樂曲,這一點點的互動慢慢積累,使得不知不覺間,在他的心中,小四就已經佔有了一個與眾不同的重要位置!

感情就是這麼處出來的。

小四果然沒有辜負他爹日日夜夜的期盼,每當他爹把手放到他娘肚子上時,他就如同裝了雷達,又準時又迅速地給那隻大手來了一腳,秦瑄只覺得掌心接觸到一個小小的充滿活力的腳丫,頓時心花怒放,在容昭的低聲呼痛中,他抑制不住地笑出聲來。

容昭平息了那一瞬間的疼痛後,朝天翻了個白眼,“我算是明白了,這有了孩子,孩子娘就可以扔一邊了。”

秦瑄還是控制不住滿心的歡欣,不過到底是知道要收斂笑容了,見容昭生氣了,忙哄道,“昭昭乖,朕喜歡他,更喜歡他娘,就因為他是你的孩子啊,朕才格外看重,哪有跟自己孩子吃醋的,他還什麼都不懂呢,等他出來了,你再好好教導他就是了!”

容昭十分無語,你確定他出來後,這教導一事,我還插得上手嗎?

在容昭的心中,秦瑄從來就不是一個格外稀罕孩子的人,就是容永清,想兒子想瘋了,對她們這些女兒也就一般,完全是當貨物般估量的,而秦瑄作為一名已經有兩子三女的皇帝,容昭真的從來未見過他對宮中孩子特殊的時候,她一直以為他壓根就不喜歡孩子。

可現在這副好爸爸的架勢是怎麼回事?

秦瑄似乎也看出了容昭的疑惑,有疑惑而沒有藏在心裡,這很好,他脣畔的笑容加深,“傻姑娘,男人沒有不喜歡自己孩子的,只是有深有淺罷了。

當年皇后生下大皇子和大公主雙胎時,朕也是激動過的,還親自過問了他們的日常安排,恨不得將他們都抱到身邊養,只可惜他們卻都夭折了……因為後宮傾軋,連同他們母親,都被他們的親姨母害死,朕在那之前,從未想過,世上還有為了自己寵愛的孩子,就不惜讓自己的另一個孩子去死的父親,先帝雖然也漠視朕與兄弟們之間的爭鬥,卻也從未想過親自插手。

羅明鸞手中的人命也不少,她去世了,朕給了她元后的尊榮,也就罷了,可他羅家,不該連朕的子嗣都不放在眼裡,說弄死就弄死了。”

容昭想起皇上對羅家的處置,倒覺得按照皇上對羅家的憎惡,結果還是處置輕了。

不過,考慮到二皇子的母族同樣是羅家,容昭便有些理解了。

皇上沉默了一瞬,跟著又道,“罷了,都過去了,何必再說出來髒了昭昭的耳朵,朕現在也不得不承認,雖然孩子都是自己的,但做父母的的確也會偏心,朕對小四,和對他們,自然心境也不同,只不過不會偏得那麼厲害罷了。”

說到這個“自然”,秦瑄大有深意地瞟了容昭一眼,眼中裹著笑的情意直接能甜到人心底。

容昭還有什麼好說的,心情甜蜜之餘,也有一絲悵然若失,為自己慢慢改變的心思。

若都是自己的孩子,她興許還會出言糾正秦瑄的偏頗態度,但在秦瑄所有的孩子中,只有一個是自己的,為了維護自己孩子的利益,她當然不會站在公平公正的角度為那幾個孩子說話,這就當是,做母親的自私吧。

“雖然明知道皇上這樣的行為對孩子不公平,不過我卻一點兒也不想為他們說話,所謂的奸妃,大概就是這麼煉成的吧?”容昭斜睨了秦瑄一眼,半真半假地抱怨道。

秦瑄哈哈大笑,就昭昭這樣的,還奸妃,不過是對待孩子的一點偏頗,就讓她內心不安,她離奸妃可差遠了。

他認識昭昭的時候,就知道昭昭並不是個純然的善人,一個閨閣女兒,面對兩個被追殺的成年男子,不慌不忙,不急不躁地尋求退路,光這份心態,就不同於一般深閨少女。

再遇時,就見她算計自己的繼母,讓繼母名聲有損,即使她可以使用另一種溫和無隱患的數段讓她的繼母吃癟,她還是選擇了最直接也是最毒辣的那一條計策,真可謂是大逆不道。

她精於謀算,睚眥必報,手段狠辣凌厲,卻又不露痕跡,這樣擁有男人的眼界和格局,卻同時擁有女人心機手腕的女子,在秦瑄曾經的認知中,他身為帝王,應該是敬而遠之才對,否則一個把持不住,很可能就會踏上歷史上昏君們的老路!這對於一心求名的他來說,才是毀滅性的的災難!

然而當他認識了昭昭以後,才明白什麼是心不由己。

若感情能夠輕易控制,想必那些很多著名的昏君,也是不想沉淪的吧?

越是相處,越是覺得,他還是不夠了解昭昭,昭昭性子雖然不好,卻絕對不會主動去謀害人,可以說,她是一個有底線有原則的人。

為難孩子,大約就是她最不屑去做的事情之一,而如今,為了自己的孩子,她選擇冷眼旁觀,估計心裡也是很不舒服的。

“放心吧,我雖然不能全心全意去疼愛他們,但是作為一名父親,該做的,我自然會為他們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