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追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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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追隨
“皇上?”
容昭萬萬沒想到,居然在這裡看到了秦瑄!
不得不說,在見到秦瑄的剎那,容昭的心頭還是劇烈地跳動了起來,情緒一瞬間脫離了自己的控制,彷彿沸騰的岩漿,炙熱火紅,幾乎要噴薄而出,但最終還是被理智壓了回去!
原來,不知不覺中,她已經心動了,只是還不夠徹底,彷彿有一條堅不可摧的繩子,將她的感情死死地拴在原處,可以允許在小範圍內動盪搖晃,卻決不允許它成為脫韁的野馬,義無反顧地往前衝!
一時間,容昭,那緹,秦瑄,幾乎形成了三足鼎立,卻又沒有任何一人的氣勢弱於其餘兩人,這般的旗鼓相當的對峙,因為容昭的女子身份而顯得分外詭異。
然而,她身形雖然沒動,眼中不可錯辨的喜悅還是打動了秦瑄,他消瘦了許多,俊美的五官更加深刻,面龐上掠過一絲滿足的笑意,靜若深淵的桃花眼重新泛出了迷人的光彩,眼波流轉,霎是風流多情。
他幾乎是貪婪地看著容昭,生怕這是又一個荒唐空虛的夢,只是,他夢中的昭昭永遠都是光鮮亮麗精緻鮮活的,而不是如今這般,頭髮在頭頂拿布條草草地一束,小臉上佈滿灰塵,一身破舊的夾袍,腳下更是狼藉,彷彿成了個小泥人一般!
但是,這就是真實的昭昭,不是夢中被他美化得幾近完美的昭昭,而是活生生的、受了傷吃過苦的昭昭!儘管瘦了許多,吃了許多苦,但眼神依然驕傲而明亮,神態依然從容而冷靜!
秦瑄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壓下了眼底的溼潤,心底彷彿從三九酷寒中慢慢地回到了陽春三月——他覺得自己終於活了過來!
“昭昭……”
秦瑄的視線在容昭裹著破布的腳上掃了一眼,臉上的笑容微斂,抿了抿嘴,大步走了過來,彎下腰伸手便要去觸碰容昭的腳。
在心愛之人面前,他便是貴為帝王,也甘願為她折腰。
那緹只覺得秦瑄的真情流露刺眼極了,尤其是看到容昭為此而動容,心中更是翻湧起了一股強烈的不悅,彷彿自己相中的心愛之物遭到了覬覦,對秦瑄的新仇舊恨頓時一齊湧上了心頭!
他毫不顧忌地冷嗤了一聲,身形一動,趕在秦瑄彎腰的瞬間攔住了秦瑄的手,嘴角一勾,冷笑道,“中原人對女人的貞潔無比重視,這女人被我擄過來已經過了許多日子,就算你能容她回去,你那些唧唧歪歪的大臣也是不允許的吧?倒不如讓她跟我回去,我不在乎她跟過你,還能許她一個皇后之位,你能嗎?不能的話,就別碰她,她現在是我的!”
他的話語中,飽含了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戾氣!
那緹說這話時,喬清池、雲六、李婉兒也趕了上來,喬清池看到秦瑄,微微一呆,神情驟然繃緊——他已經察覺到,埋伏在四周矮木叢中的人,一圈圈一層層,竟已經將他們包圍了!
雲六彷彿沒有感受到這份劍拔弩張的氣氛似的,趕緊將李婉兒放了下來,一溜煙蹭到了邊上,恨不能徹底隱身起來。
李婉兒也看到了秦瑄和那緹的對峙,當場便尖叫著撲了上來,“尊主,屬下來幫你!”
可惜,徒增尷尬而已——沒一個人聽她的話,她張牙舞爪的身體被無形的氣罩擋在了三丈開外,壓根插不進那三人相互對峙又渾然一體的詭異氛圍中!
秦瑄也不是好惹的,本來是乍一看到容昭,光顧著高興得找不著北了,沒顧得上和那緹拼命,誰知那緹卻自己撞上來,甚至說了這番令他目眥欲裂的話,簡直是赤果果地打臉,當著他的面就要跟他搶愛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哼,自己的情況,昭昭一清二楚,但是這個那緹的情況,昭昭就不清楚了吧?今天一次掀個痛快,誰也別當誰是痴心種子!
他就不信,昭昭連他那小貓三兩個的女人都看不過去,這那緹坐擁一後宮能湊齊百花爭豔的女人,還能把昭昭撬了去!
當下秦瑄毫不猶豫地反擊回去,揮袖推開了那緹的手,更是為了側面說給容昭聽——“不勞洪詔王費心,秦瑄自此以後,身心唯有昭昭一人,倒是洪詔王,後宮佳麗三千,爭奇鬥豔,雨露均沾,生的孩子王宮都快裝不下了,更有盛寵至極的大公主,比昭昭還大好幾歲,就不要痴心妄想了!”
彈指間兩人便交手了數十招,此次不同於那日在江面上,秦瑄準備不足,才被壓制在了下風,如今秦瑄雖然準備充分,但多日奔波找人,休息得並不好,而那緹同樣一路‘逃命’沒充足的時間恢復體力,兩人倒是半斤八兩,一時之間,誰也無法取勝!
高手對戰,宛若雲端之上,秦瑄灑脫,那緹詭譎,不過是兩個人,就已經令人眼花繚亂,彷彿眼前有數十道身影交錯一般。
只是,眼看著兩人你死我活地打起來,邊打還邊吵上了,其爭吵的內容更是讓容昭額上青筋直冒!
對於秦瑄的那點小心眼,容昭自然也是清清楚楚,正是因為清楚,啼笑皆非之餘,又覺得火冒三丈!
那緹是私生活不檢點,可你秦瑄也好不了哪去吧?生一堆孩子跟生幾個孩子有什麼差別?
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她到底是招惹了哪路神仙,遭遇的男人,就沒有一個“知情識趣”的,更別提什麼清白乾淨了,反倒自己成了讓人品頭論足的弱者,簡直不能忍!
“我說你們當我是死人哪?”忍無可忍,容昭乾脆揮手撒下了一大把銀針,不分敵我地射向兩人!
銀針雖然體積微小,且後勁不足,但畢竟距離近,數量多,一時不慎,便容易中招,兩人若不想被射成刺蝟,唯有分別躲開!
“昭昭——”
“女人——”
兩道聲音一前一後響了起來,秦瑄是委屈,那緹是不滿!
容昭冷冷一笑,“我可不是一個物件兒,隨你們搶來搶去,都不用問我的意見是吧?什麼妃子,什麼皇后,當我稀罕?逼急了我,面首三千也不是沒有先例!告訴你們,本姑娘還不伺候你們了!”
她話音剛落,那緹正想嗤之以鼻,秦瑄卻不知想到了什麼,臉色鉅變,閃身便去抓容昭的手腕,卻哪裡有容昭動作快?
原來,就在兩人打得不亦樂乎的時候,容昭已經不知不覺間挪到了懸崖邊上!
臉上尤帶不屑的冷笑,一副毫不在乎的神態,身子輕輕一仰,她便如同一抹飄絮般,輕飄飄地往那黑洞洞的懸崖底墜去——
“不——”秦瑄低吼一聲,毫不猶豫地跟著縱身向前,一把抓住容昭的衣袖,然而容昭墜勢堅決,竟不容許他使巧勁將她甩回懸崖,兩人的勁力正好用在了反處,就耽誤了這麼幾秒,兩人便再也回不到山頂了,如同兩顆流星般,飛速地往懸崖底墜去!
……
山頂上一片寂靜!
所有人都驚呆了!
那緹慢了兩人一步,一手揚起,一腳踩在懸崖邊上,因用力過猛,腳下踩踏了一半,亂石紛飛,眼睜睜地看著兩人的身影快速消失——
他靜靜地站在原處,盯著腳下的萬丈懸崖,一言不發,神情變幻莫測。
“這,這……”雲六被這不再預料中的轉折嚇呆了!
君上,君上沒了?
矮木叢中埋伏的人也藏不住了,寒光閃閃的箭頭舉了起來,密密麻麻,星星點點,將幾人圍得嚴嚴實實,看起來比綠油油的狼眼還要滲人!
驀地,山頂上響起一聲不甘的長嘯,聲震雲霄,宛若龍吟!
……
山間的景色如流星般往上方衝去,轉瞬消失無蹤,容昭甚至有心情觀察那層遞變化的風景,從山頂微微的雪色,到慢慢冰水融春,到半山腰芳菲成片,再到山腳青松成林,竹枝瀟瀟。
風在耳邊淒厲呼嘯,令她的耳膜鼓譟得暫時性失聰,強烈的氣流從臉邊刮過,簡直如同刮骨鋼刀,臉皮子都痛到了麻木,身體被擠壓得五臟肺腑如同火燒一般,骨骼都疑似錯位!
而她的身邊,秦瑄正享受著同樣的急墜的待遇,在這樣恐怖的壓強下,居然還是不肯鬆手,牢牢地抓著她的手腕,彷彿想要證明什麼,又彷彿是要透過到現在也不曾分開的雙手,向他們各自的主人傳遞著什麼。
墜落的過程筆墨形容看似太多,但實際上卻是轉瞬及至,容昭已經感覺到了壓強的變化,她跳下來的時候,早已做好了脫身的準備,但萬萬沒想到,秦瑄也跟著她跳了下來!
心裡不感動是假的,說實話,作為一個君王,秦瑄此舉無疑是不合格的,簡直跟昏君有的一拼,但是,作為男人,容昭心中那根束縛感情的繩子,卻被這一下衝擊得七零八落,潰不成軍!
到了這一步,也沒有時間允許容昭多想了,她反手抓住秦瑄的手,意念一動,兩人便消失在半空中,進了空間,但容昭並沒有就此躲進去,要知道這空間在哪裡進去的還會在哪裡出來,哪怕容昭在空間裡待一個時辰,出來的時候該在半空還是在半空,不可能會落到底,所以她只進去一瞬,下一秒就出來了,如此反覆十幾次,容昭再次出來,已經看到了崖底的一片濃綠草地,這點點的高度,便攔不住兩人了。
挺腰一個折身,輕飄飄地落在了地上!
秦瑄陪著容昭從山崖上跳下來時,腦子裡其實什麼都沒想,只是本能地跟著跳下去罷了,甚至在下落的過程中,也已經坦然地做好了殞命的準備,想想看,和昭昭做一對同命鴛鴦,也是一件美事啊!
可是意外一個接著一個!
半空中,他被容昭驟然反手握住手掌,視線驀地發生了轉變,似乎進入了一個奇怪的地方,但還沒等他看清楚,他又出現在半空中,再進去,再出來,折騰了十幾遍,他總算看清了那奇怪地方的全貌,心中也有了大致的猜測!
昭昭果真能進入一個神奇的地方!
自從昭昭莫名從殿內消失又出現後,這件在他心裡懸置許久的困惑,終於得到了解答,而昭昭願意在他面前坦白,不再隱瞞他的態度,令他心頭狂喜——是不是說明,昭昭的心裡,已經接受了他?
他壓根就沒去想,如果不是他自己跟著跳下去,容昭根本就不可能暴露!
無論怎麼樣,他是追隨容昭跳下去的,只憑著這份心,容昭就不能由著他摔死摔傷,不得已,才暴露了這最後的底牌!
兩個人毫髮無傷地落下了萬丈懸崖,簡直是個奇蹟,不僅僅是因為有容昭的空間作為緩衝,更因為容昭的膽大心細,以及精準的判斷和計算,將降落的時間拿捏得恰到好處,否則便是有空間,一下子摔過頭沒來得及進入,也是救不了兩人的!
秦瑄動了動嘴脣,欲言又止,容昭猜他可能想問空間的事情,但是她現在猝不及防地被秦瑄得知了自己的底牌,以至於毫無準備,還沒有安排好後續的退路,腦子裡亂糟糟的,所以也不想回答他,只能選擇裝傻,能裝一會是一會。
當下容昭自己起頭找了話題,“您幹嘛跟著跳下來,忘了您的身份了?要是讓別人知道,我可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秦瑄眼神微微一暗,他的確是想問容昭空間的事情,但容昭明顯迴避的態度,讓他誤會容昭還是不太願意對他敞開心扉,心裡還是有些失落和難過。
不過,想想自己身後還有一堆讓昭昭看不過眼的麻煩事,也難怪昭昭不放心——他振作起了精神,等他把一切都處理好了,興許昭昭看在他的誠意上,會真正愛上他!
所以聽到容昭的話時,他的情緒也調整得挺快,輕聲道,“我再也不想過那種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你消失,獨留下我一個人在原處的日子了。我可不是殉情,只是,不想再和你分開罷了。”
這樣的話,卻比什麼甜言蜜語都打動人心,更何況,他在之前已經用行動證明了自己的決心,絕不只是空泛的虛言。
一時之間,容昭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秦瑄見狀,岔開了話題,四面環視了一遍,語調輕快地道,“也不知道那些人會不會以為我們死了,我看這山脈相連,想走出去也不過是費些時間罷了,倒也不難。”
其實他身上還帶了煙花訊號,以防和手下走茬了準備的,誰知馬上就能用到,但秦瑄卻不想立刻使用。
一方面,他的得力手下多半還圍在那緹身邊,沒有他在,他們捉不住那緹,但那緹也傷害不了他們,他不擔心他們的安全,但卻擔心那緹不選擇趁機逃走而是留下來,那樣的話,他訊號一發,不等於告訴那緹昭昭沒事麼?
另一方面,他也不願意讓人打攪他和昭昭好不容易的重逢,看昭昭的態度比之前軟化了好多,他不趁這段時間瓦解昭昭的心防,更待何時?
容昭完全不知道秦瑄暗戳戳的小算盤,要是知道秦瑄手中有煙花訊號這等救他們於燃眉之急的玩意兒卻不打算使用,早一巴掌扇過去了,就算是不著調吧,也不能在這種關鍵時候掉鏈子啊!
她現在是一窮二白,一身破衣服,鞋子都只剩一隻,那緹防備她逃走,可不只是貼身跟著,更是把她身上稍微值錢點的東西都搜刮走了,她空間裡倒是生活用品齊備,但是,她瞅了瞅秦瑄,還是算了,先緩緩再說,等她做好準備再說。
“看天色不早了,我們找個地方歇歇腿吧。”容昭道。
秦瑄卻攔住她,臉色嚴肅地道,“根據這邊徒弟的溼度,這裡應該是有一條山溪經過的,你等一下,我揹你,你的腳不能再傷上加傷了!”
天知道他看見昭昭的裸足暴露在那緹面前時,他是多麼想殺人,理智上告訴他那緹和昭昭根本沒事,昭昭受傷了,那緹在檢查,但他更是一個男人,一個依然深陷情障的男人,如何看不出那緹在盯著容昭裸足時,那隱在眼眸底處的一簇火苗!
不過目光一觸即到昭昭那血肉模糊的腳底,他所有的憤怒和妒火都像是遇到了冰雪一般,“刺啦”一聲就被澆熄了,連個火星都沒有遇到!
——昭昭受苦了,還是因為他的原因才受苦的,他也沒有保護好她!這樣的他,又有什麼資格生氣呢?
容昭瞄了一眼裹著破布的腳,默然——從那緹和秦瑄爭吵爭鬥到秦瑄毫不猶豫地隨著她跳下懸崖,發生的事情太多,以至於她居然忘了腳上的傷,這被秦瑄一提醒,頓時感覺到了一陣鑽心的痛傳進了她的腦海!
……
她咬咬牙,洩氣地道,“行,那就多謝皇上了!”
秦瑄上前一步,一彎腰將她背了起來,然後才淡聲道,“璟之!”
容昭不解,“啊?”
“璟之是我的字,以後你就叫我璟之,別叫皇上了!”
容昭聽了微微一愣,心頭驀然湧起一股複雜的滋味——
璟之?是她想的那個“璟”字?
兩人都沒再說話,秦瑄到底也是江湖經驗豐富,很快便找了了那條潺潺流淌的清淺山溪,將容昭放在了山溪旁一塊乾淨的石頭上。
他形容尚且乾淨整潔,當下掀起衣襟,從內衣上撕下了一塊雪白的布,到山溪邊浸溼了,再回來輕輕地擦拭容昭的腳,容昭痛的一縮,被他牢牢把住。
“我帶有藥,擦乾淨了才能上藥!”
容昭沒再掙扎,看著他認真的側臉,感受到他輕柔的動作,上藥時小心翼翼,絲毫沒有碰疼它,布條裹得不鬆不緊,心裡輕輕嘆了口氣。
她是不相信人心,但也不到喪心病狂的地步,心底總還有那麼一塊柔軟的地方,使她能夠說服自己,付出一份信任出去,至於結局是好是歹,頂多只是付出性命的代價,卻不至於讓她為了一份未知的結果從此疑神疑鬼,瞻前顧後——
“璟之,你要不要進我的空間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