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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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結局(下)
“百里明鏡”被隱祕的帶到軒轅擎天面前時,薛丁正在前往神機營的路上被擊殺……
“你們的主子是太子還是靖賢王?”薛丁坐在馬上面無表情的沉聲問,但很快又自己得到了結論:“不……靖賢王應該沒有這個能力也沒有這個心,你們應該是太子的人……”
但,回答他的只是出鞘的刀劍和四面而來的冷箭!
另一邊,神祕的小屋裡,軒轅擎天屈尊降貴親自烹煮了一壺香茶,並率先為“百里明鏡”倒了一杯,淺笑:“百里大人不必拘束,請坐。”
“百里明鏡”當真不拘束,聞聲便坐了下去,始終面無表情甚至從頭到尾招呼都沒打一聲,看得軒轅擎天身邊的侍衛很是不爽。
軒轅擎天卻並不在意,端了自己那杯茶淺淺笑道:“嚐嚐看本宮的手藝如何。”
“太子殿下有話不妨直說。”“百里明鏡”淡淡道。
軒轅擎天哈哈大笑:“百里大人果然是爽快人,好,那本宮就直說了。”略微的頓了頓後,斂了笑:“倘若今晚百里大人聽到什麼召喚的話,本宮希望你的動作能慢一些。”
“百里明鏡”面無表情的略微挑了挑眉,眸光淡淡掃了一圈四下。
這一反應,頓時惹得軒轅擎天身邊的侍衛們紛紛緊張的小心摸向劍柄,打算“百里明鏡”一有動靜,就拔劍先將他制住再說。
“百里明鏡”轉眸看向他們,脣角幾不可見的微微勾了起來,神情很淡,卻譏諷意味濃郁。
所有人看來,“百里明鏡”此時也不過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而已,但,普天之下卻沒人敢輕視他,尤其軒轅擎天,因而此時見他譏諷的勾脣,便不禁擰起了眉來,當然這份不悅並不是衝著“百里明鏡”的,而是自己身邊那群莽撞的侍衛,並當即喝道:“你們這是做什麼!”
而後便神色誠懇的對“百里明鏡”道:“真是不好意思,這些上不得檯面的奴才讓你看笑話了。”
“百里明鏡”抿脣不語,直接收回視線低眸端了那杯還冒著熱氣的茶喝了起來,慢條斯理間自成優,卻也無形間已是囂張至極。
軒轅擎天的侍衛們愈發不爽,卻礙著主子賞臉人家而不大敢再貿然動作,但看著那“少年”的雙眼卻是幾欲要噴火。
終於,一杯茶快喝乾的時候,“百里明鏡”淡淡開了口:“我能得到什麼好處?”
軒轅擎天勾脣:“過了今日,百里大人便是神機營中第一人。”
“百里明鏡”略微挑了挑眉後,道:“薛大人身經百戰,可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
侍衛們一聽頓驚,萬萬沒想到這“少年”腦子轉得這麼快,不由紛紛看向軒轅擎天,卻見軒轅擎天又是哈哈大笑,而後道:“百里大人直管放心,本宮既然敢這麼說,自然有這個把握。”
“也包括我麼?”微微勾脣似在笑卻又好像並沒有,“百里明鏡”淡淡問。
軒轅擎天笑,有那麼點答非所問的道:“本宮一直很欣賞百里大人。”
“百里明鏡”總算真的笑了,卻依舊很淡很疏離:“承蒙太子殿下看得起。”說罷,起身告辭:“卑職雖年紀小,但也懂得識時務者為俊傑這句話的意思,那麼今晚就等太子殿下的好訊息了,先告辭。”
軒轅擎天勾脣,起身相送。
——
百里府被人祕密的盯上了。
“難道是發現了九皇子在咱們這?”黑臉大漢擰眉,憂心的問百里老將軍。
百里老將軍搖了搖頭,道:“真發現了就闖進來了,何必只是盯著……”頓了頓,擰眉:“只怕是又要變天了……”
黑臉大漢怔了怔,有聽沒有懂,想問,百里老將軍卻已經推著輪椅出了屋子,停在庭院中靜靜望天,只有自己聽得到的低聲喃喃:“作孽啊作孽……自作孽……”
黑臉大漢跟上時,百里老將軍已經停止了兀自喃喃,微微側臉低聲吩咐大漢道:“給九皇子個信,免得他偏今兒出來撞黴運。”
黑臉大漢怔怔點頭,悄悄退了去往百里明鏡的院子傳話。
“是嗎……”
軒轅璟聽後不禁幽幽嘆氣,但也很快便勾起了脣來對那大漢道謝:“勞煩替我跟老將軍道聲謝。”
黑臉大漢頷首應諾後便直接離開。
“九皇子……”赤虎憂心的看著軒轅璟。
軒轅璟勾脣:“或許是我想多了……”頓了頓,嘆氣:“就算不是,也挺好的不是嗎?”
赤虎默默,哪裡敢應。
“沒事,這麼多天都老實待著了,也不差那麼幾天。”軒轅璟笑也不知是在自我安慰,還是在安撫赤虎等人:“實在不行,我們也還有西北可以去投靠,至少真發生什麼的話,這幾年是沒人敢動西北了。”
赤虎脣動了動,卻終究沒敢問出口。
到底是跟了自己好些年的人,軒轅璟哪能不知道他想問什麼,不由笑了起來,沒頭沒腦的問一句:“赤虎,你真想當那個大內侍衛統領?呵呵,我覺得吧,就算你不當什麼侍衛統領,水仙姐姐也還是願意嫁給你的。”
赤虎知道軒轅璟是看出了他的心思,不由囧了又囧:“九皇子何必調侃屬下……”
 
“既然你都不願當那侍衛統領,我又為何一定要去坐那把椅子?”軒轅璟笑了笑後,不適年齡的幽幽輕嘆了聲:“其實很久以前我就不覺得坐那把椅子有多威風,前些日子回宮看到瘦弱不成樣的父皇坐在那裡時,更覺那把椅子似要吃人的怪物一般,當時可真是被嚇到了,現在還心有餘悸呢,躲都來不及,幹嘛還去爭著坐?誰樂意坐誰去坐便是,反正我是真心沒興趣。”
赤虎清楚軒轅璟這話不是隨便說說的,卻也不知附和什麼的只能一旁默默聽著。
“生死由命富貴在天,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軒轅璟嘆了聲後,又笑了起來:“那些年三堂兄不也是這麼過的麼?如今不也挺好,還狗屎運擋都擋不住的娶了三堂嫂,一生就生了兩隻軟軟可愛的小屁股。”
本來挺嚴肅的話題,愣是被說成那樣,赤虎也忍俊不禁的笑了起來,不由的想起了西北,想起了軒轅徹夫婦,想起了水仙……
軒轅璟斜了斜他,一本正經道:“等局勢安定下來,我也還活著的話,就親自替你去提親。”
赤虎囧:“九皇子福大命大肯定能長命百歲的。”只不過……
您才十一二歲啊,能不能不要那麼一本正經的說給人提親的事?
——
喪期已過,又逢年三十,難得的歡悅氣氛席捲大地,卻無法漫入那座金碧輝煌依舊的宮殿之中……
靖賢王府的馬車緩緩駛過宮門,車中的靖賢王妃卻不由的抱緊懷裡的女兒,滿臉難以掩飾的緊張惶恐。
三個月前一場宮變,這金碧輝煌的宮殿曾經血流成河,雖然三個月已經過去血色早被清洗得乾乾淨淨,但,那股濃郁的血腥味卻無法洗滌的還殘留在空氣中,甚至比起三個月前來得更加濃郁,讓人窒息。
靖賢王妃不過柔弱女子,親歷了那一夜自是心有餘悸,金碧輝煌的皇宮於她而言已是惡夢,如果可以,她甚至一輩子都不想再進來,但那是不可能的,至少現在是不可能的……
看出了她的緊張,軒轅凌不禁心軟的安撫道:“別擔心,沒事的,或許拜見過父皇后,就能出宮了。”
靖賢王妃擠出生硬的笑點點頭:“嗯。”
“一會兒就要轉轎子了,還是我來抱平樂吧。”軒轅凌淺笑著伸手討女兒。
容嬤嬤意外沒了之後,軒轅凌就愈發對這個女兒上心起來,靖賢王妃卻並未將二者聯絡起來,直覺他是真很疼女兒,還有些慶幸自己運氣好嫁了個好男人,此時自也不多想的便把女兒交給了他。
不一會兒,馬車便停了下來,一家三口正準備轉上轎子時,就見後邊來了輛馬車,是太子軒轅擎天來了。
夫妻二人抱著女兒在那裡等了等。
“四皇弟來得可真早。”軒轅擎天微笑著跟軒轅凌打招呼的同時,還了靖賢王妃的禮。
軒轅凌淺笑:“也不過與太子皇兄前後腳而已,算不上早了。”
兄弟二人寒暄了幾句,便各自上了轎子往皇帝寢宮而去,當然,軒轅擎天的轎子走在前邊。
“王爺,怎麼了?”靖賢王妃輕輕問,總覺得軒轅凌上轎之後就有些不太對勁了。
軒轅凌一怔回神,遲疑了下還是道:“一會兒不要帶平樂離開我身邊。”
靖賢王妃略微愣了瞬後,緊張的握緊拳頭,慎重的點點頭。
“別怕,有我在。”軒轅凌這話說得其實沒有多少底氣,卻也依舊堅定有力。
靖賢王妃心頭一暖,勾脣回他暖心一笑,用力的點了點頭。
女人求的其實很簡單,無非是個寵自己愛護自己的男人,她也是……
軒轅擎天和軒轅凌夫婦先後到的時候,皇帝正躺在**,整個人已經瘦成了皮包骨,蒼白的臉上透出濃郁的死灰,明眼人一看便知他時日已不多,不過,他那雙眼眶深陷的眼卻依舊森冷得嚇人。
靖賢王妃抱著孩子跟在軒轅凌身後,始終低著頭,一方面是規矩是禮貌,另一方面也是畏懼……
好在,皇帝如今的身體狀況實在是不好,也沒說幾句就累了,還不樂意讓人看出來似得,草草便把眾人給打發走了,讓在宮裡自個兒尋地方逛逛,晚上一起吃了年夜飯再出宮。
人走後,皇帝疲憊的問道:“璟兒還是沒來嗎?”
“回皇上的話,暫時還沒見九皇子,也許晚些就到了。”一旁的內侍小心翼翼的回答。
皇帝哼了一聲,顯然帶了幾分怒氣:“那孽子早就吃裡扒外不打算留在宮中,那日不過是尋了個藉口溜掉,這些日子派了那麼多人找都找不回來,今日又豈會自己主動送上門?哼,不回來也好,死在了外邊更好,省得礙眼。”
內侍默默,不敢應聲。
也不知道是累了還是尋不著地方發洩,皇帝又兀自的用力哼了一聲,便閉上眼不再出聲了。
偌大的寢宮,寬敞的龍榻,瘦弱不堪的皇帝,哪怕內侍宮女要多少有多少,卻也掩不住那份悽悽慘慘慼戚的孤寂,只不過,他本人不會承認,絕對不承認!
——
恭親王府。
世子妃沈欣婷也隱約感覺到了什麼一般,即便恭親王就在府中,世子軒轅修也未出門,卻也掩不住整日的心神不寧。
“不用那麼緊張,興許什麼也不會發生。”世子軒轅修輕聲安撫
撫她。
沈欣婷點點頭,跟著又嘆氣:“好不容易這府裡算是清淨了些,外邊卻又……這輩子也不知道能不能過上真正清淨的日子。”
軒轅修心中暗歎,不由道:“倘若是靖賢王的話,應該不至於太難,倘若是太子的話……”只怕首先就要為難恭親王府,而他們,是恭親王府裡比較容易打擊的物件!
沈欣婷一聽,面色頓時就更難看了:“不要說了不要想了,大過年的想那些實在太不吉利了,我們還是說些開心的事吧。”
軒轅修失笑,抿脣不語的看著她,一時半會兒還真是實在想不出能有什麼開心的事聊……
沈欣婷說罷也是一囧,就他們府上,這裡裡外外上上下下的破事倒是說個三天三夜也說不完,可開心的,還真不知道哪件才算,可話都說出去了,這麼晾著也不是個事兒,就不由的想起了西北那對雙胞胎,笑了起來:“聽說天翔和天翊如今已經可以邁開小步子走了,想想大房那兩個似乎那時候也沒有那麼快,呵呵,明明還是那麼小的人兒,算起來也是很了不得了。”
自從左媽媽也去了西北之後,她就一直殷勤的與蘇靜卉信件上往來,以穩固妯娌間的感情,而彼此見最多的就是閒聊,說的最最多的,自然就是兩個家裡的情況以及那兩小寶了……
軒轅修一直不敢跟沈欣婷主動提孩子,此時見她主動提起還那麼高興,不禁欣慰她走出那個陰影的同時,又有些愧疚,淺笑道:“看來你和三弟妹還挺合得來。”
說起這個,沈欣婷不禁有些不好意思:“三弟妹其實很好相處,以前是擔心這個擔心那個,不敢與她親近就算了,還得防著,結果如今三弟封了郡王有自己的封地,樣樣都是憑著自己真本事掙來的,一家四口就那麼去了西北,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一趟,反而怪想的,更覺以前那些擔心那些防備挺蠢。”
軒轅修輕嘆:“他們也不容易。”以前不容易,現在不容易,以後也不見得能多容易,到底是要看九五寶座最終花落誰家,倘若是對他們有利的倒也罷,倘若不是……
沈欣婷自然聽得明白,不由也跟著嘆氣,而後就埋怨起來:“我好不容易才岔開話題,你怎麼又繞回來了。”
軒轅修莞爾,歉意道:“呵,是我不好,來,出去逛逛,外面雪景還是不錯的。”
說罷,起身伸了隻手給她。
以前就算一起出門,也是他走前邊她在後邊跟,規規矩矩沒有半點浪漫可言,牽手並肩簡直是夢,可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牽手並肩也成了習慣……
淺淺一笑,剛剛那些煩擾也隨即不翼而飛,沈欣婷把手放入他掌心。
幸福沒有標準公式,有時候其實很簡單,非常簡單……
——
夜,如期而至。
宮中燈火通明,年夜飯準時上齊,九皇子軒轅璟卻非但一整天都沒有出現,還甚至連個口信都沒有讓人傳回來。
皇帝蒼白死灰的臉上多了股黑氣,隨時發飆的模樣,導致整個用餐廳氣氛都很壓抑。
靖賢王妃低眉斂眸小心翼翼的藏著惶恐,軒轅凌則抿脣不語暗自提防,只軒轅擎天一派自然,甚至不怕死的微笑著主動提起:“都這個時候了,九皇弟應該是不會回來了,父皇,再不吃飯菜便涼了,來,這是您最喜歡的奶汁魚片。”
皇帝抿脣看著他,陰森森的。
“怎麼了?”軒轅擎天如是未見,淺笑著問。
皇帝冷哼:“別以為笑得一臉和善朕就不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
軒轅擎天卻不驚慌,挑眉笑問:“兒臣不知道父皇在說什麼。”
皇帝又是一聲冷哼,道:“朕剛剛收到訊息,薛丁死了,在出宮後前往神機營的路上被人圍殺了。”
軒轅凌夫婦一聽,驚愕得不禁倒吸了口涼氣,紛紛看向太子軒轅擎天。
“四皇弟何必這麼假惺惺的惶恐……”軒轅擎天笑看著軒轅凌道:“早在進宮遇上時你便已經開始提防著本宮了不是嗎?倒是,本宮還以為你會提醒父皇一二,卻沒想到你也不過是隻顧著自己而已。”
軒轅凌此時也實在沒有功夫去安撫靖賢王妃了,淡淡道:“太子皇兄明知我自保尚且困難,何必事已至此還要故意挑撥逗弄一番。”
“自保尚且困難?”軒轅擎天呵呵直笑:“有永安侯表叔統領整個魏家給你做軍師後盾,說自保困難未免太謙虛了吧。”
軒轅凌早知有些事是瞞不住的,聽到也不慌張,可也沒傻到嘴上承認:“我不明白太子皇兄在說什麼。”
“你不明白沒關係,父皇明白就好。”軒轅擎天笑著轉眸看向皇帝,道:“父皇,您說呢?”
皇帝冷哼一聲,板著臉沉聲道:“你以為朕只有薛丁一張牌嗎?你以為殺了他今晚就能順心順意嗎?”
“事實上就在剛剛兒臣還在遲疑究竟要怎麼跟父皇溝通,才能讓如今的父皇聽明白兒臣的話,卻不想父皇竟然中毒不淺也依舊清醒起來十分清醒,倒是好辦了許多……”
軒轅擎天微笑說著,微微抬手示意人將空白的聖旨送到皇帝面前去:“兒臣想要什麼,父皇心裡既然清楚得很,就乾脆一些的成全兒臣吧,畢竟是親生父子,兒臣也實在不願步二皇弟那不孝的後塵。”
“不用拿來了。”
皇帝定定的看著軒轅擎天,目光陰森狠辣:“你想要的東西,朕已
經準備好了!”
說罷,也抬手微招,就有內侍捧著已經寫好的聖旨及一杯酒前來,冷冷笑道:“本來你若安安分分,至少還能吃罷這餐飯,可如今朕卻是已經沒有耐心更沒胃口陪你吃飯了!念!”
最後那字,自然是對捧聖旨的內侍說的。
軒轅擎天挑了挑眉,不置可否的靜等那內侍念已經準備好的聖旨,頗有那麼幾分看小醜跳樑的意味。
內侍顫顫應諾,顫顫宣旨,越唸到後邊顫得越厲害,聽得皇帝雙眉倒豎,不等他念完就霍地起身一把搶過,狠狠衝軒轅擎天腦門就砸:“總而言之,朕今天不但要廢了你的太子之位,還要賜死你!”
說罷,用力揮手,讓人將那杯毒酒送到軒轅擎天面前,並冷笑道:“也實話告訴你,早在來此之前朕已經命了人把一樣的酒送到了冷宮,這會兒,生你的那賤人應該已經在黃泉路上等著你了!”
軒轅擎天總算斂了笑沉下臉,但也並沒有起身衝去冷宮,陰沉的看著皇帝道:“這都是父皇您逼的!”
恰好這時那杯毒酒也送到了他面前,不待那些人按住他灌酒,就率先起身手疾眼快的端走酒水直接潑向端酒的內侍。
當然,如果可以他更想潑向皇帝,可惜距離太遠,他不可能潑到,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酒水正好潑中那內侍的雙眼,劇毒立馬腐蝕他的雙目痛得他發出恐怖的哀嚎來,而這時候,軒轅擎天也碰一聲將那酒杯用力摔在地上,揚聲喝道:“給本宮上!”
聲落,立馬衝了一群人進來,而同時,皇帝那些影衛也冒了出來,雙方一照面就是刀劍招呼!
軒轅凌早在軒轅擎天潑毒酒時就站了起來把靖賢王妃和女兒護在身後,往一旁退,眼看著雙方打起來,二話不說往外衝。
“別讓他們跑了!”
皇帝和太子軒轅擎天同時大喝,就著這事上竟是統一。
當然,皇帝是因為見軒轅凌就此護著老婆孩子撂著他這親爹不管的要走,火大的,而太子軒轅擎天則是本來就沒打算讓軒轅凌活著出宮,不過不管父子二人怎麼想,結果都是一樣,都是要軒轅凌死!
不多久,訊息悄悄飛過宮牆,傳到了恭親王府。
此時恭親王早已吃飽年夜飯,事實上是他特地吩咐了今天早早吃年夜飯的,為了就是真等到這訊息的話不至於餓著肚子進宮,這是常年行軍打仗養成的習慣——上陣前,不論如何先吃飽,免得舉刀子都沒力氣!
“您準備這就進宮嗎?”軒轅修問。
恭親王慢悠悠的喝口茶後,陰陽怪氣道:“急什麼?都還沒正式來訊息!老子這次進宮又不是去救場,要不是礙著身份不得不去善個後老子才不想去,不等他們打得差不錯善個屁後!”
軒轅修抿脣並未再說什麼,但心裡卻還是有些納悶恭親王為何忽然間對皇帝如此冷酷無情,這不太像他素來的作風,哪怕是當初幫了軒轅徹變相的逼皇帝穩戰功也沒有像今日如此……
恭親王淡淡瞥了他一眼,道:“你身子不好一會兒就別去湊熱鬧了,留下看家就行。”
軒轅修略微擰了擰眉,卻還沒開口,就聽到恭親王不悅道:“老子還沒老到要你個病秧子保護的程度,你去頂多就是個拖後腿!”
“知道了。”軒轅修別開臉道。
恭親王又哼了一聲:“一個兩個都不知道像誰。”
語氣卻也並不是當真那麼不悅。
不多久,便有浴血殺出皇宮的御林軍衝向百里府以及恭親王府報信,並請求支援。
百里府比恭親王府離皇宮更遠,雙方都是一番“手忙腳亂”的調遣人員整齊後才往皇宮去,到時,廝殺已近尾聲……
軒轅凌始終沒能帶著靖賢王妃母女逃出廳去,但似乎是因為他們實在沒有什麼殺傷力,所以皇帝和太子軒轅擎天都只是將他困在廳中便不再理會的專心互相廝殺,此時他已經受了不輕的傷,滿身鮮血的倒在角落裡,僅靠殘餘的四五名受傷的侍衛護著,靖賢王妃則長髮凌亂渾身顫抖的抱著平樂郡主躲在他身後,近身侍候的媽媽和丫鬟早已成了刀下亡魂,屍體就倒在他們不遠處。
恐怖的殺聲,濃郁的血腥味,小小的平樂郡主早已嚇哭得沒了哭的力氣,縮在靖賢王妃懷裡琴瑟嗚咽……
哧~
也是一身狼狽的太子軒轅擎天親手刺死了最後一個頑強抵抗的皇帝的影衛,面無表情的逼近坐在龍椅上,故作鎮定也掩不住渾身發抖的皇帝。
“你……你敢!”
皇帝大喝,如同憤怒至極的野獸,卻也只是被逼入絕境的野獸,聲音裡是掩飾不住的對死亡的恐懼。
“本宮為何不敢?”太子軒轅擎天冷笑,如同慢慢享受他那份恐懼一般,拖著滴血的劍慢慢的走向皇帝:“哦不,再過一會兒,就該自稱朕了!”
皇帝臉一黑,張嘴就要破罵,卻先噴出一口血來,身體也差點控制不住平衡的自己栽出龍椅滾到地上去,前所未有的狼狽。
“你……你……”
氣喘吁吁的指著軒轅擎天,半天罵不出話來,而後就猛然想到了什麼的看向角落的軒轅凌,道:“凌兒,快,殺了他!只要殺了這個不孝子,朕就把皇位傳給你,朕立馬下詔書!”
“哈哈哈……”
軒轅凌還不及出聲,軒轅擎天已經
大笑起來,滴血的劍倏地一指軒轅凌,大聲道:“你指望這個廢物救你?父皇啊父皇,您真是死到臨頭什麼救命稻草都想抓,也不看看那草有沒有那個能力!”
軒轅凌抿脣不摻和,暗暗的盯著出口,等待著出逃的機會。
哪怕很渺茫,也總比在這裡等死的強!
“凌兒!凌兒!”
眼見軒轅擎天越逼越近,皇帝不禁緊張的高呼一聲高過一聲,甚至有種離開龍椅逃跑的衝動,但他最終沒有跑,因為龍椅是他的,他是高高在上的大明國天子,這把椅子只有他才配坐!
這時,匆匆從外衝進來個人,越過滿地屍體直奔軒轅擎天身邊,而軒轅擎天那些與皇帝影衛廝殺負傷沒死的人也沒有攔住他。
那人近了軒轅擎天后就咚的一聲跪了下去,不知是惶恐的還是動情的,竟哽咽道:“殿下,皇后娘娘已經,已經……”
他不敢往下說,但軒轅擎天卻是聽懂了,渾身一震後,等著皇帝的目光愈發森冷怨毒,就著胸腔升騰的那股怒氣,舉起劍就衝皇帝心臟刺去:“你去死!”
哧~
劍直接貫穿皇帝的心臟,從後背露出的劍尖甚至狠狠的刺入了他背後的龍椅之中,如同狠狠將他釘在他最愛的龍椅上一般。
“啊——”
皇帝竟沒有立馬斷氣,甚至發出最後的咆哮嘶吼的同時,一把鋒利的匕首自袖中伸出,打著同歸於盡的想法也狠狠的刺向軒轅擎天,卻可惜,他的匕首短了一點,稍微短了一點點,刀尖只能勉強指到軒轅擎天的胸口便再也無法前進一分一毫。
怎麼會……
怎麼可能……
為什麼會這樣……
皇帝滿臉不敢置信的看著那點點差距,拼命的想用力卻沒辦法再向前一分,反倒是匕首沒一會兒就被憤怒瘋狂的軒轅擎天搶走,狠狠的又刺進他的胸膛裡。
“啊啊啊啊啊——,你個瘋子!去死!去死!你去死!”
軒轅擎天不斷大聲嘶吼,瘋狂的用那把匕首不斷的刺入皇帝的胸口,再拔出,再刺入,又拔出,反反覆覆愣是把皇帝的胸口捅得血肉模糊稀巴爛也不停歇,皇帝雖然還瞪著雙眼卻早已沒有氣息死去,可他就是不停,瘋狂的不斷重複再重複,濺了一身一臉皇帝的血肉也無所覺……
“呃~”
靖賢王妃被那血腥的畫面嚇得腸胃翻滾噁心想吐,卻因為那畫面太震撼而無法暈過去,琴瑟發抖的摟緊幼小已經沒有力氣哭泣的女兒。
忽然,這時候軒轅凌一把抓住她,壓著聲音說了一聲:“走!”
靖賢王妃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把提站了起來,懷裡的孩子也被抱軒轅凌抱走,就那麼跌跌撞撞的跟著往外衝。
軒轅擎天那邊畫面太驚悚,吸引了廳中存活下來的所有人的注意力,等反應過來,軒轅凌已經抱著女兒拖著靖賢王妃在幾個殘存的侍衛掩護下衝到了門口,但,也只是衝到門口而已!
“攔住他們!”
軒轅擎天那邊還在瘋狂的凌虐皇帝的屍身,這一聲自然不是他喊的,但不論誰喊的都沒差,因為聲一落,殘存廳裡的眾人就像聞到甜味的螞蟻一樣,瘋狂向軒轅凌等人撲來。
哧哧哧……
門外突兀飛來的箭,險險擦過已經逃到門口的軒轅凌夫婦身邊,刺入那些追殺他們的太子的人的身體,箭不大,力道卻驚人,不是帶著人向後倒飛,就是貫穿第一個的身體,再刺入第二個的身體,威力驚人!
如此威力的弓箭,整個大明國只有一個地方會有——神機營!
這個時候,神機營的人也確實來了,但軒轅凌抬眸看去看到的高高殿沿上的熟悉身影,卻並不屬於神機營……
永安侯,魏宸!
怎麼會是他!?
且不說他是怎麼進了皇宮,就說,他是怎麼拿到神機營的兵器的?
就在軒轅凌驚愕間,又有幾支箭飛來,避過他和靖賢王妃的奪取了奔近他們的人的性命,也這時候,恭親王和“百里明鏡”都帶著人奔近了,不過,恭親王和“百里明鏡”都為那些箭聽了下來,轉首看向大廳門口對面的高高殿沿……
站在那裡一身勁裝的魏宸,若無其事的將弓弩扔下,轉身就急速飛掠離開,因為他的目的已經達成,再留下就要跟那個不知是誰冒充的“百里明鏡”對上,敏銳的第六感告訴他那個人很危險,他自然不願在這裡跟對方槓上,三十六計走為上是最妥善的!
“百里明鏡”眯了眯眸,想著要不要去追時,大廳內傳來一聲驚恐的呼喊:“太子殿下!”
也回頭去看殿沿的人的恭親王一怔,匆匆折頭往大廳奔去,到時就見太子軒轅擎天的胸口被一柄長劍貫穿,面色蒼白而憤怒的瞪著那個琴瑟發抖忘記逃的,他的貼身侍衛。
那侍衛渾身發抖淚流滿面:“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太子殿下,屬下是實在沒有辦法,屬下的妻兒老小全在那個人手裡,如果屬下不照做,屬下的妻兒老小就活不過今夜……”
這驚人的鉅變,讓所有人震驚得定在了那裡,包括軒轅凌夫婦。
“護送靖賢王和靖賢王妃出去。”
已經趕到的恭親王最先反應過來,吩咐同時帶著人直奔太子軒轅擎天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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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碧輝煌的宮殿,第二次因為宮變而血流成河,只不過這一次的結局比較戲劇性——不但皇帝死了,連發動宮變的當事人太子軒轅擎天也重傷不治而亡,而當晚最薄弱的靖賢王卻竟然活了下來!
一時間,大明國便出現了群龍無首的尷尬局面,好在有恭親王在,倒也亂不起來,只是如今九五位無人,究竟該長幼有序的由靖賢王繼承,還是注重血統的讓九皇子榮登,群臣意見無法達成統一。
新一番暗潮再次拉開序幕便直接洶湧澎湃起來,都想趁著改朝換代之期佔點先機……
不過,不管群臣之間如何暗自較勁最終結果會如何,首先該辦的事還是要先辦,已經遇害的皇帝生前什麼狀態做過什麼都已無關緊要,因為他至死都還是這個國家的皇帝,有恭親王在有靖賢王和九皇子在,便沒人敢不給他一個標準的君王葬禮!
至於太子軒轅擎天,因為皇帝臨死之前下過廢太子賜死的聖旨,所以也是很好辦,樣樣照章程走就是……
九皇子軒轅璟早在聽聞皇帝遇害的第一時間便現身了,此時正與已經處理好傷勢但也沒能來得及休養的靖賢王軒轅凌夫婦一起,在已經刷洗掉血漬掛滿白綾的皇宮中為皇帝守靈。
燭火搖曳,棺木中皇帝已經被專人處理過,死時瞪大的雙目已經合上,渾身上下沒有一點血漬也換好了乾淨的壽衣,看上去甚至比起往日更多了幾分安詳,但屋裡的氣氛卻依舊透著一股可怖的陰森氣息,只不過,一大一小兄弟二人神色都很平靜,彷彿那棺木中的人跟他們沒有一點兒關係,而他們之所以會在這裡,只是在做一件必須的義務,慢慢的等待結束就好……
靖賢王妃那夜雖然受的只是輕傷,但終究是弱女子,受的驚嚇著實不輕,又沒半點時間緩口氣就接二連三的忙起來,哪怕從頭到尾她也不過是如同木偶一般任人拽著完成一些列環節,卻也此時實在撐不住的搖搖欲墜,隨時可能暈過去。
軒轅凌不知是在想什麼太入神,還是經歷那夜受了不輕的傷,實在不必靖賢王妃好到哪裡去,居然一直沒有發現的樣子,搞得忍了又忍的九皇子軒轅璟實在看不過去了,只好道:“四皇嫂,您先去歇會兒吧,這兒有我和四皇兄就行。”
靖賢王妃此時卻只是聽到軒轅璟的聲音,大鬧已經反應不出來內容,於是本能的抬起空洞灰暗的雙眼看著軒轅璟,本能的疑惑了一聲,卻也緊緊如此就直接崩斷了那根繃緊的神經,兩眼一黑就暈了過去……
軒轅凌這才回過神來,趕緊扶住她,軒轅璟也忙叫人進來把她帶去休息。
一陣手忙腳亂,靈堂才總算又恢復了該有的靜寂。
“四皇兄……”
不知過了多久,只剩兄弟二人的靈堂裡想起了軒轅璟的低聲。
“嗯?”軒轅凌再次被衝失神中拉回來,看向軒轅璟。
軒轅璟慢慢機械式的往盆裡頭扔紙錢,火光映照出的他本青澀的小臉,竟有幾分不適宜年齡的老氣:“你可不可以封我個閒散王爺當,放我去周遊天下?”
軒轅凌疲憊的大腦還真是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的意思,不由失笑:“為何不是你封我個閒散王爺噹噹,讓我帶你四嫂和侄女去周遊天下?”
“長幼有序,皇位理該你去繼承。”軒轅璟停下燒紙,一臉認真的看著軒轅凌。
軒轅凌卻轉開臉眸,往盆裡扔起紙錢來,淡淡道:“你母妃比我母妃出身高,論血統的話,你比我更適合繼承。”
“這不是血統的問題!”軒轅璟擰眉:“何況我尚未成年……”
“這也不是長幼有序的問題。”軒轅凌打斷他,始終很平靜:“也有時候,尚未成年反而更有勝算。”
軒轅璟眉頭擰得更緊:“四皇兄,我從小就不是什麼有志氣的人,比起忙忙碌碌的人生我更想當個吃喝不愁就行的閒人,我真不想和你爭,你為何不信?”
“我沒有不信。”
軒轅凌疲憊嘆氣:“也比起忙忙碌碌的人生,更想當個吃喝不愁就行的閒人,可是……”頓了頓,轉臉看著軒轅璟問:“你真的覺得可能嗎?你肯,我肯,那些大臣也肯嗎?我剛剛也說了,有時候尚未成年反而更有勝算。”
因為,尚未成年的孩子比較容易控制!
小臉一繃,軒轅璟道:“我沒成年不代表我是傻子是木頭,他們想我怎麼樣我就能怎麼樣,更何況,皇叔康健,有他在誰敢……”
“利慾薰心,權勢利誘之下必有勇夫,皇叔康健威武卻也不是無所不能的,有些話還是不要說得太滿的好。”軒轅凌定定的看著盆中搖曳的火光,快熄滅時就往裡扔一些紙錢,麻木而機械。
軒轅璟抿脣看了他好一會兒,不悅道:“四皇兄的意思,是我們之間非得只活一個不可嗎?”
軒轅凌轉眸看著他,擰眉:“我沒有這麼說。”
“那你是什麼意思?”
軒轅璟問:“你究竟在擔心什麼?為什麼我肯退讓你也說信,卻為何還來個不容易?”頓了一頓猛然瞪大眼,驚愕的看著他,而後聲音就壓低了下去:“難道你有什麼把柄被人捏著?”
軒轅凌一怔,愕然的看著他,卻竟然沒有立馬否認,而且自己也沒有發現。
這反應實在不能讓軒轅璟不多想,小臉頓時凝重起來:“四皇兄,你我雖從小到大接觸得少,但捫心自問素來沒有恩怨,眼下也最親便是彼此了,此時沒有外人在,你有什麼為難的直管跟我說,能幫得上的我一定幫,
我相信,就是再難對付的對手,只要我們聯手,也一定能將對方制住。”
軒轅凌愣愣的聽完之後,忍俊不禁笑了起來:“明明之前還一本正色的摸黑去問我還是以前的我嗎?如今卻就忘了個乾淨還擺出一臉信任我的表情來……”
軒轅璟窘了窘,道:“此一時彼一時……”
“沒什麼,我也和你差不了多少……”軒轅凌輕嘆罷,好一會兒才轉首看著軒轅璟挑眉問:“你真不怕我害你?”
“怕!”
軒轅璟咧嘴笑了笑後道:“不過之前我不敢說,但現在的情況來算,你實在沒有必要害我,更何況就剩我們了,要是真沒了我以後你會很孤單。”
軒轅凌略微的愣了一瞬後,忍俊不禁起來:“有些人是不怕孤單的,比如父皇。”
“但你不是父皇。”軒轅璟聳聳肩道,倒是想得很開。
軒轅凌轉眸看了他好一會兒,卻是沒再說什麼的便別了開去,繼續有一下沒一下的往盆裡扔紙錢。
一個巴掌拍不響,他明顯不肯再繼續往下說,軒轅璟也不好勉強的一個勁追問,靈堂便又恢復了靜寂。
——
訊息最快的速度傳到了西北平郡王府。
看罷秦溯傳來的後軒轅徹擰了眉,遞給了蘇靜卉。
“魏宸?”蘇靜卉只是驚訝了一瞬,便不覺奇怪了,淡淡道:“算的時間剛剛好,倒是很像他的風格,只是這應該是招呼而已。”
“招呼?”軒轅徹挑眉。
蘇靜卉淡淡道:“他早打靖賢王的主意了不是嗎?只是之前隱晦的並未直接表現出意圖而已,而這一次,也算是直接挑明並提醒靖賢王已經欠他的不少了,如果接下來不順他的意,他可是什麼都做得出來也有能力做的。”
雖說那晚很混亂,但好歹也是大內皇宮,他居然扛著本該專屬神機營管制的大弓弩出現在皇宮裡混亂中千鈞一髮救下靖賢王……
只要不太傻,就都能從細節中看出他能力有多過人以及氣焰多囂張,也只要不是腦子容易發熱衝動的,都會謹慎的應付他,免得自己有什麼被握在他手裡卻沒發現,一旦發作,就是萬劫不復的自尋死路,而靖賢王素來就不是腦子容易發熱衝動的人!
軒轅徹看著窗外抿脣不語。
蘇靜卉知道他在想軒轅凌和軒轅璟的事,憑心而論,不管什麼原因她也不希望那兄弟二人自相殘殺,因為那兩人對軒轅徹而言都是差不多輕重的,傷了哪一個他心裡都不會好過,不由輕嘆:“這是他們兄弟兩的事,我們遠在西北實在不好插手,只能看他們自己的。”
“我不會讓永安侯得逞。”軒轅徹有些牛頭不對馬嘴的來了句後,轉頭回來看著蘇靜卉,拉著她的手:“他的目標看似是靖賢王,是那個九五寶座後那雙能指畫江山的手,但其實應該是你我,或者更準確的說,他的最終目標是你,既然如此,我又怎麼能讓他得逞?”
蘇靜卉抿了抿脣後,忽然道:“也許他的目標真的是我,但可能也沒那麼糟糕……”
軒轅徹擰眉看著她,不得不提醒道:“賢妃死了。先皇那般折磨賢妃都沒死,可就在那晚後,賢妃就死了。”
那晚指的自然是太子軒轅擎天發動宮變的那一晚,根據他所得的訊息顯示,那天晚上還有人給賢妃送了皇帝施捨的簡單年夜飯,可以證明她在廝殺之前還是活著的,但廝殺平定之後再有人去看時,賢妃卻已經斷了氣,而且身上沒有那些日子吊綁之外的明顯傷痕……
雖然沒有證據,但軒轅徹還是覺得魏宸在那晚恭親王和“百里明鏡”趕到後匆忙離開時曾去見過賢妃,當然,這一猜測並不能直接說明賢妃就是被魏宸弄死的,但至少可以證明一點,那就是曾經偷偷進過宮的魏宸對賢妃見死不救,而他和賢妃,根據蘇靜卉的說法是前世是親生姐弟!
親姐弟都不能隔世化恩仇,可見上輩子斗的有多凶,何況不是那麼親的姐弟呢?再有就是……他總覺得魏宸對蘇靜卉所表現出的並不僅僅只有恨,還摻雜著更復雜的東西,甚至是他並不願意去多想去接受的那種畸形的情感!
“賢妃死了並不代表我也會死。”蘇靜卉平靜道。
軒轅徹無法反駁:“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是……”
話沒說完,外邊香兒傳來話:“平郡王,秦四將軍夫人和秦七爺秦七少夫人來了。”
自上次提秦興變相威懾蘇靜卉不成反被直接威脅後,秦四將軍夫人就明著跟其他三房鬧得撕破臉似的凶狠,再加上素來息事寧人的秦七秦俊賢夫婦也站出來明著支援她,竟愣是讓向來比較弱勢的四房一直不輸另三房,搞得兄弟中最小又生的兩個兒子一病一沒出息,平日裡總被三個哥哥壓著的秦四將軍大覺出了惡氣,偷著樂的同時,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袒護自家婆娘和兒子。
所謂物極必反,秦四將軍本就是暴脾氣,秦四將軍夫人又一炸之後便不回頭,愣是扯了整個四房反起,莫說其他三位將軍夫人礙著軒轅徹夫婦也在西北而不好太過強硬,就是其他三位將軍也覺頭皮發麻不好對付,免得一個不小心秦四將軍直接帶頭投靠軒轅徹而跟他們對著幹,而這一旦開了頭,只怕以後就沒完沒了,整個秦家成為軒轅徹掌中物也是遲早……
歪在炕上的軒轅徹懶洋洋坐起,對外道:“先帶他們到暖閣香茶侍候著,一會兒我們就到。”
香兒外頭應諾,便將意思吩咐了下去。
瞧著蘇靜卉又要將兩小寶裹成球,軒轅徹忙
攔:“暖閣又不遠,也燒著炭暖和得很,真凍不著他們。”頓了頓,還覺得似乎說服力不夠的補充道:“他們現在也大了不少,步子都挪得老快了,一會兒去了暖閣跟秦韻那丫頭有伴兒,指不定爬上爬下動來動去,你把他們裹成球,讓他們怎麼爬怎麼動?直接用滾麼?”
這些其實蘇靜卉也知道,只是一想到外邊天寒地凍兩小寶要出去,她就條件反應的翻出大堆小襖子,不把兩小寶裹成圓球總覺得不保險,此時聽到軒轅徹那麼直白的說出來,不禁俏臉微燒了下,有些尷尬的把兩件小襖子挪開。
軒轅徹手疾眼快,緊跟著就扔走兩件,想了想又扔走兩件,而後就近拖了一寶到跟前,利落的給他加了套白虎皮做的褲襖。
“錯了,他是天翊,該穿這身。”蘇靜卉擰眉糾正,把那身黃虎皮做的遞過去。
軒轅徹已經把軒轅天翊一隻小手塞進了白虎皮襖的袖子裡,另一隻也正在努力中,就懶得脫了:“沒事沒事,我記得住,再說了,那時候分也是胡亂分的,指不定這才是天翔呢。”
蘇靜卉黑線滾滾後,怒了:“你總這樣不但永遠分不清他們,還把他們也搞混亂了,不管,無論之前是對是錯,既然已經分了那是天翊,就錯也錯到底下去,趕緊脫了換過來!”
“換就換嘛,那麼凶做什麼?嚇到孩子怎麼辦?”
軒轅徹一臉誇張的委屈,被欺負的小媳婦兒似的念念叨叨著把軒轅天翊身上那套白虎皮扒下來,換了那身黃虎皮再穿上。
兩小寶遇上喊打喊殺的場面都鎮定得很,哪會因為她那點音量就嚇到,蘇靜卉沒好氣的白他一眼懶得說他,直接拿了白虎皮給軒轅天翔仔細穿上,末了還端端正正的給戴上白虎皮做的絨帽,橫豎怎麼看怎麼帥怎麼可愛,忍不住湊近小臉去用力的親了兩口:“我們家天翔真帥。”
立馬,那頭帥爹不滿的用力:“額哼!”
“誒呀,我們家天翊也很帥。”蘇靜卉轉頭就直接看向也已經穿好的赫連天翊,拉過來湊近又是狠狠的兩個大香吻。
帥爹的俊臉頓時拉黑,更加不悅的用力:“額哼額哼!”
“奇怪,你怎麼還不去換衣服?”
蘇靜卉倒是看向他了,卻是故意不理會他的不滿,一本正色道:“當爹的人了還成天孩子氣不脫,剛還在炕上一個勁亂滾,瞧瞧你現在都成什麼樣兒,頭髮亂得跟鳥窩似的,去去去,快去梳梳。”
“哼!有了孩子忘了男人,到了晚上有你哭的!”軒轅徹陰陽怪氣的哼了句,倒是下炕去換衣服自己梳頭了。
蘇靜卉忍著沒笑,任他牢騷搗鼓,喊了香兒和水仙進來看著兩小寶後,也去鏡前照了照,瞧見沒什麼不妥,便準備加件披風就這麼出門,卻哪想軒轅徹居然忽然伸了手落她腦袋上一陣**,愣是把她原本好好的髮型揉成了鳥窩。
沒及時躲開,她乾脆讓他揉個夠,而後不理會他那一臉得瑟,平靜如水的坐到銅鏡前重新把發盤起,哪怕他抽風的連揉亂幾次,都不溫不火不惱的慢條斯理重新盤起。
如此一來二去自是耗去了不少時間,只是拳頭總打在棉花上就是軒轅徹也覺得沒趣,幾次之後也就不再繼續了,一家四口這才正式往暖閣去。
本來大過年,親戚一場串串門相互熱鬧一下也是常事,只是此時正逢皇帝大喪舉國哀悼期間,熱鬧了指不定惹來什麼是非詬病,因而秦四夫人和秦俊賢夫婦這一趟來得很低調,樸素的行頭樸素的禮,簡單兩輛馬車幾個隨行而已。
秦俊賢近來氣色雖算不上多好,卻是明眼人一看都能看出的已經在越來越好了,自然精神也好了許多,看起來都要比以前俊朗許多,功勞自是軒轅徹的,秦四將軍夫人也知道,也就抵消了對秦興被變相看管的不悅,自然對軒轅徹夫婦便愈發好感起來。
此時見軒轅徹邀了秦俊賢去別地兒說事,便笑著逗弄披著白黃兩色虎皮的兩小寶與蘇靜卉打趣道:“他們男人去說他們的正經大事,我們女人就圍著這幾個寶貝疙瘩閒嘮我們的張家長李家短。”
這些時日的仔細調養,秦俊賢的身體明顯好轉許多,劉慧芳的笑容也跟著比起以前來得明媚開朗,聽聞不禁笑嗔起自己的婆婆來:“平郡王妃素來斯,哪似我們這麼愛張家長李家短的閒話人家。”
雖然劉慧芳這麼幾年來只生了個女兒,但秦四將軍夫人愛屋及烏總是偏愛秦俊賢多一些,也就連帶著對這個媳婦都多幾分親近,聽後也不惱,還樂呵呵的反嗔道:“這胳膊肘拐得也忒不給臉面了,我好歹也是你婆婆呀。”
劉慧芳笑道:“我的好婆婆喲,這可真真是冤枉兒媳了,兒媳只是心直口快實話實說而已,哪來的什麼胳膊肘外拐的意思,若是無心之言惹了您老人家心中不痛快,您直管罵兒媳便是,可莫要冤枉兒媳呀。”
婆媳二人似乎也習慣了蘇靜卉的不多話,你一言我一語的也讓暖閣裡氣氛很好,再逗逗三個小蘿蔔頭,時間便很快就過去了,留下用了簡單的午飯後,才和與軒轅徹說完事的秦俊賢一起回了秦府。
回屋的路上,蘇靜卉隨口問道:“七表兄有幾成把握?”
秦俊賢是秦家頭腦最清醒也年輕一輩最傑出的,一直以來默默無聞是因為他身體不好沒那個力氣去爭,如今他身體既然好轉了,又不願看秦家幾代基業毀於一旦,也樂意接受軒轅徹和睦共處的提議,自然首要的就是要爭到秦家的大權!
“他也姓秦,正宗的秦家人,秦家上上下下他可比我清楚得透徹,他要動手把握再低也比我高,你單瞧四舅和九表兄就知道了,一個脾氣暴躁一個囂張跋扈,就是大舅遇上這兩人卯起來也大覺頭疼,卻到頭來
不都是被七表兄降得服服帖帖?若不是七表兄在,誰又能關得住九表兄的禁閉?”
軒轅徹笑道:“說起來,剛剛七表兄還隨口般的提了下六外祖,呵呵,我看他回頭第一個去說服的準就是六外祖他老人家。”
西北常年駐軍不下八十萬,秦家佔六十萬多,其中主家秦城四兄弟手裡握了三十二萬,軒轅徹口中的六外祖,也就是秦大將軍秦城四兄弟的親六叔秦平陽,手中有兵將八萬,餘下的,才是旁支叔侄兄弟以及幾個外姓將領分捏……
八萬與八十萬比確實少得稍微可憐了點,但跟三十二萬比就不見得是小數目了,更何況那三十二萬還要分做四分的,如此一來,足可見這位六外祖在秦家不僅僅高了長輩一層,權勢方面也甚至不弱於當家的秦大將軍秦城,倘若秦俊賢真說服了秦平陽支援,再加上他父親秦四將軍那一份,呵呵,那麼他在秦家可就一躍成了大頭了,就算秦大將軍心中不爽,卻又能如何他?直接挑起窩裡反等著軒轅徹這隻黃雀在後嗎?
蘇靜卉淺笑著點頭:“雖然之前只見過六外祖一次,但印象卻是挺深,看著便不是糊塗的人,再加上七表兄確有實幹,相信六外祖他老人家就是看著秦家大局的份上,也不至於關鍵時刻犯什麼渾的亂扶持人。”
軒轅徹笑:“總之秦家那邊我們該插手的時候便伸伸手,也別伸太深,免得惹人反感逼狗跳牆,不該插手的時候就一旁圍著看,讓那些人知道我們在支援誰而誰又是和我們合作的就成。”
“你也太不厚道了。”蘇靜卉忍俊不禁。
軒轅徹哼道:“我怎麼不厚道了?比起他們的所作所為,我可太厚道了。”
“嗯,這樣便很好。”蘇靜卉淺笑贊同:“許多人不知道,在斬盡殺絕別人的同時,其實也是在斷自己的後路。你肯不計前嫌不與秦家算那些舊賬,確實很好。”
“哼,那些舊賬算不算,到底得看他們的表現。”若是秦俊賢失敗那些老老少少繼續冥頑不靈,他可就真不客氣了。
蘇靜卉勾了勾脣,而後便是不知所思的冗長沉默。
軒轅徹輕輕嘆氣:“想說什麼直接說吧,我心裡也約莫有些底兒……”
蘇靜卉轉眸看了看他,不禁又勾了脣笑,連雙眸都彎成了月牙,而後才道:“我在想,我是不是該回去京城趟,以神機營代總提督的身份待一陣子處理些事情。”
神機營總提督薛丁年三十那天遇害身亡,總提督一職便空了出來,而九五寶座也還沒確定,也就暫時讓原本是副提督的百里明鏡暫代總提督職務,而百里明鏡,本是她的另一個身份……
軒轅徹抿了抿脣,擰眉道:“因為永安侯?”
“我跟他之間的恩怨,自是我跟他解決比較好。”蘇靜卉倒是應得自然。
軒轅徹輕嘆:“還有另一個原因是因為靖賢王吧,哦不,更準確是說應該是為了我。”因為我並不願與靖賢王交手……
蘇靜卉淺笑:“附帶的話,確實說得過去。”
“都不知道光溜溜坦誠相對多少回的老夫老妻了,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關心我愛護我直說便是,何必拐彎抹角?”軒轅徹斜眼她。
蘇靜卉略窘又黑線的別開臉,決定當作沒聽到。
——
軒轅徹料想的果然沒錯,秦俊賢果真很快便去拜訪了秦家如今最有權勢的老長輩秦平陽。
許是也猜到了一些,秦家大房二房三房的小輩們也紛紛陸續的拜年為由前去。
這是秦家小輩之間的角逐,雖然秦俊賢有秦四將軍的全力支援和軒轅徹從旁做推,具有一定的優勢,但也不可能一兩天就能出結果,也就順其自然的暫放一邊靜觀其變了,但是蘇靜卉那個想法,卻要短期內做出決斷……
倘若蘇靜卉是一般女子,軒轅徹完全可以想都不用想的直接拒絕,可惜,她本就不在一般之列,再加上太后那道密旨,她更是直接跳上了一條非常的路,他如今又如何再以尋常的標準去考慮?
當然,更重要的還是他尊重她,哪怕千般不願萬般不捨甚至轉念就悔青腸子,他依舊還是會選擇支援她!
夜色沉沉,風凌厲,有行人悄然踏雪往城一偏門去。
此行人不多,但個個披著寬大的斗篷都看不到臉,本是非常可疑的,但因為持有平郡王府下的出城令,守門的也就不敢多問多看了,確認出城令真實後便直接開了門放人出城。
出城後便直接急行,好似趕著什麼緊急任務一般,直至十多里外才停了下來。
軒轅徹望著沉沉不見星光的夜幕,長噓一口氣後轉首看向旁邊馬背上一身男裝的蘇靜卉,認真道:“我又後悔了。”
“駁回。”蘇靜卉面無表情淡淡道,雖然還沒有易容,但仔細看便不難看出,她分明是已經進入了百里明鏡的狀態。
軒轅徹面色頓時不好看起來:“不要換身皮就換個人行不行?你非要這樣我可真要後悔的不許你去了!”
蘇靜卉轉眸看著他,沒有表情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看著他。隨行也換了男裝的張嬸等人紛紛識趣的前行一段在前邊等,將空間留給夫妻倆。
軒轅徹撐著跟她對瞪了會兒,到底最終還是敗下陣的捂額直嘆氣:“我怎麼就娶了你這樣的女人……”
而後,不等蘇靜卉反應就瞪圓著眼大聲補充一句:“就算有點不滿意我也堅決不換!”
蘇靜卉似笑非笑:“我什麼也
沒說。”
“說了還來得及嗎!”軒轅徹瞪她。
蘇靜卉失笑:“你想太多了,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我心裡很清楚。”
“你都不肯想我只好連你那份一起想能不多想嗎?”軒轅徹理直氣壯:“還有,你還分個狗屁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你是壓根全都不說好嗎?”
蘇靜卉再度失笑,看了看他,招招手:“過來。”
“你不會過來啊!”軒轅徹哼道。
蘇靜卉莞爾,也不跟他計較那麼多,事實上他肯讓她回京城去已經是很大的讓步,她嘴上不說而已,心中清楚也自是感動的,這眼看一別短也要幾個月才能再見了,不讓他抽點風使點小性子,有些說不過去……
“好好好,我過去。”
蘇靜卉微翹著脣催馬靠過去,而後一個翻身面對面落上他的馬背,伸手圈住他的脖子硬將那張傲嬌的俊臉拉低下來,把自己的脣送上去。
雖然成親三年有餘,兩寶都要滿週歲了,照他的話說就是兩人光溜溜相對的次數都早數不清了,可她即便有了些改變性子還是依舊很淡,這種主動的情況簡直屈指可數的少得可憐,所以,他哪有不趁機變本加厲的道理?傲嬌也等吃飽豆腐再說好麼。
蘇靜卉快喘不過氣的時候,軒轅徹才意猶未盡的鬆開她,只不過大手還在不該在的地方依依不捨的遊走著……
蘇靜卉黑線,顧不得還沒緩過氣來就瞪他道:“你手往哪裡伸!”
“你身上啊。”軒轅徹理所當然道:“你特地過來不就是讓我親讓我摸的嗎?”
蘇靜卉黑線滾滾,這一刻真心覺得有時候對某人太好是非常不明智的!
“好嘛好嘛,不就是逗逗你麼,用得著這麼凶狠的瞪著我麼?”軒轅徹委屈的縮了手,幫她把衣服拉整齊後就驀地勾脣一笑,一把捧住她的臉低頭又吃上她的嘴:“不過這樣很可愛,比剛剛那副陰陽失調的樣子好太多了。”
陰陽失調……
蘇靜卉無語,又見好笑,沒好氣的推了他一把。
那點力氣當然推不動軒轅徹,反而有點撒嬌的意味,軒轅徹不禁沉沉的笑了兩聲,道:“說好的,三個月時間,你不回來我便去找你。”
蘇靜卉點頭。
“我可是連來回的時間都算在內的。”軒轅徹正色道。
嘴角控制不住的抽了抽,但最終蘇靜卉還是點了頭。
軒轅徹臉色總算好看了些,卻沒一會兒便又幽幽嘆起氣來:“千里相送終須一別,我還是隻送你到這兒吧……”免得越到後邊越後悔。
蘇靜卉點點頭,翻身回了自己的馬背上,卻才坐穩,手臂便忽地被抓住而後上身便傾了回去,跟著,脣上一軟……
“我等你回來。”
——
不像當初前往西北時遊山玩水似的慢條斯理,也不似九皇子軒轅璟回京城時波折不斷驚險不停,蘇靜卉祕密離開西北迴京城的路上很順暢,再趕趕路,也就半個月的功夫便到了。
進城後,蘇靜卉直接對隨行的十多人道:“一會兒便會有人來接我,你們先去之前說好的城西的院子休息,有事我再派人找你們。”
城西那院子是林含玉留下的產業,知道的人已經不多,也夠偏靜,張嬸他們住那裡不隨便走動的話,應該不會有人去注意。
張嬸道:“奴婢陪您等人吧,讓他們先過去。”京城如今看著安靜,實際誰知道亂不亂,蘇靜卉這樣的身份一個人,她實在不放心。
蘇靜卉勾了勾脣,道:“您不用那麼緊張,我自有分寸,也都到這裡了,多一個人都可能目標大得不好動作。”
張嬸想想也確實是,便與眾人一起去了城西的院子落腳。
人走後,蘇靜卉便面無表情的催馬走進不遠外的巷子裡,對著偏靜空無一人的巷子道:“來都來了,不出來見見?”
“呵呵……”
輕笑傳出,不一會兒離她不遠的牆上便多了個人,永安侯魏宸。
“雖然我知道這對你來說不是什麼難事,但還是忍不住好奇,你是如何說動那個霸道的男人放你來京城。”他薄脣微微勾著,似乎在笑,但仔細看卻又不像是笑。
蘇靜卉淡淡道:“雖然我也知道對你來說其實很簡單,但還是忍不住好奇,你是怎麼送走蘇玲的,她又如何詛咒了你。”
“哈哈哈……”魏宸大笑,似乎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一般笑得很愉快,但,又有一股薄涼的味道,答非所問道:“你說老天什麼意思?既然讓你重活一次送了你來這裡,卻又為何非要把我和她也送來?既然把我和她也送來,為何還要把你送來?換個地方不行嗎?”
“看來你很累。”蘇靜卉平淡道。
魏宸勾脣:“難道你不累?”
“以前挺好,現在很好。”蘇靜卉語氣依舊平淡。
魏宸道:“你果然還是那麼讓人討厭。”
“你也依舊不討人喜歡。”蘇靜卉道。
魏宸又勾了勾脣:“我已經習慣了有你就容不下我,有我便不能容你的生活。”
“所以你還是決定,我們之中必須有一個離開這個世界,絕對無法和平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