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暗渡陳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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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暗渡陳倉
浮夢順著自己的感受向散發著幽冥之力的地方走去，很快便來到距離司空櫺和遊言陌下棋小亭的不遠處。
可在浮夢看來，正在下棋的兩人都面帶微笑，下棋間似乎還在說什麼，除了他們的確被幽冥之力圍繞外，並沒有其他異常。
不，有異常，遊言陌所散發的幽冥之力，浮夢已經有些熟悉，可現在那裡似乎不僅是一股力量，而是兩股。
遊言陌身上也有幽冥令的力量，浮夢雖然驚訝，卻也覺得那是在情理之中，不然遊言陌為什麼能看出她與別人的不同，而司空櫺身上有幽冥令則完全是聽西陵淵說起的，她並未見過。
現在她感覺到兩股力量，難道這兩人身上的幽冥令同時顯現了？
這倒是天大的恩賜，浮夢覺得自己若能一舉得到兩人身上的幽冥令，不僅她輪迴轉世有希望了，憑這功勞，只怕閻王也會賞她幾個願望，她客氣說不要，閻王還跟會跟她急。
西陵淵說是過，幽冥令是附在他們的隨身之物上，她該認真觀察一下，此刻這兩人的身上有些什麼，就連他們穿的衣衫，從內到外，她也應該份外留意。
只是不知，這幽冥令會不會惡趣味的附在他們的裡衣犢鼻褲上……
應該不會吧，好像幽冥令不會那麼惡趣味，浮夢覺得比較惡趣味的是自己。
幽冥令會給她的魂魄帶來很強的壓迫感，就像早上在自己的客房中，她竟然會暈過去，只是不知為何，現在雖然也能感覺到強烈的壓迫感，卻沒有絲毫支撐不住的感覺。
渾身暢快的好像每次靈尊剛為她續完魂一樣。
她盯著幽冥令發出的壓迫力，慢慢踱步到小亭邊，也不知道里面的兩人下棋真的能這般認真？竟然絲毫沒有察覺到她的靠近。
“你們兩好雅興，竟然在這裡下棋？”
浮夢突然的出現，下棋的兩人都突然有了做壞事被發現後措不及防的模樣，遊言陌的臉色更是一邊，也不知手中的棋子落到了何處。
司空櫺笑著對浮夢搖了搖頭，意味觀棋不語，浮夢瞭然一笑，不再發聲。
因為浮夢的出現，包裹小亭的幽暗環境，還有壓迫氛圍也似突然消失了一般，幽冥令在這個瞬間消失不見。
只是遊言陌看著因浮夢突然出現而慌亂中下到棋局中的棋子，輕輕嘆了一口氣，“微臣輸了。”
司空櫺一笑，“若不是浮夢突然出現，而遊大人落棋不悔，只怕這盤棋很難決出勝負，本王很期待改日再與遊大人一戰。”
“櫺王抬舉，殿下既然有這樣的雅興，微臣一定奉陪。”遊言陌有禮的說道。
司空櫺笑著點頭後，又道：“以軍隊行徑速度，一個時辰後便該進入青德縣，行軍為不擾民，都只在官驛附近紮營，本王適時也該去官驛了。”
趁兩人打官腔說話之時，浮夢的眼神遊走在這兩人的身上，有過做偷兒的經驗，她對人身上哪裡可以藏東西，哪裡會放東西瞭如指掌。
遊言陌此刻是在自己府中，穿衣相對隨意，浮夢看來，遊言陌的身上，除了衣服外，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東西，難道遊言陌身上的幽冥令真的附在了衣服上？
不會吧……
再看司空櫺，這人活得累啊，看起來就是皇子的固有穿著打扮，可明顯身上藏著不少東西，腰間軟劍，衣袖間的袖箭，還有浮夢一眼就能看到的，曾經被她順走過一次的玉佩。
這玉佩在陽光的照射下色澤越發瑩潤，不過浮夢第一個想排除可能的就是這玉佩。
玉佩曾落入她手，若幽冥令總會給她帶來一點別樣感受，那麼當初玉佩在她這裡留了一夜，她也沒有感覺到任何異樣。
浮夢也不希望幽冥令附在那枚玉佩上，在她是元婉儀的時候就知道了那枚玉佩對司空櫺來說，似乎有很重要的作用，現在的浮夢要從司空櫺身上偷走玉佩並不是難事，可是偷走之後呢？
司空櫺曾經就懷疑元婉儀的身後有著什麼要對他不利的人。而現在，浮夢在司空櫺心中還不是浮夢，應該是那個元婉儀，若自己又一次偷走了他的寶貝玉佩，會不會讓他覺得，她處心積慮的留在他的身邊，為的從來不是他，而是另一個子虛烏有的人。
還好……還好不是玉佩。
就在她的目光要從玉佩上流走的時候，突然玉佩上流閃過一道似有似無黯淡的流光。
浮夢的心頭一沉，那道暗沉的流光簡單粗暴的告訴了浮夢，玉佩很有可能就是幽冥令。
浮夢有點想罵娘勒。
不過想著，幽冥令本身沒有實體，它只是附在了司空櫺的玉佩上，只要取出幽冥令，玉佩一樣可以歸還給司空櫺。
真沒想到，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現在只等西陵淵出現，再問一下細節問題，便可以從司空櫺身邊偷走玉佩。
“……浮夢？”
正在看在司空櫺身上玉佩走神的浮夢都沒有察覺到，司空櫺已經喚她好幾聲。
“嗯？”浮夢迴過神來，發現遊言陌已經離開，而看到司空櫺眼神複雜的看著她，似乎有什麼重要的事想說，卻不知從何說起。
果然，司空櫺看著浮夢良久後，輕嘆了一口氣，“我好希望能有機會靜靜的與你坐在一個無人的地方，吹著清風，看著蔚藍天空和朵朵白雲，說一些埋藏在心底的話……”
十一慢慢靠近，放佛把司空櫺從虛幻拉回現實。
“只是戰事在即，就等於夏氏的戰事結束之後吧，可好？”司空櫺看著浮夢。
浮夢一怔，戰事結束之後？她能等到那一天嗎？
浮夢微微一笑，“好！”
“現在我們就要離開遊府，在青德縣的官驛附近接應軍隊。”司空櫺說道：“昨夜我未回軍營，自然不能讓大軍知道，我的侍衛定會想辦法讓大家以為我就在馬車之中，而我們要做的，就是不讓別人發現端倪的回到馬車上。”
浮夢點點頭，隨後狡黠一笑，她又想到了那個易容成她模樣的侍衛，他委屈的小表情，她現在想來都覺得好笑呢。
——
“大人，還有五里便到青德縣的官驛。”
季永寧身邊的小嘍囉賠著笑臉向他彙報程序。這一路上，季永寧始終用懷疑的目光打量著前面的櫺王馬車。
拔營前，的確看到了櫺王的手，還有下馬車倒藥渣的女子看那身影打扮也的確是櫺王寵了一路的浮夢丫鬟。
事後，他也去問過那位為櫺王把脈的隨軍醫師，他又不能直接問馬車裡的到底是不是櫺王，只能假裝關心櫺王身體，順便問到一些別的。
醫師的回答是，櫺王馬車裡就像個廂房，落著簾子給把的脈，就算沒簾子，他也不敢隨便抬頭打量王爺啊。於是季永甯越發覺得馬車裡的絕非櫺王本人，至於那下過車的浮夢丫鬟，他又沒徹底看清楚臉，指不定似乎別的丫鬟，只要弄成與浮夢一樣的打扮，別人是不會注意的。
他等司空櫺出紕漏已經等了那麼久，怎麼能錯過這一次的大好機會。
雖然不知櫺王到底出了什麼事才沒有回軍營，但只要他並沒有回來，現在也許還在奉城歡快著，所以一到青德縣，他就要抓緊時間。
櫺王再吹不得風見不得光，總不可能在馬車上過夜吧，只要馬車上的人不願下來，就落實了季永寧的推斷。
“派人騎快馬先行到官驛打點，櫺王連日辛勞，這病體吹不得風，我們做屬下的總得安排周到。”季永寧笑得很狡詐。
只是讓季大人沒想到的是，昨日在奉城迎接過他們一回的遊言陌遊總督今日在青德縣的官驛又迎接了他們一回。
而且看遊言陌的樣子，也不像是風塵僕僕趕來的，就好像他早就在青德縣等著他們。且青德縣是遊家落戶的地方，今日的迎接隊伍比昨夜壯大了很多，一群人裡裡外外的圍著櫺王的馬車，季永寧都看不清到底發生了什麼。
不過據季永寧所知，似乎遊大人都沒能將‘不能吹風見光’的櫺王請下馬車，所以圍著的人很快散了，遊大人更表示要親自回去取家裡珍藏的千年老山參讓櫺王殿下補補。
遊言陌出現的突兀，撤退的也快捷，季永寧迷茫的覺得，似乎遊言陌的出現於他的計劃並不衝突。
很快的，季永寧一個眼神，他的小嘍囉便蹭蹭蹭的跑向櫺王的馬車，準備的理由是想問問王爺有沒有什麼需要，只是果不其然被櫺王的那群侍衛攔住，而‘櫺王’在馬車上，一語不發。
“大人，平時也算能聽到馬車內，櫺王與那丫鬟的聲音，可今日好像車內格外安靜，小的認為，大人推斷的沒錯。再說了，櫺王昨夜和那丫鬟沒有回來，小的們看得真真的……”那小嘍囉對昨夜未睡，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的注意著櫺王有沒有回官驛還耿耿於懷。
一夜都熬下來了，櫺王沒有回來，就算他一人看錯，和他一起蹲守的可有好幾人，櫺王又不是飛賊，嗖的一下躥回官驛的，櫺王出入向來招搖，想不注意都難。
“好！”季永寧像打了雞血一樣興奮，“我現在就……”
話說一半，卻無法再繼續說下來，因為他看到有一個人正向他這邊緩緩走來，看著走路的身形，還有那穿衣打扮——
走過來的正是櫺王心尖上的丫鬟，浮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