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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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蛇
艾肯人經過了無數激烈的討論，沙漠之中的數個艾肯部族在一起整整討論了三週時間。之所以這麼久是因為其間還發生了一場小規模的動亂，因為其中一個小部族試圖將艾肯人討論這件事告訴荒蛇，以取荒蛇對他們部族的青睞。
即便他們對荒蛇感到恐懼，但是他們卻並不希望一直生活在荒蛇的陰影之中。如果有可能的話，他們依然希望能夠擺脫，但是他們並不敢表現出來。他們差的只是一個機會，只要他們能夠離開沙漠，他們才有機會。
但是，僅僅只是離開沙漠卻不行的。荒蛇作為異獸，它所擁有的力量足以在艾肯人離開之前就將他們全部殺死。
艾肯人的帳篷是用沙漠駝獸的皮縫製在一起的，雙層的可活動結構足以應付沙漠之中日夜巨大的溫差。帳篷很大，足以容納六十人在裡面同時進餐。獸骨和金屬製成的裝飾懸掛在屋頂，清風吹入，那些金屬掛件發出叮鈴的響聲。巨大的火盆在中央燃燒，煙從帳篷頂部的飛出。蚊子站在火盆旁，火光在他的眼中閃爍。
“所以，你並沒有將你的計劃告訴我。”一個年長的艾肯人站起來，手中的權杖頂有九枚象徵部族內頂級權力的鐵環。在這位長者的身旁有一個年輕艾肯人，儘管和一般的艾肯人一樣有火紅色的面板，但是他的面板表面沒有鱗片，也沒有雙層的眼瞼。看上去更像是一個高大的，擁有紅色面板的人類。顯然，他們已經試驗過了那藥劑的功能。
“既然你提到的荒蛇，那麼你必然不會只有這些思量。來自沃土的精靈，你的身後擁有巨大的陰影，你擁有不可被知曉的力量，是時候將一切告訴我們了。”
“不，我的力量是微不足道的，我只是一個信使而已。”蚊子微笑著，視線從頭頂收回。
“然後？”
“然後我所代表的力量將會解決一切，那就不是我能夠思索的問題了。”蚊子表現的很謙遜，彬彬有禮，一舉一動都極為內斂，絲毫不會惹怒對方。
“我們不想臆測，因為這涉及到我們的整個種族的命運。而且，即便我們能夠離開沙漠，烈焰帝國會允許我們進入他們的領土麼？所以，除非你能夠證明你的力量會更加強大，強大到足以影響一切，否則還是請你離開吧。”艾肯人不是白痴，他們的首領更是一位智慧的領袖，他們不會為一些雲霧之中的事情而心動，他們必須要看到真切的實惠。
蚊子先是一愣，然後抬起頭，視線穿過帳篷頂，雙眼映射出美麗的夜空。然後，蚊子低下頭，緩緩的躬身，讓開了自己的位置。再然後，一個人突然憑空從蚊子的身後走了出來。
所有人都對那人的出現感到驚奇，因為艾肯人的感知是非常敏銳的，他們能夠嗅到微弱的氣味區別，他們感覺到熱能的變化，他們甚至可以透過腳掌感受到一個生物心臟的震動。所以，一個人即便隱形起來也不會被逃過艾肯人的感知。
也就是說，這個人之前並不在這裡，他是突然出現的。
“我是李奧。”那人說。
“烈焰皇帝？”
“是。”
“你僅僅只是一個皇帝，又擁有什麼力量…………呃…………”話還沒說完，金色的視線之下，那位艾肯領袖便捂著自己的胸口痛苦的倒在地上。於是艾肯人騷亂起來，戰士們試圖衝向李奧和蚊子，但是轉瞬時間，那些人都被切成了兩半，甚至連更多的聲音都沒有發出，整個過程沒有超過一分鐘。
然後，僅僅有幾個部族的領袖還停留在原地，他們一臉驚愕的看著李奧，看著蚊子，沿著毯子留下，深入沙土之中。帳篷之中，那些金屬的掛件依然平和的發出清脆的聲音。
“你們有一個月的時間整合部族，離開沙漠。”
“然後。”李奧輕輕的跺了一下地面，沒有太多的聲音，也幾乎沒有任何震動。
“荒蛇，你有兩個選擇。”
李奧已經消失在空氣之中，只有聲音還停留在原地。
蚊子捂著額頭，一臉無奈。“我已經如此小心謹慎的告訴你們了，為何不聽呢？”蚊子搖搖頭，然後離開了帳篷。事情還沒有結束，他還有更多的地方要去。即便他對於李奧的計劃多少知道一些，但是也僅限於知道李奧要做什麼而已。但是對於這樣做是為什麼，他並不瞭解，他只是一個凡人，他只是按照命令這樣去做而已。
他離開沙漠，隻身一人，橫越整個烈焰帝國。烈焰帝國擁有這個星球接近九成的火山，這座火山在烈焰帝國內部呈一道弧形分佈，而且極為有規律。雖然火山眾多，但是大多數都是死火山。這些火山大部分都是烈焰女神降臨的時候形成的，每一座火山都是女神降臨之時留下的足跡，她的足尖輕觸地面，則地面就會誕生一座火山，直到今天所有火山都已熄滅。即便有些仍然在活動，卻也只是零星的煙霧而已。
不會有人喜歡居住在火山附近，即便看上去火山都是如此的安靜，但是沒人知道它們會在什麼時候變城主災難。人們敬畏神，但是人們並不是從心裡信任神的。畢竟，神和人之間的距離實在是太遠了。
不過，普通人不喜歡火山，不代表所有人都不喜歡。這個神奇的世界上有很多神奇的生命，有一些生物就喜歡火山附近那些刺鼻的硫磺味。
火鴉族很奇怪，即便是對於很多有翼人類亞種來說，火鴉族也非常奇怪。他們渾身都是黑色的，黑色的面板，黑色的毛髮，黑色的翅膀，黑色的眼睛，黑色的牙齒，甚至連骨骼都是黑色的。他們喜歡穿黑色的衣服，用黑色的器具。對於他們來說，黑色的就是好的。
和一般的生物相比，火鴉族非常抗熱，也喜歡熱，他們的翅膀甚至可以在一般木柴的火焰之中經受二十分鐘的灼燒而不會損壞。他們在富含營養的火山灰之上種植糧食，飼養牲畜。他們承認烈焰帝國的地位，長久以來，烈焰帝國也保持了他們的獨立性。
火鴉族只有在交易的時候才會走出火山區，因為即便是盛夏，他們也無法忍受這種寒冷。他們的交易物品比較單一，大部分都是從他們身上脫落的羽毛，以及一些是有火山地才會出產的珍貴礦石。當他們商隊回去的時候則會帶回大量的物資，例如工具或者一些平時見不到的食物。
幾乎所有的火鴉族都非常喜歡吃水產，一些火鴉人會在死火山火山湖之中飼養一些魚類，但是他們似乎更加喜歡海魚，以至於火鴉族接近一半的收入都用來購買各種海產。
所以，當一個足足有一座小花園一般巨大的水櫃突然出現時，火鴉人並沒有太大的興趣。不過當那水櫃蓋子被開啟的時候，裡面那些遊弋的波光粼粼立刻引來了無數**。
火鴉人長著一個烏鴉一樣的腦袋，這原本沒什麼，不過當把這個腦袋放大到如同人類一般的比例，那麼看上去就比較凶悍了。火鴉人會將自己的喙上雕刻一些美麗的圖文，也會用顏料來繪畫，但是他們拒絕佩戴任何飾品。
所以，這些人在蚊子的眼中，幾乎沒有任何區別。
除了站在蚊子面前的人喙上的圖案複雜一些。
“這是什麼意思？黑精靈？”火鴉人一般只有五十歲的生命，這或多或少的影響到了他們的脾氣。他們喜歡這種比較直接交流方式，浪費時間對於他們來說就是在浪費生命。
“一些表達我善意的禮物。”蚊子謙和的說。
“那麼你必然是有目的，雖然我並不喜歡黑精靈，但是我也並不會介意你的禮物。”那火鴉人說。
“您擁有睿智的雙眼。那麼，鑑於之前發生事情的教訓，我就直接說吧。”蚊子頓了一下，然後看了看遠方濃煙滾滾的火山。
“如果我希望你們離開這火山群，到另外一個地方生存，您需要怎樣才能接受呢？”
那火鴉人看著蚊子，蚊子也看著對方。他能夠從對面那張滿是羽毛的黑色臉上看出一絲不屑，不過也希望那只是自己的錯覺。蚊子不希望這件事被搞砸，因為他不希望同樣的事情再次發生。
“僅僅只用這些魚麼？”那人開口，於是一群火鴉人都笑了起來，和烏鴉的叫聲差不多，但是聲音更大，更加恬噪。
“不，你們可以提出任何條件，只要我能夠做到，我都會滿足你。”
“只有你？”
“不，準確的說，我代表的是烈焰帝國。”蚊子掏出一枚徽章，這代表了皇帝的權利。
“李奧？”火鴉人原本輕蔑的表情突然全部變的嚴肅起來，他們重新審視了面前的黑精靈。並且思索，然後他們做出了決定。
“如果你代表李奧的話，我們早已等你多時了。”
那些火鴉人全部騰空而起，蚊子在地上用一種看似不緊不慢的步伐跟著，他的身體在滿是火山灰的地面之上閃爍，也並不比那些黑色的羽翼慢。
然後，他們停在了那座滾滾濃煙的火山腳下，一條長長的階梯直直的通往那座火山口。
嚎——
驚天地嚎叫聲從濃煙之中傳出，氣浪將漫天的火山灰全部推散，一個巨大的身影在裡面搖擺。
“熔蛇。”蚊子咂咂嘴，有些無奈的看了一眼周圍的火鴉人，又看了看頭上，卻也只能抬腿向前。
火山之下，火鴉人漸漸聚集，他們不安的看著那個小小身影逐漸登往火山口，然後消失在濃煙之中。灼熱的濃煙會將人體在瞬間碳化，但是卻好像對那個人不起任何作用。他的身影在濃煙之中若隱若現，直到完全消失。
幾分鐘之後，火山之中傳來驚天嚎叫，恐怖的聲音將周圍濃煙全部吹散，地面劇烈的震顫，熔岩從火山之中流出，爆發，數十噸重的岩漿被潑灑傳來，彷彿巨石砸入湖面一般。
所有的火鴉人都顫抖著跪在地上，他們拼命祈禱，誠惶誠恐。
然後，一切都停了下來。山頂上，一個人影慢慢走下，他灰白的頭髮大部分被燒焦，臉上滿是煙塵，不過他的神色非常輕鬆。他從腰間掏出小小的匕首，在自己的頭上揮動幾下，然後他焦糊的髮型瞬間變的整潔，只是短了很多。
火鴉人看著蚊子走下，然後他們站起來，來到他面前。
“去臨近的紅土城，在那裡你們會得到藥劑，那會讓你們能夠適應普通的生活。”蚊子說。
火鴉人不敢再說什麼，他們四散開來，只有蚊子留在原地。
“然後，還有三條蛇。”輕輕噓了一口氣，然後整理精神，朝著下一個目標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