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三十九章 來自十萬年前

第三十九章 來自十萬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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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來自十萬年前

陳穀雨沒有回答,因為他也不知道,原本淡漠的眼神變得思索起來。

道法,究竟是什麼?

這個問題,他問過楊七夕,楊七夕的回答是“這是一種力量,奧妙,操控天地之力的一種手段。”

殊途同歸,這道法其實也跟武者所修的內勁一樣。內勁貫穿身體經脈,從而武者能夠借內勁呼叫體內天地的力量,宗師,就是內勁臻至大成的階段。體內天地盡在心中,一舉一動間就有莫大的威力。所謂劍宗,就是用內勁調動體內天地與劍道,所謂刀宗,也是如此,還有那三千宗師大道,莫不如是!

而道法,則是呼叫外界天地之力,浩翰天地,日月星辰,都是其中的一部分。

而顯然,外界的天地之力遠遠強於體內之力。剛才便是最好的證明,那大片的光明從天而降,瞬間湮滅了槍宗的雷霆與刀芒。

陳穀雨想著這一切,忽然也是有種慶幸的感覺,幸好是這樣,不然他還滅不了這麼可怕的二宗之境。

只是,道法,真的就是王者之上的境界嗎?又或者說,這其實是兩種不一樣的東西?

陳穀雨還確定不了,就連那所謂的王者之境是什麼,他也搞不清楚。

風絕情之前說是三千大道取其中之三,修為天地人,隨後三者合一,晉升王者。但這終究只是他的猜想,沒有證據證明是否正確,而且如果這就是王者的話,那道法又是什麼呢?王者之上的境界,難道就要把之前的天地人三道捨棄,重修體外一道嗎?

陳穀雨嘆了口氣,沒有繼續想下去,他知道,這樣想下去是沒有結果的。真理,唯有實踐才能誕生,他相信,自己一步步走下去,終有一天,他能明白這其中的奧義。

眼前槍宗的身體已經完全消逝,只有剛才那個問題還殘留在空氣中,這是一個宗師最後的疑問,也是所有武者畢生的追求。疑問中,有著欣喜,有著希望,有著擔憂。

陳穀雨沒有露出不忍,眼神冷漠。因為他知道,如果換位一下,光明下的人是他,那麼槍宗也是不會留情的。武者,從來都是心狠手辣,尤其是對於敵人。

雖然他們之間沒有什麼仇怨,但這兩名宗師既然追來了,那麼自然要付出代價。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想要得到足夠的利益,就要有殞命的準備。

這個世界,從來都是冷酷的。這個道理,他在很久以前就明白了。身在帝都宰相家,見慣了陰謀血腥,又怎麼會單純的了呢?

沒有再看下去,陳穀雨轉身走回扶起了還昏迷不醒的風絕情,準備離開。雖然眼看敵人已除,但這裡是山海境,是梁王的地盤,一定要儘快地離開,迴歸大部隊中,難保梁王會惱羞成怒,不顧一切地作出一些瘋狂之事。

經歷了那麼多場戰鬥,少年已經很是勞累,但他飛快地在城牆上奔跑著,空氣中,那依稀未盡的光明還述說著剛才發生的一切,宗師的殞命,少年的憤怒。

宛如是黑暗中的……啟明燈,指引著來時的方向。

一切都還沒結束。

涼風陣陣,呼嘯而來。天空中依舊繁星璀璨,灑下如水的光明,只是忽然間,不知從何處起了一陣黑霧,開始彌散開來。

陳穀雨跑了幾步,便停了下來,警惕地看向四周,敏銳的感覺讓他發現了一個奇怪的問題……這裡,好像暗了許多。

雖然是夜晚,但無論是天上的星光月光還是山海城中的不夜繁華,都使得這片城牆上很是明亮,尤其是剛才動用了光明之法,更是宛如白晝。

而現在,短短

那麼一刻,一下子便暗下去了許多。

陳穀雨皺眉,抬頭看天,終於發現了不對。

一片巨大的黑霧正漂浮其上,遮擋住了那些光芒,彷彿是一雙巨手托住了夜空,什麼東西都滲透不下來。

而他的身後,山海主城中繁華依舊,燈紅酒綠,只是那大片的光芒卻像是鏡中花水中月一般,看似很近,卻隔得仿若天涯,漸漸地模糊在了陳穀雨的視線裡。

這是……改天換地的手段!

陳穀雨忽然緊張,不安,手已經捏緊了呈天劍,他很清楚,這絕對不是什麼自然現象,那漫天的黑霧,模糊的場景都古怪到了極點。

就那麼一會兒功夫,陳穀雨還未有什麼反應,天地,一片混沌!

“這是……怎麼了!”

陳穀雨默默自語,不安地看著四周,雖然在學習道法之後他已經知道這個世界上有著遠超於凡人的力量,近乎於神,或者說他自己就掌握了這樣的力量,就如剛才的光明一般,煌煌耀世,讓人震撼。

但是此刻,比起這忽然而來的黑暗,剛才的光明卻算不了什麼了,如果說之前他動用道法籠罩的是整片城牆,陳穀雨甚至認為,這一片黑暗覆蓋的是那一整個大陸。從西到東,縱橫之間,所有的夜空在那一瞬間都彷彿被一隻巨大的黑手所掌握,它攫取了光明,降下了絕望。

死亡其實並不可怕,最可怕的反而是孤獨,那種天地之間只有一個人煢煢孑立的孤獨,是安靜,是無聲,是來自內心深處永遠看不到盡頭的絕望。

陳穀雨現在就有了這種感覺,此刻,短短的時間裡,一切都已經不見了,他彷彿置身於一個黑暗的牢籠中,看不見,摸不著,六感皆滅,就連剛才揹著的風絕情都忽然消失了。

他以為自己還揹著人,但其實什麼都沒有。這是一種感覺上的差別,是有人以大意志影響了這樣的感覺。

陳穀雨低頭摸索了下,沒有城牆上那種土石灰粒凌亂的凹凸感,有的只是一片平滑,如同已經不再原來的世界了。

或者說,剛才那漫天的黑霧遮擋的不是整個大陸,而是陳穀雨的雙眼。

陳穀雨沉默著,有恐懼,有未知,他望著無所止盡的黑暗,有些苦澀的開口:“是哪位前輩……”

他從剛才一開始就明白了,這個世界上不可能存在這樣的人物,哪怕是那些不世出的王者也不決計做不到改天換地,所以只有一個可能,這片黑暗的背後來自另一個世界,楊七夕的那個世界。

道法的起源地。

陳穀雨的表情很嚴肅,但冷汗已經侵溼了後背,他剛才的話說得尊敬,是為了確定這來人究竟是善意還是惡意?

若是善意還好說,但若是這來人懷著不可告人的惡意,那後果……陳穀雨皺眉,眼眸中微微露出一絲緊張與畏懼,他的那點實力在這片黑暗面前,怕是連螻蟻都算不上。

對於一個驕傲的少年而言,他很討厭這種生死不由自己的感覺。

在陳穀雨問出之後,這大片的黑暗卻依舊如同萬年不變的流霧一般,沒有絲毫的改變。也沒有任何聲音出現,有的只是寂靜,除了他的喘息聲再無其他。

陳穀雨默默站著,冷汗卻是越來越多,在黑暗的陰寒下,他忍住不哆嗦,但臉色很是蒼白。

不知道過了多久,彷彿是一個輪迴。

黑暗終於有了動作,不斷翻滾著那濃霧,侵襲向陳穀雨,陳穀雨霍然繃緊了身子,但不敢有什麼動作,他擔心自己的反抗會引來黑暗後面那人的惡意。

一個宛如轟雷的聲音響徹在這片空間,那份厚重與滄桑感,彷彿是一個人沉睡了數萬年後驚醒,每一個字的吐出都代表著世間滄海桑田的變化。

“終於找到你了……”

陳穀雨恭敬行禮,忍住黑霧所帶來的不適:“前輩,你是在找我嗎?”

黑霧侵襲的感覺越來越深,聲音沉寂了下去,下一刻,黑暗突然分了開來,在那道裂縫中,一雙血眼橫空而出,如同是兩個深褐色的燈籠,遙遙掛在天際,散發出微弱的光芒。

這是黑暗中唯一的光芒,但這樣的光芒卻比黑暗還要讓人心顫,陳穀雨抬頭,與之對視,第一眼,宛如看到了刀山火海,第二眼,身邊出現了無數的冤魂嘶喊聲,濃濃的血腥味在其中氾濫,第三眼,陳穀雨低下了頭。

他沒敢再看,就剛才那短暫的兩眼,他便感覺到了精神識海的動盪,他怕再看一次,整個人都會靈魂崩裂而死。

那雙血眼靜靜地停在空中,看向陳穀雨,片刻後,又有滄桑的聲音傳出。

“終於找到你了,十萬年,近十萬年啊!”

宛如摩擦玻璃發出的呲呲聲,陳穀雨頭皮發麻,大聲吼道:“前輩,你在說什麼十萬年,你是不是找錯人了?!”

那個聲音沒有絲毫的顫動,彷彿沒有聽到陳穀雨的問題,依舊冷漠無情:“十萬年前,你滅我全族。當時我實力不夠,但心中仇恨已然而立,我甘心入魔,只為長生。因為我知道,你終有一天會再次出現的。那一天,我將復仇!”

“十萬年,我終於等到了!”

“譁!”

忽然而來的滔天波浪聲,陳穀雨驚駭地抬頭看去,那漫天的黑暗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血海,波濤洶湧,無數的屍骸飄浮其上,發出陣陣犯惡的氣息。

血眼佇立在上面,宛如是受那些屍體膜拜的神靈,高高在上,強大恐怖到極點。

陳穀雨呆呆地站著,神情震撼,他只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年,偶有天賦,稍有背景,在一些機緣下,學得了道法,但是,怎麼會遇到這樣的情況?

來自十萬年前的復仇者?

陳穀雨心中一片冰冷,絕望充斥著四周,無論是那改天換地的強大實力,還是十萬年的時間跨度,這都是他所無法接受的。

這是一個魔鬼,在陣陣血腥下,陳穀雨不斷地後退著,心中恐懼越甚,自小養成的堅韌性格讓他還沒有崩潰,他甚至想過去反抗,只是周圍空蕩蕩的,竟然沒有天地之力的存在,他的光明根本無法動用。

這是一個新的世界,沒有天地之力的世界!

他彷彿一下子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

血海起伏,血眼越來越亮,他看著陳穀雨,露出了濃濃的仇恨與殺意,微微闔眼,天地動盪。

“啊!”

陳穀雨一聲痛苦的嘶吼,在那血眼閉上的時候,他就察覺到了不對,他不想死,不想這樣不明不白的死,他要反抗!

雪白的劍芒沖天而起,陳穀雨忍著天地動盪帶來的撕裂之痛,瘋狂地向前衝去。

沒有了天地之力,沒有了光明道法,但是他還有劍!

劍者,寧折不屈!

宛如是黑夜中的飛蛾撲火,陳穀雨向著那片血海而去,雪白的劍芒在這片黑暗中化作了最明亮的光芒,是那麼的決絕,那麼的不屈。

血眼帶著殺意全部合上,天地再次恢復成了無盡的黑暗,沒有任何光明可以逃脫,陳穀雨消失,被吞噬了進去。

這裡只剩下一片虛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