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山海在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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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山海在握
待所有人跑完十次之後，已經是傍晚了。
夕陽西下，無限美好的晚霞鋪滿了天際，紅彤彤的火燒雲在天空中變幻著各種形狀。狀若游龍，形似鸞鳳，龍鳳呈祥，讓人驚歎。
這樣的景色也就在這群山環繞的地方能夠看到，一眼望去，了無邊際，在長安城裡那是決計看不到的。
只是學生們現在顯然欣賞不了這樣的美景，一個個都累得眼皮都不想抬一下。
所幸學院的學生，大多是有點武學基礎，在休息了會兒之後，馬上爬起來運功打坐，用內勁來舒緩肌肉的痠痛。
三一看著這一切，輕輕點了點頭。這就是兩者之間的差距，他們只能打打拳鍛鍊身體。而前者卻有名師教導，祕籍修煉，即使沒有太多的經驗，也能憑藉絕對的武力壓制他們，乃至以一敵十。
起點不同，以後的成就也終究是不一樣的。
“起立！列隊！”
眾人猛地從打坐中驚醒，迅速站起身來，列好隊。
“天字營的，出列，依次報名！”
陳穀雨他們互相看了看，站了出來。
“一號營，唐皓然！”
“二號營，孫敬！”
“三號營，越汐！”
……
“十號營，陳穀雨！”
……
“十三號營，林清雪！”
……
“十八號營，錢坤！”
三一面無表情，說道：“地字營的，給你們半個時辰時間，吃完晚飯，休息好，然後來這裡集合！”
“是！”
這一次應得卻是格外響亮，眾人帶著一絲幸災樂禍的笑容散去。
陳穀雨他們默默地站著。
三一掃視著他們，最後把目光停在了陳穀雨身上。
“十號營，出列！”
“是，教官！”
陳穀雨應道，有些疑惑。
“你來跟我練練手，我需要了解一下你們學院教的武學到哪種程度了！”
此話一出，頓時天字營的眾人臉色都變了，一種想笑不敢笑的詭異感。
他們可是在陳穀雨挑戰地字營之前就很清楚了，這是大名鼎鼎的小劍王，在其他方面未必比得上他們，但武道絕對是妖孽中的妖孽。
三一看著眾人那種想笑不敢笑的臉色，便預感到大事不好，可能踢到鐵板了。他本意只是想挑個瘦弱的打敗來震一震這群天字營的學生，壓一壓他們的傲氣。
但現在看來，結果怕是會不如人意。只猶豫了一會兒，身為教官的尊嚴便讓他走了上來，三一看著陳穀雨，擺出軍體拳的起手勢。
陳穀雨也是想到了，所以一臉無奈，不知道等會該怎麼辦。
雖然自小生活在宰相府中，但陳穀雨可沒有什麼貴族子弟的驕縱之氣，同時因為兄長的原因，他一直都對軍人有著不一樣的情感。
看著面前已經擺好姿勢的三一，陳穀雨暗歎一聲。
軍體拳是秋無道元帥傳下來的一套拳法，不是什麼高深的武藝，最多用來強身健體。對於普通人或許有足夠的威懾力，但在陳穀雨他們看來，顯然是破綻百出。
三一一擊直拳過來，帶著呼呼的爆裂空氣聲，但陳穀雨微微後退輕鬆便躲過了，反手一推，倒讓教官倒退了好幾步。
三一皺眉有點氣喘，但還是再一次衝了上來，一套拳法打得氣勢洶洶。
陳穀雨再退，左右搖晃之間躲避著拳影，幾十招過後終於有些不耐，對他而言，這樣的拳法實在沒有威脅，他甚至連粗氣都不用喘一下。
微微抬手，準備還擊，無意中卻是看到了橫衝過來的三一的脖頸處。
那裡有著一道碗大的疤，密密麻麻扭曲的傷痕爬在上面，讓人心酸。這種傷口，陳穀雨只在那些被判砍頭的死刑犯上看到過，而剛從前線回來的教官顯然不可能是，那麼，這傷痕的來歷就不得而知了。
被覆唐的人活活砍出來的。
陳穀雨心中一顫，一時間想到了許多，內勁不知不覺中便洩去了，被一記重拳砸到在地。
“你……”
陳穀雨馬上爬起身來，恭身行禮。
“三一教官，學生認輸了。”
三一看著眼前恭敬的學生，有點臉紅和慚愧，吶吶說不出話。
天字營的學生們其實早就發現陳穀雨那一下莫名的走神了，但眼見陳穀雨認輸，自然也不會多說什麼。
三一揮了揮手，解散了天字營，讓他們也去休息，隨後默默發著呆。
這時三九又跳了出來，一臉嬉皮笑臉道：“老大，不好意思了？”
“去你的，你小子安穩點……那學生不錯，你知道他是誰嗎？”三一有點掛不住臉，隨後看向了正啃著乾糧的陳穀雨。
“那是陳相的公子，陳穀雨，學院裡有名的小劍王！”
“原來是陳相的公子，怪不得……”
三一愣了愣，喃喃道，思緒卻一下子回到了幾十年前。
一個大雪紛飛的夜晚，他才三四歲，因為罕見的旱災家破人亡，一個人在冰冷的大街上乞討。一個個人冷漠地走了過去，沒有人去看他一眼。
雪越下越大，鵝毛般地灑落在他身上，驅散著他身上不多的熱度。眼看就要凍死在這個夜晚，一個青年人出現，將他帶回了府上。
在那裡，他感受到了許久不見的溫暖，每日三餐溫飽，有暖和的衣服，有不漏風雨的屋子。一切的一切，都是以前做夢都想不到的。
除了他，還有許多差不多的小孩子，都是無父無母的乞兒，走投無路被帶到了府上。
那個青年人教他們識字，教他們武藝，教他們人生道理。而他教的最多的，是責任，是忠誠，保護這個帝國，守衛古唐。
後來因為一個命令，青年人無奈走了。他們一群人再次無家可歸，因為青年人時常教他們的話，他們最後選擇了參軍，來保護這個帝國。
他們也漸漸知道了那青年人的身份與名字，當時那個道的道主，後來被調往他境，最後去了長安，成為了宰相，陳策！
思緒被周圍的聲音的打斷，三一抬起頭髮現半個時辰已經過去了，學生們已經吃好晚飯列好隊站在面前。
他收拾好情緒站起身了，換上了一副冷峻的面容
在陳穀雨身上多停留了會，他冷冷說道。
“所有人散去內勁，在接下來的所有訓練中，不得使用，違者以違反軍令論處！”
“是！”
一些有著強大內勁的學生此時已經在暗暗咬牙了。大多數貴族子弟都是養尊處優的，有著內勁，鐵打的軍人也未必比得上他們，但一旦
沒了內勁，或許連普通人都比不上。
“接下來，先蹲馬步半個時辰，動一下，一個來回！”
三一指了指剛才眾人爬過的那座山，沉聲說道。
眾人聽著這話，又是一頓亂罵，因為三一的黑臉，以及較大的臉型，一個叫做“黑大頭”的綽號已經在學院群體中流傳開來。
就這樣，白天趕路，在馬上訓練，晚上下馬，在地上訓練。一天連著一天，元帥與四大統領卻從沒有出現過，一到休息時間，便紮起營地鑽了進去，似乎對學生的訓練並不是很在乎。
而學生們每天要面對的，就是三一那張大黑臉，以及時不時跳竄出來搞笑的三九。
“最近大家表現不錯，今天就加點強度吧，兩個時辰馬步，動一下五個來回。”
群山中，每天爬的山都是不同的，但三一總能在各種奇形怪狀的山巒中，找到最高聳，最險峻的那一座。
眾人又是一片鬼哭狼嚎。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已經離開長安城十天了。
這一日，當穿過一座無名山巒時，抬頭望去，終於不再是千篇一律的群山，而是一片豐沃的平原。
遠處，一座巨大的城牆若隱若現……
學生們都是一片歡呼，有城牆，說明終於趕到了某一個境，那麼，好好吃一頓，好好洗個澡休息一下也是不成問題的。
想到這裡，一直被要求做表率的天字營成員也是露出了笑容。
陳穀雨背脊挺直坐在迅馬上，雙手平撐。隨著迅馬的躍動，整個人要努力保持平衡，往往一天下來，整個人便是腰痠背痛。而這，便是三一的馬上訓練，據他說這可以鍛鍊肌肉的柔韌性。
以前那較白的肌膚已經不見了，一身小麥色的面板替代了它，整個人看起來壯實了許多，陽剛了許多，不再像以前那樣看起來是個俊秀少年。現在，相信許多人見了，都不會認為他才十六歲。
學院的學生大多有了這樣的改變，除了裡面的一些女生，還是肌膚如雪，讓人想不通，但對於男生而言，顯然是不排斥這個的。
隨著馬蹄聲的急奏，大部隊離城牆已經越來越近。
不消半日，眾人終於看到了那座矗立在平原中央的巨城。
巨城很大，一靠近便有種蒼茫氣息撲面而來，縱然比不上長安，但想來也是這片大陸上有數的幾座巨型城池了。
數不清的小型城池密佈在這片平原上，以拱衛之勢圍繞著中央這座巨城，眾星拱月，威風凜凜。
眾人靠近，終於看清楚了那片看不到邊際的城牆。
城牆由大陸上最堅硬的黑金石砌築而成，整體逞棕黑色。因為風沙長久不間斷的侵襲，雖然黑金石很堅固，沒有受到什麼影響，但終究還是有了歷史的痕跡，給這座巨城帶來了蒼茫感。
走近便可以看見，城牆上雕刻著一片無邊無際的大海，海中波濤不止。雖然是靜物，但還是給人一種起伏跌宕的感覺。
海的上空，又雕刻著無數的山峰。山峰其實雕刻得很小，最多隻能算是海上的一些小島嶼，但因為雕刻師著重的修飾，所有的人看到城牆時，都會把山與海聯絡在一起，不可分割。
山中有海，海中有山。
眾人看著城牆，腦海中都冒出了一句話。
“山海在握，是為山海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