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來自西方的一個小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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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來自西方的一個小和尚
“希望能與施主一見。”
屋子中，陳穀雨神情微微一怔，他在裁決觀的藏書殿中看過不少書籍，對於這個人間中的佛門也瞭解了不少，知道他們喜歡稱呼施主之類的，但是如今一個佛門的弟子找上他幹嘛，何況他是怎麼知道自己名字的？
帶著疑惑與一絲絲的戒備，陳穀雨打開了門，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個清秀的小和尚，約莫十五六歲的樣子，穿著一件灰色的老舊僧衣，草鞋竹杖，頭上戴著一頂笠帽，風塵僕僕的樣子，正合十行禮。
“陳施主。”
小和尚看到陳穀雨出來，眼中忽地閃過一道金光，斂首作慈悲相。
“原來是破妄小師傅，不知有何事請教？”
按照在書中看到的知識，陳穀雨有模有樣地回了一個禮。
小和尚微微一笑，說道：“陳施主，小僧是來自佛門首座釋門坐下大弟子破妄，不是什麼小師傅，陳施主若是不介意，可以稱呼小僧為一聲師弟。”
這忽然出現的小和尚似乎沒有什麼惡意，倒是讓陳穀雨也輕鬆了下來，語氣溫和了許多。
“破妄師弟。”
正所謂天下修者是一家，因此真要說起來，人間中每門每派彼此之間都是可以用師兄師弟來稱呼的，而師者，自然是那高高在上永恆不變的天道。
小和尚再次合十行禮，語氣忽然一轉：“陳施主，不知你是不是要前往長安去參加那評將臺會？”
“是啊！”
“施主，不可去。”小和尚語氣鄭重。
陳穀雨皺眉，疑惑道：“為何？”
小和尚說道：“陳施主，小僧法號破妄，是當初師傅為我取得，因為小僧可以憑藉眾生佛家願力看到一些未來之事。我佛門前輩曾說過‘汝能割愛，即可破妄；汝能破妄，即是返真，直入菩提之路。’，此為大智慧，亦是大超脫。因此小僧割凡俗之愛，還眾生願力，於月前在金山之上頓入菩提，觀未來之事。風雷陣陣，血雨腥風，那一日，我佛門金山鎮壓的妖魔亂舞，不可約束，此乃天下大亂之象。為此小僧下山遊歷人間，為找那應劫之人。今日在城外便看見菩提心動，此番應劫之事怕是要應在陳施主身上了。”
“……一派胡言。”
陳穀雨愣了愣，雖然沒怎麼聽懂，但總感覺這小和尚說的不是什麼好話，倒像是在古唐時候那些專靠矇騙的神棍一般了，自然不信。
“施主，小僧說的是實話，菩提心已動，這是眾生願力的結果，施主可以不聽小僧之勸，但千萬要聽那眾生之語啊，陳施主，請回吧！”
陳穀雨頭痛，說道：“這位破妄師弟，你別說了，我真不是什麼應劫之人，也不會搞什麼天下大亂的事，還有，別叫我施主了，我沒什麼可以佈施給你的。”
小和尚合十：“小僧口誦施主，自有功德加諸施主身，名聞四遠，不懷慚愧，見者歡悅，為天所敬，不經後世，陳施主不必介意。評將臺會必是天下亂象之初，還請回身，施主若是同意，小僧可以以手中這串千年菩提法器加上那五大施主功德作為對施主的補償。”
陳穀雨沉默，既而猛地關上了門，他脾氣其實很好，但也不會去忍受這些無根之語。
他忽然覺得自己是不是遇上瘋子了，亦或是佛門的都是瘋子？
“咔！”
門沒有關上，一隻略微肥胖的小手擋在了其中，小和尚單手行禮：“施主，回去吧。”
陳穀雨面無表情，冷冷加大力度，想將門關上。
小和尚面不改色，靜靜地看著手上漸漸冒出一條紅印，越來越深，卻絲毫無疼痛之意，同時口中朗聲誦道：“施主，回去吧。”
陳穀雨的眼中終於閃過了一絲怒氣，手中散發出金色的光芒
，瞬間調動起經書中的道力，隨後狠狠地將門合上。
小和尚忽然言：“南無我佛！”
下一刻，夾在門縫中的手便染上了一層金石之色，與陳穀雨按下的金色光芒撞在了一起。
“轟！”
震耳欲聾的響聲，從碰撞處響起，傳出客棧，傳向街道，傳遍了整個主城，一下子打斷了許多人的思緒，彷彿是五雷轟頂般，讓人膽戰。
木門在瞬間化作了齏粉，灰飛煙滅，陳穀雨站在屋內，小和尚站在屋外，兩人靜靜相望。
“砰！”
隨著急促的開門聲，宋寒山與安葉衝了出來，齊齊看向兩人，都是心中一驚。
陳穀雨冷冷地觀望著，而那個小和尚則沒有絲毫的退意，收回手掌，雙手合十：“施主，回……”
下面的話沒有說下去，因為他說不下去了。
一道澎湃的道力迸發，陳穀雨反身便抽出了桌上的攀道劍，金紅色的劍身沐浴著光明道力，熠熠閃光，更有著無可匹敵的銳氣，直直向前劈去。
小和尚色變，忙閃身退後，同時大誦佛號：“南無我佛！”
聲音洪亮，彷彿形成了一種有形的物質，阻擋在了身前。
“轟！”
劍芒到，瞬間爆炸開來。
原本整齊的大理石地板被一塊塊的掀開，向四周飛去，而踏著那凌亂的石板上，陳穀雨急速前行，眨眼來到了那個小和尚的身前，驚雷聲炸起。
“南無我佛！”
小和尚臨陣不亂，大聲喝道，全身化作了一座金像，渾然不動。
“叮。”
金屬擊打的聲音，攀道劍帶著無窮的道力橫空而來，狠狠地刺在了小和尚身上，卻是沒有任何的傷害，反而那強大的反震力讓陳穀雨虎口發顫。
小和尚看著那把刺在他身前的金紅色寶劍，眼神中有著迷茫與回憶，似乎想起了什麼，隨後看著陳穀雨靜靜說道：“施主，回去吧！”
“禿驢，你在說什麼！？”
沒等陳穀雨說話，旁邊的安葉已經迫不及待地跳了出來，剛才一直看著兩人交手，師兄竟然沒奈何得了他，現在這和尚又在亂說什麼，回去？回哪裡去？
安葉心中不舒服，看著化作金身的小和尚頓時有種想要出手教訓他的衝動，紫色的雷霆已經在髮絲間飄動，旁邊的宋寒山忙一把拉住她。
小和尚沒理會，只是靜靜地看著陳穀雨。
陳穀雨默默收回了劍，卻是示意旁邊的兩人走遠一點，隨後……玄色的經書從虛空中而來，立於身側！
經書很快翻過五頁，澎湃的道力撲面而來，以陳穀雨為中心，周圍數十尺之內盡是光明。
舉劍，輕念：“熾烈之光！”
一種熾熱的感覺瞬間充斥滿了整個客棧，即使是身在光明之外的宋寒山與安葉兩人都感覺到彷彿周身的毛髮都開始燃燒起來，不禁對視一眼，這是，要真正動手了！
光明籠罩裡的小和尚也感覺到了那種焚燒一切的光芒，沉默了一會，既而將金像退去。
隨後，灰色的僧袍上忽然出現了一道道的紋路，像是蜘蛛網一般密密麻麻地爬在上面。在紋路交集的中心，出現了一個神奇的印記，那是一個“卐”！
佛光流轉的“卐”漂浮在半空中，與陳穀雨玄色的經書遙遙相對。小和尚雙手合一，向那個印記默默參拜著。
“施主，回去吧。”
陳穀雨皺眉，他看出來了，那個印記應該就是類似與經書一樣的東西，佛門就是靠它修行的，那滿眼的璀璨，讓他心中不免有些煩躁，不過回去？那自然是不可能。
於是他清喝：“熾烈之光！”
原本被佛光壓制的光明頓時大盛，再一
次朝著那個印記發起了攻勢。
小和尚變色，沉默了一下：“那麼，施主，就用勝負來說話吧！”
陳穀雨嘲諷道：“我聽聞你們佛門一向講究戒嗔戒痴，你現在的做法敢說不違戒嗎？”
小和尚面色不變，淡淡回道：“天下為用，己身為輕。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南無我佛！為了防止天下之亂，施主大造殺戮，小僧也顧不得違戒了，不過此番事畢，小僧自會回聖地去戒律院領取懲罰！”
話已至此，不必多說，下一刻，陳穀雨動手。
熾烈的劍芒拔天而去，瞬間撕裂了周內木製的窗戶欄杆，狠狠地劈在了小和尚身上。小和尚雙手不斷捏印，金色的佛光籠罩其身，免疫或是反彈著疾馳而來的劍芒。
他喝道：“佛曰：吾為大勢。”
頓時一種天地大勢而降，彷彿有一座山巒飛下，有萬斤巨力壓身，那些熾烈燃燒的光明也是被壓制了下來。
陳穀雨臉色不變，雙眸冰冷有金光閃過，攀道劍連續揮舞著，彷彿可以看到那大勢的紋絡，盡皆撕碎。
小和尚再念：“佛曰：吾為大慈。”
佛光籠罩，卻是忽然有種暖洋洋的感覺，讓人想要放下武器，從此跟隨上去。陳穀雨猛地一驚，頓時感覺彷彿身體被控制了一般，無法提起戰意。直到經書散發出了一股清涼的氣息才醒悟過來，頭昏腦脹，卻是心中大駭。
好可怕的能力！
小和尚雙手合一，又念：“佛曰：吾為大敵。”
何為大敵？天地之敵！
一雙巨大的金色手掌從虛無中而來，狠狠地抓向陳穀雨。
陳穀雨躍起避開，下一刻，整個客棧炸裂開來。小和尚從中走出，毫髮無損，不染纖塵，指著陳穀雨再次化出了金色的手掌。
“轟！”
陳穀雨提劍而起，劍芒上，除了原本熾烈的感覺，還帶上了一絲絲的寒意。熾烈與極凍，相輔相成，不斷衝擊之中，爆發出了最可怕力量。
兩者相撞！
“轟！”
金色的手掌瞬間碎裂，化為了虛無，而因為強大的衝擊力，陳穀雨也是向後倒退，虎口發痛，臉色時青時紫之間，道力難以平復。
旁邊安葉大急：“禿驢，你若是敢傷害師兄，我們裁決觀不會放過你！”
此話一出，客棧周圍圍觀的修煉者們頓時大驚，本以為只是兩個散修之間的仇怨，卻沒想到竟然涉及到了南方的那個隱世聖地！
當然，這樣的威脅小和尚自然不會放在心裡。
他看著陳穀雨，鄭重說道：“不愧是裁決觀的第三人，修煉時間這麼短，不僅進速極快，就連在道力的掌握上也到了極其深刻的程度。”
“不過，這樣還是不夠的！施主，聽小僧一句，回去吧！”
忽地，天色暗了下來，小和尚全身發光，向“卐”的印記輕聲誦唸著經文，下一刻，一座模糊的佛像出現在了他的身後，彷彿兩個人融合成為了一體，愈發神聖慈悲。與此同時，還有漫天的梵唱聲響起，響徹天地！
“那……那似乎……是佛門的宿命金像！”旁邊有人猶豫著說道。
陳穀雨身處其中，雖然不知道那究竟是什麼，但還是感覺到了強大的威脅……以及性命之危。
於是他憤怒，莫名的憤怒。明明是無妄之災，怎麼被這個瘋和尚纏上了？！
他憤怒地往天上揮出了四道光明，在無盡梵唱聲中，瞬間來到了其上。
龍吟，鳳鳴，虎嘯，龜靈，四道光明，四種屬性，在空中形成了四種各樣的形態，隨後，漸漸合一，化作了一片覆蓋一切的天幕！
流光璀璨，銘文降世。
四象伏魔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