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天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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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天下動
翌日清晨。
陳穀雨從山谷中走出，來到了風雷撲朔的山門前，那裡已經等候了兩個人。
身穿著藍紫色的勁裝，揹負一把寶劍，安葉與宋寒山靜靜地站在那兒，向山門內眺望，見陳穀雨出來，都齊聲行禮道：“師兄！”
陳穀雨回禮，想了一下，猶豫著問道：“你們能不能先介紹一下自己？”
昨日因為忽然而來的靈感急著去了藏書殿，因此沒有去認識這兩位門中的真傳，倒顯得有些失禮了，因此今天無論如何也要問一下。
看著陳穀雨有點木訥與不好意思的樣子，安葉抿嘴一笑，道：“師兄，我是安葉，是真傳中的二弟子，你可以叫我葉子！實力，問經第六頁！”
宋寒山說道：“師兄，我是宋寒山，真傳中的大師兄，實力，問經第七頁！”
陳穀雨聽著他們如此說，微微稽首：“陳穀雨，實力……問經第五頁。”
宋寒山與安葉都是一怔，他們沒想到這位師兄的實力竟然比他們還低，但是馬上就反應過來了。
安葉巧笑嫣然：“師兄才問經第五頁就這麼厲害了，那這次大會一定沒什麼問題了。”
“不愧是師兄，如此穩紮穩打，相信肯定是把每個境界都修煉到極致了吧！聽說聖女殿下為了追求更強，把經書都重新構造了幾遍呢！”
看著他們一臉理所當然的樣子，陳穀雨不禁有些尷尬，後山那些個師兄師姐的確是有這些本事，而他卻是十分正常的問經第五頁，沒有什麼越級挑戰的能力，唯一特殊的，或許就是他身兼數種能力吧。
來到這個紫曜天人間三年，他發現這裡的人們大多數都是隻能修有一種道力，裁決觀修雷電，光明觀修光明，如此單一而已，若是強行雜糅，則極有可能走火入魔，造成很嚴重的後果。而他，卻彷彿免疫了這一特性一般，讓光明與雷電共存。
至於武道，在這裡似乎並不盛行，即使是擁有強大肉身的雲落，也只是空有蠻力罷了，並無什麼技巧。
陳穀雨除了原本的光明之力外，因為那次融合使得體內多了一絲雷電之力，雖然十分微弱，但卻是如同星星之火一般，始終不變，等待著未來燎原的那一天。而且，陳穀雨在武道上還有宗師的造詣，配上道術，展現的實力倒是比之尋常人強上不少，而這或許就是他唯一的特殊點了。
似乎本身就是一個容器，有容納一切的未來，不同屬性的道力，武道的內勁等等。在紫曜天人間三年，除了不斷修煉道力以外，他還是不斷地修煉著武道，但不知如何，始終無法取得進展，如同想要進軍二宗之境就一定要修次宗之道一般，單一的劍道已經走到了盡頭。
“那我們走吧。”陳穀雨說道。
三人轉身，向山門外走去，背影漸漸在熹微的晨光下隱沒，消失在山巒疊翠裡。
背後，是若隱若現的龐大道觀，數不盡的宮殿群，數不清的神像廊道，一環接著一環，蒼山繁茂，枝蔓遍野，小橋流水又有曲池蜿蜒。
有仙鶴引亢高歌，有雪鹿閒踏沼泥，有幽幽鐘聲徹響，有誦經聲從天王殿中傳出。青松挺拔，巨石堆砌，在那更遙遠的山巔，
更有點點雪白閃爍在晨光下，那是常年未散的積雪，覆蓋在裁決觀上方。
上面冰天雪地，下方溫暖溼潤，春與冬，咫尺之間，涇渭分明。
裁決殿打開了厚重的殿門，青石道人端坐其中，遙遙望向遠處如同螻蟻一般的三個人影。雲落悄然出現在他身側，冷冷問道：“為什麼要讓他去？”
“他成長太慢了，七年之後也未必是你對手，這一次或許是一個開發出他潛質的機緣。”
“太危險了。”
“會有人保護他的。”
於是雲落沉默不語，隨後離開了裁決殿。
青石道人幽幽一嘆，閉上了眼。
三年以後，陳穀雨第一次下山！
……
裁決觀位於紫曜天人間的正南方，那是一大片的熱土。從熱土中走出，便是盛唐帝國最西方的大境代江境。從代江境向東而去，走官道直線，用十日半月時間，便可以趕到帝都的長安了。
人間很大，縱橫不知多少萬里。但這麼遙遠的路程，對於修煉者來說卻不是什麼大問題。
不說那些大人物的各種飛天法器，就是普通人，也能從集市中買到一匹迅馬，從而日行萬里。若是有幸能夠得到來自修煉者的一些道術加成，那麼更是可以翻山越嶺而跨越大境之間。
當陳穀雨下山的前後幾日，來自人間各地的幾大道觀，也同時有了反應。
極北風暴中的止息觀坐落在天池邊上，這一天，野馬道人洪亮的聲音響起：“你們這一次，一定要拿到評將臺會的冠軍，我們止息觀，已經沉寂太久了！”
“是。”
在他的面前，是一對少年少女，正是之前一起到過裁決觀的風靈雙子。
遙遙長安，正東之城。
城外的參天山巒上，散發著漫天金色的光明。光明裡面是也是一座龐大的道觀，沐浴著各種色彩，一名少女正站在花園中，無聊地撫弄著開遍的桃花。
“他，會不會來呢？”
還有那居於中央如同帝皇般高傲的五行觀，來自西川帝國身後極其隱祕的佛門聖地，都接到了唐皇親自遞送的牡丹請帖，各自派出門中得意的弟子。至於人間中的那些小勢力，散修宗門道觀，更是幾近全部出動，在浩浩蕩蕩的聲勢中，向長安集結而去。
這是天下修煉者的盛會，自當也由天下人來參加。
一時間，天下勢力皆聞風而動！
……
不知不覺中半個月過去，騎著熟悉的迅馬，在步伐如雷霆聲中，這一天，陳穀雨三人終於走出了熱土，來到了盛唐的代江境外。
“盛唐帝國一共有三十六個大境，而代江境就是最西方的一個大境，因為靠近西川帝國，因此也是帝國的前線，常年戰亂不斷。代江境之所以用這個名字，是因為它的旁邊有一條貫穿盛唐的大江，是為代江，代江歷史悠久，養育了帝國的許多人，因此作為代江源頭的這個大境便被沿用了這個名字，並一直流轉下來。”
站在代江境外，陳穀雨眼神恍惚地看著那塊記載著歷史的石碑，耳邊傳來安葉的介紹。
這塊石碑，在古唐也有，
他曾經在學院的書籍中看到過，後來聽說好像是在一次戰爭中被覆唐毀去了。
只是這塊石碑如今卻是出現在了這裡，古唐變為了盛唐，代江道變成了代江境，其他的什麼都沒變，就連那代江，都是一如既往地流動著。
那麼，這裡又是哪裡呢？
如果說之前的盛唐長安只是巧合，那麼現在這一切都說明了這其中絕對存在著大祕密，關乎古唐的大祕密。
“師兄，師兄！”耳邊傳來了少女的嬌呼。
陳穀雨猛地驚醒，回頭看向她。
安葉一臉怪怪地說道：“師兄，你最近怎麼總是走神啊？”
陳穀雨有點尷尬：“可能是因為我第一次下山，有些驚訝了吧。”
“不不不，我不信。”經過半個月的相處，安葉也瞭解到這位師兄其實是個很友善的人，此刻一臉嬌憨地說道：“師兄，你上山前是幹什麼的，你是不是在這裡遭遇過什麼感情上的挫折啊，以至於最近總是默默出神！”
陳穀雨不禁啞然，古唐的事，實在是不可多說。他了解過了，這片人間之外的確是存在一些世外之地的，在各大道觀的口中，也多以洞天福地之稱所流傳著，不過這都是一個聖地的機密，知道的人實在是寥寥。
安葉與宋寒山他們或許在典籍中看到過，但肯定不清楚，知道其中奧祕的，除了觀裡的大人物外，便只有那些聖位的弟子了。
眼見安葉一副死不罷休的樣子，陳穀雨有點頭痛，經過相處，他對這位可愛的師妹也挺有好感的，自然不好說教什麼，所幸宋寒山總算是來解了圍。
“好了，好了，師妹，快走吧，在天黑之前要趕到主城，不然今晚上又要露宿在外了。”
聽到露宿在外，身為女孩子的安葉終於醒悟過來，忙揮動迅馬向遠處趕去，這幾日的露宿，對她來說實在是種天大的折磨。
那漫山遍野的鬼叫，油綠色的熒火，還有時不時出來噁心人的蚊蟲毒蛇，她再也不想忍受了。
於是又是一陣雞飛狗跳，三個人在笑聲中繼續前行。天黑之前，終於趕到了代江境的主城。不出所料地，這主城就坐落在代江境的中央。
陳穀雨帶著莫名的心思走入了城中，看著那些熟悉的場景，那是他曾經闖入過的民居，只是現在卻是擺滿了各種商品，那是他發現代江主城問題的第一條街道，只是到了這裡卻成了青樓之所，那是……昔日的元帥府，一位秋氏的老人曾坐鎮其中，而在這裡，它只是一家普通的酒樓。
陳穀雨看著這一切，卻是什麼都說不出，也不能說，只能把心思漸漸沉入心底，把那種叫做思念的情緒沉入心底。
在巨大的城池裡，隨處找了家小客棧，開了三間房，他們住了進去，連續趕了那麼多天的路，現在都迫不及待地想要休整休整。
關上房門，陳穀雨放下攀道劍，正準備沐浴一番。
忽然響起了敲門聲。
砰，砰，砰。
低促有力的叩擊。
“誰？”
“南無我佛，陳施主，小僧法號破妄，來自西川佛門，已經等你好久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