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甩棍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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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甩棍之星
從小到大，周鵬一直是很嚴格要求自己的，不管什麼，一定要用心去做。這是父母的嚴格要求，周鵬也從中得到了甜頭，並且一直這麼做了下來。
小時候跟人一起玩，他老爸就教他：你要玩得比別人好還行，要不然不準吃飯。於是小周鵬努力學習——怎麼玩，很快他就比別人玩得好了。
後來上了學，他老爸也是如此教他：要學得比別人好，奈何那時候他玩心重，還沒到收心學習的時候，於是成績一直不怎麼樣，一直到上初中也沒什麼起色，所以捱打是家長便飯，捱餓倒是不會了，因為他老爸怕他餓了再去外邊犯錯誤。他老爸當過兵，下手重，這樣做直接又導致了一個後果——周鵬被打得皮實了，出去跟人打架果斷成了小頭頭兒，挨兩下沒事，反手就把人打倒了。
再之後的事情，收了心開始學習，周鵬的成績也有了起色，但是距離成績優異什麼的還有一段差距，周爸一度以為自己兒子出息也不過如此了。
同樣在玩遊戲上，周鵬也很上心的去玩，因為喜歡嘛，所以他得以自己組成一個小隊，專事打寶，賺點零花。
一直以來，周鵬只要喜歡做的事，就會嚴格要求自己，一定全力以赴，做到最好。但即便如此，他也一直是把自己當成一個普通人，他從來沒有當救世主的想法。與曲萍談到冥師有可能是慕後黑手的時候，他打算弄點小動作，給冥師的壞想法制造點小障礙，但與救世主的想法依然是相去甚遠，所以曲萍在提醒了他自己的實力之後，他果斷放棄了。
但現在張得亮把一個重重的炸彈扔了他面前：一個地下勢力的頭腦，在臨終前竟然就已經把重任託付給了他。這樣的一個訊息，怎麼能讓他不心驚！？
“你搞錯了吧！？怎麼會有看著誰順眼就是誰這麼無聊的事情，而且你還能信？”周鵬當然不信，他覺得這種事情，惡搞的成分更大一些，他一個無名小子，沒招誰沒惹誰，竟然就有人把重任託付給他，而且他直到如今，別說見那人一面，更是根本連對方的名字都不知道，說起來的時候一直以聖丹教主四字代替，這怎麼可能！？
“我信。”張得亮淡淡的道，之前那種精明，熱情到有些虛偽的表情，此都已經不見，此時的張得亮，更像是一個修道數百年的老道，一派仙風道骨的模樣。
“我不信。”周鵬果斷回絕。我不信，我當沒這回事。
張得亮卻不再多說，只是笑了笑，拿起酒壺給周鵬添酒。酒是白酒，不過是度數很低的那種，屬於自釀黃酒。
“你為什麼會相信？”周鵬忍不住問。
“他會算，他能算到你來我這鐵扇門，我也就姑且信之了。”張得亮如此回答。
“難道不可能有別的人，會再來這鐵扇門，而且能讓你看得更順眼了？”周鵬打算死摳道理，爭取反盤。
張得亮卻是搖搖頭：“老道我活了數百年了，這數百年間見過的人，已經不算是個小數目了，這看人的眼光，自問還不會太差。”
周鵬有些鬱悶，張得亮在暗示他不會看錯了人，但周鵬又何曾想把這個重擔攬在肩上？他想推脫，但目前看來這個擔子他推不掉了，原擔子的製造者已經是個死人了，他還能往哪裡推？
此後數日間，鐵扇門為他大開綠燈，包括一開始算是門內祕密的藥草工房，張得亮當時曾經很隱晦的暗示那是鐵扇門之密地，一般人不能進去，但這頓酒之後，藥草工房他也可以去看看了。
當然，那個對於周鵬來說吸引力也沒有多少，他只是去轉了轉，那藥房主管崔判看到了他，就笑嘻嘻的跟他打招呼：“小周要不要來看看？”
鐵扇門對他來說已經沒有祕密了，關於他們與聖丹教的一切，老道已經全告訴了他，鐵扇門內部，也對他沒有什麼保留，至少以周鵬的腦子是想不出鐵扇門還有什麼隱瞞他了。
這基本上可以算是提前完成任務，但周鵬知道這不算數，因為鐵扇門因了一個莫名其妙的理由，就對他全盤托出了，他總不能拿這個去向冥師邀功。
但冥師的目的是什麼？這個問題又開始困繞著他。雖然覺得冥師如果要搞陰謀的話，人手未免太少，就算成功了意義也不大，但如果是沒有搞陰謀，一切的一切都屬於光明正大的行為，那冥師的某些作為卻又讓人很費解。
以前他可以逃避，因為那並不是他該想的事情，只是碰上了才一想而已。他覺得最正常的應該是：按部就班的，隨便打探點什麼訊息，然後交個差什麼的，不顯水不露水，揣著明白當糊塗，自得其樂。什麼時候回了冥師，好好和嶽雅然發展一下，大家都是冥師，可以長生不老，大可以做一對神仙眷侶嘛，雖然現在看來年歲差距大了點，但是等上千年過去了，誰還會在乎那幾百歲
。
但是一個莫然其妙的死人，把一個莫名其妙的任務，就那麼莫名其妙的按在了他的頭上，這一切就讓他不淡定了。
反盤？為聖丹教主反盤？這個想法同樣有些莫名其妙，但實在一點說，這個想法又是揮之不去。怎麼反盤？為什麼要反盤？他死了很好啊，死得其所，生在亂世之中，做了一教之主，最後雖然是橫死，但也沒什麼大不了嘛，大家不都是這樣？小力量在這亂世之中，沒有自保的力量是很正常的啊。
他即然會星相占卜，能掐會算，難道還沒有看透？按說這樣的人應該比較看得開才對。
聖丹教的副教主暴斃之後，教主好像也沒有什麼過分的舉動，只是派人來鐵扇門順了兩棵順絡草，這說明他其實是相當看得開的，知道自己力量不夠，那麼能算到自己死，看透一點生死，其實也是很正常很應該的。
有句話說：懂得越多，越覺得自己懂得少。這句話常來形容某些學問高的人，看了許多書，學到了很多知識，最後覺得自己不知道的更多。這是一個境界的問題，人就如同一個圓的中心，你的眼光有多遠，決定了你能掌握的情況大小，你能看到一步遠的距離，那你能掌控的就是你身體周圍一步大的一個圓，你能看到兩步，那就是兩步大的一個圓，比一步大的整整大了三倍。
學問是這樣，學得越多，走得越遠，能掌控的面積就越大，但同時你能接觸到的外圍的那個圓也就更大，那就是你未知的東西。學得越多，懂得越多，你所知道自己未知的東西就越多。
現在周鵬也是這樣，不同的是他不是學得多，而是知道得多。原來他想法簡單，對冥術這種異能好奇，就做了冥師，再之後基本上沒有什麼需求了，就是做點事回報冥師，順手為世界和平做點貢獻，能打探到訊息當然最好，打探不到也無所謂，一千多號人呢，哪差他這一點訊息？
但現在又不同了，鐵扇門把聖丹教的所知的祕密，與鐵扇門的所有都和盤托出，他知道的已經很多了，多出了預料，同時多出了一條擔子，擔在了他的肩上。
但同時他又感覺到了更多的未知：聖丹教主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他即然能掐會算，為什麼不會避一下禍端，把聖丹教放在那裡，弄一個人去樓空，也可以平息一部分人的想法吧。
聖丹教又是怎麼覆滅的？到底是誰動的手？目的又是什麼？
冥師的目的又是什麼？冥師的口碑是怎麼樣的？別的各大勢力呢？
想得越多，覺得自己知道的越少，於是周鵬苦惱了，事情總要有一個解決的辦法，一個禮拜之後，周鵬決定去聖丹教的舊址去看一下。
“我也要去？”曲萍看著周鵬，眼光中有些複雜。
“看你意思，你要去我們就一起去；如果你不想去，萬一有先生來了，你就說我開小差去外面玩了。”先生自然是指冥師中的那些個老師們，很多不經常出門的冥師，這一次充當了聯絡員的職務，會不時的去往各個山頭，看一看學員們的工作進度，把所有訊息收集起來，最後總的彙總起來，以得到一個事實的真相，至少黃先生當時就是這麼說的。
“要是我也跟你一起去，那誰幫我們說謊？”曲萍問道。
“當然是張門主。”周鵬不假思索，這種事情幾乎是不需要問的。
“你決定了？”
“決定什麼？”周鵬納悶，決定去聖丹教舊址看一看？這不是已經決定了麼。
“就是張門主說的那些，聖丹教主的臨終託付什麼的，你決定接受了？”曲萍問。
“……”周鵬無語了半天，眨眨眼睛，又說：“其實也說不上什麼決定，就是覺得我們知道的太少，影響我們的判斷，老實說我不太喜歡糊里糊塗的感覺。”
“唉，早就跟你說過啦，不要我們我們的，那只是你好不好？什麼我們的判斷，只是你自己喜歡判斷而已，我還想糊里糊塗的做個小冥師，有錢花花，打架什麼的只要不害怕，一般人肯定也不在話下，這感覺已經不錯了啊。”曲萍有些不耐煩。
“好，那你留在這裡，只是記得不要說漏嘴啊，我們知道了哪些，有些是不能說的你知道的。”周鵬說，同時倒在了**，明天要去看一看，這個已經計劃好了。
“不行！我還是跟著你去吧。”曲萍說。
“為什麼……又改變主意？”周鵬想笑，自己一個人去，說到底，終究是有些孤單啊，他自己也覺得自己有些太悶了，有個話癆在旁邊說說話也好，尤其是，他煩了的時候大可以跟對方小吵一架。
“我這個人呢，沒有什麼主心骨，有時候也很討厭你這種什麼事都要想來想去好幾遍的習慣。但是呢，我怕有先生來了，我不小心就把你出賣了——萬一說漏嘴了怎麼
辦？還不如跟著你去，先生問什麼的時候，你說就好了。”曲萍看似很隨意的說。
周鵬忽然有點感動，曲萍這傢伙，很多時候他也覺得很煩，但是在這種時候，對方居然能想到這些，並且雖然看似很隨意，周鵬能感覺到他的那份鄭重。心裡想了一會兒，周鵬下了床，向曲萍走過去。
“幹什麼？不要過來！你感動的話自己感動好啦，不要過來抱我。不要過來……靠！老子最討厭男人抱了！這感覺真討厭！老子是直男好不好！？”曲萍明顯鬥爭經驗不足，被周鵬抱了個結實。
周鵬回床，曲萍勿自在拍著胸口：“還好還好，只是抱了一下而已，老子的初吻還沒有丟。”
“嘔！”周鵬做乾嘔狀。
聖丹教的舊址離鐵扇門不遠，坐汽車兩個多小時就到了，同樣是一座山。聖丹教的封山大陣據說還在運轉，不過好像也撐不了多少時間了，而且現在的封山大陣，已經名不符實了，任何一個修行者，只要願意，就可以闖進去。
周鵬做了一定量的準備，並且這也都是在張得亮的參考之下，所以還算是比較充分的。唯一意外的張得亮問兩個人用什麼武器，兩人這才發現冥師根本沒有教給他們什麼武器的概念，黃先生等人據說都是直接用冥氣的，他們可以冥放直接外放，不借助任何途徑，周鵬他們當然不可以，他們還屬於學徒級，只能藉助渡氣之類的方式，把冥氣渡入別種物體，所以這個武器被問到的時候，兩個人糾結了一下。
但張得亮也無法肯定別的冥師都會用什麼武器，他所見到的冥師本就極其有限，對於冥師的瞭解極少極少，武器一說，只是順口一問。
但在張得亮的這麼一加提醒之下，兩個人也覺得赤手空拳不是個辦法，萬一遇到點意外，周鵬還好，略有一點實戰經驗，曲萍可不就慘了？一點經驗沒有。
兩個人在路上就開始討論武器這回事，最好是簡單，實用，並且方便他們注入冥氣。曲萍順口說出的第一個提議是手槍，結果沒等周鵬表態，他自己就否決了。手槍是禁品，不說不容易搞，就算搞到了也不好放啊，難道被查住了就要大開殺戒？不可能的嘛。
刀也不行，小刀不會用的話還不如沒有，至於大刀……那同樣是禁品。
短棍，倒是不錯，不過木製的裡面有脈絡，並且木製品裡面多少都會有一些生氣，如果渡入冥氣，這根木棍就會比較脆弱了，不合適。同樣二節棍因為比較酷，被曲萍提議，也被周鵬否決了，理由還加了一條：“你會用麼？”
甩棍，放起來很小，用起來可以甩長，方便實用，並且因為是鐵製品，裡面沒有什麼脈絡之類的東西，冥氣渡入與否，基本上不破壞裡的結構，實在是也沒有什麼結構好破壞。
兩人在路上各買了一根甩棍，有錢買最好的，體育用品商店裡一百四一根的全鋼甩棍被二人鄙視，同時二人又被售貨員鄙視：裝逼犯！看你能買到什麼好東西！當然，人家售貨員沒有明著說，只是給二位的背影用眼神這麼說了一下。
最後是一號稱手工製作的商店，兩人各訂做了一根，眼睜睜看著人家加工完畢的，要價五百八，就這樣二人還是覺得有點便宜了。
“沒辦法，只能這樣啦，先湊和用著吧。”曲萍拿起甩棍無奈的說。
“嗯，嗯。”周鵬也點頭，拿到好武器，手感就是不一樣，他也不在意曲萍的再次裝十三了。
“譁！”甩出，這手感怎麼就這麼好呢？然而麻煩又來了，曲萍完全不會用，甩了半天沒甩出來。
………………
兵者，詭道也，聖人不得已而用之。
本著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甩棍被放進了揹包之中，兩個向著聖丹教的舊址奔去。
然而兩個人並沒有想到，冥師之所以沒有教導武器什麼的，是因為冥師的教條就是如此，冥氣並不是應運而生的，而是應劫而生的，有劫，而後有冥氣生。於是乎冥氣的本質，本就已經是不詳之物了，所以冥師們才會如此低調，這也是所有冥師的教條，換句話說，他們之所以住破舊的房子，甚至有人住在樹屋裡，就是修得這份平淡低調之心。
有武器當然可以助長自己的能力，但冥師本就不是因戰鬥慾望而生的，他們沒有太多的戰鬥慾望，他們是愛好和乎的一個族群。這一點，黃先生等冥師一直都向大家說明過的，只是大家都沒有當一回事罷了。
然而事情的起源就是這樣的，後來的這一批學員們，也有人自己尋找了武器，太過鋒芒畢露的，被先生訓戒，而後就收了起來，而周鵬二人的甩棍，在後來則是大出風頭，被學員們大肆效仿，甩棍，最後儼然成了冥師的必備武器。
而周鵬兩個人，則是當之無愧的甩棍之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