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問君何日復西遊,從此遠隔萬重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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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問君何日復西遊,從此遠隔萬重山
那道異光過處,化為人形,棲月眼尖,叫道:“爹爹,你老人家這才來啊。”
重羽眼前一花,只看到一箇中年人冷峻地著站在棲月身旁,赫然是自己在哀牢山從巨陽手中救出自己的恩人。
此人竟是魔門第一,西崑崙掌教犁天?重羽腦筋僵滯,一時之間難以相信。
原來永豐子派他前來,事先並沒有告訴他祕篆裡邊的內容,生怕重羽知道真相之後,心情產生變化,只是說讓他前去西崑崙謁見犁天,卻不道破那救他之人正是犁天。
重羽一直都認為救他之人,是個不世出的高人,卻萬萬沒料到,最後的結果竟是這樣。他腦子一片空白,居然難以說出話來。
犁天微笑招呼:“重羽別來無恙啊。”
重羽畢竟不是小孩子,呆了片刻,連忙回禮道:“重羽拜見尊者。”
犁天看他這神情,已經知道永豐子並沒有向重羽道破自己的身份,說道:“你不遠千里前來,是受了尊師所譴麼?”
重羽訥訥道:“正是。只是重羽萬萬沒想到,當日哀牢山救我性命的,居然會是尊者您老人家,當真是走眼的厲害了。”
犁天眼睛一斜,看了鷹正一眼,喝道:“鷹正過來。”
鷹正乖乖上前,耷拉著腦袋,不敢抬頭看犁天。
棲月知道父親要懲罰於他,原本惱怒鷹正無禮,得罪遠來的客人,這時見爹爹叫他,心裡又不禁擔起心來。生怕父親出手太重。不由的道:“爹爹,這事師兄是鹵莽了一些,但是……”
犁天虎目一瞪:“但是怎地?”
棲月心裡一寒,不敢說下去。她比鷹正莊周小不了幾歲,在這西崑崙裡,算是最為投緣的兩個人。而兩人對她也很是眷顧,使得她向來把這兩人當作兄長一樣看待,比之其他同門,有著更深的感情。
重羽硬著頭皮道:“前輩,此事並非鷹道友一人之過,晚輩也有過錯,請前輩責罰。”
犁天嘿然,手一抬,一道寒光破空而去,向崑崙山巔飛去。眾人正當不解時,犁天開口說道:“冰魄劍被我收到玉珠峰巔的萬年冰壁裡,鷹正去一線天面壁思過,不得我傳令,從此不必下山來了。”
他這句話淡淡說出,卻帶著一股難以抗拒的威嚴。
鷹正臉如死灰,竟不敢出聲半句,抬頭深深看了棲月一眼,一咬牙,轉身向後山走去。
棲月似乎知他心思,忍不住求情道:“爹爹。”
犁天一擺手道:“棲月不必多說了。爹爹罰他去面壁,自有我的用意。倒不是因為他得罪了重羽,而是對他的道性不滿,讓他上山參悟,意在於此。”
棲月看了重羽一眼,輕嘆了一口氣,不再答話。
犁天帶著重羽和棲月,向聽雪殿側門的一處空曠的廣場走去。一路上棲月都在向犁天說著重羽搭救自己的事情。犁天居然並不怎麼在意,只淡淡道:“此次多虧重羽,你這丫頭下次可得自己當心,要出門遊玩,也讓你莊師兄陪伴著。”
棲月嘟囔著道:“莊師哥半天不說一句話,跟一段木頭似的。要他陪我出去玩啊,我不悶死了,他也會悶死的。”
犁天微笑道:“那麼就等鷹正下山之後,讓他陪著你。”
棲月嬌聲道:“鷹師哥說是會說的,就是有點凶巴巴。老是喜歡擺出師哥的架子。我也不喜歡他陪著我。”
犁天道:“那麼爹爹陪著你?”
棲月低聲央求道:“爹爹你教我道術吧,我也想飛來飛去,那樣就不會有什麼危險啦!”
犁天緩緩搖頭,拒絕道:“你天生沒有修道的資質,不可強求。修真一路,凶險重重,一般的道術,有不若無。你還是乖乖的吧。爹爹不會讓別人欺負你。”
棲月瞟了重羽一眼,知道爹爹很器重這個外來客人,只希望他給說句情。
重羽知道棲月的意思,但別人家門戶之事,他怎好開口,更何況他現在一顆心也亂糟糟的,不知道如何定位眼前這位西崑崙掌教犁天。自己所看到的犁天,無非是個能言善道的犁天,一個道法高強,又見識不凡的高人,一個慈祥的父親,一個嚴厲的師尊,至於魔門第一這些傳言,則是半點也看不出來。
棲月見重羽不出聲,微有些惱,佯裝生氣,撇過臉去不看他。
犁天何等樣人,怎麼不知道棲月的一點小女兒心態,呵呵笑道:“棲月是想重羽給你說情?此事只是不準,誰說情也不濟事。”
棲月道:“爹爹不疼我啦,我去找清姨去,讓她教我。”說罷轉身佯裝離開。
犁天手指向前方一指,說道:“清姨此刻在鑄劍廬,陪著歐冶子先生說話。”
重羽順著他所指的方向一看,只見高山之上,若有若無,有一處高聳入雲的地方,飄渺在高山雲霧間,若隱若現。
棲月呆呆問道:“歐冶子老先生答應給爹爹鑄劍了麼?”
犁天哈哈笑道:“他不是為我鑄劍,他是為天下鑄劍。王者之劍,要像盤古當年的巨靈混沌斧那樣,用在開天闢地,用在開創世紀。”
重羽被他說的目瞪口呆,訥訥無言。一行三人徑直上山,終於來到了一片石階之前。這石階似乎與天相接,綿延而上,不見彼端通達何處。
犁天像一個慈父一般,攙著棲月,拾階而上。重羽只好硬著頭皮跟隨。這石階甚是邪門,一級級向上攀升,坡度極陡,幾與地面垂直,仰望俯視,上可見天,下可見地。如是凡人登臨此處,行到一般,勢必進退失據。
好在石階終於有個盡頭,犁天一聲“到了”,使得重羽抬頭看時,卻見一處草廬建在高峰臨涯邊,離地不下萬仞。犁天引著二人穿過草廬之門。印入重羽眼簾的卻是極為開闊的一個去處,裡邊空空曠曠,只在垓心搭建了一個巨臺墩子,四周又立有八面高大石碑。
除此之外,一名美貌女子正與一個鑄劍師打扮的人在檢視著些什麼,聽到腳步,都轉過了身。美貌女子正是素清,鑄劍師自然是歐冶子大師。
歐冶子畢竟見識不帆,終於從犁天給他書冊裡,領悟到了“一切殺伐,緣於天裂”這八個字,領悟到了“神仙不死,大難不止”這個驚人的祕密;也懂得了犁天取東方之扶桑木,西方之黃赤金,南方之重炎火,北方之不周風,中土之息壤,接引天河之水,鑄造一件神兵所為何來。
一切的一切,只為兩個字——補天!
補天的阻礙並非來自於天之裂縫,而是來自於海外崑崙,來自於三清的權威,來自於五帝的尊嚴,他們不會讓犁天僭越行事,更不願意天之裂縫永遠合上。
難道這天之裂痕,竟也藏著無盡的祕密麼?竟也與三清五帝的尊嚴密切相關麼?
也只有造出那麼一件神兵利器出來,才能掃清一切障礙,才能將三清教下一切法寶,包括上古五器盡數擊潰,讓三清五帝盡皆俯首稱臣。
這就是犁天不惜以身犯險,遊東海取扶桑木,登不周山得不周風,闖黃帝園盜息壤的原因;也正是他禮賢下士,請來歐冶子的真正用意。
歐冶子埋頭苦幹,揮汗如雨,心中對犁天敬若天人,更感動於犁天那博大的胸懷,那義無返顧的無私精神;那知難而上的自我犧牲。
為了天下蒼生,為了平息殺伐,為了盤古大帝當年那意氣之舉,補天之事,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犁天笑而問道:“這鑄劍廬大師看的過去麼?”
歐冶子道:“盡善盡美矣!只等模型鑄齊,加之掌握各種屬性,便可動工。”
犁天道:“先生高義,犁天佩服。此乃天下之幸,蒼生之幸。”
轉又向重羽道:“這位歐冶子大師,是鑄劍奇人,重羽必定聽說過他的大名。”又向歐冶子道:“重羽小哥,乃是東崑崙永豐子門下高足。”
被介紹的兩人都微微頷首示意。
素清問道:“重羽道友是奉尊師之命,前來西崑崙的麼?”
重羽道:“家師收到犁天尊者的祕篆,命晚輩前來複命。邀約犁天尊者於下月十五,會於崆峒山之巔,共研我崑崙古籍,上古道藏精要。”
犁天正色道:“永豐子果是高風亮節,我犁天沒有錯看了他。”
眾人都看出他臉上的欣喜之色,卻不明白這修真界的泰山北斗,何以對彼此有這麼大的興趣,竟會不顧彼此對立的立場,而邀約會面。重羽一向尊師重道,只認為師尊此舉,該有莫大用意才是,而眼前的犁天,亦不象是傳聞中那種大奸大惡之徒。
但他畢竟是正道出身,一向耳濡目染的氛圍,以及所受的教育形成的觀念,使他不願在西崑崙久呆,因此師命完成,便措詞提及返回。犁天亦不強留,卻別出心裁命女兒送客。
“重羽哥哥,我爹爹很喜歡你啊!你以後會常常來麼?”
“恩!”一心要走的重羽答道。
“那你說話要作數啊!我一個人在這裡,不知道有多氣悶,你能常常來陪我玩,真是太好了,謝謝你啊!”
“不用謝的。”
“當然要謝的,況且最危險的時候,爹爹不能來救我,是重羽哥哥及時救了我。”
“舉手之勞,公主不要放在心上。”重羽依舊口氣平淡。
“嘻嘻,你將我師兄打敗了,法力高的很呢!這會兒他在一線天,一定愁眉苦臉,嗔怪我爹爹偏心。這可不怨爹爹,是師兄他自己沒有道理。你說是不是?”
“唉!”重羽嘆了一口氣,不知道怎麼回答。
“重羽哥哥,你是不是不喜歡跟我說話?”
“不…不是的…公主不要誤會啊!”重羽有些驚慌失措了。
“我才不是什麼公主呢,你叫我月兒好不好?”
“這怎麼行,太唐突公主了。”
“怎麼不行,你且叫一聲來聽聽。”
“……”重羽無言。
“唉!”棲月幽幽嘆了口氣,“我知道了,清姨說的沒錯,外人終究是把我們當成妖魔鬼怪,看不起我們。重羽哥哥也是外人,一樣看不起我們。”
“不…不是的…公主不要誤會啊!”這句話他已經說過一遍了,連斷斷續續的口氣也同剛才沒什麼變化。
一男一女,默默無言,走出一段路。男孩臉色羞紅,神情狼狽;女孩微咬嘴脣,眼圈泫然欲淚的樣子。
“到啦!”棲月的聲音有些顫抖,“爹爹讓我送你到接天泉,這裡是你救我的地方。”
重羽心頭一痛,似是被莫名之刺刺了一下。
“下次你來,我還在接天泉等你。”這是重羽聽到的最後一個期待。
“重羽哥哥,說過的話要作數啊。”這是重羽聽到的最後一句叮囑。
他的步伐在離開西崑崙的時候,顯得有點散亂,有點沉重。這些諾言,這些叮囑,他一一都記在心上,可是他自己也不停的追問自己,我會再來麼?我能兌現這個諾言麼?
棲月白衣勝雪的形態,嬌憨可愛的談吐,赤足行走的樣子,以及那潸然欲淚的神情,無一不在重羽心中敲下烙印,這烙印比之任何一朵雪蓮花還要明豔,還要聖潔。他從未想過,身為魔門公主,棲月竟然是半點道術未習,半點心機不存,對世間萬事萬物,居然抱著這麼可愛和單純的態度。
他在某一刻似乎也心中一動,似乎也漾起過淡淡輕波。這種感覺好象從來就有,此時突然甦醒過來,將來恐怕還得繼續下去。他不敢多想,控制著自己,腳步又加快了一些。在西崑崙的夏風之中奔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