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降.瘋狂筆者(上)
商神歸來 喂,別惹我! 鬥戰破天 神燈祭魔 裸蘭 邪少的美女軍團 魔骸 都市修真天師 危情契約:惡魔纏上癮 只因你在這座城
第二降.瘋狂筆者(上)
1
山裡的天氣,就像更年期女人的脾氣,說變就變。
一場大雨,就這樣毫無預期地降下。
我和陳勝國教授只能冒雨離開了那個神祕的樹洞,回到了賓館。
2
此時,已是晚上7點多鐘。山裡的天黑得只剩下墨色。
我焦急地立在屋簷下,聽著“噼裡啪啦”打落的暴雨,心焦如焚。
寶翁教授還是沒有回來。
其它與會的老師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都聚集在了賓館的大廳裡,商量著準備等雨停了馬上出去找教授。
3
正在這時,站在門邊的陳勝國教授突然指著黑黢黢的雨夜叫了起來:“你們看!那是什麼!”
叫聲立刻引來了眾人的注意。
只見如瀑的暴雨中,一個又白又黑的生物,像一抹遊魂,飄忽不定地在賓館前的樹林裡晃晃蕩蕩。
眾人皆倒抽了一口氣,紛紛凝看著那個怪物,大氣都不敢出。
4
我卻不顧一切地奔進了大雨裡。
“小曾,你幹什麼?回來!”陳勝國教授大叫著,卻拉不回我。
5
果然不出我所料,那不明生物正是寶翁教授——一絲不掛,汙漬滿身。
“快來啊!是寶翁老師!”我大叫,同時拖下外衣蓋在教授**的身上,輕輕扶起了他的左手搭在了我的肩上。
尾隨我冒雨前來的陳勝國老師見狀,先是一愣,然後馬上奔了過來,抬起了教授的右手。
我們二人吃力地將教授扶回了賓館。
6
寶翁教授的昏迷,整整持續了一天一夜。
出了那麼大臺事兒,研討會看樣子是開不成了。
所有人都滿腹疑問,卻又不敢開口討論。
恐懼薄如蟬翼,蒙在胸口,誰都不敢伸手捅破。
7
第二天晚上,大約八點的時候,寶翁教授終於睜開了眼睛,眼神卻無比空洞,毫無定焦。
問他什麼,他都不說,只是狠狠地用手扯著床單,嘴皮不住顫動,似在喃喃自語,又似瑟瑟打顫。
所有人都被他的樣子嚇到了。
恐懼剎那像被釋放的煙霧,瀰漫了所有人的心頭。
8
研討會因此提前結束。
回到昆明後,寶翁教授便把自己關在了家裡。
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也不接電話。
9
研討會之前,由於要幫教授整理一些資料,他給了我一把備用鑰匙。
回到昆明兩後,當我用那把備用鑰匙進入教授家的時候,我被自己親眼看到的東西嚇傻了,嚇呆了,也嚇蒙了。
這個事情太光怪陸離了,說出來肯定不會有人相信我。
但你們不同,你們是我的好朋友,我憋在心裡太苦悶了,今天我要把一切都說出來,不管你們信還是不信。
10
進入教授家以後,我只看到了三個顏色。
第一個顏色是白色。
白色的紙鋪天蓋地,像雪片一樣充斥在教授的家中,讓人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第二個顏色是黑色。
每張雪白的紙上都密密麻麻的用黑色碳素筆寫滿了苗文。
第三個顏色是紅色。
當我在慘白的紙堆中找到埋首疾書的教授時,他的雙眼已因為睡眠嚴重不足,佈滿了血絲,而變成了駭人的血紅。
我不禁懷疑,從大圍山回來以後,他睡過沒有?
11
教授看見突然闖入的我,嘴角扯開了一抹笑。在我看來,那裡面似乎有些釋然的成分。
可是,他沒有和我說話,沒有起身,也沒有停筆。
有幾分鐘,我就這樣看著他,心裡既吃驚又害怕。
12
從大圍山回來,他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他的臉頰還是那樣蒼白、眼睛還是那樣無神、嘴角還是抿成一條直線。
但是現在,他的面板變得太慘白,眼睛變得太空洞,嘴角似乎已經僵硬,他看上去變成了另一個人,或者說,另一個魂。
他把我嚇壞了。
“教授,您怎麼不去學校?”我怯怯地問,同時撿起了教授剛寫完,扔在地上的一張紙。
我以為,那紙上所寫的苗文,對半吊子的我來說,應該晦澀難懂。
然而,不是。
13
那紙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其實都是重複的。
我又隨意性地撿起了教授扔在地上的其它紙。
內容,是一樣的。那是一個人的名字。
14
“nzhuxshibnyos”即苗族送葬所吟《指路經》中反覆提到的“先祖楚始紐”。
15
我將地上的紙張一一撿起,一種陰翳至極的怪異感便降臨在我身上,像一件黑色的斗篷一樣罩住了我,讓我覺得奇寒刺骨,渾身乏力。
我又抬頭看了看伏在案邊奮筆疾書的教授,一種不想的預感,像一隻冰冷的手抓住了我的心。
我決定,暫時不離開,陪著教授。
16
白紙黑字,依然如暴風雪飄落。
有幾分鐘,我就這樣愣愣地看著教授,我發現他雖然筆耕不輟,臉上的表情卻極度神經質地變化無常。
有時,他的臉上陰若寒潭,而後就會突然間變得異常躁動,握筆的手不住的顫動,手在紙上寫字的力道也會隨之變得異常用力。
還有的時候,他臉上的表情諱莫如深,仿似沉浸在什麼無邊的悲苦中,於是他的呼吸會變得異常粗重,遲緩,好像一個醉漢發出的。
17
我就在這種陰詭異常的氣氛中陪教授呆到了子夜。
我盯著教授,已昏昏欲睡,教授卻突然放下了筆,雙手掩面。
我的心頭立刻湧上了一陣莫名其妙的恐慌。
我離教授有一段距離,不過我仍能看到他的臉色變得愈發蒼白,而且他正在無聲地哭泣。
18
“教授,您怎麼了?”我滿懷恐懼地挨近了他。
教授聽見了我的喊聲,回過頭,定看著我。眼神和剛才不一樣,好像回現了一絲光芒。
我鬆了一口氣,剛想開口詢問他的狀況,教授卻突然轉身,像瘋了一樣,隨手抓過了書桌上的一本舊書,重新握緊了筆,在書上畫了一些古怪的線條。他邊畫,執筆的手邊瘋狂地顫抖著,強大的抓力竟然讓那筆就這樣折斷了。
“教授,您沒事吧?”我儘量想使自己平靜下來,誰知卻越來越心驚肉跳,出口的聲音已不自覺地帶著哭腔,
教授沒有應我,甚至不曾抬眼,抓過筆筒裡的另一支筆,繼續畫著、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