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逐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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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逐魂
賀良將小獸帶到炕邊坐定，隨手抓起矮桌上的野果遞到小獸嘴邊道：“小伊，餓了吧，什麼時候來這房裡等我了？”
雪白小獸不客氣，一把抓過賀良手中的果子，兩隻毛茸茸地爪子捧住就是一口，咬的湯汁四濺，它卻全然不顧，嘎嘣嘎嘣幾口就吃個精光。而後還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脣，眼睛直勾勾地看著那矮桌上擺著的另一個野果，口水狂流。
看這如此可愛的小獸，賀良凌厲而堅定的目光此時多了一抹柔情，淡淡道：“小伊，你還沒回答我的話呢？怎麼如此貪吃呀！”嘴上責備著，他卻還是將桌上的另一個野果遞給了小獸。
一口叼住野果，小獸立起身子，兩隻前爪在空中畫了個圓，然後雙掌合實放於一邊，腦袋一歪就枕在兩隻毛毛爪上呈睡眠狀，繼而又比劃來比劃去老半天，嘴裡還含糊不清地“咿咿呀呀”著……
“哦，你是說你太陽落山前就來這木屋啦？還在這裡打了個盹等我回來是麼？”賀良猜到。
“咿呀呀咿呀呀”雪白小獸一個勁兒點頭，嘴裡卻沒閒著，三口兩口又解決了個野果。
“呵呵呵”賀良被小獸靈動的樣子逗樂了，彷彿忘記了自己的目的，和小伊盡情地嬉戲打鬧起來……
時間很快就從指間滑落，月色透過窗紙絮絮鋪在木屋地板上，一片皎光。
“就是現在”心中一個聲音對賀良吶喊！
賀良本是嘻笑的神情霎時間凝固，一咬牙，他毫不遲疑唰的一下從袖袋中取出抑靈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貼在了還沒弄清楚怎麼回事的小伊眉間。
抑靈符一經靈力感應，竟瞬間虛幻膨脹了十幾倍，成包裹之狀將雪白小獸從頭到腳裹了一圈後才徐徐消失。
“咿呀？”雖然感覺到有點不對勁，但小獸似乎並不覺得賀良會做出讓自己受到傷害的事情，好奇地叫喚了一聲，對著此時面色有些陰森的賀良搖了搖爪子，像是在問：“你還好吧？”
不敢正視面前小獸，賀良低下頭喃喃道：“小伊，對不起！欠你的，我來世再還！”聲音小到只有自己能聽清。旋即他手勢一變，左手拍出一掌將小伊穩穩按倒在炕上，右掌鎖喉手已成，緊緊扣在小伊的脖頸處！
覺出不對，小獸卻並未掙扎，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裡，嘴裡輕聲哼哼了一句“咿……呀”便再無動靜。
可，從它眼中分明瞧得見閃動著的淚光！
“嘀嗒”
一顆淚珠掉落在小獸的肚皮上。
冰冷，溢滿全身。
那，是賀良的淚。
“小伊，對不起”。賀良制住小獸後，他抬眼看著對方神色中的傷感和震悚，緩緩開口：“小伊，你很聰明，事到如今你一定知道這一切都是怎麼回事的，對吧？你一定知道我一直以來都是在利用你，欺騙你的，對吧？我，真的不配得到你的信任。至於所有的一切，我也不必要解釋了。今生今世我有負於你，來生我們換著活！你作人，我作貂。你欺我怨我怒我甚至殺我，我都一併承下……”賀良內心無比糾結，就像被虎豹撕咬著一般，一席話說的斷斷續續，悲慟不堪。
鎖住雙尾銀貂脖頸的那隻手，只要稍一用力，便會結果了它的性命。
“咿……呀”靈性如雙尾銀貂，對自己此刻的處境再清楚不過了。可賀良從它的眼中並沒有看叫一絲怨怒的神色！它只是艱難地從喉嚨裡擠出了點嬰鳴之音後，就緩緩閉上了雙眼。
嘴角，依稀浮現出一抹微笑。
見狀，賀良突地一怔！“它什麼都知道，可它竟對我沒有責備，沒有不甘，沒有憤恨……它只是淡然一笑……”
賀良終於在這一刻停手了，撕下抵在小獸額頭上的抑靈符丟在一旁，他一把將小伊抱起，攬入懷中，喃喃道：“什麼無敵天下造福世人，叫這些個偽善見鬼去吧！那‘**’險些讓我最在乎的死於我自己手中。”
再次睜開雙眼的雙尾銀貂，眸裡越發清澈，伸出一隻爪子像是要去安慰賀良一般，輕拍了拍對方的臉頰。
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賀良猛地抬起頭望了一眼窗外，旋即毫不遲疑抱起小獸就衝出木屋，朝著森林深處掠去。
“咿呀呀？”這回小獸到有些不明所以了，咿咿呀呀個不停像是在發問。可賀良卻始終沉默著，一股腦兒的奔襲。
已經恢復了些許靈力的賀良此時速度奇快，腳下生風，短短半個鐘頭就跑出了五十里地。“就算我不殺小伊，那鬼谷天縱子也絕不會輕易放過它！我一定要在他察覺到不對勁之前帶小伊躲藏的越遠越好。”他心中想到。
又不停歇地跑出三十里地，懷抱雙尾銀貂的賀良已經有些體力不支了。可他不願也不敢休息，生怕給鬼谷天縱子追了上來，心中暗道：“老天保佑，千萬別讓他發現我和小伊的蹤跡啊！不過……事先他說過小伊感覺極其明銳，他會躲在遠處等待我召喚了才趕來。那樣的距離他應該覺察不出我和小伊的氣息才是。否則也不用讓我大聲叫喊他。不論如何，也不能讓小伊因我而被連累。”咬了咬牙，賀良又奔了十里路，才敢進了一處山洞略作休憩。
“呼呼……小傢伙，你還真沉啊！”坐在冰冷的石窟中，賀良一面喘著粗氣一面對舒舒服服趴在自己腿邊打盹兒的雪白小獸道。
聽出賀良在埋怨自己，小獸不依不饒，就要爭辯。伸出一隻爪子點了點賀良，又點了點自己，然後立起前肢做了個懷抱的動作後，又繞著洞口跑了幾圈，一邊還皺個眉頭：“咿咿呀呀呀”地叫個不停。
“好啊，你敢說我笨？你自己能跑我還抱著你不放是吧？你這沒良心的小東西！”賀良讀懂了小獸的意思，當下沒好氣地笑罵道。
見到小獸依舊不依不饒的勢頭，甚是可愛。等它沉寂下來良久，賀良才一改嘻嘻哈哈的神色，認真道：“其實我又何嘗想不到這一點呢？我還想過讓你獨自跑了就行了，我在那木屋裡還能給你墊後。可是，我讓你走你便真會走了麼？”
似乎早就明白賀良心中所想，聽他說出口，小獸突然露出了一絲傷心的神色，吱唔了一句便低頭無語了。
察覺到小獸心境的變化，賀良心中暗歎一句“小伊真是太有靈性了。可……我如此喜歡它，好像不僅僅是因為它有靈性，很可愛吧？看到它的第一眼，我內心深處就總是在召喚著什麼，彷彿，我們早已相識相知一般……”，
站起身來鬆了下筋骨，伸了個懶腰，賀良打起精神道：“小伊，咱們走吧，等下你自己跑啊，跟緊我，這山洞也並非久留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