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011章- 拈花溫存如親眷

第011章- 拈花溫存如親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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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1章: 拈花溫存如親眷

青弦猶豫了一下,風前舞已經道:“若是不方便,姑娘你可以不說。 ”青弦搖頭,心想這並不是什麼祕密,便答:“我想讓展逸飛傳我些內功心法。 ”

風前舞似乎早已料到,緩緩點頭道:“恕我多言,你的功夫,好像跟衣兄不是一路啊。 ”

提到這個人,心裡便是翻覆的抽痛,緩緩閉目,口吻卻仍是淡然“怎麼會?師父教我很多功夫。 ”

風前舞微喟了一聲,卻仍是續道:“武功招式儘可隨意,可每個人的內息,卻是來不得半點矯飾。

青弦略略凝眉,猶豫了一息,仍是續道:“是的,簡而言之,這個身體的內息不是我練的,也不是師父教的……”正在努力尋找略微不太怪力亂神的詞彙,風前舞已經截口道:“好,我明白了。 蘭芷身,琴韻魂,姑娘這自己,其實不是自己。 ”

幸好面前是雲淡風輕的風前舞,縱是這般駭人聽聞的事情,在他口中,仍是自然,青弦鬆了口氣,點頭道:“不錯,大約便是如此。 ”

風前舞溫言道:“那麼,恕風前舞妄言了,這個非弦姑娘之人的功夫,似乎頗為高強,縱沒了神志的指引,仍是這般顯山lou水。 ”

青弦點頭道:“不錯,這正是我要展逸飛傳功的理由。 ”

風前舞點頭道:“原來如此……這個人原本,只有內功。 沒有其它武功麼?”

“想必不少,只是展逸飛會的有限。 ”

風前舞緩緩地抬了眼睛看她,輕聲道:“弦姑娘,你可信的過風前舞麼?

青弦微微皺眉,淡然道:“不信如何?信的過又如何?”

“風前舞受師尊臨終託附,必得保得燕雲開性命無虞。 但除開此點,風前舞絕不敢再害任何人。 更加不會害姑娘半分。 ”

“公子有話請直說。 ”

風前舞點點頭:“我瞧姑娘會一種奇異的步法,似乎也不是衣兄擅長的。 既然有此開端,便是有跡可循,所以,當日我見到時,便想過,若要拾回那些武功,其實也不難。 ”

青弦精神略振。 道:“願聞其詳。 ”

“我的師門,有一種攝魂之術,若是姑娘肯,我可以勉力一試,嘗試把神志剝離,只憑身體的本能,那施展地,必然是這個身體熟極而流的招式。 我可以一一錄下,寫給姑娘……但是我因為對這種攝魂地功夫不甚……不甚喜歡,所以學的甚淺便中止了,強力移魂,是做不到的,只能姑娘同意才可施為。 若是能成,那便像平素睡去一般。 ”

對啊,他們藝出一門,自然都會這攝魂術,一時竟未想到,挾技行善或是為惡,當真是一線之間。 青弦微訝,緩緩思忖,忽然下了決心,站起身來。 道:“好。 那就有勞公子了!”

風前舞吸了口氣,道:“不敢。 願效微力!”他瞥了那猶自打坐的展逸飛一眼,溫言道:“他此番入定,最少要兩個時辰,足夠了,姑娘,得罪了!”

一邊說著,便緩步走了過來。 青弦隱含著一絲期待,消了那一線防備,緩緩的整理好衣衫頭髮,抬了眼睛看他,風前舞微微一笑,又踏上一步,微微俯身看她。

攝魂,抑或催眠,說穿了,都只不過是以已身神念之力控制對方的方式,通常都是透過眼睛。 當日,燕雲開的眼睛,極黑中透著極致地紫,妖邪魅惑,卻充滿力量。 可此時,風前舞的眼睛,卻是如玉之潤,如水之柔,帶一絲拈花般的從容不迫,柔軟溫存,卻又正氣堂堂。

那一瞬間,似乎沐浴在陽光之下,溫暖如春,又似是久別重逢,再見親人,心中全是孺慕與感傷。 離開親人太久,分不出面前是誰,只是深心裡想去親近,情不自禁的投入他懷中,淚如雨下,語無倫次,“……好想你,你們為什麼總不來看我……是我害死你們,你們在地底下也恨我是不是……你們晚晚在我夢裡笑,可是醒來就只有我,沒有人陪我哭……我是不是真的是壞人,每一個對我好的人,都會被我害死……”

風前舞大大愕然,顯然沒料到竟會是這樣,略覺無措,停了一息,才去拍拍她的背,緩緩的撫一下她地長髮:“弦兒乖,不要這樣……”

她只是哭,淚水把他肩頭的衣衫打溼,像離家的小狗找到了主人,用力抱緊他不放,有時叫爸爸,有時叫媽媽,有時叫哥哥,有時叫師父,語無論次,喃喃不休,卻盡是傷痛。

風前舞有點發急,可是既不忍把她推開,也聽不懂她所說的“車禍”“法院”之類是什麼,有點無奈,有些痛惜,只得柔聲道:“弦兒別怕,不論何時何地,只要弦兒要,我便永遠陪著弦兒。 ”

像溺水的人抓住了稻草,她忽然移開身子,張大眼睛看他,淚水迷朦的眼睛似清醒,似糊塗,掐緊了他地手,像確認一個承諾,問道:“永遠麼?”

他澀然,苦笑一下,仍答:“永遠。 ”

她很開心,再縮排他的懷裡,一邊拭淚,一邊笑,風前舞也不敢用力,只由她抱著,又是苦笑,又是傷感,卻又摻著一絲莫名的喜悅。

院角邊有一個暗影,緩緩的移了開去,像是樹葉被風拂動,縱是白日,亦是這般虛渺。

院中的兩人半點也未察覺,風前舞拍著她的背,柔聲勸慰,卻在犯愁要怎麼完全催眠她的神志,當日初學此技,得知是這種迷人心志的攝魂心法,便就此丟開不學,此後更是多年未用,又無人可以試驗,誰能料到,這般淺薄施為,竟會似成非成,啟動了人深心中的東西?冷靜內斂的管青弦,一生又有幾時,是這般梨花帶雨地柔弱?

看展逸飛仍是盤膝坐在原地,無知無識,雖然看不到他地面色,也不難估量他的行功進度,風前舞略一沉吟,還是輕輕推開青弦,扶她坐入椅中,然後從內室取了杯酒,喂她喝下。

她也不推開,雖然嗆咳出來,可是咳完了,仍是順從地湊到杯邊,小口小口的嚥下,喝完了,抬了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眼巴巴的仰面看他,像一個渴望得到誇獎的孩子,那一刻,風前舞的心,竟軟的沒了一絲力量,抑了許久,才道:“弦兒真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