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太過於依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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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太過於依賴
“霍熠謙生病了，病情可能有點嚴重。”莫雅蘭想了想，並沒有給莫楚堯打電話，只是將那幾段音訊打包之後加上了自己的推測寫進了郵件，發了出去。
她雖然相信於自己的判斷，但卻也沒有百分百地確定。這點在她文字敘述中所強調的“可能”二字就可以看出來。大多數情況下，她並不習慣於用自己的主觀臆斷來左右別人的決定，因此此時她雖然心裡已經有了數，還是選擇了穩妥的郵件，而非有聲音代表性的電話去和莫楚堯彙報此事。
她的一封郵件弄得莫楚堯左右為難。原本已經定了要儘快把針對霍熠謙的計劃停掉的他握著鋼筆，一遍遍地聽著那幾段音訊，筆尖在那幾個專案名字上面徘徊不定，心思搖擺怎麼也沒辦法落筆。
“大哥，這有什麼可猶豫的，霍熠謙生病，必定沒有心思再去管顧霍氏了，我們針對霍氏的幾個計劃也可以再緩緩扯下來。”因為莫楚堯聽音訊時候開的是外放，故而黑子並不難從中分辨出霍熠謙生病的訊息。他的脾氣素來急躁，因此莫楚堯還沒有做出決定，他就開了口，著急地發言。
莫楚堯垂下了眼瞼，作為大哥，他所想的自然也會比別人更多一些。他必須要考慮，霍熠謙的病究竟有著多少真實度。
“如果霍熠謙是真的生病，那的確可以再緩緩，但是我們沒辦法確定這會不會是霍熠謙的虛晃一招。”訊息太過於突然，莫楚堯必須要儘快做出決斷，否則等那些專案開始停止，想再重新開始就不那麼容易。
要知道，這類暗地裡開展的專案侷限性太大，不同於霍氏之前和林知銀行的合作，就算是停下過也可以很快地繼續，他的這些計劃，一旦停止了再啟動，再開的時候保密性必定大不如前。
莫楚堯提出的看法讓黑子渾身一僵，那些糟糕的聯想讓他在大冬天的額頭就險些冒出冷汗來。他張了張嘴，帶著點猶豫地繼續說話：“勞師動眾的，應該不至於……是假的吧？”
他這話說的，自己也沒什麼底氣。畢竟這個訊息來得太過於容易了一些，而且如果霍熠謙的確是裝病，那就是在等著他們自投羅網。如果他們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真的延誤了停止專案，那不說是滅頂之災，但暴露身份對他們而言也依舊是一場災難。
只是，如果霍熠謙是真的病了，他們又放棄了那些計劃，又實在是太過浪費。
“真真假假，霍熠謙的這一手玩得的確是漂亮，”莫楚堯讚歎著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如果他在蘇容容的面前表現得太過於示弱，那還能確定霍熠謙為了請我們入甕，但偏偏……”莫楚堯輕嘆一口氣。如果他和霍熠謙之間沒有血仇，他想他一定會更願意和霍熠謙成為朋友的。
指尖在桌面上輕擊，些許的震動也動了桌上的那些紙筆。莫楚堯眯了眯眼睛，一撐桌子站了起來，眉眼之間更是多了些堅毅和傲然。
忽然，敲擊桌面的聲音戛然而止。莫楚堯猛然
回頭，衝著黑子開口：“查，我們現在的訊息還是太少了。時間緊張，馬上派人下去尋找關於霍熠謙這次生病的資料，不管收集了多少，十一點半之前都送到我的辦公室。那些和咱們之間不緊密的專案暫時先不停，等我中午考慮好再決定。”
他的語速不急不緩，聽上去不如霍熠謙的冰冷霸道，且極具壓迫力，但卻是堅毅穩重，叫人聽了忍不住立正，端正著姿態半點不敢放鬆。
畢竟是大事，黑子聞言應下，也不吩咐下去，就直接親自去辦。但是出人意料的是，霍熠謙生病這件事情壓根就沒有封鎖訊息，黑子甚至不需要動用關係，就成功地拿到了霍熠謙的病例資料。
十一點，遠不到莫楚堯所定下的時間，那些資料已經整整齊齊地疊在了他的辦公桌上。莫楚堯伸手翻開標籤頁，看著裡面的內容，不由陷入了沉思。
體溫41.2攝氏度，舒張壓100，收縮壓145，心率92，這些資料就算是完全不懂得醫學的人都能看出異常來，更何況莫楚堯對這些還有過一些瞭解的人！
高燒引發血壓升高和心率加快，這都是非常正常的事情，而普通人在這種情況下，恐怕連維持清醒都做不了，只是，偏偏霍熠謙還依舊撐著一口氣，不僅一個人去看病驗血吃藥，就算是等覃帆來陪護了，他也大部分事情都自己做。看這模樣，半點都不像是個高燒病人！
莫楚堯看著報告，臉色先是一點點的凝重，但是越往後翻，他臉上的那嚴肅氣息就越是消散，直到最終的消失不見。
他本認為黑子收下來的訊息是霍熠謙故弄玄虛所故意放出來的，只是想示敵以弱，讓敵人掉以輕心。但是不能否認的是，檔案做的實在是太真實了，叫人沒有辦法找出半點虛假的地方來。
明明發燒生了病，卻只會在沒人的時候舔舐傷口，一旦有外人靠近，就會擺出來“我一點事都沒有”的假象——這絕對是霍熠謙的性格所會作出的事情。
往往來說，最瞭解你的人不會是你的戀人朋友，而會是你的敵人。莫楚堯與霍熠謙結仇，對他的秉性也是有所瞭解。這是一個極其好強的男人，但這樣的男人，雖然病重會影響他的思考，但卻絕對不會因此拋下工作。
“留下水泥廠那邊的那條線，地產部門那邊的留下一半，其餘的按照原計劃停下。”腕上的手錶時針與分針恰巧在十二點的位置上重合，莫楚堯終於做出了決定。他沉聲開口，不留半點反駁的餘地。
“好的，我明白了。”黑子原本還想反駁，但見莫楚堯的模樣，便又將那些話語咽回了肚子。留下的專案論量不足總額的一成，論收效更是半成都不到，最初定下這些也更多的是添頭，而唯一的優勢就是這兩條線不會查到莫氏的頭上。
但是，莫楚堯會選擇留下這些，自然也是建立在這一點上的。如果霍熠謙生病會影響他的思考，給這兩個專案留下一線生機固然好，如果只是虛
晃一招，這些東西就算被曝光，火也燒不上身。
莫雅蘭將訊息傳遞了出去，雖然外表鎮定，但心裡卻還是亂做了一團。她咬著下脣，心裡對霍熠謙擔心，但卻並不敢就此貿然前去。之前已經說好了這些日子不必她去陪護，如果她這時候過去，倒是會叫人心生懷疑。
“小姐，叫午餐的時間到了，今天要吃什麼？”她身後站著的張八按下了鬧鐘，上前一步詢問莫雅蘭。
事實上，這並非是他今天第一回問莫雅蘭這個問題，一個半小時前，他就詢問了莫雅蘭要叫什麼外賣，當時莫雅蘭的回答是不餓，再等半小時再說。只是，半小時之後又是半小時，直到他現在問了第四遍。
“我不想吃，今天中午就不吃了。”她似乎有些著惱，面色不渝地揮了揮手，像是在把張八趕去了一邊。張八擔心地看了一眼莫雅蘭，卻終究沒有再說什麼，順從地再次回到了莫雅蘭的身後。
莫雅蘭死死地皺著眉頭，心裡煩悶，脾氣自然也糟糕。她沒有辦法過去看看霍熠謙的情況，只能夠坐在自己的家裡聽著蘇容容病房裡的聲音，即使透過這來了解霍熠謙的情況，也是靠工作來麻痺自己浮躁的心緒。
“宣宣，霍熠謙沒回我的簡訊！”霍熠謙沒在身邊，蘇容容也只是草草地吃了幾口午餐。幾分鐘前她給霍熠謙發了短訊，問他是否方便接電話，卻不成想素來回她訊息很快的霍熠謙到現在都沒有回覆她。
齊靜宣慵懶地坐在蘇容容的輪椅上，她將椅背往下靠，又將輪子鎖死，半躺在視窗沐浴在陽光之中，看模樣說不出的愜意。
“可能是睡了吧。”她懶懶地開口，眼睛似闔非闔，腦袋偏向蘇容容的方向開口說著，脣角勾著一抹淺到幾乎看不出的微笑。
“唔，”蘇容容拉下了小臉，“好吧，他身體不舒服，還是不打擾他休息了。”蘇容容看向齊靜宣的方向，伸手遮住了照向雙眼的明媚陽光。
她平日裡的確是沒有在打電話前發短訊確認的習慣的，只是早晨給霍熠謙電話的時候突發奇想，學了齊靜宣平日裡的模樣先發了個短訊。那時候霍熠謙倒是很快就接了，只是沒想到這會兒訊息出去了，無論是電話還是短訊都沒有著落。
“你太依賴他了。”看蘇容容那患得患失的模樣，齊靜宣輕聲開口。可以說現在的世界上，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蘇容容。齊靜宣雖然不曾真正地談一場戀愛，但卻也很明白“情”之一字的傷人，因此就算是知道了蘇容容和霍熠謙結婚，且對他很上心，卻還是不願意見到她整天為了霍熠謙牽腸掛肚。
蘇容容並沒有覺察到齊靜宣的擔憂，她抿抿脣，露出個溫柔又歡快的笑容來：“我們是夫妻呀，相互依存的，我依賴他也是理所當然。反正我也不會真的成了菟絲花，沒人照顧就不行，偶爾有點心靈寄託也沒什麼。”
她說話間帶著笑，話中的內容聽起來格外的膩人和肉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