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第二十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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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第二十章（一）

第二十章 鏡華明怒斥霓裳風華樓 月光滿終解衷腸紫竹林

“啪！”一個響亮的巴掌響徹風華絕代最頂層，今日所有姑娘都小心翼翼噤若寒蟬，鏡華明樓那位主子發火的結果可不是鬧著玩的，何況今日責罰的物件乃是平日裡緊跟其身後的二當家。

“你果真去顏府要銀子了？！”寧舜華優容的容顏帶著明顯的怒意，好看的眉眼皆有了扭曲的痕跡。對面跪著的霓裳捂著臉，咬著牙，不發一言。“問你呢！說話啊！你啞巴了？！還是非得要我再出點花樣你才肯從實招來？”寧舜華顯然越來越失去耐心，“好哇，你不說是吧？不說我就沒法子了是吧？你還自持身份了是吧？你以為你不說就能解決問題了是吧？我告訴你，今天你說不說都一樣！從今天起，風華絕代就沒有你這個二當家！”

“姐姐，”霓裳不怒反笑，倒是施施然自己起來了，“姐姐似乎忘了，姐姐有萬般權利，就是沒有權利罷免我這個二當家！”

“你——”寧舜華氣結，卻笑得更殘忍，“好妹妹，看來，有些事情今天還真的得說開了才行。你別以為你手裡還握著當年老婆娘給你的什麼把柄就能把我怎麼樣，告訴你，我不在乎！”

“呦，是麼？”霓裳撐起剛才差點被打射了的腰，依舊是風姿綽約無限，“我就知道姐姐是有骨氣的人，沒想到這麼有氣節。當年天朝第一世家華氏的金枝玉葉如今淪為了豔冠天下的第一名妓，她自己倒不在乎——我說呢，要在乎，當初也就不這麼……哎呦……”

寧舜華的眼裡已經含了淚水，卻也含了狠色：“我告訴你，我的過去、現在、還有未來，都容不得你詆譭，也不用你傳什麼，華家是沒落了，走投無路了，遇見了你們這群小人，可是我告訴你，我自小到大，什麼沒見過，難道會落在你手裡任你擺佈？我告訴你，沒門！”

“姐姐……姐姐……”霓裳這回是真的怕了，她知道寧舜華是什麼都做得出的人，當年她可以撞破了頭寧可毀容也不願意讓老鴇拍賣**，今天也一樣可以作出狠事來，“姐姐，我一時糊塗，作出蠢事，您小人不記大人過……姐姐您昨夜累著了，顯見的今天還沒有恢復好，您別生氣，我這就給您賠不是，姐姐……”一路說著一路拉了椅子讓舜華坐了就要跪著給舜華磕頭。

舜華的眼淚如同斷了線一般落下來，砸在自己的衣服上、霓裳的頭頸裡。看著已經哭花了妝，就快磕破了頭的霓裳，舜華嘆了一口氣，霓裳自小就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從記事開始就接觸著最底層的黑暗，苟且到今，其實也不容易，到底是一齊共苦了的姐妹……罷了，可見人是可以共苦不能同甘的，要不然她也不至於接了老婆娘的班，轉而把自己當作搖錢樹。可這又能怪誰呢？舜華這樣想著，不自覺扶住了霓裳，黯然道：“罷了，今兒的事，也不能怪你，你也不過心急，不願意我們做虧本生意。你若不這麼做，倒是不像你的性子，也沒法跟樓裡的姐妹交代。”霓裳聽到這一句，猛然抬頭，抽著鼻涕，止住了哭。

只聽見舜華道：“顏大少的銀兩，方才已經派人送到我手上。我也修書給他賠了罪，指望他不要記著我們的錯處，以後不好做生意。依著你的話，這種京門大戶，咱們可得罪不起。”霓裳忙介面道：“是是，還是姐姐出事周全。我就知道，姐姐你是疼我的，往日裡我說的話，你到底還是聽進去了的。”

舜華聽了後半句，不禁又有些厭煩，皺了皺眉頭，揮揮手道：“罷了，今兒的事到此為止，下去罷。好好洗把臉，等會還要招呼客人，可別讓人看出什麼好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