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第三十六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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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第三十六章（二）

顏思遠輕撫著她的額頭，把她的頭放在自己的臂彎裡，輕柔地說：“都過去了，過去了……舜華……”

“我怎麼會在這裡？”舜華開口一句話，不是“我也不知道有了孩子”而是“我怎麼會在這裡？”顏思遠不由得一陣心痛。而舜華這才發現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是那麼的虛弱和暗啞，不由得淒涼一笑——那個鶯歌婉轉的舜華，當真已經死了。

顏思遠看見她的笑，更是覺得心涼，只能夠盡力撐住自己微笑，像哄一個孩子：“舜華，你說什麼呢？這裡是你的家啊。”

舜華涼涼一笑：“是嗎？舜華的家嗎？”她固執又倔強地別過臉去，“風華絕代，才是舜華的家。”

顏思遠只能哄她：“好，你怎麼說都好。身子最重要，你先好好休息，好不好？”說著從秋娥手中接過毛巾，親自輕輕地擦拭她的臉，拂去她的汗珠。

舜華沉默地任他動作，其實思維還是沒有回過來。她其實並沒有聽清楚剛剛醒來的時候顏思遠說的那些話，她腦子裡一片空白，視覺和聽覺都不是很清晰，她只是覺得自己怎麼這樣虛弱，只是摔了一跤而已啊。對了，摔跤……然後呢？好像是……好像是……

顏思遠終於注意到她的思索，忽然明白，自己也許不是最後一個知道那個孩子的人，也許所有人，連同這個孩子的母親，也並不知情。他乾脆隱瞞起來，柔聲道：“沒什麼事，你只是流了太多血，都是我沒照顧好你。來，吃點東西吧。”

也許真的是餓了，舜華有些機械地看著他端碗過來，一勺一勺地喂她把粥吃完，還不時拿起手帕替她擦拭嘴角，像悉心地照顧一個小孩子。

一碗粥，很快就喝完了，而喝完粥的舜華，終於覺得，恢復了一絲力氣。她掙扎著起身，甚至想要下地去摸索她的鞋子，顏思遠大驚失色，趕緊扶住她：“怎麼了？”舜華在他的支撐下站起來，眼神直直地看著門外，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於是便把這個念頭脫口而出：“我要回風華。”

顏思遠有些擔心地看著她，想要以身體為理由勸她，卻知道這樣堅定的舜華說什麼都沒有用，一時間眼神有些猶疑不定：“一定要嗎？如果我求你留下來呢？”

彷彿是因為有了力氣，舜華的思維也敏銳起來，她解開顏思遠的支撐，挺直了腰板道：“顏公子，舜華想起來了……舜華，是不是小產了？”

顏思遠深吸了一口氣，知道眼前的舜華已經和方才虛弱的舜華不可同等對待，深吸了一口氣沉穩道：“是。”他的眉頭不可抑制地緊縮起來，“可那也是我的孩子。”

舜華平靜地看著他道：“是嗎？那可說不準哦。顏公子，您別忘了，舜華是做什麼的。究竟是誰的孩子，舜華自己也說不準呢。”她笑起來，像個孩子一樣天真無邪，卻具有最殘忍的殺傷力。

顏思遠深深的看著她：“如果你是想報復，恭喜你，很成功。傷害你自己，永遠比傷害我更讓我覺得痛。”

舜華眉頭都沒動一下，與他四目相對：“誰說舜華是要報復的？舜華只是在說實話而已。”

顏思遠嘆了口氣，把她按坐下來：“你說是就是吧。可是麻煩你，現在回**去休息好不好？身體總是自己的。”

舜華彷彿很迷惑的樣子：“舜華留在這兒，做什麼呢？過幾天，顏公子就要納妾了，舜華留在這兒，豈不是讓您的新夫人視我為眼中釘肉中刺嗎？舜華不做那麼不識相的事的。”她笑得甜美，萬分體貼的樣子。

顏思遠攬住她：“納妾是事先放一放，最重要的是你的身體，氣我沒關係，別跟自己過不去，好嗎？”

舜華看著他，不掙脫不躲避，只有職業性的淺笑莞爾：“舜華為何要生您的氣呢？呵……身體是舜華自己的，自個兒的身子自個兒知道。”這樣說著，很自然地離開他的扶持，“天色不早了，舜華要回風華了。這幾天，勞煩顏公子您照顧舜華了。多謝顏公子。”說著致個禮，緩緩地一步步向門外去。

顏思遠終於不願意再這樣無休止地糾纏下去，追上兩步，拉住她，打橫抱起，輕輕放回**：“這種時候，由不得你任性！養好了身體，你要去哪，我絕不攔你！”

舜華瞪著他，充滿了無聲的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