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第三十一章（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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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第三十一章（四）

再度來到瑞芳樓的時候，當真是滿目瘡痍。雕花的門猙獰著黑洞洞的大坑，門板窗沿都慘敗地耷拉著，裡面的陳設被砸得稀巴爛，簡直如同遭了大劫，經歷了一整隻鐵騎馬隊的踐踏。什麼人都找不到，也打聽不到除了傳言以外的任何可靠訊息，灝宇心底冰涼一片，知道必然是凶多吉少了。

而風華絕代也蒙上了一層肅然。表面上看起來依舊是歌舞昇平，但是分明有什麼，已經不那麼簡單了。舜華這日依舊笑語嫣然地在場子裡招呼客人，忽然聽到耳畔沉穩的一聲：“舜華。”身側的人都知趣地迴避。她馬上笑著迎上去：“今天真是新鮮，怎麼不到晚上就會來了……怎麼了？這麼嚴肅。”

顏思遠只是皺著眉頭，看著她：“事情鬧大了。”舜華有些不明所以：“什麼？”

顏思遠攏著她上樓去，“我已經和孫廳長打點過了，這事情和你沒關係，所以他們不會查到你頭上。但是你千萬不要再摻進去，知道麼？”

舜華笑道：“我又不傻，為什麼要再摻進去？”

顏思遠如釋重負：“那就好。”

舜華眼珠一轉，卻是不依不饒：“可是究竟是怎樣一回事，看你的臉繃得這樣緊。外面陽光明媚，可是你的臉，卻陰沉得彷彿馬上就有一場暴風雨。”

顏思遠只覺得身邊女子格外天真，嘆息道：“唉，當時你叫我來的時候，我當真不知道這事情竟然這麼嚴重，怪不得他們敢動到你頭上來。你知道那個蘇公子是什麼人？”

舜華道：“什麼人？我怎樣知道？我還是那句話，就是他是土匪強盜又能怎麼著？只要他不搶我，我照樣還是要做他的生意！”顏思遠捂住她的嘴：“那可比土匪強盜嚴重的多——他是個造反派！如今已經有了通緝令，要滿城甚至全國的拘捕他呢！聽說若是當真捉到了，那可是不小的罪名，我看啊，十之八九恐怕要殺頭！”

舜華卻沒有駭然，仍舊笑盈盈道：“哦？按照你這說法，殺頭還算輕的，要是在前朝，肯定是株連九族的事情……哎呀，那樣的話……蘇家……嘖嘖，大總統肯定心痛……”顏思遠瞥她一眼：“我就說讓你別往深了想吧……”舜華只吃吃嬉笑，彷彿想到了什麼好玩的事情：“有趣……”

“舜華。”顏思遠看著她，忽然出聲。

“嗯？”舜華回過神來。

“嫁給我吧。”顏思遠的神色中，有著難得的鄭重。

“你今天是怎麼了？不是說好了不提……”舜華笑起來，去拍他的手，卻被顏思遠拉住，放到胸口，感受他有力的心跳聲：“我是認真的，嫁給我，我們一起遠走高飛，離開這些烏煙瘴氣的，到世外桃源去。”

舜華輕笑起來，笑容卻一絲都沒有到達眼底：“哪裡真有世外桃源呢？走到哪裡不都一樣嗎？”

顏思遠扳過她的俏臉，讓她看著自己的眼睛：“至少，在我身邊，讓我保護你。”

舜華笑：“保護我？會不會代價太大？想想看，堂堂顏家大少爺，明媒正娶一個天涯歌女。”她嚴肅起來，“我寧舜華，並不要別人以為我貪圖富貴，也不會讓有心人得了藉口，說我妖媚惑主。”

“誰會？”顏思遠神色漸冷。

“不會麼？”舜華神色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