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第二十四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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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第二十四章（一）
第二十四章 宿端木一夜無眠生婚訊 尋熙瑤一語驚醒知情意
門外分明是那再熟悉不過的嬉笑聲：“小歆歆，快點開門哪，可別讓大爺我等著。”
趕緊關緊了門，檢查門閂好好地插著沒有，芷歆真恐怕門外那**的聲音驚動了他人：“噓，你小聲點好不好？我說，這都什麼時辰了？你怎麼追這兒來了？”卻不聞外面有迴應，聲音卻從後頭傳來：“你忘記關窗，春捂秋凍，你著涼了我可不捨得。”“什麼？”芷歆就差驚得跳起來了，“你你你，你給我出去！這是你隨便進的地方麼？！你到底想幹什麼？！”
芷歆收回指著他的手，趕緊護到胸前，又覺得自己太神經過敏，趕忙又放下來，卻又竟然找不到地方放手。她可不會忘記那一天受到的驚嚇——
“你你你……你怎麼會在我房裡？你……出去！”芷歆氣急敗壞地道。
“沒想到私下裡的芷歆妹妹和平日裡不一樣呢……性感容易讓人犯錯，哈哈哈。”
“出去！”芷歆捂著自己新做的改良旗袍超高的開衩，努力把自己惱羞成怒的眼神變成怨毒的刀朝著那個嬉皮笑臉的傢伙狠狠刺過去，還不忘解釋，“我不過圖個新鮮罷了，正要換掉！”
沒想到辰彥正色道：“自己喜歡就好，何必在意別人的看法？”倒是讓芷歆臉微微一紅：“我只是……”
辰彥卻兀自道：“不過話說回來，本少還是喜歡你原先的樣子……”芷歆臉又是一白，高聲道：“我說了會換掉的嘛！明天就不穿了！”
“嘿嘿，”彥辰掩飾住自己小陰謀得逞的笑容——最喜歡她這樣言不由衷的表情，明明是在乎自己的看法，非要裝作不在意——微笑道，“好了好了，夜深了，你早點睡吧！我就來看看你，這就走了。”說著還真就留下她一個人發怔，不知道該惱還是該笑，半天不知道身上這件新衣服該穿還是該脫。
“也沒什麼，”辰彥閒閒開口，把她從回憶里拉回來，卻是彷彿沒有注意到她的不自然。家裡陰霾太濃，他自然也是能避走他處就決不回家，今日更是自己帶了酒，已經大搖大擺地坐下來，彷彿如在自家一般，“就想跟你聊聊天，喝喝酒。”
“你把我這裡當什麼地方啦？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聊天？你……”芷歆已經遠遠聽見外面越來越近的人聲，趕緊把高聲壓低了乞求道，“明天不行嗎？夜都深了……”話還沒有說完，只聽“哐樘”一聲，那個不知好歹的傢伙已經一壺下肚，伏在桌上把酒壺推到在一旁，一面還說著：“來，陪大爺我乾一杯！”說著就要來擁她，她一個閃身道：“哎呀，我不會喝酒！”辰彥卻已經醉了，全然不顧，依舊抓到了她，執著她的手搖搖晃晃就要往門口走：“嘿嘿，那好，我帶你去看風景！”芷歆看他這樣子，是真的慌了，只得當作哄小孩子：“天黑了呢，明早去吧，好不好？”再看他，竟是已經搭在自己身上睡著了。
嘆口氣，抬肯定是抬不動的，只好任他睡在地板上了。認命地走到床邊，為他拉過一條被子，輕輕地蓋上。
夜，格外漫長也格外短。端木芷歆踢踢那個睡得跟死豬一樣的傢伙，恨恨對自己說：“我才不是要守著他！我只是，我只是害怕出事情而已。”
東方終於出現了魚肚白，窗外的鳥兒啾啾地鳴叫著。門外管家小心恭敬地道：“堂小姐，慕容府上的昊天少爺和曦雪小姐來了，說……”“說什麼？”芷歆驀然警醒，冷冷問。管家道：“咳，敢問小姐，昨天慕容二少爺果真在小姐處麼？”
——慕容家又來人了，這回倒是隻有熙雪一個，還沒有見人就聽見她歡快的叫聲，想都能想見她歡蹦亂跳的：“哎呀呀，我來看準二嫂嫂嘍……啊，端木伯伯好！”
端木廣軒的笑意勉強得都能夠扯出抽筋來，從牙縫裡擠出一聲：“好”也不招呼她坐下，曦雪卻是徑自大搖大擺地坐了，芷歆一個白眼——真是和她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哥哥一個模樣，當下火氣，捉了曦雪道：“曦雪，你害我！”曦雪兀自不知，骨碌著一雙又圓又亮的大眼睛道：“我怎麼了？”然後毫不客氣地拿起一塊糯米糕塞進嘴裡，鼓鼓囊囊地道，“端木伯伯，你可不能把歆姐姐給別人哦，歆姐姐已經是我們慕容家的人了。很多人都可以證明的！”
“曦雪！”芷歆一把把曦雪拉過來，捂住嘴低聲道，“你胡說什麼？我什麼時候成你家的人了？”曦雪嗚嗚地掙脫束縛，依舊張揚道：“我又沒說假話，二哥哥昨晚確實是在這邊過的夜！我……”
端木廣軒的臉越發鐵青得不像話，曦雪識相地住了口，伸手抓起最後一塊糯米糕扯出笑容道：“歆姐姐，伯母的糕點做得真好吃，曦雪好喜歡，改日再來……”說時遲那時快，不過一溜煙的功夫，曦雪便不見蹤影。
“叔父……”芷歆咬著下脣，眼淚在眼眶裡打轉，這回真的是萬般委屈也有苦說不出了。——該來的還是來了，送走了慕容家依舊酣睡不醒的那位，端木府的暴風雪亦蘊了極大的力量，剛剛開始。
“叔父。”芷歆強自鎮定，喚了廳堂之上，負手側立的端木廣軒一聲。一向慈愛的叔父，自從她來到這裡，就如同父親一般教誨著自己的叔父，再也撐不住鐵青著的臉，在嚴霜一般的神色裡，有了嘆息。
“關於昨晚的事情……叔父想要跟你談談。”終於，該來的還是要來的。若說端木家對自己真是如同親生女兒一般疼愛，然而到底寄人籬下，出了這般事情，只怕是此處不能夠再容得下自己了吧？
“慕容家方才留話說……”端木廣軒想起剛才那個古靈精怪的曦雪丫頭笑嘻嘻的神情就覺得心裡發毛，可是這也許是最好的結果，只得硬著頭皮說下去，“關於昨晚的問題他們慕容家會全權負責的，這就叫他們二少爺來提親。”
“叔父？”芷歆也是一驚。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還過了一個晚上，這要是傳出去……”
“叔父，我沒有……”
“叔父怎麼會信不過你？可是歆兒，貞潔名聲大如天，你說沒什麼，外邊的人可不這麼想。叔父想，你若是不喜歡他，也不會留他在自己房裡。若是……”想了想，緩了緩口氣，“若是有情人終成眷屬，倒也不是為一件好事，所以叔父想問問你，若是他們真來提親了，你可願意……”
“我……”芷歆的眼淚都要下來了，這回可真是百口莫辯了，慕容辰彥，我跟你沒完！
“叔父知道這抉擇不容易，容你再想想，你也累了，緩緩再告訴叔父吧。”
這一聲如同大赦，芷歆道了一聲是，謝禮回房，一路憤恨無比地咬牙：“冤家，這下我我我……賠死了……”剛換上房門，芷歆就倒抽一口冷氣，差一點跳起來：“你你你……你什麼時候跟進來的俄？”
辰彥卻不多言語，直直走過來把她摟在懷裡：“困了，倦了，累了，痛了。借個避風的港灣給本少吧！”
芷歆拼命掙扎起來：“放手！你個登徒子，你……”天哪！居然連續第三天都這樣了！
脣卻被一隻指頭溫柔地止住：“噓……讓本少這樣靜靜抱著你就好。”
內心劃過無助地嘆息：“不要這樣好不好？我真的會嫁不出去的……”可是，卻當真安靜了下來。
含混間，他彷彿真的就這樣抱著自己靜靜地睡著了；含混間，他彷彿在睡夢裡說了一句：“芷歆，本少會對你負責的。雖然，沒有做過什麼……”
“誰要你負責？誰要你負責！”芷歆的淚水一下子就湧出來了，忿忿地甩開他擁著自己的手，好不容易把他甩到**，“你到底……把我當什麼……”
“老婆，好不好？你要不答應，就要換我傷心了……”辰彥柔聲在她耳畔說著，只覺得懷裡的人兒安靜了下來。
夜，無聲的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