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紅顏不薄命_第104章胭脂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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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紅顏不薄命_第104章胭脂事件
賀蘭嫣之每天盡心盡力地照顧徐太后，徐太后的瘡口漸漸癒合，長出了新肉。
這一天，賀蘭嫣之正陪著徐太后閒聊，準備趁機提出自己搬回凌雲殿的要求。
突然，一個宮女慌慌張張地跑了來，對徐太后說：“太后娘娘，不好了，雙才人她昏倒了。”
與其說徐太后是關心雙羽衣，不如說她更在乎雙羽衣肚子裡的孩子，所以徐太后瞬間變了臉色：“快些去請御醫。好端端的，怎麼會突然昏倒的呢？定是你們這些奴婢侍候得不夠精心！”
那宮女睜著一雙驚恐的眼睛，把頭搖得跟拔浪鼓似的：“太后娘娘，奴婢們得了您的嚴令，哪裡有膽子敢不精心侍候雙才人啊？是雙才人不聽勸說，執意要做什麼胭脂，勞累過度，這才……”
徐太后生氣地說：“什麼？肚子裡有了孩子，不好生歇息著，還執意要做胭脂？這些粉兒啊胭脂啊，比我的孫子還重要？
你們這些人是吃乾飯的嗎？為什麼就不能幫雙才人做？非要她親自動手呢？”
一連串的責怪劈頭蓋腦砸在宮女頭上，那宮女小小聲地辯解說：“雙才人嫌奴婢們手髒，做得不好，所以非要自己親自動手。”
坐在一旁的賀蘭嫣之猜出來了：雙羽衣這胭脂，應該是為自己做的吧？
她暗暗嘆了口氣：前幾天隨口在雙羽衣面前提了一聲胭脂的事，沒想到，雙羽衣居然這麼心急，甚至還為了幫自己製作胭脂，累得昏倒了。
賀蘭嫣之的心裡又是感動，又是擔心。
感動的自然是自己隨便一句話，雙羽衣不顧有孕在身，不怕勞累，說明雙羽衣是直的在乎自己吧？
她擔心的是，徐太后若是知道真相，肯定要怪罪到自己頭上啊！
在徐太后眼裡，什麼也比不上她那未降生的孫子呢！
徐太后氣呼呼地站起身來說：“走，跟著我看看雙才人去。孰輕孰重分不清麼？怎麼就這樣不懂事呢？”
賀蘭嫣之沒辦法，只得跟在徐太后身邊，往雙羽衣住的屋子裡走。
到了那兒，只見雙羽衣臉色蒼白，嘴脣一些兒血色也沒有，閉著眼睛躺在**一動不動。
御醫隨後也到了，餵了一種什麼藥水給雙羽衣喝了，她這才悠悠醒轉。
一眼瞥見神色焦急憂慮的徐太后，雙羽衣眼神慌亂，就要起身給徐太后行禮。
徐太后伸手按住她說：“別動，好好躺著。”
她皺著眉頭數落雙羽衣：“你呀你，是拿自個兒身體不當回事嗎？做什麼胭脂這麼要緊？為了胭脂連肚子裡的孩子都不顧了？啊？”
雙羽衣垂著頭，可憐兮兮地說：“太后娘娘，嬪妾知錯了。”
“知錯了？要是肚子裡的孩子有事，這個責任你負得起嗎？”徐太后依然黑著個臉。
邊上的賀蘭嫣之覺得十分的過意不去，雖然這後果不是她造成的，但她確實說了那麼一句關於胭脂的話。
侍候雙羽衣的幾名宮女，被徐太后的太監總管悄悄兒叫到一邊，查問詳細。
宮女們怕擔責任，自然有一說一，有二說二。
一個小小聲地
說：“奴婢們阻攔過雙才人的，可雙才人說，定妃娘娘就喜歡她做的胭脂，旁人做的胭脂，都不合定妃娘娘的心意，嫌不好用。”
另一個接道：“是啊是啊，雙才人費了好些時間挑選玫瑰花瓣，然後親自動手，把玫瑰花瓣安在潔淨的石臼裡，慢慢地舂，說是一直舂到花瓣變成厚漿一般才行。”
還有一個應和說：“石臼雖小，老是不停地拿手推，自然也會吃力，所以雙才人就突然昏倒了。”
太監總管點點頭：“你們的意思是說，因為定妃娘娘喜歡雙才人做的胭脂，所以雙才人才要趕著把胭脂做出來。”
三名宮女全部點頭稱是。
太監總管把得出的結論，附在徐太后耳邊說了。
徐太后的眉心擰成了一個疙瘩，對賀蘭嫣之這些日子積存的好感，一下子又煙消雲散了。
她心裡想著：雖然你是妃，雙羽衣只是個才人，可雙羽衣畢竟是懷了身孕的人，你就仗著位份高，王上寵愛，非要強壓人家一頭？
官制的胭脂嫌不好也就罷了，宮女照原方做的胭脂還是嫌不好用，分明就是想折騰雙才人嘛！
這雙才人也是個老實的，定妃一句話，她便當成令箭似的不敢違拗，寧願累得昏倒，也不敢使喚宮女替手。
徐太后凌厲的眼光掃在賀蘭嫣之臉上，冷冷地說：“原來，雙才人會累得昏倒，卻是定妃的緣故。若不是你要她做胭脂，她又怎會如此？”
賀蘭嫣之沒想到徐太后一下子就查明瞭原因，應也不是，辯也不是，臉上神色很是尷尬。
她勉強說道：“太后明鑑，臣妾確實喜歡雙才人製作的胭脂，可是，臣妾並不曾逼迫雙才人這會子便幫臣妾趕製出胭脂來呢！”
徐太后冷笑一聲說：“你自然沒有開口逼迫，可是，聽在老實人耳朵裡，又哪裡敢延遲？她一個小小才人，分明是怕得罪了你這個定妃娘娘吧？”
雙羽衣象是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她原本寶光璀璨的眸子，此時有些黯淡，有些迷茫，轉頭看了看徐太后，又轉頭看了看賀蘭嫣之，一付插不上話的樣子。
徐太后覺得她自己的話，還算是客氣的，看在賀蘭嫣之為她治病，且照顧了這麼些日子的份上。
不然，她早就要大肆發作了。
因為賀蘭嫣之害的是她還未出生的孫子啊！她的眼睛裡可揉不下沙子。
賀蘭嫣之低眉垂目地說：“是臣妾說話有口無心，沒想到卻造成了這樣的後果。請太后責罰就是。”
她沒有必要和太后硬扛，退一步海闊天空。
雙羽衣叫了一聲太后，急急地替賀蘭嫣之辯解說：“太后娘娘，胭脂是我自己要製作的，不關定妃娘娘的事情。求您不要懲罰定妃娘娘啊！要罰的話，罰我就好了！”
雙羽衣堅定的語氣，聽在賀蘭嫣之耳朵裡，彷彿有一股暖流，讓她冰冷堅硬的心舒緩了。
原來，雙羽衣是真的對自己好，而不是藉著這件事情來陷害自己。
賀蘭嫣之秋水盈盈的眸子溫柔地瞥了雙羽衣一眼，似乎有著隱隱的笑意。
徐太后側著頭想了想，長吁了一口
氣說：“罷了，看在定妃連日為哀家勞心勞力，且雙才人為你求情的份上，這事暫且揭過。只是，以後再不可任性妄為，記住了嗎？”
賀蘭嫣之恭恭敬敬地應了一聲是。
徐太后又對著雙羽衣說：“你這孩子，怎麼就這麼實心眼呢？什麼事能大過為王上誕育子嗣？從今兒起，誰使喚你做什麼事，你只管推了去，就說是我吩咐的！”
雙羽衣老老實實地點點頭：“嬪妾記在心裡了。讓太后娘娘擔心，嬪妾實在是不應該。”
“記住了就好，再出什麼么蛾子，連你們這幾個，我也是不饒的！”徐太后拿食指依次點著那幾個侍候雙羽衣的宮女們。
幾個宮女誠惶誠恐地應了聲是。
徐太后帶著人忽拉拉走了，當天就讓賀蘭嫣之搬回她的凌雲殿去，免得再和雙羽衣攪在一起，鬧出什麼不測來。
雙羽衣本來好好的，不就是因為賀蘭嫣之出現，才攪出什麼胭脂事件的嗎？
徐太后還跟徐達告狀了：“你這個定妃，還挺會支使人嘛！制香局制的胭脂嫌不好，宮女制的胭脂嫌不合用，偏偏要懷著身孕的雙才人幫她親手製作。”
她不滿地瞥了徐達一眼：“好嘛，把個雙才人累得突然昏倒，宮女們嚇得什麼似的，忙不迭報到我這裡。我把定妃給說了一頓，並沒有罰她。”
徐達哦了一聲：“前兒個確實是聽見她們倆人湊在一起嘰嘰喳喳，說什麼胭脂的事情。”
徐太后哼了一聲：“可見是真的了，沒人冤枉她。哎，我說你是不是太寵這個定妃了？寵得她把別的嬪妃都當下人使喚了！”
徐達想了想說：“她也不是把雙才人當下人使喚，就是她倆個要好一些，所以說話沒那麼多顧忌。雙才人也是，早不做晚不做，為啥現在急著做什麼胭脂呢？”
“你還要怪雙才人？她是個心眼實在的人，怕得罪了定妃，將來被穿小鞋唄？有什麼難猜的？”徐太后一針見血地指出。
徐達只好說：“那我回去讓定妃注意著點，以後啥事也別讓雙才人做就是了。”
徐太后這才罷休。
雙羽衣靜靜地躺在床帳裡，脣邊是一抹自得的笑容。
賀蘭嫣之，你再討好太后，我一個小小的手段，就將你在她心目中的形象打回了原型！
可是，你還在傻傻地相信我吧？
哈哈，請繼續相信下去，將來，我會讓你嚐到更大的苦果，遭遇更大的麻煩。
如果我真能生下一個兒子的話，總有一天，我要讓你跪在我的腳下，我要讓你受盡折磨和痛苦！
你曾經讓我過得人不象人，鬼不象鬼，毫無尊嚴，毫無未來。
可是，你沒有料到，我還會從最底層攀爬起來，有朝一日，重新成為你的對手吧？
我多想讓你嘗一嘗我曾經受的罪啊！
雙羽衣咬牙切齒地在心裡說著，面容慢慢變得猙獰和扭曲。
那一夜的賀蘭嫣之，眉梢眼角都是笑，雖然受了太后的責罵，她的心情卻很愉快。
因為，她終於發現，這世上竟然還有拿真心對她的女子，這是多麼難得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