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七十六章 告辭

第七十六章 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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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告辭

柳墨言一直關注著宮裡的訊息,榮憲公主走失的事情解決的很快,再加上皇帝下了嚴令,便是他在宮中有些許人手,也只是得到了些許隱晦的訊息。

說是榮憲公主在皇帝壽辰那日受了涼,纏綿病榻,到現在還沒有好,已經請了太醫院所有的太醫聯合診治,至於結果,便不得而知了。

除了這個,其他的比如莊離訣的訊息,連出現都不曾出現,過了三日,還是風平lang靜,無聲無息,柳墨言便已經心裡有數了,這一次,段錦睿回去的還算是及時,應該救下了莊離訣。

心底不論對莊離訣那個人觀感如何,怎麼想的,到底是鬆了口氣,說到底,段錦睿和莊離訣已經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若是莊離訣像是前世一般被人用那種方法算計死,段錦睿也討不了好,這是他不願意見到的。

他可不想等到自己在邊關建功立業的時候,自己選定的最好的青雲之路,半路夭折,那個自己最為鄙視痛恨的男人,登上那九重帝闕。

不過,該發生的事情,想來也發生了點兒吧,這種纏綿病榻的樣子,榮憲公主總不可能再去和親,反正皇帝適齡的女兒也不止這一個,皇室正經公主不夠的話,還有其他宗室女呢。

柳墨言摩挲著自己的下頷,多日來陰霾隱隱的臉上,也露出了些許笑意。

砰的一聲,他面前的桌案上重重地頓下了一個杯盞,陸俊馮不滿道:“這種事情有什麼高興的,為了你心愛的太子殿下,我們的人手損失慘重,二十個暗影殺手,只回來了三個,師門培養他們有多不容易……”

“莊離訣的價值,可不止是區區二十個殺手能夠比擬的!”

柳墨言眉毛一挑,凌然的氣勢,自身上透出。

被這股自信異常還有柳墨言狀似鄙夷的神態一激,陸俊馮也急了:“我怎麼不知道師弟你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大方了,不是說討厭那個莊離訣嗎?這樣的話,你管他去死,他死了,你正好除去一個情敵

!”

“別告訴我,你真的成了那種為愛付出的聖人!”

陸俊馮眼睛冒火,諷刺地哼了一聲,說的話夾槍帶棍,柳墨言也不生氣,白皙的手執起桌案中間的被熱水燙過的酒壺,幫著陸俊馮那杯將大半酒水貢獻了桌子的酒盞中倒入了溫熱的酒水:“師兄何必這麼大火氣?師弟這樣做,自然是早有成算,莊離訣的位子很重要,太子殿下少不得他,再者說,我們現在付出了多少,以後,總會成十倍的回收的,畢竟,奇貨可居嘛…...”

柳墨言斜眼撇了陸俊馮一眼,選擇了一個最容易讓對方接受的理由,似笑非笑:“還有,師兄有一句話說錯了,我不是為愛付出的聖人,我是小人......想要什麼,自己去奪取,不擇手段,毀了也不給別人!”

後面的這句話,他只是在喉嚨中輕聲喃喃,便連陸俊馮這樣的高手,也只聽清他自詡小人的話。

柳墨言一開始是有些不虞,對於比自己原來所想的提前上戰場,很多事情還沒有安置好,很多算計還需要他把關,但是那一夜,段錦睿那些‘絕情’的話,讓他又想通了,他想要那個男人,他不想要段錦睿娶妻,但是又憑什麼呢?便只是憑藉著那所謂的‘愛’嗎?

現在的他,沒有那種可以得到自己所思所想的資本,不論是報仇還是段錦睿那個人,不論是自己的抱負,還是一種男人的征服欲,這些東西,都需要有足夠的資本才能夠鑊取。

他曾經最大的依仗便是戰場上一刀一槍拼出來的戰功,便是手下實實在在地掌控著的十萬大軍,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他便是重生一次,性格早已經註定,在現在京城中官場之間,根本做不到那樣步步謹慎,時時算計地往上爬,那些老狐狸,又怎麼可能這麼容易便讓他上位?

現在的皇帝,看著樣子便知道不容易對付,柳墨言想著他對自己的態度,不得不去思索,是否是自己和段錦睿之間的事情露出了風聲,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對於一個帝王掌握的勢力,誰都不能夠小瞧。

柳墨言很堅定,他眼中是一種勢在必得的野心。

自以為已經瞭解了柳墨言現在心思的陸俊馮滿意地笑了:“你心中有數便是,太子馬上便要迎娶正妃,我知道你對他有些不同的心思,但是,男人嘛,最重要的,還是建功立業,到了你功成名就,大權在握的時候,想要什麼樣的男女不是勾勾手指頭的事情?師傅不在身邊,我可不能眼看著你走了歪路

!”

“多謝師兄關心,那麼,這一杯便祝師弟我在邊關建功立業了!”

舉杯將酒水一飲而盡,柳墨言翻手讓杯口朝下,一滴酒水也無。

陸俊馮自是不甘示弱:“好,師兄便祝師弟馬到成功,青雲直上!”

這個酒樓,幸虧便是他們自己佈置下的產業,否則的話,兩個人還真不能這麼無所顧忌的談話,順便喝了個痛快。

確定無事之後,柳墨言也有心思做別的事情了,例如他再過幾日便要出京前往邊關,怎麼樣,也要和那些已經相熟了的友人踐行,還要在自己現在手下的兵士中選擇幾個親信,還要不時地去聽自己的父親一堆指點,便是自覺早已經將邊關的地勢,兵力,勢力分佈,大多數將領性格能力都瞭然於心,柳墨言也不會覺得自己有多麼了不得。

俗話說的好,學無止境,沒有一個常勝不敗的將軍是一個人閉門造車便能夠成就的,只有知道充實自己,將弱勢補足,不斷進步的將軍,才能更少的失敗。

許多事情,經過柳恆山這個老將指點一番,柳墨言覺得受益良多,鎮國將軍不愧是憑藉著自己的戰功掙來的位子,教他的,都是戰場上親身體會來的,是些金玉良言。

事情一大堆,忙亂的很。

今日又和幾個認識的人去了酒樓,柳墨言喝的有些多,回府時候已經是微微熏熏然了,白皙如玉的臉頰上透著一點紅,凌然嫵媚的鳳眸裡,多了些朦朧。

不過,便是喝的再多,他也還是保持著足夠的警戒心,所以,剛剛到了自己的房間門口,便看到了陰影處站著的女子。

云溪的樣子有些踟躕,她身上穿著一件粉色的棉質裙子,卻是絲毫不顯臃腫,反而是胸口一點錦繡花紋,腰部微收的設計,越發顯得身姿窈窕,動人心絃。

柳墨言的眉頭皺了皺,說實話,他現在才想起自己名義上的未婚妻,忙了這麼些日子,離著去邊關的日子越來越近,該道別的該聚聚的,他都記得,惟有云溪,這個最應該交代一聲的人,他忘記了

應該是愧疚的,柳墨言卻找不到愧疚的情感,他現在越發地不知道該如何對待這個女子了,她的情意,她的眼神,在在的顯示著自己對於她的重要性,一個人,不論再怎麼狠絕,對著一個真心實意喜歡自己的人,總是會有些心軟的。

只是,往日裡可以想著若是沒有適合的人娶的話,云溪這個‘未婚妻’正式娶了也是不錯的,現如今,想清楚了自己的心意,正因為對著云溪有些心軟,柳墨言反而不忍心娶了她了。

“柳公子……可以聽云溪說些話嗎?”

柳墨言想要當做看不到她,直接回房,云溪卻鼓足了勇氣,迎上了前來。

“云溪知道公子要去邊關了……”

鼻間一縷屬於少女的幽香,幽靜的小院中,伴隨著點點枯黃的殘葉翻卷,只有兩個人對視,有些尷尬。

孤男寡女,獨處,柳墨言悄悄地向後退了一步,他不是優柔寡斷的人:“云溪,抱歉!”

只是這四個字,柳墨言已經明確地表明瞭自己的態度,話已經出口,後面的話便更加容易說了:“以前是我耽誤了你,我不想要接著耽誤你,等我走後,李賀會幫著給你安排,不論是在京城中還是去別的地方,你會生活的好好的,也會遇到更好的人的!”

云溪微笑著,聽段錦睿說這些話,沒有插話,沒有打斷,只是那雙盈盈的眼中,隱有水波在晃動,直到柳墨言說完了他的打算,少女才抬手將自己頰邊的髮絲往耳後抿了抿,她的眼睛月牙般彎起,那盈盈一水的荏弱,仿若錯覺:“云溪多謝公子的安排,只是不用那麼麻煩了,云溪是來和公子辭行的……”

柳墨言此時才注意到,云溪自一開始稱呼他的便是公子,柳公子,而不是那親暱的墨言,也只是注意到了,他不會試圖明瞭少女的心思,云溪能夠主動求去,對誰都好:“你可以多住些日子,現在搬出去的話,你一個單身女子,還什麼準備都沒有……”

不是挽留呀,云溪脣邊的笑有些苦澀:“公子不用擔心,云溪前些日子偶然遇到了自己母家的親人,他們希望我能夠早些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