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愛如潮水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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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名：15.愛如潮水1
“不，孟晗你是我的。”徐品逸緊緊攝住孟晗的肩，箍在懷裡，不讓她掙脫。
“品哥哥，你還記得小時候給我買山楂糕吃嗎？我還那麼小，你牽著我的手，你當時根本沒有多餘的錢，後來還是將自己的生活費挪了一部分給我，自己吃了一個星期的泡麵，現在不會做飯也改不了這個習慣吧。我有時候會想泡麵真那麼好吃嗎？你為了我，可以省下車錢揹著我走幾條街，我是你呵護在手心裡的小妹妹，而你依然是寵愛我的大哥哥。哥哥，你還願意那樣愛著我嗎？只要我幸福、快樂，便絕不是強迫我呢？”當孟晗說出這些話，她能感覺到徐品逸並不再有任何動作，只是單純的抱緊她，雙手顫抖，高大的身軀佝僂著，如匍匐的臣子，在他的公主面前永遠是卑微的，無法靠近半分，即使他曾那樣緊的擁著她，都不敢去褻瀆，去傷害。
孟晗是自私的。人都有想被寵愛的權力，又想貪婪的享受那個人沒有分歧隔閡的一直付出，能做到的便只有親人。所以徐品逸是被劃為親人的那一類，一輩子都不想不會失去。
“孟晗，真的不能愛我嗎？”徐品逸受傷的眼中有著淡淡的哀傷。
“品哥哥我愛你，就像愛我的父母那樣。我從小沒什麼玩伴，家境富庶的時候，小朋友們對我巴結，他們對我好，有想玩我的玩具，有的父母想從我們家得到好處，家裡的親戚都是如此。唯有你，你是真心待我好。我希望這份感情能一直陪伴到我老去。如果我們像戀人一樣，總有一天或許都會彼此厭倦，會分開。可你是我的哥哥，你就不會離開我。”孟晗仰起頭，笑顏燦爛，春日裡嬌豔的花也不過如此。
徐品逸嘆氣，對於辯論，孟晗講出的一套套歪理他從來不是對手。雖然自己比她大了近十歲，但那顆聰明的小腦袋總能將他反駁的詞窮。還能說什麼，還有什麼可說的。他的感情她其實一直都知道，她自私的利用著那份純潔，卻又總是拿捏分寸，不讓彼此逾越。可自己又偏偏放不下她，在她面前這份情當真是廉價的，所以說情之一字若能自己控制，世間便也不會出現那麼多痴男怨女了。
“品哥哥，我給你煮泡麵吧，我也肚子餓了。比起小時候，現在我的廚藝可不賴。”孟晗俏皮的吐吐舌頭。
徐品逸無奈的捏捏孟晗的鼻子，“煮個泡麵需要技術嗎？三歲的娃娃都會，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哼，你讓娃娃試試看，看他會不會將自己的尿布煮了給你。”傲嬌的孟小姐拎起兩包泡麵就往廚房走。兩人都不再提起這段苦澀的單戀。
說起廚房，其實也就是在客廳裡搭了個簡易的爐灶。平日裡徐品逸的三餐一般都是在聖德的食堂解決，很少會動手自己做。一來是他的廚藝不好，二來也沒有時間，他除了在聖德教書外，也會去幫人補習來掙外快。鍋和鏟子被放置在角落裡，椅子上放著籃框，裡頭有幾個雞蛋，碗和筷子又在桌子上。這都是什麼和什麼的擺設呀。孟晗將鍋子放在灶上生了火。正想加兩個蛋當菜，從桌上拿了碗過來，悲催的事發生了。腳下被不明物體絆倒，連帶著那籃雞蛋也成了倒黴的元凶，一起砸在孟晗身上。有兩個直接砸在腦袋上，粘稠的蛋黃蛋液從臉頰淌下，要多狼狽就多狼狽。最慘的還在下面。徐品逸爆笑的將孟晗扶起時，孟晗發現自己的腳扭到了。而那個罪魁禍首居然是一根電線，沒辦法這裡是老公房，電纜線無法觸及每個房間只能自己接。
“去洗個澡吧，看你今天也夠慘的，估計是回不了家了，就穿我的衣服當睡衣，等明早商店開了我去給你買套換洗的衣服，這個樣子出去會被誤認為神經病，哪個司機敢載你。”
孟晗想了想，再看看自己的尊容，不得不接受這不算好的提議。她肯定是史上最倒黴的女主，還能再倒黴點嗎？
等洗了澡出去，徐品逸已經把兩份煮好的面放在桌子上，又加了兩根火腿腸。麵條在碗裡散發著熱氣，伴著香味刺激著味蕾，光是遐想就覺得很美味。孟晗拐著腳移步椅子上拿起筷子，這才發覺自己竟一天都未進食，空空的肚子真是餓壞了，也不顧形象的吃起來。
身上穿著徐品逸的T恤和牛仔褲，好像孩子穿著大人的衣服，感覺說不出的怪異。吹乾的頭髮散發著幽香，是香蕉味洗髮精的味道噴散著。徐品逸的喉嚨有些乾澀，聞著那屬於自己的味道，身體都是緊繃的。佳人在側，馨香軟玉，他是個正常男人，又怎會不心猿意馬呢？
兩人好不容易吃完宵夜，夜已深，徐品逸讓孟晗睡自己的房間，他則在客廳打地鋪。孟晗望著那扇緊閉的房門，月光清涼的灑下，泛起霧靄朦朧，玻璃窗上霜含見雪，這一晚，註定了冬季的提早到來。
品哥哥，對不起。孟晗無聲對著空氣開口。我無意於辜負你的深情，只因我的心早已遺落在夏季，那場美如泡沫的幻影裡。
翌日清晨一大早，霞光剛從地平線隱出，淺薄的澄光籠罩在A市的上空。聖德員工宿舍樓的樓下就異常熱鬧，許是沒見過這種陣仗的門衛老頭被嚇的不輕，戰戰兢兢的給來人讓出一條道。
校長、教務處主任還有一位青年老師在十幾位同學的陪同下一齊浩浩蕩蕩走進宿舍大樓的空地。門衛老頭也只見過這位嚴厲刻板的校長兩次，老者睿智的臉上有著歲月雕琢的痕跡，銳利的眸中閃著精光，令人望而生畏。
“徐品逸老師住在第幾層？”校長問門衛老頭，壓抑的嗓子有著不易察覺的怒火，渾濁的雙眼瞪著他。同樣都是年過半百的人，門衛卻被校長瞪的腿軟，顫巍巍說道：“五……五樓。”
“可有一個女孩子跟著他回來？”跟著校長一起來的學生開始交頭接耳，輕聲說著什麼。校長臉有慍怒，狠戾瞪著他們。“有什麼話不能當著我的面說？你們這些是非精都別去了，留在這，該幹嘛幹嘛去。”同學們被校長嚴厲的話訓的噤聲。
校長又轉頭等著門衛的回答。門衛老頭哪敢騙他，如實說道：“昨晚是有個女孩跟著小徐進來，我以為他們是男女朋友，也就沒阻攔，是出了什麼事嗎？”聖德又沒有哪條校規說不許人家女朋友進去，校長一大早的是沒睡醒吧。
“那她後來走了嗎？”校長接著問。門衛搖頭，表示不知，他都睡覺了誰管人家小兩口的事呀。“胡鬧。”校長不理門衛目瞪口呆的臉，罵了句率先從樓梯往上走，身後的一波人跟隨在何歆妍左右，反正有她在不用怕被罵。
房門敲響了幾下，一夜無眠的孟晗當是徐品逸忘了拿鑰匙就出了門，正穿著他的衣服睡眼朦朧的跑去客廳，頭還暈沉沉呢。開啟門，這才被嚇到，連話都忘記怎麼說，呆呆看著站在最前面的校長、教務處主任及青年班導，和何歆妍，他們的身後幾個看好戲的同學在擠來擠去，人頭攢動，拉長了脖子想瞧出個究竟，好有八卦回去說給大傢伙聽。
班導對自己的學生自然是偏幫的，努力朝孟晗擠眉弄眼，暗示她別說錯話。孟晗對他的表情不甚理解，只覺得他可愛。校長回頭，語氣不容置喙對班導吩咐，“你帶人回去，今天的事不許人多嘴。”
班導領命，動手趕學生。走廊裡嘰嘰喳喳熱鬧的議論聲和不願回去的腳步聲，這座破舊的百年大樓一時風頭無二。
“你去換件衣服，到校長室一趟。”校長見趕不走學生，只好自己先走，不讓學生圍堵在門口看孟晗尷尬。又囑咐讓徐品逸一同前去。
“又是你乾的好事？”孟晗臉色難看的打量幸災樂禍不肯離去的何歆妍。
何歆妍皮笑肉不笑回道：“有人將你的好事告訴我，不過是想借我的手除去你，孟晗，只怪你得罪的人太多了，你又能怪得了誰？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既能做出這種事，自然也料到會有這一天，有什麼好生氣的。但你既害我和葉之塵決裂，他寧願永遠留在英國，也不願和我訂婚，你就該知道毀人姻緣是會有報應的。我想你最該擔心的是怎麼向校長解釋吧，看他會不會將你開除，酒吧女勾引聖德男老師，我看你能進聖德也是靠這種骯髒的手段吧，葉之塵當真是瞎了眼才會看上你。怎麼辦，孟晗，沒有人供我玩樂我會很無聊的，哈哈。”
校長室。徐品逸悄悄握住孟晗的手，“別怕，我會向校長解釋的，你不是他們口中的那種人。”
孟晗點點頭，回以堅強的笑，她並不害怕，只是拖累了徐品逸心有內疚。
“孟晗同學，你是不是違反校規在藍調工作？你可知藍調是什麼地方？”校長嚴厲的眸掃過孟晗和徐品逸，端坐在辦公桌後的身子挪了挪，將手中的茶杯放下。
“叮鈴鈴……”一串手機鈴聲響起，校長面露不豫，孟晗摸到口袋按了結束通話。就聽得校長說：“徐品逸老師你和孟晗同學是什麼關係，我翻看過她的檔案，以她的家境背景和打工的地方根本進不了聖德……”
“叮鈴鈴……”又一串鈴聲焦急的打斷校長的話，這次響的更久，似乎電話那端的人有什麼要緊的事，不停催促著這頭的人快點接電話。孟晗抱歉的掏出手機，上頭是醫院王醫生的電話，校長許是不耐煩了，揮手讓她去接。孟晗剛按下接聽鍵，電話那頭不知說了些什麼，她臉色慘白甚至來不及向校長打招呼，便急促朝門口跑去，一路狂奔。
校長慍怒下將杯子砸向地，“這是誰家的孩子這麼沒有教養，即便是家境不好也該好好管教，人家該怎麼說聖德培養出這種小太妹，年紀輕輕便和男人同居，還在夜總會當公關小姐。那是道德淪喪，敗壞我聖德的校風。我這校長的老臉該往哪擱啊。”素來嚴厲的校長被氣的語無倫次，沉靜的臉滿是褶皺擠在一起。
玻片碎了徐品逸一腳背，他並未躲，替孟晗默默忍受著校長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