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68章劍拔弩張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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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68章劍拔弩張2
劉成龍正有事要與夫人商量,而這件事正與她有關,巴不得她走開,便爽快地說:“去吧!”
徐語晴說了聲“謝謝舅舅”,一溜煙地離開了。
劉成龍心情愉快,拿起架上菸斗,夫人過來替他填上煙土並點著,他抽了兩口,笑眯眯地說:“夫人,你去準備一下,我派人通知宋鐵軍,明天就給他們完婚。”
夫人明白劉成龍的心思,想用徐語晴套牢張鳳山,這樣在某種程度上就和張家的寶藏聯結在一起,可是婚姻非同兒戲,他既然答應了周進,現在又讓她和張鳳山成婚,一女許二家,周進那邊來要人怎麼辦?便說:“這感情好,可週進那裡怎麼辦?”
劉成龍笑道:“我那是騙她的,否則怎麼掏出她的話來?”
夫人仍然有些擔心,說:“我就怕他明天來搗亂。”
劉成龍哈哈大笑,說:“怕個逑!在老子的地盤上,誰敢胡來,管叫他有來無回!”說完哼起了小曲:她腳兒輕輕踩,踩,踩在我的心上,步步柔情暖進我心房…
張鳳山來回踱著步,此刻他的身在司令部裡,但心卻掛念著學兵隊的同志們。他知道劉成龍不會輕易放自己回去,周進那邊也不會善罷干休,千斤的重擔壓在他一個人身上,每走一步都險象環生。
張鳳山耳邊彷彿迴盪起朱大鵬的話:形勢愈險惡,愈能磨礪我們的意志品質,只有保持頭腦冷靜,才能找到走出絕境的辦法。
張鳳山把一天來發生的事情在腦海裡過濾了一遍:周進咄咄逼人,意欲致他和同志們於死地,因而是當前最危險的敵人;宋鐵軍城府極深,把皮球踢給劉成龍,隔岸觀火;劉成龍不慍不火,擺著一副坐山觀虎鬥的態勢。在這三股勢力中,周進依仗上面有人撐腰,目空一切,自然引起宋鐵軍忌恨,利用劉成龍來牽制,而劉成龍忌憚軍統的權力,又不甘心他們騎在自己頭上作威作福。但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對付共產黨是心狠手辣、殘酷無情。
張鳳山決定利用他們之間的矛盾,讓他們狗咬狗,但這樣做風險很大,如同走鋼絲,一旦被他們識破,他們就會合力對付自己。這是一著險棋,可是在目前的情況下,也只有這一條路可走了。想到這裡,他鋪紙研墨,龍飛鳳舞地寫就了一首《悼岳飛》。
收拾山河復帝親,精忠報國冠群英。
黃龍未搗終生恨,青史永留百代榮。
雲路八千空壯志,金牌十二毀長城。
偏安趙構聽秦檜,殺戮功臣遺罵名。
他想,如果劉成龍殺了自己,文城的輿論對他會不利,畢竟自己在老百姓的心目中是個抗日英雄。千秋功罪,終由後人評說,劉成龍雖說出身行伍,行事魯莽,但也有些學識,否則他也當不上師長這麼重要的職務。他的愛好中尤嗜聽戲,戲中的人物都被老百姓蓋棺論定,或上榮譽榜,或上恥辱柱,是非分明。張鳳山寫這首詩的目的也是諷諫,劉成龍不想背罵名的話,就得慎重對待這事,不要為虎作倀,自己失了裡子不算,又丟面子,反而讓周進賺得盆滿缽溢。
徐語晴一陣旋風似地進來,看見了桌上墨跡未乾的詩,從頭至尾吟誦了一遍,讚道:“好詩!自古英雄惺惺相惜,只是張隊長未免過於悲觀了吧?”
張鳳山說:“我現在被你舅舅軟禁起來了,跟階下囚差不了多少。”
徐語晴咯咯笑道:“你這個囚犯還真有福氣,住的不是牢房,吃的不是粗糧,穿的不是號衣,還有本大小姐來陪你拉話兒,恐怕全世界也找不出你這樣幸運的囚犯了。”
張鳳山見她說話風趣幽默,情不自禁地笑了一下,說:“語晴,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今天,是你第二次救我了。”
徐語晴說:“這說明我們有緣嘛,張愛玲說過於千萬人之中遇見你所要遇見的人,於千萬年之中時間的無涯的荒野裡,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剛巧趕上了,沒有別的話可說,惟有輕輕地問一聲:‘噢,你也在這裡?’如果說愛情是一道美麗的風景。緣分則是偶爾光顧的浪跡四方的旅人,有緣人自會發現,無緣者任他尋千百度也會錯過。也就是說,有緣的人,總是在正確的時間正確的地點遇見正確的人,我們就是這樣的。”
張鳳山知道張愛玲,《國光》雜誌上發表過她的眾多小說,她是上海最負盛名和最有才情的女作家,許多讀者尤其是年輕女性讀者對她的作品如痴如醉。“當此國破家亡之際,我可沒有你這樣的兒女情長。”
徐語晴撅起了小嘴,不高興地說:“我是女人,女人如花,花有花期,一生只有一次怒放的生命,一旦錯過,即便招展,也是寂寞。我原打算抗戰勝利後嫁人,現在我改變主意了,鳳山,你娶我好嗎?”徐語晴被周進追得喘不過氣來,而擺脫他的唯一辦法就是嫁人。一開始,她夾在兩個男人之間,拿不定主意,周進救過她的命,對她窮追不捨,而張鳳山卻不慍不火、若即若離。女人喜歡的是讓她笑的男人,而真正愛的是讓她哭的男人。周進讓她的生活充滿了歡樂,也讓她滿足了作為女人的虛榮心,每次進到上好的綢緞,總是給她添制一件漂亮的旗袍;而張鳳山沒有甜言蜜語,有時甚至讓她感到憤怒,可是他身上凝聚的一股冷峻沉穩的氣質像磁鐵一樣吸引著她,讓她從內心深處產生對他的深深的依戀。自從得知周進是軍統的人以後,徐語晴對他徹底死了心,和他在一起只是逢場作戲,目的是獲取情報。現在眼前這個她愛的男人身處危險,寶藏之事只是糊弄舅舅的一時權宜之計,要作長遠打算,自己唯有嫁給他,才能讓舅舅念及親情而不至於加害於他,也讓周進有所忌憚。
張鳳山又驚又喜,驚的是自己一點思想準備都沒有,喜的是幸福就這樣悄然而來了。他記得弗洛伊德曾說過:“當你做小的決定時,應當依靠你的大腦,把利弊羅列出來,分析並作出正確的決定;當你做大的決定,如尋找終身伴侶或尋找理想時,你就應該依靠你的潛意識,因為這麼重要的決定必須由你的心靈深處的最大需要為依據。”從內心裡來說,張鳳山是喜歡徐語晴甚至是愛的,可是他一直把這份情感掩埋在心海的最深處,擔心因為感情而影響到革命工作。現在,徐語晴主動挑破這層窗戶紙,讓他無法迴避,也不想直接拒絕傷她的心,於是說:“語晴,現在這種形勢,咱們談論這個話題合適嗎?”
徐語晴語氣堅定地說:“合適,生存和戰鬥是生活的一部分,愛情也是生活的一部分,就讓敵人的槍聲成為我們婚禮的禮炮吧!”
這句話強烈的震憾著張鳳山的心靈,因為朱大鵬給他講過一個故事:那還是在白色恐怖下的上海,我們兩位從事地下工作的同志被敵人逮捕了,他們是一對未婚夫妻,相約在革命勝利後舉行婚禮,然後敵人卻毀滅了他們的希望。在刑場上,他們舉行了簡短的婚禮,高喊著:“今天我們結婚,讓敵人的槍聲成為我們婚禮的禮炮吧!”“打倒國民黨法西斯統治!”“*萬歲!”
張鳳山沒想到徐語晴是這樣執著,但他想結婚是人生的大事,尤其是像自己這樣從事黨的工作的,必須經過組織上批准。一旦結婚以後,夫妻二人在一起生活,天長日久難免不暴露黨的機密。如果徐語晴是國民黨特務,組織上是不可能批准的,除非他脫離黨的組織,而這又是他所不能接受的。在他的人生信條中,革命工作始終是第一位的,至於個人的問題必須服從服務於革命工作。他現在出不去,無法透過戴長春向老魏報告,唯一的辦法就是拖,於是說:“容我考慮一下吧,我需要時間。”
徐語晴見他沒有拒絕,興高采烈地說:“好,我等你,我不奢求盛大的婚禮,也不奢求金銀珠寶,你什麼時候考慮成熟了,咱們買些喜糖分發給你手下的兄弟們,把兩人的被褥合到一處,就算是結婚了。”說著,臉上飛起兩朵紅雲,她捂起臉歡快地跑開了。
這注定是一個難眠的夜晚!張鳳山的腦海裡十分紛亂,命運是無法預料的,如果不是因為戰爭,他早已娶妻生子,或許已是兒女繞膝,也不會遇到徐語晴。如果他父母還在世,他們不可能聽任他決定自己的婚姻,葉月霞就是例子,徐語晴可能性也不大,父親一定會替他挑選一個門當戶對的富家小姐成親。如果不是因為石勇的存在,他很可能和黃海燕假戲真演,成為志同道合的革命伴侶…可世上沒有這麼多如果,他只有面對現實。徐語晴到底是什麼人呢?如果認定她單純只是一名外科醫生,打死他都不會相信。現在他知道《學兵隊*分子名單》是周進炮製的,徐語晴冒著風險給他送信,難道她是自己人?這個念頭在張鳳山腦海中閃過,很快就被他否定了,因為他曾經問過她的姐姐徐友蘭和石勇,他們明確告訴他文城黨組織裡並沒有她。她為什麼這麼做呢?難道僅僅是因為愛?
張鳳山輾轉反側,他決定出去後一定要把這個問題弄清楚,如果徐語晴不是宋鐵軍的人,他就要想方設法爭取她,讓她成為自己志同道合的革命伴侶。
張鳳山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當他被外面的喧鬧聲驚醒的時候,窗外已是豔陽高照,他推開窗戶,只見士兵們成群結隊忙得不可開交,有的打掃場院,有的往門柱上掛紅燈籠,有的往窗戶上糊大紅雙喜字…
徐語晴慌慌張張地進來,對張鳳山說:“鳳山,不好了,我剛得到訊息,舅舅要咱們今天就完婚,你趕快逃走吧。”
張鳳山感到既奇怪又疑惑,問道:“我為什麼要逃?昨天你不是讓我娶你嗎?怎麼你今天就變卦了?”
徐語晴說:“今天早上我準備去醫院上班,舅媽攔住我,說舅舅作出了這個決定,我感到很突然,另外就是怕你沒有考慮成熟。”
張鳳山一開始懷疑這是個溫柔的陷阱,聽徐語晴這麼一說,才明白是劉成龍的主意。“司令成人之美,這是天大的好事,鳳山豈敢不領情?”
徐語晴用懷疑的眼光打量著張鳳山:“這麼說你不用考慮啦?”
張鳳山點點頭,說:“昨天晚上我認真考慮過了,能有你這樣的伴侶是我張鳳山人生之大幸,今後讓我們一起打小鬼子吧!”
眼淚在徐語晴的眼眶中打轉,這是激動的淚水,往事一幕幕地浮現在她的腦海中:張鳳山謎一樣的走進她的生活,激起了她最大的好奇心,在和他的交往中,張鳳山有正義感,責任心強,尤其是處事沉穩大度,很是契合她心目中理想伴侶的標準。更重要的是,這個男人身上透著一股神祕的氣息,就像一座蘊藏量巨大的富礦,不深入挖掘,你就不知道更大的驚喜還在後頭,這也是令徐語晴為之著迷的地方。“好,我答應你,咱們一起打鬼子!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張鳳山急忙捂住她的嘴,說:“語晴,今天是咱們的大喜日子,不準說不吉利的話。”
劉成龍一早就派人送喜帖,好在文城有頭有臉的大戶都集中在龍灣,距離司令部不遠,很快,這些人就帶著賀禮趕到了。
宋鐵軍接到喜帖,小眼睛骨碌轉了半天,也弄不明白劉成龍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他想這樣也好,一旦張鳳山成了他的外甥女婿,軍統的人也不敢對他怎麼樣了。一直以來,他都想玉成此事,這樣徐語晴就可以明正言順地監視他的一舉一動。他絲毫不懷疑徐語晴的忠誠,也不擔心她會變節,因為他時時刻刻都會給她以及其他下屬出難題,他們一旦露出破綻便會招來殺身之禍,這是組織內多年來行之有效的一種行事方式,有助於保持組織的純潔。
周進也接到喜帖,還沒看完就吐出一大口鮮血,將喜帖扯得粉碎。這在中醫上叫熱火攻心,李玉珠知道他絕望至極,便拿著溼毛巾要替他擦拭嘴角,被他一掌差點推倒在地,周進衝她怒吼道:“滾,滾!給老子有多遠滾多遠!”
李玉珠受了委屈,出門到院中暗自垂淚。
突然,屋子裡傳來兩聲清脆的槍響,李玉珠嚇了一跳,她怕周進想不開自殺,急忙衝了進去,只見周進屁股捱在桌子一角,腦袋耷拉著,右手臂垂了下來,手中的槍口還冒著一絲青煙。他面前的牆壁上掛著一張照片,裡面徐語晴甜甜的笑臉上現出兩個窟窿。
李玉珠明白了怎麼回事,連忙勸說道:“站長,快走吧,這裡不安全了。”
“你別管我,我說過她結婚之日,就是我的生命之火熄滅之時。”周進目光呆滯,精神的大廈坍塌了,此刻他萬念俱灰,只求以死來解脫自己。
李玉珠為他的痴情所打動,說:“站長,你要有氣就發洩在玉珠身上吧,可千萬別想不開啊。”
周進見這個女人對待自己比奴隸對待主人還要忠誠,而且對自己是痴情一片,可是自己並不愛她,他的心目中只有徐語晴一個人,可以為她生為她死。他知道自己這樣做對李玉珠未免太殘酷了,便說:“我讓你走,為什麼不走?”
李玉珠從周進身後抱住了他,說:“我不走,我要陪你一起死,免得黃泉路上你一個人太孤單。”
這時,屋外槍聲大作,一個小頭目跑進來對周進說:“站長,不好了,陳友亮打過來了。”
李玉珠被周進任命為電訊科科長,她擔心著電臺的安全,焦急地問:“他們有多少人?”
“十多個人,但鬼子聽到槍聲,很快就會趕過來增援,如果再不撤就來不及了,我們有全軍覆沒的危險。”
周進此時清醒過來,對小頭目說:“你帶人從後門走,吸引他們火力,我和李科長等人從地道走,咱們到聚仙樓對面的王小六米糕店會合。”
陳友亮和鬼子巡邏隊撲了個空,但他看到照片上的兩個窟窿眼和地上遺留的彈殼時,才明白槍聲是從這裡傳出的。他小心翼翼地將地上的紙屑收集起來,放在桌上一點點地拼接,終於讓他還原出喜帖的內容來。
陳友亮如獲至寶,心想升官發財的機會到了。他一面命人將裁縫店圍起來,只准進不準出,一面親自去向青田大佐報告。
青田巨集問:“都抓起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