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65章祕密名單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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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65章祕密名單2
李春鎖知道宋鐵軍善於偽裝,說:“身為中國人,理當同仇敵愾、共禦外侮,春鎖不才,蒙書記長厚愛,自當報效國家、殺身成仁,只是遭人陷害,空有報國之志,而無用武之地,請書記長明察,證以清白,我當奮勇殺敵、為國盡忠。”
宋鐵軍拍了拍掌,讚道:“李兄弟果然是個血性男兒,枉我沒有錯看你,共產黨裡面人才輩出啊,這也是國家之幸!”
李春鎖知道宋鐵軍設了個圈套讓他鑽,便說:“書記長,屬下不明白你的意思,為何長他人志氣而滅自己威風?共產黨無非是些流匪草寇,跟咱們國民黨無法相提並論。”
宋鐵軍見套不出他的話,便拉下臉問道:“你知道石縣長是共產黨嗎?”
“他臉上又沒有刻字,屬下確實不知。”李春鎖見他失去耐心,知道好戲開始了。
宋鐵軍嘆了口氣,說:“其實我早知道他是共產黨,也按照上面的精神和他親密合作,沒想到他不辭而別,弄得外界以為我容不得他。你認不認為他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長官的事屬下不便評論。”李春鎖知道他是在誘自己,目的讓自己承認是共產黨,便跟他兜圈子,不和他的節奏轉。
宋鐵軍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心生一計,說:“李兄弟是*的人才,對*的忠誠精神可嘉,學兵隊這次出了亂子,主要是裡面一些共產黨員破壞抗戰,李兄弟能告訴我哪些人是共產黨嗎?告訴我名單,我向吳飛的中共臨時縣委抗議,給予他們組織處理。”
“我不清楚,不能亂說。”
“張鳳山是共產黨嗎?”
“沒有憑據,我不能妄加猜測。”
“你知道‘船長’是誰嗎?”
“應該是你吧?如果把文城縣比作一條在風浪中顛簸的小船,這個‘船長’非您莫屬。”
宋鐵軍被弄得哭笑不得,不過從李春鎖的話中他得到啟發,讓他更加確信“船長”就是石勇,可是現在知道已經晚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失敗感籠罩著他,延安來的特派員無影無蹤,和他朝夕相處的“船長”這條“大魚”又跑了,他懷疑自己是不是老了變遲鈍了?他知道再問下去已經變得毫無意義,便對馬彪說了聲“交給你了”,然後出門去了。
在教室另一頭關著黃玉兵,宋鐵軍這回並沒有用懷柔的那一套,直接問道:“你為什麼要加入共產黨?”
隔壁傳來一陣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劃破漆黑的夜幕,直達黃玉兵的耳鼓。“我不是共產黨。”
“你覺得狡辯有意義嗎?李春鎖已經承認了,只是不願意和我們合作。我希望你能和我們合作,當然是推心置腹的那種,只要你把知道的情況告訴我,你就不再是什麼五中隊隊長,常備大隊副大隊長的位子就是你的。”
黃玉兵從宋鐵軍的口中得知李春鎖在敵人的酷刑面前打不倒摧不垮,不由得肅然起敬,也更加痛恨宋鐵軍這樣的國民黨反動派,玩兩面派手法,是假合作真*,便說:“我沒有什麼可告訴你的,是你們破壞合作抗戰的大局。”
宋鐵軍見他中計,心裡暗喜,說:“此言差矣,破壞抗戰大局的是你們共產黨,你們共產黨在宣傳上說得天花亂墜,什麼中國人不打中國人、國共合作共同抗日,背地裡卻另搞一套,就拿你們的游擊隊來說,沒有經過國民政府批准成立的,就是非法武裝。蔣委員長是國際公認的領導中國抗戰的最高指揮,只有在他的統一指揮下,民族才有出路,國家才有未來。”
黃玉兵見宋鐵軍巧舌如簧,反駁道:“是誰奉行不抵抗政策?是你們。大片的國土是在誰手中淪陷的?在你們手中。現在共產黨游擊隊在鬼子的刀尖上求生存求發展,你們眼紅了又要橫加指責,試問還有天理嗎?你們的良心何在?你們是腐朽沒落的,就拿你的侄子宋志保來說,娶小妾、玩牌聚賭、花天酒地,靠他能打勝仗嗎?地方上流傳三種說法:一是前方抱緊槍,後方抱緊人;二是前方打槍,後方打牌;三是前方吃緊,後方緊吃。像這樣下去,你們能有未來嗎?我告訴你,國家的希望不在你們身上,而在廣大覺悟起來的勞苦大眾和他們的領路人*。得民心者得天下,不信咱們就拭目以待。”
黃玉兵一番義正詞嚴的話,說得宋鐵軍面紅耳赤。他惱羞成怒,說:“難道你不怕死嗎?”
“怕死不當共產黨員!”
“你是個有家有室的人,即便你不為自己考慮,難道也不為你的家人考慮嗎?他們可是無辜的,你這樣做是不是顯得太自私了?”
黃玉兵見他拿自己的家人威脅,感到更加不恥,說:“你們也就這點能耐了,自古忠孝不能兩全,玉兵走上這條路,就把一切置之身外,但是我的血不會白流,它會喚醒更多的民眾,認清你們的醜惡嘴臉,投入到反對你們的陣營。總有一天,人民會清算你們的罪行的。”
宋鐵軍見黃玉兵比李春鎖還要頑固,氣得七竅生煙,惡狠狠地說:“給我打,往死裡打!”
這時,馬彪過來了,宋鐵軍問:“交待了嗎?”
馬彪搖頭說:“沒有,‘十八般武藝’用盡,他愣是一個字都沒透露。”
宋鐵軍眼裡射出一道精光,吩咐道:“你派人在學校後面的山坡上挖個坑,等會有用。”
馬彪知道他要幹什麼,不解地問:“不送他們去省上了?”
宋鐵軍責怪道:“你呀,腦子還是那麼笨,你負責押送嗎?現在鬼子封鎖這麼嚴,萬一賠了夫人又折兵怎麼辦?你也看到了,這是兩名‘中毒’很深的死硬分子,要想從他們嘴裡撬出點有用的資訊難,既然送與不送結局都是一個樣,咱們也就免得麻煩上面了,這次我從省裡回來,上面授權我便宜行事,對這種冥頑不化的*分子,最簡單也最有效的辦法就是從肉體上消滅。”
宋鐵軍在“船長”一事上算是吃了個蒼蠅,石勇是他介紹入黨的,如果他是共產黨的特工,自己難辭其咎。所以在給上面的報告中,石勇是擅自違規籌糧、破壞抗戰大局,故引咎辭職。對於張鳳山,則是關禁閉三天。
第三天頭上,宋鐵軍來了,問:“張隊長,這幾天睡得可好?”
張鳳山心急如焚,擔心學兵隊裡同志們的安全,從來沒有睡過一個囫圇覺,見宋鐵軍突然問起這些細節問題,知道大意不得,連忙回答:“除了吃飯就是睡覺,睡過頭了反而更加疲憊不堪,而且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這比打我一頓還難受。”
“你就沒有把過去的事情捋一捋嗎?”
“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想它也沒什麼用。”
“孔子曰‘吾日三省吾身’,凡事回頭看,往往獲益匪淺,否則人就容易犯同樣的錯誤而不知悔改。”
張鳳山行事十分周密,這與朱大鵬的言傳身教有關,可是他不能讓宋鐵軍發現自己的精明強幹,總是藏著掖著,對他的話裝作似懂非懂,故意反應遲鈍,對於自己取得的成績,一再強調是運氣幫忙,沾了宋鐵軍的福氣。“學生在書記長後面,只知服從命令聽指揮,從來不去想對與錯。”
宋鐵軍對張鳳山的回答十分滿意,故意嗔怪說:“都像你這樣,我可就成了孤家寡人了。你們長了眼睛是用來看的,長了耳朵是用來聽的,長了腦袋是用來思考的,如果人云亦云,豈不是浪廢了?”
張鳳山見自己拍馬屁拍對了路,繼續拍下去:“書記長說的對,但作為下屬,眼睛的作用是看長官的英明之處,耳朵是聽長官的教誨,腦子是思考如何執行好長官的指示,做到心無旁鷙。”
宋鐵軍哈哈大笑起來,突然說:“我看你是大智若愚、大巧若拙。”
張鳳山從沒見宋鐵軍笑過,此刻見了,頓感駭然,那張乾癟的臉上因肌肉**,像有無數條蚯蚓爬過。“學生愚鈍,有負書記長栽培。”
宋鐵軍點燃一支菸,抽了大半截,說:“你回去吧,把隊伍帶好,可不許再闖禍了。”
張鳳山知道這場風波算是平息了。他回到隊裡,得知李春鎖被抓走了,而且不知所蹤。張鳳山找宋鐵軍要人,宋鐵軍說:“省上找我要人,只有把他和黃玉兵送去頂罪了。”
張鳳山知道他們此去凶多吉少,可是自己也無回天之力,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樹欲靜而風不止。一天深夜,張鳳山睡得迷迷糊糊地,突然聽見窗櫺上響起輕輕的敲擊聲,這聲音十分細微,不仔細聽根本聽不出來。張鳳山自從踏上革命道路以後,晚上從來不敢睡死,他在枕頭上放一本書,頭一旦離書就立刻醒來。
張鳳山沒有點燈,躡手躡腳過去開啟窗戶,窗外並沒有人,他以為是風在搗亂,正準備關上窗戶時,黑暗處飛來一個紙團,“啪”地打在他身上,他朝紙團飛來的方向定睛望去,只見一個纖細的身影閃過屋角,消失了。
張鳳山拾起紙團,用手捋平,然後他裝作抽菸,划著了一根火柴,煙點燃的當口,他藉著微弱的火光,看見紙上寫著一行行娟秀的字型,頂行寫著“學兵隊共產黨員名單”,不禁大吃一驚。正當他準備看看是哪些人時,火光滅了。
張鳳山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將目光再次投向窗外,外面黑暗一片,只有風吹過樹梢,發出“嗚嗚”的聲響。
張鳳山不敢點燈,他知道黑暗中一團亮光意味著什麼,或許那個送信的人並沒有走遠,而是躲在遠處偷偷看著,萬一是敵人試探自己,後果不堪設想。
一支菸的工夫過去,張鳳山划著了第二根火柴,這回他看清了名單的內容,自己排在了第一個,接著是李春鎖、江靖宇、高文元、楊金聲、何東初…一共十二個人,除了高文元被開除出黨外,其餘都是黨內同志。
張鳳山覺得額頭上的冷汗直冒,他想如果是面對宋鐵軍看到這封名單,自己的破綻就暴露無疑。
張鳳山的第一反應是立即通知名單上的人轉移,但這個念頭剛一冒出來就被他否決了。因為他不知道送信的到底是什麼人,從身形和字跡上判斷,很像是徐語晴所為,但徐語晴是宋鐵軍的人,她送信的目的是什麼?自己能相信她嗎?萬一這是宋鐵軍玩的把戲,不僅同志們全部暴露,連他自己也不會倖免。窗外那無邊的黑暗彷彿一個巨大無比的黑洞,又如一個張開了口的布口袋,只等著他們這些人鑽進去。如果是這樣,代價就太大了,他告誡自己不能冒險,黨在學兵隊就這麼點本錢,是禁不起折騰的,必須確保萬無一失。
難道是李春鎖叛變了嗎?他是學兵隊黨支部書記,隊裡哪些人是黨員,只有他最清楚。自從他被押往省上以後,就杳無音信。張鳳山知道李春鎖在劫難逃,因為特務們殘酷無情,“十八般武藝”過堂往往不是普通人所能經受的,能挺過來的同志都有鋼鐵一般的意志,他們都是黨的忠誠兒女,是黨的事業最寶貴的財富。張鳳山第一時間把資訊傳給了戴長春,讓他通知老魏想辦法營救,萬一李春鎖叛變,學兵隊裡面的共產黨員要搶在敵人抓捕之前安全轉移。
等待的日子是煎熬的,一連幾天,張鳳山都安排水生去戴長春飯店,囑咐他找老闆買一點刀魚,說自己特別想吃這種長江裡面特有的魚。水生每次回來把老闆的話原封不動地告訴他:暫時沒貨,再等兩天。今天晚飯前,水生回來了,告訴他老闆的原話:無貨,勿等、勿等。
張鳳山明白老魏那裡沒有追查到線索,這讓他有些難以置信,因為老魏在安東從事地下工作多年,在白色恐怖時期尚能很好的完成任務,現在是國共合作時期,一些同志也順利地打入了國民黨內部,應該資訊比過去更靈,既然沒有線索,最大的可能是他們根本就沒有被押往省上。張鳳山豁然開朗,愈來愈相信自己的判斷,因為鬼子的封鎖嚴密,宋鐵軍不大可能冒著風險把他們押往省上,說明他們還在文城,而且就在龍灣,可是他們被關在哪裡呢?
張鳳山暗地裡打聽,結果都是一致的,許多人看見馬彪帶著一班人馬押送他們沿後山的羊腸小道走了,張鳳山知道那裡通向省政府臨時所在地,也是第五戰區的大本營所在地,但這條路十分崎嶇難走,需要翻過十幾座大山,中途還要越過五六道鬼子設的關卡,晚上行軍,點火把照明容易暴露,不點吧又很難保證不一腳踏空,跌入萬丈深淵。
知情人透露馬彪是第二天夜裡回到駐地的,從時間上看十分吻合,張鳳山無法想像他是如何完成這項十分艱險的任務的。其實馬彪他們根本沒去省上,而是按照宋鐵軍的吩咐在山裡轉悠一天就回來了。
龍灣依舊像往日一樣平靜,政府官員們酒照喝、舞照跳,當兵的則聚眾賭博,全然不顧老百姓吃不飽、穿不暖。
張鳳山被宋鐵軍叫去下棋,他不明白宋鐵軍何來如此閒情雅緻,不過也好,正好藉機探聽一下李春鎖的情況。
雙方走了七八手,激戰正酣,張鳳山問道:“書記長,李春鎖有訊息嗎?”
宋鐵軍面露不悅,說:“不是讓你忘了這件事嗎?”
“兄弟們議論紛紛,總得有個說法吧?如果查實是共產黨;就地正法;如果不是,就應該還以清白。”
“省上沒有說法,我怎麼給你說法?此事休要再提。”邊說邊使了個當頭炮,將張鳳山一軍。
張鳳山沒有下“士”,移動“將”位,但損失了“車”,形勢變得十分不利。
宋鐵軍冷嘲熱諷道:“你心有雜念,這局你是輸定了。人生就像這棋局,每走一步都要小心謹慎,往往走錯一步,全盤皆輸。”
張鳳山知道自己弄巧成拙,引起了宋鐵軍的警覺,便恭維說:“書記長棋藝高超,鳳山這輩子恐怕都不是對手,所以在未下棋之前,勝負已定,無論我再怎麼小心謹慎,也是徒勞無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