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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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 出大事了
第268章 出大事了
姜雲州微愣。
不待反應,梁南渚自鐵籠中伸出手臂,鉤住他脖頸一攬,死死釘在尖齒滿布的鐵籠上。
噗!
鮮血噴了一臉。
一屋子的人都嚇壞了。鐵籠中男人的動作太快,快得讓人來不及反應。
姜雲州奄奄一息,身子本能地抽搐。他眼睛掙得渾圓,疑問與恐懼夾雜。
梁南渚貼上他耳根,脣角緊繃,低聲道:
“你在外面聽了一陣吧?”
姜雲州呼吸急促卻微弱,腳跟不疼蹭地面。
他的確聽了許久,屋中人的話都聽了個一清二楚。可他聽到了什麼呢?有甚麼是不該他聽的麼?
等等!
柳春卿說,他不能死。梁南渚不能死。
為何?
他為何不能死?
晉陽侯府的人,不都是排著隊為懿德太子犧牲,為小太子犧牲的麼?只要保得住懿德太子一脈,他們何曾顧惜過?
為何梁南渚就不能死?
他又不是那個孩子,他…
轟隆!
姜雲州腦中猛一聲轟響,瞳孔驟然放大,眼角都快掙裂開。
人之將死,腦子卻無比清晰。
他舌頭髮顫,已無血色:
“原來…是你…”
梁南渚將聲音壓在喉頭:
“所以,你必須死。”
說罷手臂猛發力收緊,姜雲州當場斷氣。
幾乎同時,鐵籠漸漸升起,姜雲州的屍體隨著鐵籠掛在空中。
“大哥。”
忽聞梁宜貞一聲喚。梁南渚撐著劍倒下,面色蒼白如紙。手臂兩三條條血紅的劃痕。
他方才…碰到了鐵籠的尖刺…
有屍毒的尖刺!
梁宜貞架住他,一顆心提到嗓子眼,呼吸急促:
“大哥,大哥!”
說罷忙掏出一枚雪白的解毒丸給他服下。這是上京之前凌波哥配置的,上回蘇敬亭中屍毒也是用的這藥。
只是,這回的屍毒更烈更濃。也不知他挺不挺得過。
梁宜貞眼睛釘在他身上,著急得發顫。
蘇敬亭、柳春卿、程機杼也一瞬圍過來。三人皆執劍,圍成一圈護住兄妹二人。
圍向屋中的人越來越多,雙方對峙著,屋中似繃了一根弦,撕殺一觸即發。
蘇敬亭深呼吸,舔了舔乾裂的嘴脣:
“你們聽著,我們是大理寺的人。如今你們的頭子已就地正法,若有改邪歸正者,我保他一命。”
包圍的人面面相覷,已有動容。
他們也知自己賺的錢見不得光,官府遲早會查過來,卻不想這麼快。
“別聽他們的!”一人忽道,“官府的話如何信得?”
正要放刀的人又一把握緊,面色繃住。
對啊!
官府怎麼可以相信?
最出爾反爾的就是官府!
只見一人咬牙切齒:
“既然是官府的人,就別怪我們不客氣!”
“兄弟們,上!”
“大不了一起喪命!”
“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
一時劍拔弩張,刀劍相接。頭頂吊著無數搖晃的屍體,下面的人血肉拼殺。
程機杼刺向一人,轉頭向同伴道:
“撐住,咱們有援兵。”
蘇、柳二人一怔,她怎麼知道的?
此時也不及多想,只一味拼殺。
梁南渚死撐著,勉強自保。梁宜貞亦用上了小挎包中各種工具,多少能抵擋一陣子。
幾人額角冒著豆大汗珠,喘息不止,命懸一線。
“大理寺兵馬在此,繳械不殺!”
“閨女!爹來救你了!”
只聽馬蹄聲自四面八方而來,整個屍城亂作一團。
…………
這個深夜,註定不平靜。
皇帝寢宮中的燈一盞一盞亮起,小太監一個傳一個,在夜色中疾步奔跑。
“不好了!皇上,不好了!”
寢殿門口,大太監杜賓一腳踹上正衝的小太監:
“狗嘴!皇上好得很。”
他面板奇白,在夜裡更加恐怖。
小太監顫抖地跪成一團:
“杜…杜大人,是城裡…城裡出事了!”
杜賓打量他幾眼,這個小太監常年跟在寢殿伺候,也不是毛毛躁躁的人。
今夜這副見鬼的樣子,只怕,真有大事啊…
杜賓雙手抄在袖中,俯視他,道:
“說吧。”
“城郊…城郊…”小太監顫抖不已,“城郊發現一座屍城,還有,姜大人死了…死了…大…大理寺的蘇大人守在宮門外,等著求見皇上。”
屍城?
杜賓凝了凝眉。
“出了什麼事?”
忽覺背後一陣寒意,只見皇帝正立在身後,身披一件短毛斗篷。
杜賓一怔,忙施禮退開:
“打擾皇上睡眠,是臣的不是。這就帶這孩子下去,有什麼事,明早臣報與皇上。皇上且睡便是。”
皇帝跨出門檻,目光輕輕掃過杜賓:
“杜大人,朕倒不知,朝堂之事還需先報與你?”
杜賓臉一百,唰地跪下:
“臣不敢。”
皇帝鼻息一哼,斗篷一甩跨門而出:
“宣蘇愛卿覲見。”
…………
燈火微晃,僕婢往來。
梁南渚躺在**,面色蒼白,額間冷汗直冒。
梁宜貞坐在床沿握緊他的手,目光半刻也不離開,那雙眼睛便似長在他身上。
蘇、柳、程三人站在床邊,亦十分緊張。
程機杼扶上樑宜貞的肩:
“宜貞,你也去歇著吧。咱們輪番看著就是。”
梁宜貞包著一汪淚,直直搖頭:
“我等著他醒。你們出去吧,我看著他。”
蘇敬亭的面色亦十分難看:
“宜貞,你哥會沒事的。皇上特地派了御醫來,他不是說了麼,只要醒過來就好了。沒事的,會沒事的…”
柳春卿亦附和:
“阿渚鐵打的身子,金打的運氣,掉下懸崖都能逢凶化吉,小小屍毒又何足為懼?”
“是啊,”蘇敬亭點頭,卻難掩緊張,“我那回不是也中過屍毒麼?沒那麼嚴重。一定沒有…”
梁宜貞只覺腦中嗡嗡一團,他們說了什麼根本聽不進去。
她只道:
“敬亭兄,麻煩你去看著大哥的藥,要親自看著啊。”
皇帝派了最好的御醫來,但她信不過皇帝。
梁南渚若這樣死了,就與皇帝無關了吧?這麼好的機會,皇帝會放過?
蘇敬亭只當她是關心則亂,但柳春卿知道梁南渚的身份,他明白她的意思。
便道:
“我與老蘇一起吧。”
“程爺,”柳春卿又道,“程將軍還在大廳等你,你還是先去一趟吧。此處有丫頭婆子,宜貞應付得來。”
程機杼又看梁宜貞一眼,點點頭,三人便一齊出去。
梁宜貞只望著梁南渚,心中堵著一團氣,吐不出咽不下。
他會醒麼?
他何時會醒?
醒了會要什麼呢?
通常是水吧?
一時思緒很亂,也不知怎的,就起身要去備水。
誰知剛起身,手腕卻被一把反握住,人驀地一滯。
“不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