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226章、成全

第226章、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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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成全

父子相見,和仇人也差不多了,許侯爺一拍桌子,怒喝道:“你到底想做什麼?”

許七身姿挺拔,站的筆直,如同倒插在硬山石上的一柄利劍,神情平靜,卻自帶寒意,他也不裝傻,坦誠道:“這話也是兒子想問父親的。”

“混仗。”許侯爺惱羞成怒:“老子是為著你好。”

許七早就厭煩了許侯爺一朝轉為慈父,做什麼都是為自己好的嘴臉,當下淡淡的反問道:“是嗎?那你可知道我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許侯爺覺得許七簡直不可理喻,這孩子怎麼也不像自己和珠孃的孩子,沒有一點追求上進的勁頭,凡事都往後縮,即使不懼不怕,可他也總是處處被動,當真讓他有一種牽著不走,打著倒退的憤恨。

如果不是確信他果然是自己和珠孃的孩子,許侯爺早一頓鞭子抽下去,讓他有多遠滾多遠了。

一想到珠娘,許侯爺的怒氣又消了點,他誠懇的道:“男兒當建功立業,光宗耀祖,我對你還能有什麼別的要求?那女人……早晚留不得,我知道你兒女情長,心軟不忍下手,故此為父才替你動手了除後患。”

許七揚眉:“那兒子還要謝謝父親了?”

這話問的無波無瀾,許侯爺卻聽的後脊樑骨發冷,還要強裝道:“你我父子,何必如此見外。”

許七涼涼的道上:“敢問父親,當年你和珠娘,算不算兒女情長?如你所說,母親替你了斷,算不算為著你好?”

許侯爺算是知道,他們爺倆是沒法在一起好好愉快的說話了。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他卻是專揀短處揭啊。

許侯爺深深的嘆了口氣,凝聚出一臉的悲憤和哀傷來:“七郎,珠娘也是你能叫的?那是你親孃。”

許七不屑:“兒子只記得父親三媒六聘,八抬大轎,娶的是現下府裡的母親,至於別個,恕兒子再蠢,也絕對叫不出娘來。”

“你……烏鴉尚知反哺,你怎的如此不孝?”

“上慈才能下孝,父親這頂大帽子,兒子愧不敢當,若他日兒子親自向陛下檢舉父親寵妾滅妻、謀殺親子,欺君罔上之時,這才算真正的不孝。又或者,假期他日父親逼的兒子不得不手刃親父,才算得上不孝吧。”

這簡直就是**裸的威脅,許侯爺一口沒喘上來,咳的驚天動地,還要不甘心的嘶吼一聲“你敢”!

許七不是不敢,只是到底同為一個許字,這是許家的奇恥大辱。他們父子骨肉相殘,可以不要性命不要臉面,可許家這麼多族人,可都還得接著往下活呢。

許七拂袖而去。

胸口憋的慌,疼的厲害,眼望晴天,只覺得生不如死。人生在世,竟有這麼多的無可耐何,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甚至可以預見到以後,他都得在這些規矩、倫常、禮俗之下,憋屈的活著,他護不住自己想要護的人,甚至會替旁人遞上刀子,眼睜睜的看著刀劍刺向自己所愛之人的身體。

他原以為他能不顧一切,孰料只會越加束手束腳,還真是可恨。

許夫人病情漸漸好轉,許七去佚梅痷前去探望。許夫人老了許多,頭髮都花白了,眼神無光,活脫脫一個垂垂老婦。

許七心痛如絞,上前便跪到了床邊。

許夫人雖然行動遲緩,卻能坐起身,又有主持時常叫人替她按摩,扶她下地行走,她恢復的還好。此時見到許七,不由心生唏籲,抬手撫了撫他的頭頂,啞著嗓子道:“七郎,起來說話,你這樣,娘看著心裡難受。”

許七便就勢坐下來。母子四目相對,感慨萬端。許夫人知道這個孩子一向有話不愛說,只愛憋在心裡,端詳良久,不由的自嘲的道:“你就沒話問我嗎?”

許侯爺顛倒黑白,竟讓她不知該如何解釋。

許七搖頭:“沒有,不管事實真相如何,我只知娘才是兒子的娘。”

許夫人心裡苦如黃連,聽了許七這一句話,卻如同喝了上好的蜂蜜一般,直甜到心裡。原本有許多想要解釋的,到此刻只覺得荒唐。若是他信,她無需解釋,若是他不信,她就是說幹了口水又如何?

許夫人含淚而笑,點點頭道:“罷了,罷了,我何須白費口舌,能得你這樣一個肯全身心信任我的兒子,死而無憾。”

她隨即又道:“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我當日只是不信,天可憐見,能讓我親自瞧見他們父子相殘……”

竟說不出是欣慰還是悲傷。到現在,她也不明白,當初自己一眼相中的丈夫,像英雄一樣的鐵血男子,究竟他心裡什麼是最重要的。為了所謂的愛情,為了所謂的父子,就為了恨她,他殘殺掉她一個又一個的兒子。

可到最後,他自己最愛的女人和他生的兒子,同樣死在他的手裡,這算不算報應?

提起杜霜醉,許夫人慨然長嘆:“她命薄,是我連累了她。”

許七面上倒不見悲傷:“服侍您,是她自己心甘情願的,也從沒指望過您來評判功過,並因此就對她好一些或是壞一些。即便落得如今的地步,我想她也沒有怨恨。”

許夫人倒越發傷感,七郎一生不順,難得遇見他喜歡的女子,卻次次經受生離死別,終究他的心亦是肉做的,還能承受幾回?

她微微頷首:“是我勢利了。”想到罪魁禍首,不禁咬牙切齒:“此仇不報,我終生難眠,你別擔心,我自會向皇后娘娘上書……”

由許夫人來檢舉許侯爺的罪行,算是最合適不過的人選,說不定還能落個“大義滅親”的好名聲,總要比許七“不孝”來的好。

可許七卻搖頭,不贊同的道:“算了吧。”出身不能選擇,爹孃不能選擇,他既生在許家,冠上許姓,就不能不為許家考慮,況且老侯爺、老夫人對他一直不錯,他不能讓他們死後還要蒙上羞恥的名聲。

許夫人又是絕望又是不甘的道:“難道就這樣任他把持整個家,隨他心意興風作浪?”她是僥倖不死,可代價是搭上了無辜的杜霜醉。不管杜霜醉對許七如何全心全意,她畢竟不是許家人,枉死便是枉死。

杜家人會善罷干休?

如果自己毫無動作,在那人看來未免更加得意。擺明了是對他無可耐何啊。他什麼都不再顧忌,可自己母子兩個卻要瞻前顧後,無形中已經落了下乘。

與其眼睜睜的看著他為所欲為,許夫人情願死了,也不願意這樣苟活。

許七安撫道:“還有舅舅。”

“大哥——”對,檢舉告發許侯爺,未必由她們母子親自動手,只要她能把事情的原由放出去,謝承嗣自會擺佈文臣武將御史們對許侯爺群起而攻之。

許七忽的撩袍跪下:“兒子不孝,有一事想請娘答應。”

“你快起來,什麼事只管好好說,娘沒有不聽的。”許七神情如此鄭重,顯見得是叫他為難的事,許夫人現在不願意讓兒子受委屈,但凡有用著她之處,她絕不推諉。

許七沒動,淡淡的表情中露出點淡淡的喜意來:“兒子想要娶妻了。”

“哦,這可是大喜事,你瞧中了誰家姑娘?便是娘此時身子不適,也定能託了你舅母代你去姑娘家提親,等到選了吉日,自會安排你們成親。”

許七一概不答,只重重磕了三個頭道:“兒子不孝,勞母親長年憂心,如今無以為報,也只能給娘結結實實磕幾個頭罷了。謝娘成全。”

這話風不對啊?不管是哪家姑娘,都是大好事,他沒道理含含糊糊的不說。

許夫人費力的把他扯起來,盯著他的眼睛問:“七郎,你和娘說清楚,你要娶的,到底是哪家姑娘?”

許七隻淡淡的一笑。他平日神情寡淡,大概與他裝瘋多年有關,就算是笑,也是近幾年的事,還總是笑的那麼輕那麼淡,有如春風掠過水麵,如果不細看,那笑的漣漪就會速速散去,想抓都抓不到。

許夫人看的心驚肉跳,心中隱約升起不祥的預感,卻怎麼也開不了口說“不行”。她想起林家那個痴情三公子,再看看眼前飽經戰事,已經長成為真正男人的兒子,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當孃的,哪有不盼著自家兒子好的?不管再怎麼說杜霜醉如何如何好,哪怕她救了自己的命,可輪到兒子身上,許夫人也不希望他這一輩子只把這一個已經死去的女人放在心上。

放也罷,橫豎人心繁複,不拿出來,誰也不知道他的心到底什麼樣,只要他肯乖乖的娶妻生子。

他既然能夠想到許家的從前現在過去,也就該想到許家不能後繼無人。

許夫人近乎懇求的道:“七郎,許家不能無後。”

許七淡淡的道:“不會。不是還有堂兄們呢嘛。”

“……”他輕易不開口,一開口就是最後的決定。許夫人長嘆一口氣,終於選擇閉嘴。此刻,她倒不知道是不是該恨杜霜醉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