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報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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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報恩
杜霜醉雖說是周夜華口中的“路人甲”可管家周仁卻不敢當真怠慢。這位小主子的性子有些涼薄,說的難聽點,就是有些冷血。憑你是誰,只要不是擋了他的路,便是死在他跟前他也不會眨下眼。
可他就愣是把這一主一僕兩個年紀輕輕的姑娘帶了回來。
周仁縱然不敢多問,可私底下還是要和周夜華身邊的侍衛問了個清楚。聽說是樓家三奶奶,他倒摸著下巴半晌沒作聲。
要是年輕姑娘,太子殿下一時*薰心,周仁也就覺得稀奇,可一個嫁了的少婦……周仁怎麼想怎麼覺得他家小主子沒這麼重口味。
不管怎麼樣,這位樓三奶奶受了傷,又得了太子殿下的囑咐,他是不能怠慢的。
周仁很快就派了一個女先生過來給杜霜醉看傷。
這女先生三十歲左右,瘦削、冷漠,進屋瞥了一眼,見晴暖正咬牙著替杜霜醉看傷口,便徑直走過來道:“我瞧瞧。”
晴暖識趣的退到一邊。
這女先生動手就按杜霜醉的肩。
杜霜醉也是嬌生慣養長大的,什麼時候受過這等苦楚的,被她毫不憐惜的按到傷處,疼的嚶嚀一聲,眼淚就掉下來了。
不過杜霜醉知道自己目前的處境,容不得她叫苦呼痛,只不過呻吟了一聲,很快就咬住了自己的脣。
她不敢看傷處,索性扭了頭不看。這位女先生近乎粗蠻的就扯開了她肩上沾血的中衣,就如同重新揭了一層皮一樣的疼。杜霜醉使勁的睜大雙眼。就怕自己沒出息的疼暈過去。
晴暖看杜霜醉疼的臉色發白,額頭直冒冷汗,不由的出聲提醒女先生道:“輕點。”
那女先生便不悅的瞟了一眼晴暖,道:“你來?”
晴暖倒是想。可她看這女先生的架勢,就知道她要比自己更擅長處理傷口。脾氣又古怪,萬一自己再多話,她撂挑子不幹了,自己給二娘子處理外傷,萬一留下後遺症可怎麼辦?
晴暖便不敢再說話。
杜霜醉朝著晴暖擺了擺手。疼的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只朝著這位女先生笑笑,道:“您別跟晴暖計較,她不懂事,嘶——”
這位女先生冷丁一收手,杜霜醉疼的閉了嘴。行了,她就是個吃不起苦的貨,也甭打腫臉充胖子了,能夠撐到現在沒暈過去,杜霜醉不敢再對自己有什麼奢求。
這女先生下手重。一是本能,二來是有些故意試探杜霜醉,見出手奏效,鎮住了她,也就不再理她,回身拿出藥匣。拿出針疚用的針包來,在火上消了毒,便拿捏準了穴道,刺進了杜霜醉的肩上。
杜霜醉受的是外傷,沒碰著骨頭,血流的多看著嚇人,其實不算多厲害。女先生給杜霜醉止了血,又替她敷了藥,用乾淨的白布包紮好了,便淨手、收拾針包準備走人。
杜霜醉站起來向她拜謝道:“多謝先生。”
這大半夜的。讓女先生跑這一趟給她治傷,她理當給人謝禮才是。可她此時如同喪家之犬,容身之地尚是被人憐憫施捨下來的,哪有現成的荷包銀兩?她和晴暖兩人進屋,自己連口熱水都沒喝上呢。也就沒矯情的請這位女先生坐下喝茶。
女先生似嘲非嘲的瞥了一眼杜霜醉,道:“不必。”
杜霜醉能看出這位女先生那譏嘲的神色。
她是周夜華的人,來給自己看診也是因為周夜華的緣故,實在和自己沒什麼情份。杜霜醉不是那種上趕著賣乖討好的人,既然人家不願意和她交好,甚至連最客套的面子情都不願意有,她也就強求。
橫豎道了謝了,她領不領那就是她的事了。
因此杜霜醉道了聲“有勞”親自將她送到門口。
回身時晴暖低聲道:“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怎麼一個個都這麼怪?”
杜霜醉垂眸道:“怪自怪她們的,橫豎我們明早就走了。”
晴暖自是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一想到今天路遇劫匪,還是有點懊惱:“不是奴婢多嘴,二娘子還是應該在樓府歇一夜的。”
杜霜醉的眼眸一下子就冷了,她嘲弄的笑了一聲道:“在這荒郊野嶺,還能萬幸得人救得一命,若是在樓府,就等著被人甕中捉鱉吧。”
杜霜醉一夜都沒睡好。
她知道自己是太過嬌氣了些,可傷口疼,又因為地方陌生,再加上昨夜受了驚嚇,直輾轉反側了一夜。睡著了也依舊迷迷糊糊的惡夢不斷,天才矇矇亮就醒了,心口跳的和丟了魂一樣,睜著一雙大眼瞪著床帳半晌,還是起了床。
晴暖比她好不到哪去,兩人都是青黑的眼底,看上去更像是逃難的了。
杜霜醉居然還能苦中作樂,對晴暖道:“倒真像是從鄉下來的土包子了。”
晴暖笑道:“土包子有什麼不好?奴婢現在還真就覺得,種兩畝薄田,住三間茅屋,每天自己動手,豐衣足食,是最理想的日子。”
杜霜醉便道:“那正好,我還一直擔心你不肯去呢,等回了佚梅庵,諸事落定,你便回莊子上吧。”
晴暖怔了下,驚訝的問杜霜醉:“二娘子,您要攆奴婢走?”
杜霜醉此時已經穿好了灰撲撲的緇衣,正對著銅鏡擺弄著自己那一頭豐厚、理順、黑亮的長髮,挽起來又放下,自嘲的道:“真是有點墜手,怪不得都叫煩惱絲。”
晴暖眼睛瞪的更大,駭然的含著淚道:“二娘子,您可千萬別做傻事。”
“呵。”杜霜醉嘲弄的一笑道:“怎麼能叫傻事?傻晴暖,你也該成親了,成了親就過好你自己的日子。”
“奴,奴婢……二娘子,奴婢沒有抱怨的意思,奴婢不走,奴婢還要照顧您呢。”
杜霜醉將長髮放下來,任它們鬆散的披垂,淡淡的道:“我做一輩子尼姑,你也要照顧我一輩子麼?”
杜霜醉不願意再在這打擾下去,和晴暖收拾完畢就打算走人。
並沒人來服侍她主僕二人,杜霜醉也不以為意,徑直帶了晴暖出了偏廂房,依著記憶往大門的方向走。
她知道周夜華未必願意接受她的感激,她也沒想著湊上前去討沒趣,只想著若是遇見人,便見一下管家,請他代為轉達她的謝意就好。
誰想這一路竟沒遇到人。
晴暖越走越覺得詭異,不由的低聲道:“二娘子,奴婢怎麼覺得不大對勁?這院子裡似乎沒人住一樣,怎麼連個人影都不見,不會是……”
杜霜醉還沒說話,前面路口閃出一個人來,擺著摺扇接話道:“是什麼?你以為這是哪個鬼怪妖精建的虛幻莊院?傳奇話本讀多了,還是你腦子蠢?”
一聽這刻薄的語氣,杜霜醉就知道是林暮陽。
怎麼這麼巧,他也在這裡?
林暮陽自行解惑:“這別院就是三爺我的。”
是他的就是他的吧,至於這麼炫耀麼?杜霜醉上前行禮,道:“昨夜多有叨擾,十分感激,霜醉正苦於無法當面向主人道謝呢,恰巧就遇上林三爺了。”
林暮陽一副欠揍的表情盯著杜霜醉,嘖嘖道:“我說杜二娘子,你怎麼越混越落魄了呢?在孃家無聲無息,就和個隱身人一樣,那倒也罷了,好歹是你親爹親孃,到了夫家,這才半年……有嗎?”他故意仰天掐著手指算,再俯視著杜霜醉,搖頭道:“你瞧瞧你現在的模樣,唉,真是讓人不忍直視。”
那就別視好了,她又沒求著他“視”。
杜霜醉混的好不好,也不需要他在這指指點點,杜霜醉便一扯晴暖,語氣平淡的道:“我們走吧。”
晴暖實在覺得這林暮陽討厭。油嘴滑舌倒罷了,可現下分明是落井下石,一點同情心都沒有,這樣的人也算男人麼?
仗著他身份尊貴罷了,可那又不是他自己掙來的,有什麼可傲的?
主僕兩個要走,林暮陽卻攔在了杜霜醉跟前,道:“杜霜醉,你也算是飽讀聖賢書長大的,不知道什麼叫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嗎?昨個兒可是三爺我救了你……”
他還真是在言不慚。
晴暖不由的怒目而視。
杜霜醉卻一拉晴暖。這還有什麼聽不明白的?周夜華的行蹤不容暴露,可不就得給救她再尋個藉口麼?
林暮陽見杜霜醉還算識趣,不由的心中微定,越發驕矜的道:“我好心收留你,還替你請醫延藥,你只說聲謝就算完事了?”
杜霜醉誠懇的道:“哪能呢?林三爺的大恩大德,杜霜醉莫齒難忘,只可惜今生無以為報,那就……”
“少跟我提來生來世,慮無縹緲的東西,你甭拿來糊弄我,就說今時今日的吧……”
晴暖看林暮陽這麼討人嫌,不由的狠狠白了他一眼。別說人不是他救的,就算是吧,哪有上趕著跟人要好處的?自家二娘子落到現在這個地步,還有什麼可報答他的?早知道他這麼咄咄逼人,寧可不要他收留了。
杜霜醉卻只是微微一笑道:“我說過了,杜霜醉無權無勢,又無家財,現如今還欠著三爺的一筆鉅款呢,橫豎債多了不愁,蝨子多了不癢,說不得也只好無賴一回,既然無以為報,那就不報了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