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我會對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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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我會對她好
大老遠的，坐在車裡的冷子燁就注意到了。古堡門口站著一位白髮蒼蒼的老婦人，佝僂著身材，左手杵著一把柺杖，微微低著頭。聽到汽車駛近的聲音，又急忙抬起頭，一臉滄桑的臉上看見他從車裡下來後露出一抺希望之光。
然後，老花眼鏡後面那對昏暗的眸子極力向冷子燁身後張望著，似乎在尋找著什麼，什麼也沒有，冷子燁一下車便關上了車門，他是一個人回來的。
“段老師，您好。”冷子燁走近，禮貌的打著招呼，畢竟，她是若水在乎的人。
“歡歡呢，我要見歡歡。”段老師一把捏住冷子燁的手臂，有些顫顫巍巍地問，風燭殘年的身子在風中隱隱有些不穩。
“段老師，您？這？”冷子燁彎下腰扶住顫抖著幾乎要摔倒的段老師，不解的問。剛接到電話，說有一位老婦人急著要見若水，他就猜到了是段老師。
“你們的事我都知道的了，我要帶她走。”段老師倔強的甩開冷子燁的攙扶，兩隻手緊緊杵著柺杖，開門見山。歐陽凌兒告訴她若水被冷子燁囚禁在古堡裡，而若水多次逃脫未果，反弄得滿身是傷，段老師便再也按耐不住，悄悄出了醫院就直奔歐陽凌兒給出的地址，果然，她看見了冷子燁，那麼，歡歡呢？
冷子燁一動不動地佇立在那兒，薄脣緊緊抿著，輕輕的搖了搖頭，意思不言而語。
他可以在若水面前毫不留情地用她的親人威脅她，可是，他卻從沒有想過要傷害她的任何親人，甚至，只要是她在乎的人，他都在用心對待著。
“你這樣做，叫她以後如何做人？”段老師心寒的質問，顫顫微微的抬起頭一臉心痛地看著比自己高半個身子的冷子燁，握著柺杖的手顫了顫，狠不得用柺杖狠狠將他高大的身子打下。“叫她如何面對龍家，季家，甚至是寧家……”
冷子燁還是不答。只是將頭微微低下，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般，仍由老人漫罵。
他是錯了，可是，他並不後悔，如果，能重來一次，他還是會毫不猶豫地將她從婚禮上帶走。
“子燁啊，我一直以為你是個懂事的不錯的好孩子，沒想到，沒想到……唉。”段老師說到這裡，深深地嘆了口氣，有些不知如何開口，只是喃喃自語般：“我早該猜到的，早該猜到的，上次歡歡受著傷來找我，我就該猜到的。子燁啊，歡歡，她不是一個隨便的女孩子，你放過她吧，她玩不起的。”段老師嘶啞著聲音懇求。
這下，冷子燁沒辦法保持沉默了，鄭重其事的說：“我不是玩玩，是真的想跟她在一起，段老師，我承認，我得到她的手段很卑鄙很無恥，但是，我愛她，會用盡我餘生的力量去彌補，去對她好的。”臉上盡是認真，像是起誓般。
慕明輝勸解過冷子燁，如果真的愛若水，就先改改那大少脾氣，否則，就可能會永遠失去她。冷子燁也知道，他待她不好，他的脾氣不好，所以，他一直在努力隱忍。
聽到冷子燁誓言般的口氣，段老師一時沒有聽懂他話裡的意思，那歐陽凌兒不是說她才是冷子燁的未婚妻嗎？這到底算什麼情況？
“段老師，這一生我
都不會放開她，請您，請您成全我們好嗎？”見段老師不答，冷子燁再接再歷。段老師對若水來說猶如生母，如果能得到她的祝福……
“可是，歡歡，她愛你嗎？”段老師不答，神色一正，反問。
冷子燁英俊的臉上掠過一絲複雜，黯然低下頭，她愛他，是多麼遙遠的事啊。
段老師自是將冷子燁所有的表情全數看進了心裡，他對歡歡是真心的，可以肯定。那麼，歡歡呢，段老師想起那年春節，若水見到冷子燁出現後的開心，或許，他們從那時就已經開始了吧，以歡歡的倔強脾氣，逗了這麼大一個圈後，還有可能和好嗎？心裡微微嘆了口氣。
“歡歡，她現在還好嗎？我想見她。”也罷，年輕人的事，就讓年輕人自己處理好了，她老了，只想見若水最後一面。段老師想到這裡，平緩了心情，語氣平平地說。
冷子燁頗猶豫了好一會兒，才下定決心說：“您要見她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不要讓她看見您，我怕她會情緒失控，她的頭受過傷……”停頓了下，有些請求地看著段老師，他也不知道若水頭上的傷到底好了沒，他不敢冒險。
段老師輕輕點了點頭，其實，她也不願意若水為自己擔心。
“我只是不想好不容易恢復的平靜再次打破，還請您見涼，走吧。”冷子燁開啟車門，口氣裡盡是無奈。
“等等，她不在裡面嗎？”段老師見冷子燁上車，指了指身後豪華的古堡，疑惑道。
冷子燁笑笑：“我見今天天氣好，帶她去外面郊遊了，現在還沒回來。”
郊遊？段老師打量了一眼冷子燁高大的背影，或許，他是能帶給歡歡幸福的那一個吧。
再次來到風景秀麗的郊外，冷子燁將車停在草坪後面一處山凸處，參差不齊的樹枝擋住了車身，卻擋不住車內的視線，透過明亮的玻璃窗向外望去，草坪上，一身波西米利亞風格的白色長裙與一身非主流黑色頹廢的洛小夕正對著慕明輝手裡的鏡頭擺出各種各樣的動作，洛小夕臉上竟然怪相，惹得一向淡然的若水也忍不住笑了，隔得老遠，車裡的兩個人還能聽到兩個女生銀鈴般的笑聲，他們正在拍照，鏡頭下，兩個女孩充滿了陽光的活力。
段老師安慰的笑笑，心裡很是欣慰，再看看旁邊的冷子燁，後者正一動不動的追隨著若水活潑的倩影，他的臉上佈滿了是柔柔的情意，心也漸漸放了下來。
有些話，今天不說，就再沒機會了。所以：“子燁，雖說歡歡表面上總是雲淡風輕，似乎誰也傷不了她，其實，不是的。她心裡比誰都脆弱**，很難有人走進她的心裡，但是一旦走進，她卻是會拼盡全力對那個人好的。所以，子燁，你要努力。”
冷子燁聽到鼓勵的話，很是吃驚的問：“段老師，您是說您同意我和歡歡在一起了？”一臉的不可置信。
段老師笑笑。“我同不同意都沒關係，關鍵是要看歡歡自己。”說完又將視線移到窗外，總有一天，歡歡會看見子燁的好的，只是，希望，那一天不要來得太遲。
“還有，子燁，歡歡她習慣什麼事情都藏在心裡，你要多勸解著些
，千萬不要和她針鋒相對。”段老師語重心長，像是交待後事。
冷子燁認真地點點頭。
“歡歡，她的脾氣有時候會很倔，這讓她從小到大都吃了不少苦，所以，子燁，你要儘量順著她一些，對她好一點，凡是對她好的人，她都會以十倍奉還的。”
“嗯，我會的。”冷子燁回答。
“還有啊，你知道，歡歡她……”停頓了一下，視線有些模糊地看著窗外活潑開朗的若水，心裡充滿了不捨。半響才繼續：“從小她母親就不再身邊，我對她好，她便把我當作親後母親般依賴，所以，子燁啊，我走後，你別告訴她我來找過她，等她接受你的時候，等她能幸福的時候，再帶著她來我的墳頭看看就好……”
“段老師，”冷子燁打斷段老師的話，“您知道您對歡歡來說很重要，所以請不要說這些話，她知道後會很傷心的。”他當然知道她不輕易付出，一旦付出卻又是不易收回的。
“死乃常態，我……”段老師哽咽，“你要對歡歡好，知道嗎？”段老師一再重複，強調。
“我會對歡歡好的。”冷子燁回答，眼神鎖住草地方有些無辜的若水，聲音鏗鏘有力，像起誓般。
段老師不再言語，取下眼鏡，輕輕擦拭掉眼角的淚花，依依不捨的看了一眼草坪上一身陽光籠罩下的若水，輕輕開口：“好了，先送我回去吧，不然，小辰又要擔心了。”
冷子燁看出段老師的不捨，退後一步說：“要不，讓歡歡見您一面吧，或許，這樣對她頭上的傷也有好處。”也或許，他還在賭，拿她的過去與他如今的隱忍來睹。因為他不能保證，在她的心裡，他一心為她好的打算，能否比得上她的那些曾經。
段老師輕輕搖了搖頭：“不用了，知道她過得好，我也就安心了，送我回去吧。”笑笑，只要歡歡過得好，她也走得安心了。
冷子燁只好掉轉車頭，親自將段老師送回D城。
“如果可以，幫她恢復與寧靜的關係，我不想歡歡一生都生活在怨恨裡。”下車時，段老師懇求地望著冷子燁，提出她的最後一個願望。
寧氏，寧寧，母親充滿怨氣的臉，滿是淚水的黑色童年，龍晟瀚帶著血腥的無情……冷子燁猶豫了好久好久，才重重的點了點頭，或許，過去的，是到了該放下的時候了。以前，他不在乎自己的以後，遇到若水後，他開始想象未來，想要給她未來，為了她，他還有什麼不能放下的？
若水回到古堡，天已經全黑了，諾大的客廳空蕩蕩的，沒有冷子燁的影子，若水上樓，開啟自己的房間，迎接她的依舊是冰冷的月光，猶豫了好久，才輕輕推開冷子燁的房門，柔軟的大**被子整整齊齊，他還沒有回來？
失望地回到自己的房間，他今天去了那裡？想起下午看見他接電話時的焦急，是在為什麼事情為難嗎？雙眼無意識地地瞥了一眼書桌，上面放著的竟然是上次丟出窗戶的那把紅色小剪刀，她曾一度視為精神支柱的剪刀，銀色的刀刃在銀色的月光下泛著黑霧般朦朧的暈眩，若水想起那一晚的糾纏，逃也似的跳上床，用被子將自己死死包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