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沉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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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沉淪
歐陽凌兒瞬間僵住，忘了演戲或是勾引，待再次回過神來，諾大的房間空蕩蕩的，那裡還有半分他的影子，慢慢走向窗前，冷子燁那輛黑的小車正在緩慢駛離。雙手緊握成拳，不可能就這麼斷了。
冷子燁回來後，站在若水的房門口猶豫了好久，才伸出手輕輕將門推開。月光如水，從大開著的窗戶傾斜而進，灑在光滑的地板上，落下斑駁燦爛的影子，她有些瘦小的身子捲縮成一團躲在被子下面，嬌小得好像不存在般。
像重複一個無數次的夢境般，冷子燁輕手輕腳地來到窗邊，伸出手將窗簾慢慢拉上，遮住了外面猛烈的寒風，然後才回到床邊，靜靜地坐在她的旁邊，看著她安然入睡後的模樣。
冷子燁也不知道是何時有了這個習慣，習慣在每個夜晚入睡前，看一眼她入睡後的模樣，然後在入睡。
她安靜入睡的模樣格外可愛，瞼著眼睫，小脣微微嘟著，平常一向冷淡的五官柔柔地放開，無辜且霸道地宣示著她傲人的美，額上的碎髮隨意散開，露出凝脂般光滑的額頭，少了幾分平常化也化不開的愁……冷子燁不由自主地俯下身子，在光滑的額上印上輕輕的一吻。
感覺到到身下的人兒似乎是輕輕的一顫，冷子燁慌也似的抬起頭，見若水仍安然入睡著，才漸漸放下心來。他害怕，害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慾望傷害到她，更害怕她會像那一夜在夢裡喊著別的男人，所以，他隱忍，只在她每一個入睡後的夜晚，安靜地陪上她一會兒。
脖子上那道道淺淺的傷痕已經結成了一道暗紅色的疤，頰邊隱約還殘留著未乾的淚痕，冷子燁伸出手輕輕撫上她秀氣的臉頰，拭去臉上的淚痕：“歡歡，我該拿你怎麼辦？”說完輕輕地嘆了口氣，又替她掖好被子，才站起身深深地看了一眼她熟睡的模樣，轉過身，悄然離去。
聽到門被輕輕帶上的聲音，躺在**的若水驀然睜開眼睛，被眼皮蓋住的淚水瞬間絕堤，伸出手輕輕撫了撫額，那上面似乎還殘留著他脣上的溫熱，那夜夜索繞在夢裡的氣味，不只是夢。
可是，為什麼，剛才，他身上帶著的濃重香味，又那麼熟悉。
“我從十五歲就開始喜歡他，十八歲就把自己獻給他了……”那熟悉的香味加上那一句句無辜的質問，她一輩子也忘不了。
再次將眼閉上，仍淚水順著緊閉的眼角滑落，無聲無息。
洛小夕在古堡裡住了下來，每天陪著若水發呆，或是嘻鬧，甚至是逛街，時日久了，若水面對著一心逗自己開心的洛小夕，也露出了久違的笑容。冷子燁很少去打擾兩個女生的生活，只是，偶爾，在若水無意回眸一笑中，會看見冷子燁那對失神的藍眸。
鼕鼕已然老了，粘縫著的雙眼分不清敵友了，每天粘在冷子燁那豪華的主臥裡，不理旁邊房間裡若水的懊惱。幸好，冷子燁再忙也會分出一些時間為鼕鼕準備一些吃的，或是輕輕撫撫它雪白的毛，若水不動聲色地看著
冷子燁對鼕鼕好，不知怎的，又想起那些前世今生來了，她的前世是一隻老鼠，冷子燁的前世就是一隻貓，她對他的恐懼從前世延伸到了今生……
看多了冷子燁的隱忍，洛小夕那顆一心為龍晟瀚打抱不平的心開始出現傾斜。
“若若，其實，我覺得吧，那冷少待你挺好的。”天空藍得不可思議的季節，冷子燁帶上若水，洛小夕與慕明輝去郊遊。洛小夕與若水並間坐在郊外的草地上，看了一眼遠處的同樣坐在草地上不知在談些什麼的慕明輝與冷子燁，開口。
聽到洛小夕忽然的開口，若水坐在那裡的身體明顯一徵，慢慢睜開緊閉的眼，抬著的頭入目皆是碧藍如洗的蒼穹，天氣好得不講理，碎髮遮擋下的蛾眉輕輕皺了皺，眉宇間的褶皺加深，承載著深深的愛與愁。
不過十幾天，洛小夕住進古堡不過十幾天，就忘了初見到她時一心為龍晟瀚打抱不平的話，看到了冷子燁對她的的好，僅僅十幾天，洛小夕就將一切看進了心裡。
而她呢？
這幾個月來，她看見了什麼？
“若若，不要為了那已經過去了的，傷害了近在眼前的人。”洛小夕見若水只是望著蒼穹發呆，以為她沒有聽進去自己的話，說出一句與平常說話風格迥異的話。
過去的？現在的？
若水轉過頭，下意識地朝一邊的冷子燁看去，後者一身簡單的運動休閒杉，隨意地坐在草坪上，修長的腿微微彎曲著，利落的短髮被調皮的風吹得有些亂，反而多了一絲瀟灑的意味，一隻手正在翻閱手中的檔案，另一隻手不時的抬起對著對面的大山認真比劃著什麼，他認真起來的樣子很是迷人。慕明輝坐在在一旁專心致志的聽著，時而在紙上記下一些什麼。
若水知道，他這是在工作，他一直很優秀，從不會為了感情生活而耽誤工作。
冷子燁的身後究竟跟了多少人，若水無從得知，也從不刻意打聽。她只知道，自從她在他面前表露過自殺的痕跡後，他便很少離開古堡了，每天安靜地呆在書房裡，接電話，處理慕明輝帶來的檔案，或是對著電腦開會，還有就是望著她出一會兒神……
若水伸出雙手緊緊環抱住自己的膝蓋，輕輕搖了搖頭，不要再想了，不想再想了，一想起這些，心裡總會湧起一股莫明的罪惡感，她應該恨他的，他毀了她的婚禮，她的人生，她的房子，她的一切……她該恨他的，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平衡住有些雜亂的呼吸，再次將頭慢慢抬起，然後輕輕閉上眼睛。感受著耳邊如薰般的春風，呼吸著帶著泥土味的新鮮空氣，有些記憶似乎要破土而出，記憶中的小村莊，天很藍，人很純，連草也綠得可愛，那個漂亮的男子一臉傲氣地說：“拉我上去……”然後，她反而被他拉進了深溝，他似乎是龍家的……
冷子燁利落地關上檔案，交給旁邊的慕明輝，站起身，深深呼吸了一下清新的空氣，無意識地一轉頭，便見到若水保持
一種姿勢，就那樣靜靜地坐在那裡，一身波西米利亞風格的長裙，露出光潔的腳祼，環抱著膝蓋的手臂上帶著他替她帶上的綠鐲子，在陽光下散發出奪目的光，如墨的秀髮隨意披散在肩頭，被偶爾路過的春風柔柔撫摸著，抬起的小臉潔淨得有些透明，臉上人是愜意，彎彎的睫毛靜靜蓋在薄如蟬翼的眼皮上，蓋住了她一貫清澈的眼眸……
她真的很美，猶如無意間掉入凡間的天使，又彷彿隨時要駕雲而去的仙子……
手機響了，冷子燁如夢初醒般，戀戀不捨地收回眼光。接起手機，濃眉隨著手機的聲音越皺越緊，最後糾結成一團，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坐在遠處的若水，後者不知何時已經和身旁的洛小汐嬉戲起來，兩個年輕女孩的倩影在綠草如蔭的地上肆無忌憚地打鬧著，追趕著，如墨般的秀髮被溫柔的春風吹佛起，身影在陽光下剪接成一個又一個片段，晃如夢境般。
總是這樣，在他們的關係好不容易恢復一點平靜時，會時不時的出現一些“以前”來破壞掉，究竟是命運的安排，還是冥冥中有一隻手在操控著？
“先穩住人，我馬上就到。”冷子燁對著手機煩燥的命令，然後乾脆利落的掛掉電話，一向冷漠的臉難得的有些擔憂，或是急燥。
“怎麼了？”慕明輝見冷子燁似是有事，連忙收起手中的資料，站起身，等候吩咐。
冷子燁動作迅速翻開手邊的另一些未處理的資料，藍色的眸子上下掃視幾遍，然後動作嫻熟的簽上名，或是交給慕明輝重新處理。幾分鐘後，站起身，看了一眼不遠的兩個女孩，見她們似乎也注意到這邊了，才低下頭輕聲道：“好好照顧她們，天黑之前別帶她們回去。我先走了。”說完，快步向一旁候著的黑色小車走去。
若水停止與洛小夕的嬉鬧，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歪著頭有些不解地看著急急鑽進車廂的冷子燁，是發生什麼事了嗎？看著他嫻熟的發動車子，然後看著他的車尾快速駛離草坪，看著他平穩地開上公路，看著他漸漸被高大的樹樹枝擋住，直到再也看不見，才有些悵然若失地收回視線，心靈深處忽然湧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感，他要去那裡，為什麼沒有帶上她？
最近，他不是一直都在她身邊陪著嗎？難道，他不再怕她趁他不在的時候做出傻事來？
“喂”一旁的洛小夕將若水眼裡的不捨全看進了眼裡，猛一拍若水的肩膀，拍回若水的六神，再次好心提醒：“捨不得了？去追啊。不要等到失去後才後悔。”說完，還很酷的擠了擠眼，意思不言而語。
若水狠狠地咧了咧嘴，儘量露出一副無所謂的表情：“什麼亂七八糟的啊？”說完，還極不自然地狠狠垂了洛小夕胸口一拳。“你才捨不得呢……”誰說她不捨了，她恨冷子燁，她這輩子最恨的人就是冷子燁了，恨不得永世不再見，捨不得，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如果沒有得到過，也就不用怕失去後的後悔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