醋海生波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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醋海生波又如何
醋海生波又如何
早上千秋剛到公司,李子墨就在她遞檔案的時候約她中午一起吃飯。千秋應允,出了辦公室後立刻打電話告訴左恆遠中午不能和他一起吃午飯。
不是千秋不想將左恆遠介紹給李子墨認識,而是李子墨今天那嚴肅的模樣讓她覺得今天不適合三個人一起吃飯。
午休時間一到,李子墨就出了辦公室,他來到千秋辦公桌前時千秋還在整理資料。見到他,千秋忙拿起包包就和他一起離開。
“去哪吃飯?”李子墨問。
“去食堂吃飯吧。”千秋猶豫了很久後,做出決定。
李子墨有些驚訝。他從沒想過千秋可以到員工食堂那樣的地方吃飯。千秋將他的驚訝收入眼底,微微一笑,道:“這幾年我自己照顧自己,吃的都是自己煮的東西。”
“你煮的東西……能吃嗎?”在李子墨認識千秋這些年裡,他從未見千秋進過一次廚房。他偏頭看著身旁的千秋,有些心疼有些釋然的這同時又有些埋怨。這些年她從未想過和他聯絡,不過他也一樣沒想過去找千秋,所以埋怨也只能放心底。
“為什麼不能吃?”千秋斜了他一眼,“走快點吧!”
路上磨磨蹭蹭,已經有女性同胞惡狠狠的瞪她了,而她身旁那位罪魁禍首卻大條的攬著她的肩膀。
在千秋的高壓政策下,眾愛慕者眼中那一向非名餐廳不進的貴公子李子墨踏進了員工餐廳。於此千秋算是出盡了“風頭”。雖然她的嘴角一直掛著禮貌的微笑,但那笑看在別人眼裡卻像是在挑釁,至少看在李子墨的那些愛慕者眼底如此。
李子墨負責去排隊打飯,女同事見到他嬌笑著讓位置,雖然知道他是為千秋服務,卻仍不放棄在金龜婿面前表現的機會。而男同事則看在他職位高的份上也讓出了位置,所以李子墨順利的排到第一位順利的從打飯的阿姨手裡接過他和千秋的午餐。
對於女人愛慕的視線,李子墨很習慣。
對於女人敵視的視線,千秋也很習慣。
所以周遭的一切對千秋和李子墨毫無影響。
兩人挑了角落的一張空桌子坐下,李子墨吃了一口菜後本來不想吃第二口,一看千秋吃得很開心,又不好再嫌棄飯菜難吃,只好硬著頭皮吃下去。
千秋看他吃得那麼辛苦,嘲笑道:“這幾年我們之間的差距就是這些了。”
李子墨瞪了千秋一眼,繼續吃飯。千秋隨口問道:“你不是說有事要和我說嗎?”
“你猜我昨晚上看到誰了?”李子墨嚥下口中的食物,嚴肅的看著千秋。
“誰?”千秋忽然沒了食慾,想起那日坐在車上那個冷峻的男人。
李子墨微微驚訝,“你也見到了?”
“你不說誰我怎麼知道自己見過沒。”千秋恢復鎮定。
李子墨伸手親暱的摸了摸千秋的頭,“別擔心,她沒看到我。不過桑原似乎看到我了。”
“桑原?”千秋暗自鬆了口氣,“你說三月啊?”
“不然呢?”李子墨皺起眉頭,“你以為是他?”
千秋低頭不語,李子墨忙轉移話題,“三月不是在國外呆得好好的嗎?也不知跑到這兒來湊什麼熱鬧。”
“上次,就是因為她一直追著我所以我才會湊巧見到你。”千秋抬頭,“我暫時還不想見到他們之中任何一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知道了。”李子墨點頭,將碗裡的胡蘿蔔都夾給千秋,“剛才只記得不給你點青椒,現在才發現我菜裡這麼多胡蘿蔔。”
到了這個份上,千秋更加沒食慾,餐廳中其他女同事見他們兩人之間氣氛不大對勁,端著餐盤扭腰擺臀的走了過來意圖和李子墨坐在一起,卻被他惡狠狠的瞪走。
千秋忽然笑出聲來。
她想起以前企圖接近李子墨的女生,也是這樣的下場。甚至有時她還要客串他女朋友去幫他擋桃花。
李子墨見她笑,安了心。忽然又想起一件事,小心翼翼的問:“這個月20號是什麼日子你還記得嗎?”
千秋愣了幾秒後點頭。
“要回去看看他嗎?這幾年下來的生日,他都一個人過。”李子墨裝得很隨意。
“你明知道我不可能回去。”千秋從包裡掏出了紙巾,“不僅是我,你也不曾想過要回去不是嗎?”
“也是。”李子墨接過千秋遞過來的紙巾,伸手捏了捏千秋的臉,輕鬆的問:“話說回來,你到底什麼時候讓我見你老公?”
餐廳忽然有些嘈雜,千秋直勾勾的盯著左前方,喃喃說道:“你馬上就可以見到了。”
因為此時的左恆遠,正跟在林千喜身後朝他們的方向走來。
他的臉色,似乎有些……難看。
原本,左恆遠也沒想過來千秋上班的地方找她。一向對千秋很照顧的吳阿姨在他準備吃飯時打了電話給他,希望他和千秋晚上去她家吃飯。吳阿姨原是給千秋打了電話,卻一直無人接聽,最後只好打電話給左恆遠。
左恆遠在結束通話吳阿姨的電話後,試著和千秋聯絡,正如吳阿姨所說,千秋的電話一直無人接聽。所以,他連午飯都沒吃就跑過來找千秋。
他在設計部時巧遇了林千喜,她一聽說他是來找千秋的,立刻興匆匆的帶著他來員工餐廳。只是沒想到會湊巧看到自己老婆和一個很有魅力的男人坐在一起吃飯聊天,而且神情愉悅。
從左恆遠認識千秋到現在,除了前幾天的賀奔之外,他不曾見到千秋和任何男人有來往。至於賀奔,一個連名字都不能讓千秋記住的男人在左恆遠眼裡毫無威脅性,但是眼前這個男人不同。
他感覺到這個男人和千秋之間異於尋常的親密,他們倆即使不靠近,那股親密感還是一直存在。
餐廳內的人看到林千喜帶著一位優質帥哥走進來,女狼們紛紛蠢蠢欲動,有幾個大膽的就粘了上去。
左恆遠淡淡的掃了她們一眼,成功嚇退了那麼幾個,但是還有一兩個不怕死的粘得更緊。搔首弄姿的貼了上去。
李子墨順著千秋的視線看到了和林千喜走進來的左恆遠,看到這個男人時他覺得很眼熟,一時間又想不起自己在什麼地方見過他。李子墨看著那個貼到左恆遠身上的女人勾起了嘴角,“嘖嘖,這不是公關部那位電力十足的Mary嗎?她還真是不放過任何一個釣金龜婿的機會。那男人身上的穿著,再看看那張臉,一看就知道是所謂的金龜婿。”
千秋沉默不語。
“看來Mary今天又要被打擊到了,那男人是我們設計部之花小林子的男朋友嗎?眼光還不錯。”李子墨看到左恆遠推開了Mary後頗為讚賞,他收回視線看向千秋,發現千秋正死死的盯著左恆遠的方向,詫異不已:“那男人……”
“他手上的戒指和我的是一對。”千秋沒好氣的回答道。
她絕對不是吃醋,絕對不是。
她只是覺得有些小小的不爽而已!
“你老公?”李子墨驚訝不已,忙認真的打量起左恆遠。
千秋深呼吸一口氣,站起身朝左恆遠走去,走到他身邊後,親暱的挽起他的手臂,半大聲的說道:“親愛的,你怎麼來了?”
那些企圖靠近左恆遠的女人一聽,恨不得撕碎千秋。特別是Mary,她到目前位置最飲恨的兩大敗筆,其一是設計部經理李子墨,其二就是左恆遠。恰巧,千秋和這倆男人都關係匪淺。
左恆遠淡淡的掃了四周一眼,朝千秋露出微笑,“吳阿姨打電話給我,讓我們倆晚上去她那兒吃飯。我們結婚後就沒再去看過她,平時她對你很照顧,不如下午請假一起出去挑些禮物晚上一道去看她?”
“好。”千秋看到周圍的女人聽到金龜婿已經死會的訊息後,大方的炫了炫自己手上的結婚戒指,心情頓時愉悅起來。
“千秋你真會藏掇,要不是今天巧遇左少,我還不知道原來你嫁了這麼個金龜婿。”剛才被一群女人擠出左恆遠身旁的林千喜打好飯菜後又轉回了千秋旁邊,說這話時還有意無意的用眼神斜視剛才那些女人。
千秋被逗樂,不免有些擔心她以後的日子不好過,偷偷湊到她耳邊說道:“你一次得罪這麼多女人,以後不被折騰死?”
聽到這話,林千喜小朋友牛氣了,她哼了一聲,拽道:“我可是我們設計部之花,我們設計部人多勢眾怕啥?”
“可——”
“千秋,你午飯還沒吃完。”
一直坐在位置上打量左恆遠的李子墨依舊坐著,似乎沒有站起身的打算。千秋想了想,挽著左恆遠的手朝李子墨走了過去,林千喜則端著飯也走了過去。
有助理小妹林千喜在的好處就是,絕對絕對不會冷場。她在一旁嘰嘰喳喳,李子墨和左恆遠王對王互相打量,而千秋則聰明的選擇沉默。
她不能解釋李子墨的身份。
她必須任由李子墨打量左恆遠。
所以,沉默是最好的選擇。
“你好,我是千秋的上司李子墨。”率先開口的是李子墨。
左恆遠很大方的伸出手,“左恆遠。”
李子墨這才想起在哪見過他——上一期的《時尚週刊》上登了他一張側面照。他用眼神和千秋交流,誇千秋眼光不錯,千秋沒好氣的瞪他一眼。
兩人之間的眉目傳情全都看在左恆遠眼裡,左恆遠卻表現的很淡定。
李子墨看到林千喜正埋頭苦吃,忽然想起什麼,朝左恆遠露出狐狸般的笑容,“千秋午飯還沒吃完,左先生看來也沒吃過飯吧?不如一起吃?”
“好啊。”左恆遠瞥了他面前的飯菜一眼,爽快的點頭。
李子墨原本想,像左恆遠這樣的貴公子,肯定也和他一樣不曾吃過這麼難吃的食堂飯菜。獨悲苦不如眾悲苦,乾脆讓他也嘗試一下他們食堂的飯菜,順便再刺激刺激他,試探一下他是不是夠在乎千秋。
誰想到,一頓飯下來,左恆遠絲毫不介意他和千秋之間的“眉目傳情”、“眉來眼去”,這個事實讓他挫敗不已。
吃完飯後千秋和他請假。他見千秋微微眯起了眼,連忙狗腿又豪氣的准假。林千喜咬著湯匙盯著李子墨看——她的上司,她火爆的上司,居然也會有狗腿的時候。
千秋搭上左恆遠的車離開公司時,時不時偷看左恆遠,心裡頭不大爽快。這男人,他老婆都和別人眉來眼去了,他卻一點反應都沒有——氣煞她了。
在千秋悶了半晌後,左恆遠終於大發慈悲的開口了。
“我吃醋了。”
千秋呆愣住。一會兒之後,才反應過來:“騙——人——”
“我是說,剛看到你們的時候。”左恆遠嘴角上揚,“不過後來我發現,吃醋完全沒有必要。”
“為什麼?”
“你沒發現嗎?你和他,有相似的眉眼,還有一樣的小習慣。”
千秋不得不佩服他的觀察力,飲恨在心。好吧,她才是那個吃醋的人。
“不過……”
“不過什麼?”
“你吃醋了。”
“……”
第十五章何必相逢不相識
千秋並未想過會在從吳阿姨家回來的路上碰到桑月寞。
那時候桑月寞的車在半路上拋錨,只好在路上等著桑原來接她。千秋遠遠就認出了她,也一直看著她,而她並未看到千秋。
晚上千秋做了個夢。
夢裡有些往事變得特別的清晰。
她夢到了那年秋天初見桑月寞杜眉她們時的情景,甚至夢到了小時候,那時候的她什麼都不懂,是個快樂的孩子。
那個快樂的孩子,有兩個最好的朋友,一個叫桑月寞,一個叫杜眉。一起長大,一起玩耍,也一起哭過一起笑過。
可是有一天,有一個人選擇了轉身就走。
字典裡有一個詞叫“背叛”,千秋從很小的時候就明白這個詞的意思,但是她總以為自己身邊的人都無需背叛,因為該有的他們全都有了,那個詞對於他們來說有些多餘。
千秋的胸口忽然疼痛萬分。
她在黑暗中睜開眼,伸手開了床頭那盞暈黃的燈。
燈光柔柔的在四周鋪散開來,映在千秋有些蒼白的臉上。千秋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在瞬間清醒了不少。
她轉過頭去,看到左恆遠的睡臉時,胸口暖暖的。
以前一個人的時候她也會做這樣的夢,夢醒後發現自己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坐在**,那股子冷清就像一隻無形的手緊緊的掐住她的脖子,讓她呼吸困難。如今有他在身邊,即使醒來也不再覺得那麼可怕。
其實千秋已經很久不曾做過類似的夢了。如果不是回來的路上遇到桑月寞,晚上估計也不會做夢。
腦海中浮出桑月寞那張冷豔的臉,千秋不由得輕輕嘆了口氣。
睡夢中的左恆遠忽然動了動伸手將千秋攬向自己,千秋一愣,隨即露出了淺笑。
暈黃的燈光讓千秋的身子在他的臉上投下陰影,卻依舊分辨的出那出色的眉眼。她的手輕輕撫過左恆遠的眉眼來到他的脣上,然後調皮一笑,毫不猶豫的吻了上去。
或許那個並不算吻,頂多就是脣與脣貼在一起零距離接觸了一下。千秋的接吻技巧很差這個事實她自己心裡清楚的很,沒有經過反覆練習的事物,沒有誰會生來就很有天分可以熟練萬分。
原本睡熟了的左恆遠就那麼被千秋給鬧醒了,千秋見他醒來,臉一紅,迅速偏開了頭,伸手關了燈。
左恆遠的輕笑聲在耳邊泛開,黑暗中的千秋大窘,暗暗慶幸自己迅速的關了燈,沒叫他看出她現在的臉色。左恆遠將千秋整個人都抱進了懷裡,在黑暗中,溫熱的脣瓣印上了千秋的,淺淺的吻在片刻後變得纏綿,然後一發不可收拾。
當左恆遠的手輕輕解開千秋的睡衣時,千秋的心砰砰直跳,呼吸越發的急促。他溫熱的手掌貼上她□出的肌膚上,那一瞬間差點讓千秋忘了呼吸。
他的脣從她的脣瓣開始輕輕移動,到頸部,再往下——
“等、等一下。”千秋忽然推開左恆遠。
左恆遠的手一僵,停下了動作,放開了千秋。
所有的□在瞬間消失,安安靜靜的室內再沒有人說話。
千秋的喘息聲漸漸平緩下來,她被室內的沉默嚇到,小心翼翼的開口:“我……我只是……只是還沒準備好。”
“我明白。”左恆遠伸手開了燈,為千秋拉好了身上的睡衣。他雖然不是學法律的,但也清楚什麼叫婚內□。對於夫妻之間的事他從不強迫千秋,因為他和她還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耗。
燈光下千秋的臉頰紅潤,雙眼迷離之中又帶著幾分的清醒。
左恆遠關了燈,輕輕的和千秋拉開了一些距離,輕聲說道:“快睡吧!”
他的冷淡讓千秋完全清醒過來,心裡頭悶悶得,難受異常。她悄悄的靠像左恆遠,左恆遠察覺到她的動作後,稍稍又退後了一些。
“你在生氣嗎?”千秋不再偎向他。
左恆遠沒有回答,千秋鼻尖一酸,眼眶中忽然醞滿了淚水。
她居然想哭。
這個事實讓千秋認清了一些事。
女人是寵不得的,一旦習慣了被人寵愛著,就受不得一點點委屈。
她似乎,習慣了他的寵愛,也漸漸在不自覺間開始在乎起他的喜怒哀樂。
沉默籠罩在整個屋內,氣氛不知不覺壓抑了起來。半晌之後,左恆遠忽然伸手將千秋攬回自己懷裡。
“我沒有生氣。”他嘆了口氣,“快睡吧,明天你還要上班。”
“真的?”千秋在他的胸口悶悶的發出聲音。
“嗯。”
相信一個人並不是一件難事,主要是看你願不願意去相信。千秋並不是一個會輕易相信別人的人,但她選擇了相信左恆遠的話。
因為他是她的丈夫,未來同甘共苦的家人。
所以片刻後,左恆遠聽到千秋平緩的呼吸聲,他的手輕輕撫摸著千秋的髮梢。
不願意靠近她,是怕自己的慾望會嚇到她,誰知道卻讓她覺得委屈了——他在黑夜中露出無奈的苦笑。
呵,他的忍耐力,因為她而越來越好了。
後來幾天千秋一直反省。
上班時間在反省,吃飯時間在反省,晚上睡覺還在反省。
有天晚上三更半夜左恆遠聽到千秋說夢話。原本聽得不真切,第二次千秋又重複的說了一次後,他才明白原來千秋一直很介意那件事。
他不是一個愛解釋的人,卻不願意繼續讓千秋心裡頭存在疙瘩。
“千秋,你的郵箱地址是什麼?”將早餐放在千秋面前後,左恆遠問道。
那時千秋喝了一大口果汁,在第一時間被嗆到。左恆遠拍了拍她的背,又問道:“別告訴我你沒郵箱。”
雖然他從未在家裡見到她上網,也從未見她開郵箱。
千秋咳了幾聲,順了順氣,埋頭吃掉了半個荷包蛋後再抬頭朝左恆遠笑了笑,“這年頭誰沒郵箱。”
說完從放在一旁的包包裡掏出紙筆迅速寫下一個郵箱號碼塞給左恆遠。左恆遠收下後沒有多說什麼,千秋也不去問他忽然要她郵箱幹什麼。
兩人沉默的吃完早餐,一到出了門。左恆遠將車開到門口,千秋坐上了副駕駛座。在習慣左恆遠送自己去上班後,她常常會在去上班的路上小睡,因為到公司樓下後左恆遠會叫醒她,今天也不例外。
在千秋公司樓下停好車後,左恆遠輕輕搖醒了千秋。千秋迷迷糊糊睜開眼,看了外頭一眼,自發自動的下車,走了幾步忽然被左恆遠叫住。
左恆遠跟著下了車,走到千秋面前什麼話都沒說就給了她一記溫柔的吻。
突如其來的吻讓千秋愣住,等她回過神來左恆遠早已開著車揚長而去。望著他消失的方向許久,千秋的手撫過自己的脣瓣,半晌後忍不住露出笑。
“人都走遠了,還看什麼。”李子墨不知何時來到千秋身邊,單手摸著下巴順著千秋的視線望去,“戀愛中的女人,確實不一樣。”
千秋瞥了他一眼,不打算理會他,直接朝大門走去。
李子墨忙跟上了她的腳步。
這個時間進公司的員工不少,一部分人前幾天已經在員工餐廳見過左恆遠,這時候有看到李子墨和千秋如此親近,有不少已經開始悄悄的八卦了。
對於流言,兩人早已免疫。
坐到自己的辦公桌前,千秋開始她一天的忙碌——其實用得著她的地方並不是很多,她的工作有大部分都由李子墨完成。對於IT產業她瞭解的並不多,許多東西都需要從零開始。而且,她覺得自己並不適合祕書這樣的工作,她甚至有預感這份工作自己不會幹很長時間。
即使如此,她還是很忙。把一些簡單的檔案歸檔,處理完手上的一些事情後,千秋終於得了閒空。
開了電腦,猶豫了很久之後,手在滑鼠上輕輕一摁,終於下定決心開啟許久不曾開過的郵箱。
如果不是左恆遠突然要了她的郵箱號,她絕對不會去動它。
在她的世界裡,舉凡從前的一切,比如QQ、MSN、郵箱等聯絡工具全都屬於過去。
這種想法這些年來一直都固執不做任何改變,可是千秋心裡跟明鏡似的。她知道現在的自己對於以前的一切已經沒有剛離開家那年那麼排斥。
人的心,確實會變。
郵箱中有1881封未讀郵件,排在第一位的那封郵件是半個小時前左恆遠發過來的。所有郵件她獨獨點開了左恆遠發的那封。
看完信,千秋嘴角的笑容擴大,這幾天耿耿於懷的東西在瞬間消失。
她明白這樣的事要讓他親口解釋太過難,這樣就已經足夠了。她知道他不是因為生氣,就足夠了。
慾望嗎?想來她真不是一個體貼的妻子,過於自私,卻忽略了這個關鍵問題。
千秋有些忍不住開始胡思亂想。
他的身邊應該不缺女人吧?
那麼……
“千秋,進來一下。”
桌上的內線電話忽然響起,李子墨的聲音將千秋從不切實際的幻想中揪了回來。她拍了拍自己的臉頰,立刻進了李子墨的辦公室。
辦公室內的李子墨不若平時和千秋開玩笑的模樣,千秋極少見到他在自己面前露出如此嚴肅的神色。
“怎麼了?”她在他辦公桌對面的椅子上坐下。
李子墨黑黝的雙眸盯著千秋,道:“剛才桑原打電話給我,說他也來了。”
他?
下一秒千秋已經反應過來。李子墨口中的他是誰,她和他心裡都很清楚。千秋想起那張臉時,依舊會覺得有些呼吸困難。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我知道的。因為……前陣子我見到他了。”
李子墨手中的筆在瞬間被折成兩半,尖銳的刺進他的手掌中。鮮紅的血在片刻後湧出,沾染到他面前的檔案上。“桑原還說,他已經知道你在這個城市,只是還沒查到確切的地址。”
“是嗎?”千秋低頭斂眉,嘴角帶著一絲無奈的笑,“他還是和從前一樣神通廣大。也就是說,他遲早會找到我的,對麼?”
李子墨點頭。
“你也知道,我擅長躲,不過這一次我可以考慮不躲。從我戴上結婚戒指那天起,我和他的牽扯算是斷得乾乾淨淨了。我老公說,沒有人能一輩子活在逃避中。”千秋抬頭朝他笑得燦爛,“親愛的李子墨,他說的很有道理吧?”
李子墨沉默半晌後,話語中有些苦澀,“千秋你變了,這樣的你,讓我覺得陌生。”
陌生,卻沒有距離。
他為此感到高興。
千秋瞥了牆上的掛鐘一眼,指標指向十一點整。她笑得沒心沒肺,“下午我要請假去努力敗家撫慰自己受傷的心,你沒意見吧?”
對此,李子墨沒有阻攔。他摸不清千秋此刻的情緒,她一向擅長隱藏最真實的自己。他只知道此刻放她出去走走對她來說是好事。
可是,四個小時後,千秋後悔了。
她找左恆遠吃過午餐,一個人四處瞎晃。從這家百貨公司晃到那家,再從那家晃到另一家。誰曾想到,一手拿著左恆遠的信用卡一手拎著無數袋子的千秋在踏出號稱本市東西最齊全的新世紀百貨公司時,會遇到那個男人。
如果下午乖乖去上班,就不會遇到他。
不能躲一輩子,至少能躲一陣子。
讓自己面對也是需要時間做心理建設的!
千秋站在門口看著前方,臉上的笑容有些僵。
那個男人的身後站著幾個衣著體面的主管級人物,幾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在她面前十步之遙排開,這陣勢有些……嚇人。
那個男人雙眼微眯,低沉熟悉的聲音聽在千秋的耳中萬分不是滋味——
“好久不見了,小千。”
第十六章狹路相逢勇者勝(上)
現在是在上演什麼狗血連續劇嗎?
男配角終於遇到了女主角,然後兩人的命運糾纏到了一起。
千秋的腦海裡出現無數狗血的畫面,驀地有些頭疼——她好像,很不湊巧成為那個女主角了。
“有生之年,狹路相逢,終不能倖免……”
手機傳出悅耳的鈴聲,王菲清冷的聲音唱進了千秋的心底深處。
站在千秋不遠處的男人邁開腳步走向她,離她僅僅一步之遠。他聽到千秋手機裡傳出的歌后,嘴角勾起笑,笑意卻不曾到達眼底:“狹路相逢?這歌唱得可真貼切。你以前從不聽王菲的歌。”
男人抬手,撩開千秋散落在前側的長髮。千秋反射性的退了一步,男人嘴角的笑容越發的迷人,眸中卻染上一層冷意。
是麼?這麼久不見,她也學會拒絕他的靠近了。
他收回手,午後的陽光印在他左手無名指戴著的那枚白金戒指上,折射出的光炫目異常。
那一瞬間的陽光對於千秋來說,異常刺眼。
眼前這個男人,叫桑陌柏。
桑陌柏,桑陌柏,這個名字猶如一把刀刺進了千秋的心臟,瞬間鮮血淋漓。
她有些無奈,猜想過無數次見面的情景,卻不曾猜到會在這樣的情況下見面。和桑陌柏的得體一比,她反而顯得有些狼狽。她甚至還沒想好此刻的自己該說些什麼。
難道也說上一句“好久不見”嗎?若真是那樣,就比狗血連續劇更加狗血了。
手機一直在不停的響,王菲那首歌一隻在迴圈的唱。不知道打電話過來的人是誰,總之那個人很有耐心。
“你電話一直在響,不接一下嗎?”桑陌柏極其紳士的接過千秋手上那大包小包的東西,他身後的幾個人一見,立刻上前爭先接過他手中的袋子。
千秋盯著他的臉看了三秒,終於說話:“謝謝。”
四年,整整四年不見,見面的第一句話居然是“謝謝”,連千秋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千秋摁下接聽鍵時,對方已經結束通話了電話。陌生的電話號碼,不知是誰打來的電話。不過此刻對於她來說,誰的來電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解決目前的局面。
他們在百貨公司門口耗了這麼久,已經有許多人頻繁的朝這邊瞥來,試圖看熱鬧。
他或許不介意,但是她介意。
千秋正要將手機丟回包裡,桑陌柏卻快了一步將手機拿走。他翻了翻電話薄,發現裡頭沒有他的號碼後冷冷的瞥了千秋一眼,輸入了一串號碼。企圖設成1鍵快速撥號卻發現1鍵已經設定了快捷方式,這個事實讓他不悅的緊蹙眉頭,存好自己的電話號碼後,按下了1號鍵。
電話響了兩聲後被人接起,一個男人的聲音傳進他耳朵裡,讓他眼底的冷意更深,握著電話的那隻手上青筋浮動。
“千秋,怎麼不說話?”電話那頭的左恆遠見千秋久久不開口,忙追問。
左恆遠關心的話語聽在桑陌柏的耳朵裡越發的不是滋味,索性任由千秋搶回電話。千秋拿回電話後,發現電話已經撥通,忙將電話貼到耳邊。
“千秋,你在嗎?”左恆遠的聲音再次傳來。
“我在。”千秋偷偷睨了面前的桑陌柏一眼,“剛才不小心按了1號鍵。”
“在外面逛得開心嗎?”左恆遠輕笑。
“我應該拉著你一起來。”千秋想起自己的大包小包,“買太多東西了,缺一個免費勞工。”
“女人是不是都將老公看做免費勞工?”
千秋換成左手接電話,聽了左恆遠的話心頭大樂:“你現在不忙嗎?”
“忙,呆會兒還要開會。”左恆遠道。
千秋的左手忽然被桑陌柏緊緊拽住,她忙換回右手接電話。他看著她無名指上那枚戒指,風暴漸漸形成。
鑲嵌在白金戒指上的小鑽石在陽光下耀眼異常。
“這是怎麼回事?”桑陌柏過於用力,拽疼了千秋的手腕,“說。”
“你快放手。”他渾身散發出的氣息讓千秋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千秋忍不住想甩開他的手,“好疼。”
電話那頭的左恆遠**的察覺到千秋的不對勁,依稀聽到了千秋在和誰說話。“千秋,發生什麼事了?誰在你身邊?”
桑陌柏見千秋臉色慘白,立刻鬆開她的手。
“沒事,是一個老朋友。”千秋看向自己的手腕,已經紅了一圈。她試著轉了幾圈,抬眼看向面前的桑陌柏,甜甜的說道:“老公,你忙吧,我先不打擾你了。”
說完結束通話電話將手機丟進包裡。
桑陌柏聽到“老朋友”三字時,臉色已經越發的不好看,在聽到千秋喚電話那頭的男人“老公”時,腦子裡那根名為“冷靜”的弦在瞬間斷開,眼底然上噬血的光。
好,很好。
他轉身看向站在自己身後的其中一個男人,說道:“林經理,公事改日再談,我的祕書會和你約時間。”
而後掏出自己的電話,撥了個號碼,“把車開到百貨公司門口。”
他轉身再次和千秋面對面,道:“小千,許久不見,我們敘敘舊也是應該的吧?”
千秋沒有逃。
她敗家一下午的東西全都在他的人手上,而且,逃避不能解決一切。既然是狹路相逢,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逃避在他面前,是無所謂的掙扎。
認識他近十八年,她怎會不瞭解他的性格?
一輛車在他們不遠處停下,一個年輕男人下了車後大步走到他們身邊,恭敬的對桑陌柏說:“少爺,車已經到了。”
他看到千秋時驚愕不已,卻很好的收斂起自己的情緒,恭敬的朝千秋彎了彎腰,“千秋小姐。”
千秋揉了揉剛才飽受**的手腕,下意識的轉動著左手無名指上的婚戒,她露出微笑,“原來是桑風呀?你果然還是和從前一樣,永遠先看到你家少爺,然後才會看到別人。”
酒店總統套房內,坐在桑陌柏對面的千秋正在接左恆遠的電話。
“嗯,我就在這兒等你。”結束和左恆遠的通話,千秋瞥向桌上那杯專門為她準備的紅酒,端起淺飲一小口。而後看向桑陌柏,斂眉,掩下眸中所有的情緒。
他的習慣還是不曾變過,無論選擇什麼,都選最好的那個。
桑陌柏一手持酒杯,一手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敲著真皮沙發,隨意的姿勢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慵懶萬分。他看著千秋,冷笑:“沒話要對我說嗎?”
“你想讓我說什麼?”千秋反問。
桑陌柏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你說呢?”
“哦,我的東西你記得讓那些人收好,丟了我可會心疼的。”千秋放下手中的酒杯,杯子磕到桌上卻不曾發出任何一絲聲響。
“我以為在外面這幾年你把所有的禮儀都忘了。”桑陌柏的笑容中帶著幾分諷刺。眼前的千秋過於陌生。
千秋但笑不語。怎麼能忘呢?從有記憶開始,就不斷的有禮儀老師在告誡你吃飯時該如何如何,告訴你杯子放下時小拇指要墊在杯底而後輕輕放下不能發出任何聲響等等等等。
站在一旁的桑風遞過紙巾,千秋看了一眼搖了搖頭,反而朝他笑道:“桑風,這樣的日子你不累嗎?”
一條條都是規矩,都是禮儀,無時無刻不在為所謂的少爺小姐服務。
桑風聰明的不開口,桑陌柏冷冷的瞥了桑風一眼,他立刻低下頭。桑陌柏問道:“桑風,千秋小姐的那些東西都帶回來了嗎?”
“已經帶回來了,”桑風恭敬的問:“千秋小姐,可要派人將東西送回你的住處?”
“不必了,呆會兒有人來接我時我順便帶回去。”千秋笑道:“桑風你先出去吧,我想你家少爺有很多問題等著問我。”
“下去吧。”桑風看向桑陌柏,桑陌柏冷淡的瞥了他一眼。
桑風不再說話,轉身走出去並帶上了門。
千秋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從上往下看了一會兒後回過頭,“你不是要和我敘舊麼?如果沒事的話,我可要先走了。”
桑陌柏走到千秋身邊,手撩起她的長髮,把玩著髮梢。長長的睫毛微微遮擋住了眼睛,千秋仰頭看他,那張一如記憶中那般俊美的臉讓千秋的心輕輕的疼著。她的手再次不自覺的轉動手上的婚戒,深呼吸。
她從不作踐自己。
即使被朋友背叛,她也不會去做同樣可恥的事。
千秋將自己的髮絲從他的手上輕輕抽出,就比如四年前她選擇離開的時候那樣,一瞬間,一切就成了過去。
“你變了。”桑陌柏眼中染上幾絲恨意。
千秋看得分明。她輕笑,手輕輕撫過他的臉龐。“人都會變的,你比我更清楚這點。”
“和我一起回家。”桑陌柏看著千秋手上那枚戒指,不悅之色越發明顯。他原本篤定的心因為千秋大方的回答而變得不確定起來,眼前的千秋變得過於陌生,讓他有些驚慌。
“呆會兒我老公過來接我我就可以回家了。”千秋笑得不動聲色,“你帶我來這裡,不就是想見他嗎?”
他就那麼篤定她會和他一起回去嗎?
真真可笑。
若是那樣,四年前她就不會離開。
或許是因為他的態度,讓千秋忍不住想挑釁。她笑彎了眉眼,問:“杜眉還好嗎?真遺憾你們的婚禮我沒能回去參加。”
桑陌柏在瞬間冷了臉,眼底的怒意也無意再去壓制。他一把拽住千秋的手,力道大得彷彿恨不得捏碎她的手腕,“你居然提她?”
“現在這樣不是很好嗎?”千秋想起杜眉,那個曾經笑著對她說無論發生什麼事都會站在她身旁的杜眉。很多時候有些人留下的痛,無論過了多久還是能隱隱發疼,即使她早已經不再那麼在意,依舊會疼。“你有你的星光大道要走,我有我的獨木橋要過。”
桑陌柏直視著千秋,試圖從千秋的眼底尋找任何一絲她說謊痕跡。忽然,他鬆開了千秋的手,欺身上前一步。千秋別無選擇的後退,整個人貼到落地窗上。桑陌柏的雙手在千秋的兩側,將她緊緊的圈在中央。他的臉靠近千秋的,讓一直以來都努力讓自己淡定的千秋忍不住心慌起來。
他的眸中閃過一絲詭異的光,下一秒,在千秋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毫不猶豫的吻上了千秋的脣瓣。
同一秒,門被人開啟。門口溫和的聲音夾雜著淡淡的冷意在套房內響起——
“這位先生,麻煩你放開我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