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一百六十九章:她是他心裡的結

第一百六十九章:她是他心裡的結


重生之逆襲 天生聖手 總裁,別玩火 草莽 星宿亂世 道人傳 絕色傾天下 冰山總裁求放過 一劍傾心 我欲天下

第一百六十九章:她是他心裡的結

第一百六十九章 她是他心裡的結

鳳府內的喧譁漸漸褪去,官差們一個個在鳳府內住了下來,夏正和蕭大人將自己府中的廚娘帶了過來,因此雖然多了好幾十口人,倒也沒給鳳盈添了麻煩。

梅樹之上,粉苞吐蕊,除了隱約的梅香,還有一股淡淡的酒味。

錯落的樹枝間,鳳盈就這麼隨意地坐在枝椏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晃著腿,地上零星滾落著好幾個酒罈。

拎起酒罈子,鳳盈仰頭暢飲,有玉液從脣邊滑落,順著修長的脖頸沒入衣裳中。

幾步之遙的院門口,譚松之怔住,為眼前景象迷了眼。

朦朧的月光下,迷人的香氣間,女子就這麼坐在掩映的樹枝上。她喝酒的姿態很是豪邁,脣角勾起的極小弧度卻顯得那般迷人,從來沒有一個人可以將男子的豪邁與女子的惑人混合至此,發揮到極致。

“譚公子有事?”一罈飲畢,隨手將罈子丟下,鳳盈這才將目光落在失神已久的譚松之身上。

“咳咳!”自知失態,譚松之尷尬地咳了兩聲,這才道:“紅雪姑娘一事譚某深表遺憾,紅雪姑娘同鳳小姐主僕情深,相信她見鳳小姐做到如此地步,在天有靈一定能夠安息,鳳小姐又何必借酒消愁!”

“譚公子怕是誤會了,本小姐並沒有借酒消愁。”縱身一躍,穩穩落回地上,鳳盈幾步上前,拎起一罈尚未揭開的酒,朝對面男子晃了晃,淺笑道:“酒在於品,乃風雅之事!”

數月前,曾有一男子將茶吹涼遞到她面前,溫柔無比道:“酒在於品,乃風雅之事。”自那之後,她再沒借酒消愁過。

“鳳小姐在品酒?”譚松之顯然有些不相信。

一日之間,她身邊傷了那麼多人,而作為其中與受害之人關係最為密切的她,又怎麼可能有心情品酒。

“是啊!”將一罈子酒推到他面前,鳳盈雙眸含笑道:“飲酒買醉,只能消半日苦愁,本小姐又何必。”

“那鳳小姐……”譚松之只覺眼前女子太叫人捉摸不透了,此時最該傷悲的是她,可她眼中卻沒有一絲痛色,若非知她曾抱著紅雪的屍體大哭,他會認為她是一冷血無情之人。

“今日花好,月圓,適合飲酒!”言罷,又是仰頭暢飲。

今夜是難得的月明,又伴梅香淡淡,叫她心情大好。當然,如果眼前男子能換個模樣,比如生成慕容南宇那般的,她心情應當會更好。

她的小心思譚松之當然不知道,他怔怔地看了她半響,捧起酒罈子仰頭,方飲兩口便被嗆著了。

“咳咳!”劇烈的咳嗽聲在僻靜的夜中顯得那般清晰,鳳盈懶懶抬眸,卻並不理他。

她的漠然叫譚松之不由詫異,口忠於心頭想法,吶吶問道:“鳳小姐為何不……不……”

話卡在喉頭,譚松之忽的又後悔,生了退意,將餘下的話咽回。

鳳盈知他想問她為何對他的咳嗽視若無睹,既沒出言相問,更沒為他拍背。

或許對於任何一個人瞧見方才的狀況都會做出他想象中的反應,可她不會,她明白有些界限該拉到哪,更明白自己的溫柔屬於哪些人。

她不緊不慢地品著酒,譚松之看著她,忽的就想起兩年前,同是在皎潔的月下,她玉面半遮,坐在酒館裡,挺得筆直的背脊讓她顯得那般鶴立雞群。

“女子何用?就是給男兒生子女的!”他們一群人在酒館裡高談闊論,坐在最中間的男子率先將話題扯到男女之上。

他們瞧不起女子,而他是他們中之一,亦是看不起女子。

“哈哈,高兄說得在理。女子不過是傳宗接代之物,不及半冊詩卷。”不知是誰先開口應和的,旋即將話題扯到方打勝仗的鳳盈身上:“女子就該在家相夫教子,依附男子而活。要我說啊,那鳳盈就是不守婦道,明明是女兒身,偏生要混在男兒堆裡。”

“你難道不知她天生醜顏,混入男兒堆不過是想謀個官職日後好養男寵!”很快有人搭了話,滿臉不屑。

“且不說她為將緣由,這世間女子就該相夫教子,舞刀弄槍的不成體統,有失婦德!”他看著那直挺的背脊,周遭那些崇拜的目光叫他心有不快,於是就這麼出言冷嘲,帶著幾分挑釁。

一道道目光向他射來,也包括她。他心中得意極了,施施然站起:“有道是男女有別,保家衛國乃男兒之事,女子就該撫琴繡花,蜷於男子庇佑之下。”

周遭罵聲四起,他頂著那些目光,卻覺得自己已與眼前女子齊肩,甚至高她一等,因為他說出了所有男兒想說卻不敢說的話。

鳳盈卻在此時收回目光,彷彿置身於喧囂之外,依舊不緊不慢地品著酒。

她沒有將他放在眼裡,甚至是不屑一顧,這個認知讓他惱了,惱羞成怒。

驕傲如他,乃是此間難得的才子,可他獻上的計謀她不屑一顧,他的冷言相諷她置若罔聞,叫他如何不怒。

“妾本絲蘿,當託喬木,縱然書畫不通,琴棋不濟,也不該來這不屬於你的地方,禍害此間百姓!”前方正在征戰,烽火綿延,她卻躲在這裡飲美酒,品佳餚,作為一軍之帥,實在難以服眾。

因著他這句話,周遭的罵聲漸漸減弱,狐疑的目光在二人間打轉,顯然有些看不明白情況。

“本帥記得這位公子!”鳳盈沒有回頭,以挺拔的背脊對著他,旋著酒杯:“聽聞公子乃是濁流中的清貴,所謂清貴,不就是眼高於頂,自認才情絕世的酸秀才嗎?”

她聲音裡帶著幾分笑意,就這麼不急不緩道:“至於不守婦德,若是這城內有才智武功高於本帥的,本帥又何必在此。”

她眸光掃過眾人,眼神銳利,脣角卻向上勾著,叫人不寒而慄。

原本叫囂的眾人噤若寒蟬,因為她說得沒錯,論才智武功,計謀膽識,城內無人能位列其右。

“元帥,元帥!”忽的一銀甲小將奔入,在瞧見鳳盈後暗暗抹了把頭上的汗,咧嘴笑道:“府尹大人代皇上犒賞三軍,元帥不去嗎?”

“不去!”鳳盈顯然對所謂的犒賞三軍並不感興趣,一口回絕了,倒是有人頗為好奇道:“這位將軍,是哪場大勝?”

“九君城!”銀甲小將方言罷,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這九君城之戰打了不過五日,怎就大勝了?速度也委實太快了點。

“元帥,上回的封賞您還沒領呢,此番大勝也是您的功勞,您若是不去……”

“不去!”鳳盈回絕罷,回眸看著他,表情似笑非笑:“此城在本帥的庇佑下,而公子踏在此城間,不知在公子眼中,本帥是為絲蘿,還是喬木?”

她此話無異於一巴掌,狠狠打在他的臉上,叫他記憶至今。

“此城在本帥的庇佑下,而公子踏在此城間,不知在公子眼中,本帥是為絲蘿,還是喬木?”這句話在腦海中迴盪,譚松之回過神來,就見鳳盈又拎起了一罈酒,細細品著。

兩年來,他對那件事一直放不下,因為放不下,他才驚覺自己目光的窄淺。神童如何,清貴又如何,都只是於那邊城而言,相較於偌大的洛朝四海,他顯得那般渺茫。

因為鳳盈的迎頭一掌,他被徹底打醒了,謙遜,內斂,才學,他一樣樣地重新去學,才有瞭如今第一公子的美名。他當感謝她,可她是他心裡的結,他做不到。

“可有人說過鳳小姐與尋常女子不同?”她與尋常女子實在差得太多,或者可以說,除了這具軀體,她沒有一處和女子相像。

“有何不同?不過是本小姐活得比她們自在罷!”遙望天上的月,周遭綴有的點點星光與它一道將天空綴得極亮。

“……”譚松之忽的又不知該如何接話,她語氣輕鬆,萬分閒適,細細想來,她與尋常女子的不同又不那麼明顯了。

“有月無樂,著實缺了些樂趣。”不待他搭理,鳳盈嘆了聲。

聞言,譚松之解下玉簫,綿綿曲聲瀉出。

鳳盈有些詫異,她不是不知道譚松之心裡的膈應,如今他這般做,是說明他看開了嗎?

在變幻的簫聲中,周遭的雪似漸漸消融,伴隨著鳥語蟲鳴,喬木瘋狂地抽芽發綠,綿延出一片春色。素手輕釦桌沿,鳳盈很是享受地閉目。

譚松之既是第一公子,在才情方面自是上乘,琴棋書畫信手拈來,嫋嫋蕭聲似能繞樑三日。

良久,蕭聲戛然而止,鳳盈張眼,就見他開口道:“譚某今夜前來其實是為辭行,洛陽繁華美好,卻不適合譚某。”

“心懷抱負之人,洛陽是最適合其一展拳腳的!”他是第一公子,以才情聞名,想招其入幕者無數,然而他卻至今逍遙。

他並非淡薄名利之人,相反的,淡淡然的外表下是一顆富有野心的心。只是他沒有遇到明主,他想像中的明主。

聞言,譚松之看著她,靜待她的下文。

“如果譚公子不急著離開,鳳盈想介紹一人給公子認識。”這幾日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鳳府上,她實在沒法將人引薦給福叔,不過不出三日,洛陽城內會掀起另一層波瀾,屆時行動便方便許多。

“譚某不急!”譚松之言罷,就見鳳盈脣角勾起一抹笑:“鳳盈不會叫譚公子白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