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25章閻王很慈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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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25章閻王很慈祥
冰牆之內,柳絲鶯不顧流蘇的阻攔,不顧流蘇的抵擋,只那麼死死抱緊流蘇,死都不放開。
流蘇一遍一遍的說著:“算本大仙求你了,放開!”
柳絲鶯笑的開心,搖了搖頭,閉眼,湊近流蘇,便是吻上了那脣,不知是生氣,很是故意,死命一咬,那流蘇便是給激出了幾滴淚花。
流蘇很想推開柳絲鶯,可如今他沒那力氣,想他堂堂仙尊何時這般挫敗過,可每次丟人都是因這柳絲鶯,自當認命了。那一吻,那一咬,讓他依稀想起了那久遠的事情,墨香居院落內,山茶花開的豔麗。
柳絲鶯緊緊勾住流蘇,將那體內原本屬於流蘇的半身修為,以及自身所有的氣,全部度給了流蘇,一番糾纏,功德圓滿,便是移開了脣,眼見流蘇那一臉怒色,笑道:“難不成我這番咬脣,令主子你不滿意?要不我再來一次。”說完還真就湊近流蘇,嘟起嘴,湊向那脣。
流蘇不管不顧,一把攬過柳絲鶯,將她抱的緊緊,心疼道:“你這又是何必?”
柳絲鶯將頭埋在流蘇肩窩道:“主子的話,我可是記得清楚,那釵我掉了,這懲罰自當是要受的。”柳絲鶯說話的途中,便覺得一股滾燙,溼潤的**滑入肩頭,這便輕拍了一下流蘇的後背,倒是安慰起自家主子了。
流蘇低沉道:“柳絲鶯,本大仙該拿你怎麼辦?”
花牆和冰牆,同一時間,分別化為一道粉光和銀光飛沖天際,那在花牆之外氣的不輕的仙帝立馬駕雲而來,高聲吼道:“白子墨,流蘇,你們師徒二這是反了?”
仙帝本還想再罵幾句,可看到那柳絲鶯的情況,那大限將至,灰飛煙滅的血紅印記已經刻在了額間。
這印記如此明顯,鳳王自然也看清了,本想高喊一句,卻是被柳絲鶯做了個噤聲的姿勢,這便憋出了幾行淚,渾身傷的直顫抖,氣的直哆嗦。
流蘇本想看看柳絲鶯,可她卻只將頭埋在流蘇脖間,一手與流蘇五指緊扣,一手環上了流蘇的肩頭。
一股冰冷的氣息傳來,雖然冰冷卻不刺骨,反而安定心神,眾魔,眾仙很是明瞭的默不作聲,那想再鬧一番的君音則是被君夕牢牢束縛住。
柳絲鶯看向仙帝緩緩道:“那日仙宴之上,仙帝曾許我一句話,有求必應,可還算數?”
仙帝捋了捋鬍鬚點頭道:“寡人東之青龍,四王之首,這說過的話,自然是算數。”
柳絲鶯很是欣慰,很是安心,笑了笑道:“那,今日我便求仙帝能免了白子墨和流蘇的責罰。”
仙帝很是奇怪,為何柳絲鶯的要求,不是先救她自己。很想詢問一番,卻是被柳絲鶯打斷道:“如今,正好仙魔當家都在場,那我便說點事情,因魔尊的父親——君零的失蹤,這魔界便是尋主心切,鬧上了九重天,才有了這仙魔大戰,可這不過是場誤會,想來九重天也無殺戮之意,這一場鬧劇便就此了了吧,魔尊同仙帝也喝杯水酒,於六界中安詳吧。”
仙帝本是欲答應,可想起那東皇鍾,便道:“可如今魔界尋那東皇鍾,就算魔尊願意和平共處,也難保不會有些偏激的魔族拿了東皇鍾鬧事。”
柳絲鶯笑道:“這點仙帝大可放心,那東皇鍾魔界並未尋到,白子墨可以作證。”
白子墨聞言,向著仙帝行禮道:“那東皇鍾如今的確不在魔界。”
流蘇耳聽柳絲鶯說了如此多的話,很是擔心,攬緊她道:“你說這麼多做啥?”
柳絲鶯壓低聲音,蹭了蹭流蘇道:“怎說你都是我主子,如今我平定仙魔戰亂,也是令主子揚眉吐氣,這樣,主子便是沒白養我,不是嘛?”
流蘇戲謔道:“本大仙還用你這傻寵物罩著。本大……”流蘇本想鬧鬧,可忽然感覺靠著柳絲鶯的肩頭,竟是散發著陣陣銀光,想拉過柳絲鶯,卻是被她避開了,忙道:“柳絲鶯,別嚇本大仙,你是不是大限巳到,所以不讓本大仙看你。”
柳絲鶯又攬緊了流蘇幾分,笑了幾聲,道:“我若說我死不了,你信不?”
流蘇急忙道:“我信!”
柳絲鶯握住流蘇的手,送到嘴尖,輕輕一吻道:“那便等我,等我,等我……”
大家都不知道發什麼了什麼事情,只看到漫天的銀光,桃花紛飛,那趴在流蘇肩上的柳絲鶯,一襲黑紗裙眨眼間化為雪白之色,不染塵埃,就如一隻嫵媚的黑蝴蝶瞬間化為一隻清麗純潔的白蝶。
白子墨手中的勾玉,像是對那白蝶產生了共鳴,通靈般飛向柳絲鶯,落在柳絲鶯脣邊。
柳絲鶯笑了笑,莫名其妙地說了句:“謝謝,我又要把她交給你……”這句話彷彿用了柳絲鶯所有的力氣,此話還未說完,那純潔如深冬的雪花,那雪白的令人窒息的柳絲鶯,那隨風而舞的白蝶便是化為粼粼靈光,劃破魔界昏暗的天際。銀光形成無數的光束,四散開來。突來的耀眼之光,就如數連陰霾之日後,突見的溫柔陽光,令流蘇不由自主的伸出手觸碰,只求能捕捉到寸縷,那光,卻只從攤開的指縫間滑過,不可碰,抓不來。
仙魔們頭一次很有默契的同時沉浸在了悲哀之中,畢竟仙魔兩界的代表難受,其餘的小仙,小魔豈敢開心。
大家在悲痛中沉浸著沉浸著沉浸著,沉浸了很久很久,直到白子墨吼了一句:“流蘇——”那聲音聽如斷石分金,高聲如雷貫耳,迫切如火燒眉睫,驚的仙帝,趕緊止住了悲嘆,望向那流蘇,只見流蘇此刻已經沒了點仙的樣子,周身被一縷一縷的黑絲環繞,就像修羅的髮絲,引他墮入修羅道。
流蘇也沒有過多的複雜動作,沒有揮一揮衣袖,滅了整個魔宮;也沒有河東獅吼,震飛了圍觀仙魔,只是安靜的看著那空空如也的雙手,那還留有柳絲鶯餘溫的雙手。
白子墨眼見他過於安靜,更是不放心,要知道,這動則可以散力,那靜嘛則是蓄髮。流蘇如果聽話還好,要是想通了,知那柳絲鶯已經不再了。一悲一哀,發起狂來,入了修羅道。恐怕整個魔界,就該易主了。
“哎,你說我都這把年紀了,流蘇還不懂事,非得折騰我這把老骨頭。”白子墨嘆完,自衣襟中掏出一件金色花紋,金光波動的袋子,可不是那封印神器的乾坤袋。
眾仙家齊刷刷轉移目光,看向白子墨手中的那道金光,原本驚恐萬分的眸中,自是多了一絲希望。畢竟在這蕭條,沉悶的氣氛之下,乾坤袋散發出的光,就如那枯木上的一朵枯葉蝶,盡顯生機。
魔族自是不懂那乾坤袋的奧妙,以夢影為代表,問起白子墨道:“你這是做啥?”
“彈琴!”白子墨語畢,自那乾坤袋中飛出一物,通體被一團銀光包裹,就像一團大大的棉花,棉花散去之後,一把古琴飄然落入白子墨之手,正是以御神木為琴身,以龍王須為銀弦的上古神器——伏羲琴。
“你當初可就是用這把琴將我跟魔界封印的。要知道,那時我已經……算了!”夢影嘆了口氣,接著道:“趕緊收了你那好徒兒吧。”
白子墨眸中有些灰暗,那封印之事,他從未忘記,因此不到萬不得已,他是萬萬不想彈琴,可如今已經到了,不能不為之的地步。可想而知,那流蘇如入修羅道,將會導致怎樣的嚴重後果。
可就在白子墨手捻琴絃,準備奏一曲時,卻見天際降下一道碧光,仔細一看,那碧光中便有一顆泛光的勾玉,形成巨型的太極陣如泰山壓頂般落了下來,將原本纏繞著流蘇的黑絲線,擊了個粉碎,渣都不剩了。
不知哪個不懂的魔還是仙,竟是為這一幕鼓起了掌,可一掌之後,便是知道自己錯了,沒敢接著鼓,是此,當大家巡查一番時,便是尋不清了。
於是,這仙魔第二站,竟是還沒盡興,就草草收場了。仙帝同魔尊,更是應了那柳絲鶯的話,喝了杯水酒,冰釋前嫌了。受傷的小魔們回去療傷了,被流蘇砍傷的仙家們也皺著眉,沉著臉回九重天了。大家都拖著疲憊的身軀和疲憊的心,便是沒有在意君音那勾起的嘴角,以及那一抹邪惡的笑。
而那被泰山壓頂震暈的流蘇,則是被白子墨攜帶著,也一併回了九重天,畢竟仙帝說話算話,倒戈的事早算了。
要說夢影因流蘇這事,還狠命的吃了一回醋。只因讓她看見白子墨攙扶著流蘇,流蘇的頭正好還靠在了白子墨肩上。師父二人,髮絲糾纏,師徒情誼,日光可見,更是讓她目睹了,兩人隨風遠去的唯美之景。
夢影為此事很是內傷,更是抑鬱吐血。以至於後來魔界做總結時,資料很是不準確。
總結魔問:“這個仙魔二戰,魔界誰負傷最重?”
眾評論魔答:“夢影魔姬。都吐血了,面色蠟黃,臥床不起,可不是負傷最重的。”
總結魔又問:“這個仙魔二戰,魔界誰最善戰?”
眾評論魔思索了片刻,答:“夢影魔姬吧,想來九重天上,流蘇雖是戰神,白子墨乃是他師父,豈不是最厲害的,魔姬同她抗衡了這麼久,當然是最善戰。”
諸如此類的問題,總結魔問了很多,什麼“此次魔界安然多虧誰?”,“此次魔界大戰,誰功勞最大?”……
對於這些問題,得出的答案竟然都是夢影魔姬。
魔尊聽到總結陳詞後,沒直接滑倒,已經是定力深厚了。暗自認定,這今後無論是什麼大戰,都需要尋那最大的官打;再然後,要多結實四方朋友;最後呢,就是大戰即將結束時,即便是因為強大,自身未傷一分一毫,那也必須把自己整吐血了先。記得,整吐血就夠了,千萬別把自個兒整慘了,要不會被歸類為太嬌嫩了。
仙界自然同魔界一樣,也有個戰後總結,辦了個論功行賞宴,只是這宴會頗為失敗,討論出的最應該接受賞賜的柳絲鶯,卻是早已不知了去向。
流蘇自那仙魔二戰後便是一直昏迷不醒,安靜的躺在玄玉**,不哭不鬧,省了白子墨不少事。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對於流蘇醒來之後,得知柳絲鶯不再的禍,白子墨自知躲不過,可卻不知道怎樣將這禍降到最低。
他在流蘇昏迷之時,也同流雲商量過此事,更是將那仙魔二戰上發生的事情,只要是自己親眼所見,親耳所聽的,全都原封不動告知了流雲。
流雲當時沒理清思緒,只是沉浸在柳絲鶯消逝的痛苦之中。待平復了沉痛的心情,想了想後,如今倒是有點疑問,便一路飛奔到玄玉冰室內,抓了白子墨拖出室外道:“師祖,我大大的有疑問。”
白子墨看了看那玄玉**安靜的流蘇,安了安心,將流雲拉得更遠了,道:“流雲,你反射弧真夠長的。”
流雲不服氣地嘟了嘟嘴,如今他已經化為了人形,不如烏龜時可愛。對於他一番撒嬌,白子墨很是不屑,道:“趕緊說吧!”
流雲這便洩氣地低下頭道:“那柳絲鶯到底是誰啊?依師祖的意思,你老人家都抓不住她,而那通靈的勾玉更是認她,這到底是?而且她明明都是鬼了,為什麼還能蓄有仙尊那半身
修為。”
流雲想到這些問題,白子墨自然是想過一番,還做過了分析,這便認真道:“柳絲鶯到底是誰,為師也不是很清楚,不過為師倒是可以告訴你一些事情,這事情只有我跟仙帝知道,你是第三人,為師當你是北之玄武才會說,你可別做些有損你四王之德的事。”
“我都當了那麼久的烏龜,早就損了四王之德了。”此話,流雲在心中默唸了數遍,很是悲苦,而後很是正經,頗有王者之氣地向白子墨點了點頭。
白子墨這便細說道:“你可知千年前,流蘇曾經下凡,回到九重天便是重傷。”
流雲點了點,顯然對這事記憶猶新,道:“當然知道,那天沒差點嚇死我,他一臉煞白的,全身染血,更要命的是那血洗都洗不掉,到底有誰能傷的了他。”
白子墨無奈的嘆了口氣道:“其實,流蘇被誰傷的我不清楚,但是絕對是神界的人。流蘇估計是為了救母,阻止神界帶走桃母,大怒之下,同神界起了紛爭,所以才會重傷,還險些入了修羅道。”
流雲驚的長大了嘴,顯然很是佩服流蘇,他竟然敢同神界鬥起來,但是除了驚訝,看向白子墨的眼神又多了一份愕然,道:“桃母不是仙逝了嗎?怎麼竟然是被神界拐跑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仙帝竟然也撒謊……”
眼見白子墨的面色越來越不對,衣袖舞動,顯然輕輕一動,就準備當場拍死流雲,流雲嚇地趕緊轉移話題道:“還是師祖厲害,當時肯定用伏羲琴,彈奏了一曲,拉回了流蘇。”
白子墨微怒的眸,陰暗一片道:“救流蘇的,不是為師。我當日正被仙帝拖著,沒跟著流蘇,等感受到流蘇的戾氣時,急忙一路飛奔,可趕到時,見到的只有昏迷的流蘇,以及落在流蘇胸前的勾玉,還有就是漫天飛舞的桃花和雪花。如今聯想這勾玉,那柳絲鶯很有可能便是千年前救流蘇的人?也有可能是仙,魔,妖,亦或者是神。”
流雲聽完白子墨的這番精彩推理,表現出的不是驚訝,反而是恐懼,五官都有些扭曲,顯然害怕的緊。吐詞不清的直嚷道:“神?神?柳絲鶯是神?神,神界的‘神’……”眼神空洞的看了白子墨一眼,撲進對方懷中哭吼道:“師祖,救我,我怕是死定了。”
白子墨甚是無語,恨不得一掌把流雲拍牆裡去,道:“你這北之玄武到底是怎麼封的。”說完很淡定地推開流雲,徑自走進玄玉冰室,衣袂一揮,很乾脆的關起門,將流雲嗷嗷嗷的叫聲以及嗚嗚嗚的哭聲,擋在了門外。
流蘇是突然醒來的,悄無聲息,毫無徵兆。
白子墨處理完閒雜之事,入了玄玉冰室,便見他扭過頭,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道:“師父,柳絲鶯可有回來。”
“柳絲鶯不是讓你等她嘛,你這才等了多久?想人家千年都等過來了,你這才等了三天,你得好好學學人家。”白子墨東拼西湊的把一番話說完了,很是蹩腳,可對於流蘇來說確實受用。
白子墨便是天天將這句蹩腳的話說上數百遍。只因每天,每個時辰,每半盞茶功夫,哪怕是每片刻之時,流蘇皆是不厭其煩的問。苦了白子墨,一頭的黑線就沒斷過。
流蘇荼毒完白子墨,便是荼毒流雲,同樣的問題,流雲也照著白子墨的答。天天數百遍的聽,他也自然是會背了,滾瓜爛熟的,連白子墨那掛著尊師之容的慈祥之色,流雲也是學了個九成。
就在白子墨差不多失聲了,流雲差不多失心瘋了,整個二郎殿的小仙家都口吐白沫的時候,閻王化成知心菩薩,解救他們脫離苦海,告別水深火熱。
閻王看著那在地上挺屍的小仙們,一頭的黑線,也不讓他們傳話通報了,太難為。便是高吼一聲道:“稟仙尊,柳絲鶯現在冥界。”
一陣疾風捲過,閻王只覺得眼前有道光,可再看時,那光已經不見了。
白子墨一臉疲憊的走至閻王跟前,抱拳拱手道:“多謝閻王搭救了。”
閻王一下子懵了,完全整不清楚狀況,正欲詢問,卻見一團綠光直扎進自己懷裡。
“親爹啊!你可算是來了,仙尊都快把我們整瘋了!親爹啊!仙尊沒日沒夜的對著我喊柳絲鶯,我一度以為自己就是柳絲鶯,要命啊!你快看,我都黯然失魂了。”
流雲的一番訴苦,閻王不用問也自當是清明,見流雲還是黯然失魂中,忙安慰道:“不怕!如今好了!”順勢摸了摸流雲的頭,很是寵溺。
白子墨對這北之玄武很是無奈,避而不見,算是徹底放棄了,看了看閻王道:“那柳絲鶯在冥界可安好?”
閻王抬頭點了點,道:“安好!只是……”眸中有著分外陰沉的哀痛,停頓了片刻,接著道:“只是,五感皆失。”
流蘇一路下天,遁地,不顧鬼差的盤查,只顧尋那柳絲鶯,可探測了半天,也找不到她的氣息。
心急之下抓了一鬼差,威脅道:“柳絲鶯在哪?不說,本大仙油炸你。”
冥界本就一直相安無事,那鬼差何時遇到過這等危險刺激的事情,嚇的連連叫喚:“在閻王住所,地宮中的銷魂殿內。”
冥界地形,流蘇哪熟,將那鬼差勒的更緊道:“前面帶路。”
鬼差甚是苦悶,剛剛那一勒真疼,且還受的頗為不公。要說流蘇直接一句“帶我去見柳絲鶯。”不就結了嘛,何苦多此一舉。
鬼差哎喲哎喲哼唧著,持續的心驚膽戰,就差沒魂飛魄散了,總算將流蘇帶到了銷魂殿。名曰銷魂殿,可那黑牆黑瓦,半分銷魂的感覺都沒有,倒不如叫黑殿來著乾脆。
流蘇扔垃圾般將鬼差麻溜丟飛了,幾乎是跑著進了銷魂殿,這殿內跟殿外沒多大區別,黑牆黑頂,牆上的燭臺,鬼火搖曳。流蘇藉著鬼火繼續走,卻是聽到一聲叱喝“站住!”。這聲音太過熟悉,讓他決議不違背,乖乖止住了腳步。
“柳絲鶯,生氣了?不是怪本大仙昏迷了三天,沒清醒著等你吧。”流蘇說完便是忍不住邁開步子,只因那句“站住!”已經讓他明確了柳絲鶯的方向。
“主子,能不過來嘛?”這次的聲音倒是溫柔了幾分,柳絲鶯接著說:“如今,我很好的活著,你知道就好,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見你。”
“這是為何?”流蘇很是不明,口氣很是奇怪。
柳絲鶯道:“反正有各種各種原因,如今,你先別過來。”
如今這種情況,是誰都會往最壞的方面想,流蘇語氣突然轉冷,一步一寸向前道:“不讓我靠近,是不是因為你不是柳絲鶯,大家都在合夥騙我……”
“流蘇!”吼這一聲的不是柳絲鶯,而是匆匆趕來的閻王。
白子墨也是一同前來,只是那一向熱愛柳絲鶯的流雲卻是不知去向。經過剛才閻王的一番交代,白子墨已是明瞭,忙湊近了流蘇,指責道:“你倒是笨的夠可以。有些話,她怕說了傷你心,你難道不知道?”
流蘇道:“師父,此話何意?”
白子墨急忙道:“那魔尊施在她身的詛咒還未解除,你若靠近她,豈不是逼著她亡。”
流蘇慢慢走著,卻是開始向後退,每一步都走的異常堅定,可面上卻是異常痛苦,退到殿門處,道:“那,讓本大仙看一眼你。”
流蘇的話語,夾帶著一絲顫抖,又隱隱聽出哭腔。那原本昏暗的銷魂殿,便是漸漸發亮,殿堂之上站著一抹倩影,隨著光亮的提升,那模糊的倩影也逐漸清楚。
一襲潔白的羅紗裙垂至地面,白皙的臉龐透著紅暈,很是健康,柳眉彎彎,那烏黑的眸燦若滿天繁星,直鉤心神,而那嬌小的朱脣正微微勾起,笑的甜美,那一室昏暗,因她一笑,卻是亮堂了很多,那原本壓抑,沉重的氣氛,也因這一笑而瞬間散出,化為了和熙春風,撲面而來。
流蘇的心中蕩起一層有一層的漣漪,那原本懸著的心便是放下了,對著柳絲鶯笑了笑道:“你先好好休息,本大仙這就去找魔尊解咒,此事一了,本大仙便帶著你天地逍遙。”
流蘇剛艱難的把目光別開,卻又是忍不住看向了柳絲鶯,如此反覆,倒是過了半個時辰,他這般長時間的注目,怕是要將柳絲鶯此刻的樣子刻印到腦海裡,以慰相思之苦,只因去找魔尊之事,需消耗些時間。
兩人間的情意綿綿,讓白子墨都害羞的別過了頭,側過身子勾住流蘇的肩膀道:“你倒是快去吧,再這麼看下去,海都枯了,石也該爛了。”
流蘇身形一顫,依依不捨地飛身躍出殿外,白子墨那詳裝的平和之色便是瓦解,一臉憂傷道“你這是何苦呢?”
柳絲鶯笑了笑,殿內又是昏暗一片,自昏暗中傳來一句溫柔的話語,“謝謝!”
白子墨和閻王便是你一句我一句的嘆氣,從殿內嘆到了殿外,又從殿外嘆到了地宮外。
流蘇追日而行,懷著激動的心情,無視守門的魔役,一路尋著魔尊,這次倒是不用抓個魔役來威脅,那魔尊很招搖地躺在魔宮頂上晒太陽。如果魔界有太陽的話。
流蘇衣袂一揮,飛向魔尊身側道:“你同本大仙的賬,日後再算,現在先去將柳絲鶯的詛咒給解開了。”
魔尊很是霸氣地伸了個懶腰道:“那個詛咒,的確是本尊下的,無奈,本尊解不了。”
“你……”流蘇氣的喲,揪起魔尊的衣襟,明明勒的那麼緊,魔尊倒是面不改色道:“莫要激動,本尊也在想辦法,要不然不會躺魔宮頂上開思廣智。”
流蘇甩開魔尊,也跟著躺下道:“本大仙同你一起想。”
魔尊身子僵硬了,有點石化的傾向,這情況發展跟他預料的不一樣,如今是照著流雲的意思演了,可流蘇為什麼不是先回去陪柳絲鶯,而是選擇跟著他動腦經。不過反正都是拖時間,躺著晒太陽也是。
想他魔尊也的確不易,自知欠了柳絲鶯,所以流雲那一番交代,一番叮囑,一番拜託,他便是毫無怨言的受了。
魔尊忐忑不安,躺在魔宮頂上很是心情抑鬱,想對策想得腦袋直疼;流蘇心花已開,躺在魔宮頂上很是氣虛身熱。想柳絲鶯想得胸悶氣短。他們都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自然是沒有發現不遠處的枯木上,一抹紫色的倩影,眸中閃過一絲陰厲。
白子墨同閻王,正在棋盤之上,一起廝殺,突然有一鬼差慌忙來報,“報告閻王,魔界使者到。”
兩人很默契地選擇無視,只盯著棋盤,白子墨白子落盤,閻王便是無路可退。
閻王抱拳拱手,很是佩服白子墨的棋藝,這二郎仙尊果然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那來報的鬼差眼見沒個命令,便又唸了遍:“報告閻王,魔界使者到。”
白子墨有些吃驚,愣了愣,道:“來者何人?所為何事?”
鬼差趕忙道:“她自稱是魔尊妹妹,來給柳姑娘解詛咒。”
白子墨同閻王倆面面相覷,很納悶為何君音會突然光臨,速度還是如此之快。
“不見!”白子墨乾脆道。
“沒想到二郎仙尊也是這般記仇的人呢?”君音緩緩而來,笑的嫵媚,看了看那桌面上的棋局,又道:“二郎仙尊果然是棋藝精湛。”
白子墨淡然道:“這冥界可不是你的魔宮。想入便入的。”
君音欠身賠禮道:“我也是惦記妹妹的身體,心急便闖了門,心想為妹妹解開那詛咒應該是好事吧?”
白子墨面上多了一絲厭惡,他對於不掛心的他物皆是淡漠,可對於君音,他卻是生出了討厭,冷言道:“不必了。”
對於白子墨的冷言冷語,君音也不生氣,越發笑的動人道:“我哥明明可以解開詛咒,卻說不能解;而我來解詛咒,你們卻不讓,我可以將我心中的猜測與流蘇一起分享嗎?”
“說,你想怎麼樣?”白子墨的語氣越發的冰冷。
君音收起笑容,面露自責,認錯道:“我就是想見見妹妹而已,來跟妹妹道個歉。前幾日只怪自己,被恨意矇蔽了雙眼,幹了一些過分的事情,近日我一直都在後悔,這一有了恕罪的機會,便想著能幫上妹妹。”
君音眼見白子墨眼中沒有一絲信任,那鄙夷的眼神,更是對她的厭惡,果然聽白子墨怒道:“你那後悔的神情,我白子墨不信;你的話,我白子墨更不信;你這個魔女,從上到下,從左到右,從裡到外,我白子墨全都不信。哪怕讓我徒兒知道真相,也絕不讓你靠近柳絲鶯。”
君音交疊在腰間的手,指尖微微顫抖,被白子墨一番話打擊地更是低下了頭,待再抬起時,卻又是笑,只是笑,道:“竟然二郎仙尊不信,那我便只是遠遠看妹妹一眼,這樣總行吧。”
白子墨還欲教訓一番,面上這魔女臉皮實在是太厚了,比那百畝桃園還要厚。可一直靜觀的閻王卻搶先一步道:“遠遠看一眼後,就閉緊你的嘴,要是敢亂說,本王即便是撤了這頭銜,也要把你打入十八層地獄。”
君音表示瞭解,很慎重的點了點頭,更是答道:“依閻王。”
在閻王的帶領下,君音在銷魂殿外,望著殿內的一片黑暗,嘴角抽搐不已,這哪叫遠遠看一眼,這壓根就是不給看,但是反駁的話肯定會遭懷疑,這便對著那漆黑處道:“妹妹,姐姐這是來給你賠罪的,前幾日的事情,是姐姐做錯了!”君音說完,步子悄悄移動,竟是踩在了門檻上。
白子墨冷哼一聲,道:“如今已經遠遠看一眼了,你可以走了。”這便一甩袖,將君音推出了幾米遠。更是準備再欲甩袖,那氣勢就彷彿想將君音甩出冥界,送還魔宮去。
“二郎仙尊,且慢,讓她進來吧。”柳絲鶯的聲音溫柔如春風,自殿內傳來,白子墨眼見著那捂著胸口,一臉壞笑慢慢靠近的君音,只能拂袖而去,讓開了道。
君音笑的益發開心,步子雖然踩的虛浮,可卻也是快的緊。
流蘇同那魔尊在屋頂上躺了有些時辰了,流蘇有些怕打擾魔尊的思路,因此沒怎麼出聲,就那麼躺在一旁,很是安靜,這安靜反而讓君夕心裡更加不安。
忽見流蘇刷的起身,魔尊心咯噔了一下,以為那流蘇已經看出端倪,趕緊全副武裝,準備接受流蘇的一番炮轟,卻只聽到一句淡淡的話語:“流蘇釵!”
而那本以為會大打出手的流蘇,早已不知了去向,魔尊伸手擦去額間滲出的汗水,面容很是糾結。
忽聞一抹深紫色的倩影靠近,掀起一陣酒香,魔尊繼續閒散的躺著,懶懶道:“這鬱結之氣,散了?”
夢影緩緩落下,一襲紫色的羅紗裙隨著她的下降,裙裾展開,仰視之下,猶如一朵豔麗的紫鈴花旋轉而落,夾帶著叮咚叮咚的悅耳之音,音聲止,夢影掃視了魔宮一圈,充滿疑惑,對於魔尊方才話中的譏笑,倒是沒在意,悠悠道:“君音哪去了?”
魔尊一驚,快速起身,飛速衝下魔宮,一路衝到魔宮入口處,對著守衛的魔役道:“可有見到君音?”
魔役從未見過魔尊如此慌亂的神情,嚇的話語都有些結巴,道:“她……她去冥界了。”
“你怎麼不攔著他?”魔尊很想抬手給那魔役一拳,可最終無奈的放下,嘆了口氣,身形化為黑霧,不見了。
之之此時要說高興嘛,她又有些害怕,要說害怕嘛,她又有點甜蜜。
天兔就這麼在一旁看著她,將她那一臉傻樣全都記在了腦海裡,等找個合適的機會,說給她聽聽。
之之正沉浸在自己的甜蜜回憶中,完全不知道,天兔此時看著她的表情,是搖頭加嘆氣,皺眉加抽嘴。
她心裡一直想著最近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美妙。這被魔界抓了還美妙,確實引人探究。
其實她如今傻傻的笑,甜甜的笑,全因那件事。
要說仙魔二戰之後,仙魔兩界和好如初了,那之之被魔界放了出來,因為連日的傳音,耗費了不少仙氣;因擔心魔界使壞心思,一直保持著高度的緊張;再加上她自身不願意連累柳絲鶯,也不吸取日月精華,補充體力,算是變相選擇了慢性自殺。
這麼多原因加起來,等她被放出來的時候,步子都是虛的,更是站都站不穩。索性蹲在地上喘氣,無意地抬起頭,卻是正好看到了鳳王。之之不相信,她竟然從鳳王的眼中看到了關切,擔憂之情。因此就蹲在地上踹氣,順帶著還揉起了眼睛,這揉著揉著,便感覺身體離地,等放開雙眼一看,差點沒心臟窒息,那鳳王竟是打橫抱著她。
她趕緊別過腦袋,害羞緊張道:“鳳王,我可以自己走。”
話雖是說了,可鳳王並沒應,只是招來紅鸞,抱著之之飛回神羽族,一路上,沉著臉,面露哀色。
之之當時不懂,鳳王為何事傷心。直到天兔來替她治病的時候,她才瞭解到,柳絲鶯已經不在了。
傷心了數日之後,卻又聽說柳絲鶯在冥界。要說剛聽到這訊息時,她正哭的跟個淚人一樣,得知柳絲鶯未死,便是樂的笑了一笑。那哭花臉的面容上忽然掛著一抹笑,很是猙獰。差點沒當場嚇死那傳話的宮娥。
之之一個激動就想著去冥界尋那柳絲鶯,可天兔這稱職的醫仙卻宣告,喝了藥再走。
所以如今的之之便是在**各種笑,傻傻的笑是因為幻想著一會同柳絲鶯姐妹相見,情深綿綿的情景,那甜甜的笑自然是因為鳳王的那一抱,怎麼說她也是第二個鳳王主動去抱的女人,她實在是開心的緊。
“天兔,那藥還沒好嗎?”
之之突然來這麼一句,倒是把天兔嚇了一跳,暗暗佩服她腦子轉的實在是太快了。
這頭神羽族的娃們準備前往冥界看望柳絲鶯,那頭的柳絲鶯卻是陷入了極度嚴重的麻煩中。
流蘇懷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情向著冥界而去,要說他這次回魔界也挺像個鬧劇的,白來一趟不說,這還嚴重受了點刺激。
只因剛剛他在屋頂上,偶然想起那還未交給柳絲鶯的流蘇釵。他前幾日一直在迷迷糊糊中度過,腦子裡就只有柳絲鶯三個字,其他的一概想不起,如今心有了解脫,便是最先想起了此事。可等摸向自己的懷中,卻是發現流蘇釵不見了,復又慎重翻找了一遍,還是未尋到。首先想到的是,那釵可能是在冥界流失了,很趕巧的又被柳絲鶯撿到了,畢竟這種事情總是找到柳絲鶯;當然他也曾想過,亦或是他無意識中給了柳絲鶯,畢竟有著前車之鑑。
流蘇一路趕到冥界,心中還是甚高興的,畢竟又能看到柳絲鶯了,雖然要忍住擁抱她的衝動,可只需遠遠望一眼,便是一眼萬年。只單單一想,那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揚,掛上了淡淡的笑,可那笑卻戈然而止。
流蘇很是驚慌,速度又加快了幾分,只因他看見冥界銷魂殿,頂上的兩抹倩影,一紫一白,感覺是那麼的熟悉,那自心底升起的擔憂,那突然揪緊的心臟與在魔界那次,是一摸一樣。
“君音——”流蘇老遠便是一聲吼,那憤怒之音,震耳欲聾。
君音遠遠瞧見流蘇的身影很是高興,如今見他更是神色暴怒,那笑容便是更得意了,笑道:“仙尊,不用你這般大聲提醒,我也知道自己叫君音。”
流蘇縱身一躍,飛上屋頂,卻是被一座透明的牆堵住,所碰之處,顯現出一塊紅豔的水紋,就像是巴掌大的一塊血跡,很是刺眼。
“流蘇,這是為師的錯。”白子墨懸浮在流蘇身側,神色很是懊惱,亦很是自責。
閻王趕緊也跟著說道:“不關二郎仙尊的事,他一直在拼命阻止,是我讓她遠遠看一眼的,誰想到,她,她竟然有那火石。”
流蘇默然的看著自己的師父,閻王他壓根就不想瞧,“師父和閻王先退下吧,這是本大仙自己的事。”
白子墨心中一驚,很想留下,但是眼見流蘇冷漠的眸中多了一絲怨恨,白子墨神色一暗,身形竟是有些顫抖,拉著還欲說話的閻王,便是飛下銷魂殿的殿頂,立在昏暗的地面上,將頭埋的很低。
“這次想玩什麼花招,需要本大仙再刺自己幾劍不?”流蘇冷漠道。
君音口微微張開,卻是被柳絲鶯搶先道:“走!”
這話,流蘇早已猜到,可他還是有些吃驚,因為,柳絲鶯明明說了話,嘴卻是未動;明明眼珠在轉,卻是空洞的很,斜眼瞪向君音道:“你若再敢動她一分,本大仙,一定讓你永生永世,不得超生。有什麼,衝著本大仙來。”
君音掩嘴“哈哈哈”連笑三聲,很是舒暢,很是嫵媚,很是邪惡道:“永生永生,不得超生,好,很好,不過有你陪我,也是不賴。”說完,便是用那尖銳的指甲,乾淨利索的劃破了柳絲鶯的面頰。
流蘇大怒道:“君音,你給我住手!”
君音側過脖子,烏黑的髮絲便是傾斜而下,邪笑道:“住手,有本事你讓我住手。”
掐指念訣,那透明的結界之內便是多了十把劍,通體炫黑,閃著幽光。君音單指一勾,一把劍便是直刺柳絲鶯,那雪白的衣袖,頃刻間染成了血色,猶如那紅豔的喜服。
流蘇語氣有些妥協道:“你到底想幹什麼?本大仙在這,有什麼衝著本大仙來。”流蘇很想破那結界,可無論他是用上了軒轅劍,還是自身仙法,那結界卻是紋絲不動。語氣稍微緩和,只望君音能夠恢復神智。
君音聽見流蘇示弱的話語,很是開心,惡狠狠道:“我本以為你死了我就會開心,可經過前一次的教訓後,我才知道,我看到你痛苦,瘋狂,入魔的表情時更開心。如今這十劍,斬三魂,斷七魄,這次,我倒要看看這好命的柳絲鶯還怎麼活。”
只見那第二把劍已經直直刺進柳絲鶯的鎖骨住處,發出刺耳的聲響。明明是刺入柳絲鶯身體中的劍,卻在剖開的流蘇的心,他的臉色煞白一片,更是心疼的嘔出了一口血。
君音狂妄而笑,很是解氣的扯爛了柳絲鶯的衣衫,那第二劍刺出的傷口便是異常清楚,皮開肉綻,驚悚刺目,鮮血嘩嘩的流,令人不寒而慄。
白子墨跟閻王,同時高聲吼道:“君音,你給我住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