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遭遇非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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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遭遇非禮
“各位。”辛千池走到池水旁，對眾人說道：“一路行來，想必大家都辛苦了，辛某已吩咐丫頭們為各位安排好了今晚的住所，待會兒由丫頭們領著各位前去尋找各自己的房間，至於這五彩凝池之水，各位若要用來沐浴只需跟丫頭們吩咐一聲，她們自會為各位前來取水。”
聽到這裡，全場一陣歡呼。
“請各位英雄先去自己房間放好包袱行李，沐浴更衣，半個時辰後，請各位到大廳用晚膳。招呼不周的地方，還請各位見諒了。”辛千池衝眾人拱了拱手。
在辛千池的號令下，眾人一歡而散，各自由丫頭們領著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碧池山莊地大物博，招呼百餘人住下不是問題，此刻，男眷女眷分了開來，一個往東，一個往西，新月將我的手交到一個模樣清秀的丫頭手裡，那個丫頭我認得，叫碧繞，上回我來碧池山莊時，她曾照顧我們的飲食起居。
新月還是有些不放心，碧繞笑道：“您就放心的將女兒交給我吧，我會好好照顧她的。”
見到碧繞如此說了，新月便放下心來，隨男眷一起往東走去。
碧繞攙著我，走的極為緩慢，她看了看我，說道：“姑娘長的好像一個人？”
我當然知道她說的是誰，只是如今的我因為練月魔功的關係，容貌發生了很大的變化，縱然與從前還有幾分相似，但如果真的要對比起來，還是存在著很大的差距。
“我當然像人了，不然像什麼？”我玩笑似的躲開了她的話題。
碧繞笑笑，便不再多言。
她帶我來到我的房間，將我的包袱放好，片刻之後，又為我打來了青池之水。
碧繞從容自如的往熱水盆裡加入青池之水，又往盆裡加了些許藥酒進去，這才回過頭來對我說：“姑娘放心沐浴，這是專為姑娘治療腿傷的靈藥，莊主交待了，姑娘腿傷嚴重，光這青池之水是不夠的。”
“那麼，我的腿要多久才能恢復？”我問，有些迫不及待。
“只要姑娘配合治療，不出一個月，定能還姑娘一雙健康的雙腿。”碧繞回答。
“一個月，是真的嗎？”我驚喜的問碧繞，好像只要碧繞點頭，我的腿便會馬上好了一樣。
碧繞點了點頭，又說道：“忘了提醒姑娘，這青池水加入了烈性藥酒之後，可能會讓姑娘受傷的地方很難受的，姑娘千萬不要起身，一定要泡夠半個時辰，不然就前功盡棄了。”
我點點頭，謝過碧繞。
“對了，莊主還特別交待我將姑娘的晚膳送到房間來，姑娘先沐浴，我待會兒再送進來。”碧繞臨出門的時候又說了一句。
“請代我謝謝莊主。”我說道。
那青池之水加了藥酒之後，似火灼一樣令我覺得異常難受，可一想起，只要一個月便能治好雙腿，便又咬牙堅持了下來。
半個時辰的時間很難熬，碧繞送了些飯菜來，放在我身旁的小桌上，我可以一邊吃飯，一邊泡澡，儘管這澡泡的極其不舒適，但美味的佳餚還是轉移了我不少注意力。
待我沐浴更衣完畢的時候，天已經全黑了。
自我的腿受傷以來，多半時間都是新月和遠夢在照顧我，已是很久，我沒有這樣一個人靜靜獨處了。
大概是剛泡了澡，又美美吃了一頓，心裡覺得異常開心，便拄了拐，決定去屋外走走。
屋外的地面，已經落了厚厚的一層雪了。
一陣好聞的芳香襲來，我深吸一口氣，有些欣喜，是梅花。
順著香氣往前尋去，滿園的梅花大片大片的盛開，遮迷了我的視線。
“牆角數枝梅，凌寒獨自開，遙知不是雪，唯有暗香來。”透過花園裡明亮的燈光，我看清了那些梅花的真實面目，有妖豔似火的紅梅，有潔白如雪的白梅，美不勝收，香氣撲鼻。
只是當我走近那一株粉色的梅花時，卻莫名的憂傷起來。
記憶中的片段一古腦全數湧向了我的腦海，曾幾何時，有個少年，為我種了滿園的桃花。
“我母親生前最愛飲桃花釀，也最會釀桃花釀，我可是跟著她學了好久，才釀製成功的，你剛剛喝的還是我十年前釀下的，我一直埋在樹底下，沒捨得喝，怎麼樣，味道如何？”
“十年前的桃花釀。”
“那我要再品嚐一杯。”
“這桃花釀醇度縱然不高，但也不能多喝，不然該醉了。”
“真是小氣，什麼怕我喝醉，我看就是捨不得給我喝這十年的玉釀吧。”
“來，云溪，我們乾一杯，為你給我的驚喜，也為我們再度相逢。”
“你看你，叫你不要多喝，你偏不聽。”
“我沒醉，沒醉。”
“云溪，你知道嗎？你長，長的其實，其實很好看，若是換了女裝，比女子，還，還好看。”
“臭丫頭，竟把我比作女子。”
云溪，云溪，你還好嗎？我那日突然消失不見，你有四處打探我的下落嗎？還是你會責怪我，怪我不辭而別，所以不想再見到我，云溪，你在哪裡？我真的好想你。
嘎吱，嘎吱，身後忽然傳來踩在雪地上的腳步聲，輕輕的，似乎是朝我這邊來了。
是爹前來找我了嗎？應該不是，這個時間他應該和辛莊主他們在大廳用餐才是。
我回過頭去，卻沒有看到任何人的身影，我衝那個聲音傳來的地方大聲的問道：““是碧繞嗎？是你嗎？”
然而等了半晌，卻依然沒有任何聲音，我搖了搖頭，莫非是自己的耳朵出現了錯覺嗎？還是這個園子裡鬧，鬧鬼，隱隱的，我竟有些害怕起來，天都這麼晚了，我怎麼一個人來到這麼偏僻安靜的地方。
正待我拄起柺杖準備返回房間的時候，手卻忽然被人擒住，被用力一拽，整個人便失去重心，向旁側倒去，卻正好跌入一個溫暖的懷抱，突逢變故，我嚇的大驚失色，莫不是，遇上了採花大盜，我用力掙扎著，想要逃離開去，可是下一刻，我的身體被重重的按在樹幹上，雙手被對方緊緊抓住，一時之間竟動彈不得。
偏偏此處數枝繁多，擋住了不少光線，一時之間，我看不清來人的長相，面對那人的攻勢，我卻沒有辦法掙脫，難道我的一生就要毀在這個採花大盜手裡嗎？不行，我要趕快救出自己才行。
我扭過頭去，欲咬住那人緊緊抓住我的手臂，他似乎是察覺到了我將要做些什麼，那隻手臂本能的一躲，有了片刻的鬆懈，趁此機會，我繼續用力掙扎著，可是下一秒，發生了更加恐怖的事情。
一個溼溼的、冰冰的東西重重的貼在了我的嘴脣上，大腦瞬間一片空白，待我緩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那人的手臂竟然緊緊環著我的腰，我，竟然被強吻了。
“啊。”對方忽然退往一邊，捂住嘴脣，大叫出聲。
我摸了摸脣邊的血漬，快速閃到一旁，這時，我才看清，來人，竟，竟是那個玉扇公子。
“居然是你？白天你揹我上山時，我還以為你是個好人，想不到你竟是這般卑鄙無恥。”看到竟是白天幫助過自己的玉扇公子，我的情緒變的更加激動。
枉我還以為他是個正人君子，暗地裡卻做出這種事來。
“玉扇那小子，竟敢揹你？”玉扇公子抬起頭來，竟也是一臉怒意。
因為他的這句話，我徹底懵了。
他是不是腦子有毛病，竟然自己說自己。
他往前一步，欲走近我。
我卻警覺性的向後退了一步，只是，他的眼神，卻和白天時大為不同，不再是柔和中帶著些許滄桑，竟如月光下的清泉一般，澄清而又明亮，讓人看了，忍不住為之一怔。
“你不讓我靠近，難得還等著嫁給二虎嗎？”他忽然對我淺淺的微笑著。
我一驚，眼前的人面容令我覺得陌生，可是那個眼神，那個笑容，那個聲音，那個語調，縱然改了裝，易了容，我卻依然認出了他。
“雲……”只是我還沒來得及叫出他的名字，下一秒，他忽的向前邁了一步，修長白皙的手輕輕將我的下巴托起，一個冰涼芳香的脣便又重重的覆上我的脣。
傾刻間，溫柔而又纏綿的雙脣火熱相碰，急促而又不規律的呼吸聲低低傳來，一時之間，分不清是我的還是他的，只是這一次，我沒有逃脫，而是伸出雙手緊緊的擁住了他，眼角的淚開始緩緩滑落，是他，他來了，他終於尋到我了……
許久之後，他才將我鬆開，只是手臂依然緊緊的環著我的腰，月光柔柔的酒在地面，大片的雪花凌空飛舞，他就那樣靜靜的看著我，一刻也不敢鬆懈，彷彿只要閉上眼睛，我便會從他眼前消失一般。
園子裡，很靜，除了雪花飄落地面的聲音，還有我們彼此急促而有力的心跳聲。
撲通，撲通，時間彷彿在這一刻緩慢了下來，我們一句話也沒說，卻又彷彿說了千言萬語。
長時間的沉默，終於，他開口了，聲音有些顫抖：“芨——舞。”
“芨——舞。”
語音低喃，彷彿情人間最最親密的軟語嘶磨，卻又似遙不可及的天邊傳來，芨——舞，不過短短兩個字，在我聽來，卻勝過了人世間最最美好的話語。
雲——溪，我張開嘴脣，低低的迴應著，聲音顫抖到彷彿不是我自己發出的聲音。只是當這個聲音從我嘴裡發出以後，我才恍悟覺得，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實的，他就在我眼前。
終於，兩人再次緊緊相擁，喜極而泣，久久不願分開。
這是我第二次與云溪並肩坐在屋頂看著滿天星月如暉。
只是感覺卻是第一次大不相同，那一次是因為離別，兩人各自懷著心事，憂鬱神傷。
而此刻，云溪在身後緊緊的擁住我，我能夠聽到他均勻有力的心跳聲，聞著他身上一股特殊的芳草香，心中甚是甜蜜幸福。
從初夏到寒冬，時間並不算很長，我卻彷彿走過了漫長的一生。
而今日，當他這般亳無任何徵兆的出現在我眼前時，我才終於明白，江湖風雨路，生死兩茫茫，唯暗夜聽雪，方能心神怡，這四句話裡真正隱藏的含義。
云溪，謝謝你，在我最美好的年華里與你相遇，謝謝你的微笑，謝謝你的溫柔，前方的路，如水一般，源遠流長，還有很多艱難坎坷，我們無法預料，但我相信，只要你伸出的手緊緊相握，不與我分開，我便會勇敢的與你並肩、攜手，即使生命暮處，也了無他求。
“芨舞。”云溪將臉輕輕貼近我的耳朵，極盡溫柔的說道：“玉扇是自己人，你有任何事，只要告知一聲，他都會幫你。”
“嗯，我知道。”我低低迴應。
“你知道？”云溪抬起頭來，詫異的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