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京都事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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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京都事變
寂寞如他，移步上前，蕭藍若主動牽過他的手，手指插入他的指縫，與他十指相扣，微微笑道，“我會一直陪著你。”
每每蕭藍若說我會一直陪著你，上官梓頎亦會回道，“這一生，我只要你陪。”
兩個牽著手站立在金鑾殿上的人影，此時此刻被門外的人收入眼底。
莫詩萱眼裡含淚，捂住嘴，勉強著自己擠出一絲笑。她早就知道，皇帝表哥喜歡蕭藍若，待自己只是妹妹罷了。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所以永遠不可能成為他心中日牽夜唸的人。轉身，離開，此時那個人需要的不是他，他需要的人已經在他身邊，她應該離開了。
“藍若，若我不是一國之君，而是一個平凡人，沒有君臣之隔，也許我與你之間的距離就會近些。”上官梓頎偏頭看著身邊的人說。
沉吟半響，蕭藍若緩緩搖了搖頭，“不會，你是你，是上官梓頎，生來就是天子，身為一國之君的你註定這一生不會平凡。而於你我，若你不是一國之君，也許我們就不會相識，又何來更近？”
上官梓頎愕然，轉而臉上便又恢復莞爾的笑，緊了緊與蕭藍若十指相扣的手，將她手緊緊握住，生怕她會鬆開似的，“是啊，若我不以南宮旭這個身份去桃李府，就不會遇見你。”
若不是書香街以一把桃李扇結緣，在桃李府以同窗之名相識相知，朝夕間慢慢滋長了愛戀，又怎會有現在的上官梓頎和蕭藍若？
“還記得麼，冰糖葫蘆。”蕭藍若挑著眉問他。
“當然，當然記得，那是我在民間吃過最好吃的東西。”上官梓頎道。
蕭藍若抿脣笑著，“你若是喜歡的話，下次進宮我給你帶些。”
上官梓頎道，“那你要陪我一起吃。”
“好。”蕭藍若道。
出了皇宮，那輛經常乘坐絲毫不顯鋪張的轎子便在宮門外候著，蕭藍若挑簾入轎，方才坐穩，轎伕喊一聲起轎，轎子便懸空了，走的自然就是回府的路。
蕭藍若若坐在轎子上，時不時掀起轎簾往外面車水馬龍的街道瞄幾眼，而後又放下簾子，闔目靜坐。今日不知怎麼的，心裡忐忑不安，眼皮也跳得厲害，莫是有什麼大事要發生？心理作怪罷，蕭藍若輕輕晃了晃頭口裡呢喃著。
待四人的轎子拐彎穿入一條稍稍冷清的街道。
“停下！”外面響起一個聲音，語氣急促。
蕭藍若挑起簾子，正見到擋在轎前一身藍衣翩飛的追影，“追影，你這是作甚？”
追影單膝跪下，抱拳道，“大人，現下府中正遭御史臺的搜查，還說要捉拿大人歸案，所以大人你不能回府。”
蕭藍若蹙起黛眉，倒吸一口涼氣，也罷，遲早總會有這麼一天。
“追影，府上的人可有遭他們刁難？”蕭藍若一邊問一邊出了轎子，心裡想到劉餘鑫，只怕他不會那麼乖巧地順從這突如其來的搜查。
“回大人，我已和府上的人說好，只要不輕舉妄動的話就會沒事，倒是他們很擔心你的安危。”追影道。
在一旁侍轎的護衛青雲拱手道，“大人，卑職立即回宮稟報皇上。”
這事上官梓頎事先吩咐好的，要有什麼事要立即向他稟報。
“不，青雲，這事先不要讓皇上知道。”蕭藍若道，這時候可不能再為他增添多餘的負擔。
霎時，耳邊響起一陣馬蹄聲，幾匹上好的駿馬從那街的的盡頭由遠及近飛快馳來，馬蹄過處揚起一陣塵土飛揚。
追影和兩大護衛皆拔劍相迎，一看如此的陣勢便想到來者不善。這是他們身為專業護衛的一種經驗。
“慢著！”待看清了領頭的那匹汗血寶馬上的人，蕭藍若喝止道，“他們不是壞人！”
警覺極高的三人將劍收入鞘中，往馬車便靠攏了些，以防來人有詐。
汗血寶馬上那著一身華貴的紋雲錦服，玉冠束髮，面容清秀的男子翻身下馬，大步來到蕭藍若的轎前。
“表哥，你怎麼來了？”蕭藍若有些訝異他的突然出現。
沈奕清還是那副一百年不變的臉，沒有任何表情，“現下朝廷動盪地厲害，奸臣當道禍亂朝綱，我收到訊息便趕了過來。”
蕭藍若瞥了一眼他身後的汗血寶馬，很少騎馬的沈奕清竟然為了這件事不遠千里從詠州趕了過來。
“那表哥此次來是所為何事？”蕭藍若有些不解。
“自然是來接你回去。”沈奕清理所當然道，若是蕭藍若不問，他便當蕭藍若知道他來此的目的。
“不行！”蕭藍若一口回絕，這時候她怎麼可能會離開京城，離開上官梓頎呢？“表哥，我現在有要事在身，不能跟你回去。”
要事？他剛從蕭府趕來這裡，蕭府那個情況她是鐵定不能回去的了，這下的要事又是什麼，“現在御史臺的人都在蕭府等你回去自投羅網，如今的你又能做得了什麼？”
蕭藍若沉吟半響，沈奕清說的對，現下自己還能做什麼，連個自由之身都沒有了，說不好一露面還被抓進了天牢，到時還成了拖累。
“跟我回去。”表情依舊，定格似的。
蕭藍若抬眸，咬咬牙關，堅定道，“不，我不能離開！”
不能離開，就算會死也不離開，她說過的，他會一直陪著上官梓頎，少一天便算不上是一直！
沈奕清好似已經猜到她會堅持，便也不再強求，從小到大，他亦不會勉強蕭藍若做些什麼，一切都是讓著她隨著她的性子，“好，我不勉強你回去，但你要聽我的，住進我在京中的別苑。”
蕭藍若有那麼一刻是歡喜的，只是，如今她是戴罪之身，又怎能忍心連累表哥背上一個窩藏罪犯的罪名。
“表哥的好意我心領了，但現下我是戴罪之人，我怕到時……”
未等蕭藍若說完，沈奕清便打斷她的話，略帶冰冷與高傲的語氣，“那我到要看看，有誰敢來我沈家抓人！”
說完一句話後，乾淨利落地翻身上馬，倒是像極了平日在商賈界的作風，決定的事就容不得別人商量。
蕭藍若把要說的話咽回肚子裡，追影在一旁說，“也好，也好，這下免去了藏身之所的煩惱，不是更好？”
沈家富可敵國，京中別苑自然是與皇宮有的比，金碧輝煌，雕欄玉柱，舞榭歌臺處處可見。蕭藍若還是初次來，上次沈奕清邀請時，她婉拒了。
才來沈家別苑不到兩個時辰，玉玲和劉餘鑫也一併被接了過來。蕭藍若不得不承認，她這個表哥外表冷漠不近人情，其實比誰都要溫柔體貼。
沈奕清來到京城也沒忙著沈家的三頭六臂都處理不完的商務，反倒是陪著蕭藍若逛了一個下午的院子，沈家別苑本來就大，若要處處逛到那也需要些時間。
沈奕清好靜，不善於言辭，一個下午的遊景觀光兩人加起來的話不過十句。蕭藍若心裡想的是現下的朝廷種種，牽腸掛肚的是深宮中的那位孤獨的君王。與沈奕清一同走的時候就時常分心，不一會兒，人還在思緒卻已不知飄到何方。
在一副桌椅前小坐，桌上早已有下人擺好了名貴的茶水。端起茶盞淺嘗，沈奕清見她心不在焉，放下茶盞道，“我派人查了，你那所謂的罪名不過御史臺的人無中生有罷了，送些銀兩過去的話，問題也就解決了。”
不愧是首富沈奕清，辦事都離不開金銀。
蕭藍若愕然抬眸，抿抿脣，“表哥，我看還是免了，自身清白還是待自己澄清，我亦不想留下什麼把柄讓世人猜疑。”
沈奕清毫無表情的臉上依舊毫無表情，“你要怎麼做都可以，我不會阻攔，但若有關於你安危的事，我可不會讓你貿然做主。”
一句如此煽情的話怎麼從他嘴裡說出來就是一種要挾了呢？言下之意是，我不會讓你陷入險境，縱使將你禁錮！語氣僵硬，還有幾分咄咄逼人。
起身，一雙秋水盈盈的眸子看著不遠處的秋花燦爛，“我答應表哥，絕不貿然做主。”
隨後的晚膳，沈奕清也陪著蕭藍若一起吃，兩人雖然沒什麼話語，但相處起來還是比較自然。沈奕清是蕭藍若有記憶來就已經記住的人，小時候，每每沈奕清來她家時，他還會吵著要他抱，已經懂事的沈奕清會將她抱起輕撫著她的腦袋。也就是因為那些相處，蕭藍若便覺得這個在所有人眼中無情冷漠的表哥並不是那般冷血。
劉餘鑫平日裡吃飯也多話，今日在飯桌上什麼也沒說，蕭藍若給他夾了個雞腿他也就埋著頭啃，玉玲見了他這幅樣子忍不住想笑。
劉餘鑫怕沈奕清的毛病怕是永遠也改不了。
是夜，微涼，轉眼已是進入九月，馬上就是深秋了。日子過得有些快，亦有時光如水之說，轉眼，三月的桃李府，四月的官試，五月的封官入仕，時至今日也有半年了，就半年的時間，不好感嘆物是人非，卻就朝廷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蕭藍若臨窗而立，微微仰頭凝著窗外的一輪彎月，過不久又是月圓了。心裡感嘆，近了，該來的總會來，既然無處逃避就勇敢面對，想必上官梓頎也這樣認為。
房裡的幾盞燭火搖曳，將房中的奢麗陳設映得發著華貴的氣息，這沈家別苑無一處不是讓人覺得奢侈的，到處鑲金貼銀，也不知建造時花了多少車黃金。玉玲在房中彎腰鋪著床褥，動作利索細膩。
房外有敲門聲，玉玲正要去開門，只聽窗前的蕭藍若揮止道，“我去。”
房門開了，站在外面方才敲門的正是追影。
“大人，有一個人要見你。”追影小聲道，語氣中竟隱有幾分神祕。
蕭藍若有些好奇，這個時候來找她的會是誰？
“童少晉。”追影道。
蕭藍若著實驚訝，這個和自己一向不和的人會來找她。
隨著追影來到別苑叫偏僻的東牆，一身黑衣的童少晉正佇立在牆邊，手中持了一柄劍，神色自然。看來是因為別苑的警衛過於森嚴，他無法進去，所以才會託追影。
“你找我？”蕭藍若對著那個高傲的童少晉問。
時逾半載，桃李府的種種不和已經成過往，童少晉早已將當初對蕭藍若那股莫名的不滿化為煙雲，怎麼說那都是不該去計較的事。
童少晉看著蕭藍若，月光在他俊俏的輪廓勾出一條銀線，不屑的神情倒像在桃李府那般，“我來只是想告訴你一件事。”
“什麼事？”蕭藍若看著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