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七橋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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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七橋會
羅煥忠笑了笑,俯身道,“還請大將軍與我進屋,等我慢慢道來。”
鄭國強側目看了一眼他,揹著手進了屋。
旭日東昇,丞相府被籠罩在晨曦之中,曉露初霽,還可感受到餘夜的清涼之意。童少晉一身茶色長袍,跨入了丞相府。
羅煥忠剛從長廊走來,看見了才回來的童少晉,雙目冷冷的瞪著他的背影。“你昨晚上哪去了?”
童少晉駐足轉過頭,對上羅煥忠那對充滿怒意的眼睛,不屑一笑,“義父不是早已不關心我的事了麼,怎麼還要問我去哪了。”
羅煥忠悶哼一聲,“我養你十八年,難道問一聲你去哪也不行麼。”
童少晉勾脣笑道,“多謝義父關心,我昨日去了一位知己的府邸,喝了點酒,便在那裡住下了。”
羅煥忠一聽便有怒氣,指著童少晉斥道,“像你這樣整日不務正業,到處花天酒地,將來怎麼成就一番大事!”
童少晉像是聽到了這世上最好笑的笑話,不禁笑了起來。羅煥忠雖養了他十八年,但在他眼中,他的這個義子根本就和個下人差不多。童少晉拼命地證明給他看,參加選官考試,進了國試,入了桃李府,封了太史令,羅煥忠還是無動於衷。好似童少晉的一切都與他無關,所以,童少晉恨他,由最初的感激,崇敬變成恨。
羅煥忠瞪著他,“你笑什麼!”
童少晉停下笑,揚起下巴問,“成就一番大事?那我倒想知道,義父眼中的大事是什麼?這些年我努力過的東西又算的上什麼?義父可有過問過?”
氣氛似變得沉重,羅煥忠深邃的眸子映著童少晉那張委屈了好久的臉,怒意不禁菸消雲散,乎了一口氣道,“晉兒,我膝下無子,這些年我都當你是我的親骨肉,你的一切我雖未過問,但心裡都清楚。”
童少晉緩緩地向前走了幾步,笑著搖了搖頭,側眼睨著羅煥忠,“膝下無子?義父不會連自己親生骨肉都忘了吧。”
羅煥忠臉色驟變,眯起眼狐疑地看著他,“你到底知道了什麼?”
“沒什麼,只是提醒一下義父,你並不是膝下無子,只是不好相認罷了。”童少晉譏誚道。引得羅煥忠目含凌厲,似要將他殺了。
童少晉側身對著他,道了句,“義父放心,這事說出去對我只會萬害無一利,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我不會做。”
說完,童少晉便揚長而去。留下羅煥忠一臉的憤怒。
金鑾殿上。
此次朝議的正是討伐堇軍一事。太師程允浩上前進諫,望皇上派遣大將軍前往北竟,將堇軍逐出昊土!
皇上問,大將軍意下如何?
大將軍出列俯身拱手道,“皇上,臣近日身體欠佳,不宜領兵作戰!還望皇上見諒!”
上官梓頎頜首道,“既然大將軍身體不適,那朕便不再勉強。”
“謝皇上!”鄭國強道。
上官梓頎嘴角掛著淺淺的笑,看著鄭國強說,“如今堇軍飛揚跋扈,肆意進犯我國邊塞,絲毫不將我大昊放在眼裡。不知大將軍是否願意讓出二十萬大軍,由一名良將領軍北上,以消減堇軍的氣焰,揚我朝軍威。”
鄭國強心下一怔,俯著身子暗地裡恨得咬牙。
羅煥忠霍然抬頭看向玉階之上的人,沒想到他會出此策,這下當著文武百官的面,鄭國強是要非說願意不可。若是他此時說個不字,那便會成為人人得而誅之的反朝廷逆賊!
“臣、願意!”鄭國強拱手道。
上官梓頎點頭,用關懷的語氣道,“那大將軍這些日安心在府上調養好身體,若是需要什麼補品,儘管開口罷,朕立即派人送到你府上!”
“臣,謝主隆恩!”鄭國強道,一張老臉憋得紅暈。
白風瑗饒有興致地看著龍椅上的人,想從他平靜的外表上探出他葫蘆裡賣的究竟是什麼藥。
“定遠將軍劉周晨聽命!”上官梓頎道。
劉周晨出列挑起衣襬,跪下拱手道,“臣在!”
“朕命你領兵二十萬北上討伐堇軍!即日出發!”上官梓頎抑揚頓挫道。
“臣領旨!”劉周晨匍匐在地接旨。
散朝後。
一路尾隨著氣急敗壞的鄭國強,等出了南門,羅煥忠才追上前去和他搭話。
“大將軍!”羅煥忠喚道。
鄭國強一臉的怒氣還未消,聽見背後有人叫他,他便板著一副臉孔轉頭,“羅丞相有事?”
羅煥忠眯縫著眼睛看著他道,“大將軍,看來那小皇帝存心是要奪取你手中的兵權啊!”
鄭國強一想起剛才在朝堂上的窘迫就一股腦火,“就憑他那個冒牌的?我鄭國強豈會這麼容易讓他得逞!”
“依我看,那個計劃是刻不容緩啊!”羅煥忠道。
大將軍瞟他一眼,“哦?”
羅煥忠解釋道,“如今你手中的二十萬大軍被調往北境,沒有半年是回不來的,若是回來了,也會歸於上官梓頎手中,屆時還平添了他的軍力。倒不如趁現在他勢力單薄,我們來他個快刀斬亂麻!”
鄭國強點了點頭,大笑道,“好!事到如今,本將軍這口氣也咽不下去了!那就給速戰速決,也讓本將軍過上幾日悠閒的日子!”
“大將軍英明!”羅煥忠笑吟吟道。
下了朝後,蕭藍若劉周晨與蕭藍若並肩而行出了宮。清風拂過,蕭藍若的青絲隨風揚起。
“蕭大人,餘鑫還要勞煩你照顧了。”劉周晨開口說。
蕭藍若偏頭看他俊朗的側臉,勾起脣角道,“我還以為你忘了他在我那呢。”
劉周晨沉吟了片刻,吸了一口冷氣,揶揄道,“就算我忘得了他,他也忘不了我啊!”
蕭藍若微微笑了笑,“他現在每日專心於詩詞歌賦,倒不怎麼提要尋你報仇的事了,想必再過些時日,他見了你也會冷靜下來。你們之間的干戈還是可以化為玉帛的,畢竟他還是個小孩子。”
“若是有朝一日我與他的仇恨化解了,我倒是認為那都歸功於你。”劉周晨道。
“若真是那樣,你可要給我幾千兩黃金報答我。”蕭藍若微微揚起下巴說。
劉周晨抿脣一笑,好似對蕭藍若這個人瞭解很透徹,“你不是那種人。”
“那我是哪種人?”蕭藍若挑眉問。
劉周晨偏頭看她,脣角勾起一絲笑,“這個,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與他又一齊走了一段路,在分岔路口時,一輛馬車從另外一條處飛奔而來,正要撞上與剛從路口出來的蕭藍若和劉周晨,趕馬車的馬伕用力勒住馬韁,卻已經來不及了。等蕭藍若回過神來時,頭已經靠在一個溫暖的懷裡了。
劉周晨喘著粗氣低頭問懷裡的蕭藍若,“怎麼樣,可有受傷?”
蕭藍若手慌腳亂地從劉周晨懷裡退了出來,搖了搖頭,“沒事。”
剛才那驚險的一幕,蕭藍若只隱約記得劉周晨雙手環住了自己,向一邊挪了幾步,正好與那來勢洶洶的馬車擦身而過,隱約中還有一聲挺響的撞擊聲。
蕭藍若想到那一聲撞擊聲,便反射性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那你可有受傷?”
劉周晨微微往後收了收發顫的右手,不動聲色道,“沒有。”
方才與那輛馬車擦肩而過,還是不可避免地被馬車撞到了右手手臂,被那猛烈的一撞,想必已經紅腫了起來。
劉周晨蕭藍若舒了一口氣,看了一眼那輛早已遠去的馬車,暗自慶幸剛才躲過了那輛馬車。劉周晨今日就要領兵北上,要是出了什麼意外,她可算是罪魁禍首。
“蕭大人,我今日還有要事,先告辭了。”劉周晨忍著疼痛拱手道,連眉角都沒蹙一下,這也難怪蕭藍若看不出來他受傷了。
蕭藍若頜首道,“那好,我預祝你早日凱旋!”
“多謝!”劉周晨笑了笑。
之後,兩人便向著不同的方向越走越遠。
御書房內。
棋盤上,落滿了磨得圓潤的黑白棋子。上官梓頎修長的玉指優雅地夾起一粒白子,毫不遲疑地落在了棋盤上。
上官浩彥抬眸看了他一眼,勾脣一笑,將已經拿起的黑子放回了棋翁中。
“皇上還是那樣,永遠都不給人退路。”上官浩彥淡淡道。
上官梓頎一邊捧著翁收著棋子一邊問道,“皇兄,可要再來一局?”
“就算再來一千局,臣也不會有勝算。”
“這不像你,朕所認識的皇兄可不會說這種氣餒話。”
“人都是會變的,皇上。”漫不經心的語氣,心裡卻是一陣痛惜。
收棋的手僵了一下,上官梓頎隨即勾起一抹笑,繼續收著棋子,“皇兄說的是,世間萬物皆會變,人又怎會不變?”
上官浩彥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皇兄隱瞞了朕一件大事?”上官梓頎將收好的棋子放置在棋盤邊上,看著上官浩彥緩緩問道。
“是麼?若是真隱瞞了皇上一件大事,臣怎麼會不知道?”
上官梓頎雙手安放在膝間,看著上官浩彥勾脣一笑,“朕聽說皇兄要迎娶大將軍的孫女,這是皇兄的終生大事,可皇兄卻對朕隻字未提。”
“那皇上還是知道了不是麼。”上官浩彥道。
上官梓頎緩緩起身,背對著上官浩彥,負手而立,“那皇兄想要什麼賀禮,朕到時替你送去。”
“多謝皇上,臣並沒有什麼特別想要的。”上官浩彥拱手道。
上官梓頎沉吟了半響,心裡已經清楚,他的皇兄已不是往日的皇兄了。身後那個人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詞都在提醒他,他已經變了。從小到大,最疼愛自己的那個皇兄,還是把他拋在了陰暗的角落。
看著他的背影好些片刻,上官浩彥眼裡有那麼一點點憐惜,還有……不捨。
上官浩彥站了起來,躬身一禮,“臣還有事,先告退了。”
“下次皇兄陪朕下棋會是什麼時候?”上官梓頎只是隨意地問了句,明明已經猜到了他的答案,還是問了一句。
上官浩彥站直了身體,“臣這些日要忙親事,不會有空餘來陪皇上下棋,還請皇上見諒!”
上官梓頎心底一涼,闔目,長睫微顫,張口道了句,“朕知道了。”
既然是已經知道的答案,被他親口說出來的時候還是有一股涼意,他的皇兄,那個從小到大寧願和太后對著幹也要維護他的皇兄,不會再來了……永遠也不會……
上官浩彥已經離開了,御書房此時一片寂靜。在原地站了良久,窗外的一縷光把他頎長的身子照得微泛橙色冷光,頭上的金冠也被射得金光四射,孤獨的影子斜斜地鋪在地上,隔開了陽光所及的區域,又多添了幾分淒涼。
李傳生輕聲地在他耳邊喚了聲,“皇上。”
上官梓頎瞥了他一眼,久久才開口吩咐道,“替朕準備一下,朕今晚要去蕭府。”
“是。”李傳生躬身出去了。
最後,留在這裡的還是他一個人……